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電光石火之間一個身影十分慌張地闖了進來，而她在看見我之後愣了幾秒鍾，正準備說話，發現我此時剛洗完澡一絲不掛，就聽見一聲穿透力極強的尖叫聲：

    『呀！！！————』

    我的耳膜在這聲音攻擊之下隱隱作痛，不過我還是強忍住不適吐槽道：

    「有沒有搞錯，我都沒叫你叫什麽？」

    『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隻見白雪用雙手捧著羞紅的臉，不過像是糊弄人一般又露出點兒指縫朝我這邊看，我咧嘴一笑，隨即用浴巾裹在腰上，做出一個健美者的pose：

    「怎麽樣，有型吧？」

    『有你個頭！快穿上衣服！別耍流氓！』

    她潑完我的冷水索性不再理我，而是走到灶台邊將高壓鍋下的火關了。看著她這樣子，我倒是有點覺得她像個小主婦，不過很快我的疑問也就來了——這裏是我的房間，我的意思是，她怎麽會有我房間的鑰匙？而且這個鍋又是怎麽回事？還有她為什麽會破門而入？而且一進來就弄著鍋子，難不成這個高壓鍋會定時爆炸麽？

    我迅速穿上衣服然後走到她的身後，隻見她毫無防備地背對著我，似乎正在弄著鍋子，一瞬間我腦海中似乎浮現出各種曾經看過的橋段，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想不到我能在這年輕而又絲的年齡親自體驗一次。

    我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後，她依舊穿著那標準的職業套裙，漂亮的黑發盤在腦後，儼然一副白領麗人的樣子，這倒是增加了幾分製服的誘惑。

    就在她將限壓閥的氣全部放光之後，我一個箭步上前雙手緊隨其後，直接摟住了她的小蠻腰，而她則是驚叫了一聲，為了防止她慌亂之中拿什麽東西砸我，我雙手立刻遊走到她的手腕，然後順勢將她從後麵抱在懷裏。

    說實話我也是超緊張的，因為這樣的畫麵我隻從無良影片上看過，這可是我第一次實踐，緊張興奮之餘，我還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我隻覺得她身體一僵，緊接著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而臉蛋卻早已紅透，不過她嘴上還不忘罵我幾句：

    『你，你這個混蛋！你占我便宜！……』

    「哎呀，看你的樣子倒是不討厭啊。」

    『哼，我是怕我亂動這高壓鍋就爆炸了。』

    「少來，我可是看準你把限壓閥拿下來之後才出手的啊。」

    見反抗無效，她索性直接靠在我身上，一副反正死就死了一般的表情，我見狀心中偷著樂的同時，更多的還是一種感慨。

    這真實的體溫，柔軟的身軀，對於我來說都曾經是那麽遙遠，所以我像是捧著寶貝那樣生怕摔著碰著。

    「對了，你怎麽會有我房間的鑰匙？」

    『因為……因為……』

    隻見她小嘴一張一合的，最後偏過頭去一口氣說道：

    『因為我是你女朋友我當然要有你的鑰匙！』

    「哦呀？那你的呢？作為男朋友的我按理說也應該有吧？」

    我心想這家夥真是自掘墳墓，於是手心朝上配合著調戲她：

    『不，不行！你這家夥肯定會來夜襲我！』

    「在你心目中難道我就是隻會做這些事情嗎？其實還有很多可以做的有建設性意義的事情呀，你看——呃……你看……」

    哎呀？怎麽還真的說不出什麽有意義的事情啊？話又說回來，我不去夜襲我沒事往那跑幹嘛？

    見我一時語塞，她很是得意地笑了笑，不過我豈能認輸？急忙祭出殺手鐧：

    「咳咳……這個……你不給就不給吧，對了，你這麽慌張地跑回來幹嘛？」

    而且還是破門而入，不過她聽到我這麽一問，像是被戳到痛處一般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奇怪。起先她支支吾吾的，後來在我一再調戲下，她終於小聲地說道：

    『我……我忘了給你拔針頭，打你電話又打不通……所以……』

    她的語氣如同犯了錯的孩子那樣，生怕我怎麽責怪她似的，但我哪舍得責怪她呢，於是趕緊安撫道：

    「這樣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高壓鍋要爆炸了呢，哈哈哈……」

    不過她倒是話鋒一轉，隨後從我的手臂中鑽了出來，然後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別鬧了，說正經的，你感覺怎麽樣了？』

    看她這樣關切的表情我也不好再打哈哈，於是老實回答道：

    「頭有些暈，其他的倒還好，話又說回來，昨晚到底怎麽了？」

    『我也嚇了一跳，突然就暈倒了，我情急之下打電話給爸爸的私人醫生還有救護車，檢查之後跟我說你是長期焦慮，缺乏睡眠，心理壓力過大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引發的體力透支，所以……』

    「這樣啊，我以為吃了你的粥之後我就不行了。」

    我這麽一說，她原本有些擔憂之色的漂亮臉蛋立刻變成了鐵血女判官：

    『什麽？你說什麽？』

    「呃……沒什麽，你聽錯了。」

    『好啊，你這個沒良心的，我一晚上都沒睡覺，一大清早還給你買了排骨燉起來給你補補身體，你還說出這樣的話？』

    這我到還真不太清楚，不過看她一臉委屈的表情我頓時也覺得自己玩笑開過頭了，呃，雖然我記得那粥的確很鹹，鹹得超出我的想象。

    「呃，我錯了，我道歉，我懺悔，女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放在心上。」

    『哼……油嘴滑舌的！你一定像這樣騙過不少女孩子！』

    「呃，你還真冤枉我了，我是想騙啊，但是誰給我騙呢？」

    『什麽，你還真想騙？』

    糟糕，一時激動說錯話了，我趕緊裝作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

    「怎麽可能，我高富帥向來都是專注目標三十年，以後我就騙一個人你了。」

    『哼。』

    她雖然依舊板著臉，不過我倒是能看出她再極力忍住笑意，這讓我覺得她更加可愛了。不過就在我打算趁機共度一段美好時光的時候，卻聽見她的手機響了，而她如夢初醒一般趕緊拿起電話，隨後臉色快速變化著，一連說了幾句應付的話之後，她歎了口氣：

    『糟了，都是因為過來看你，我把工作那邊的事放在一邊了，現在她們都在找我，怎麽辦！』

    「怕什麽，他們又不知道你在我這裏，再說了，人不都有三急麽，你就說你去解手——呃……」

    她睜著大眼睛瞪著我，像是在說：

    『你還真敢出這樣的餿主意！』

    這讓我不得不把話咽回去，不過我心裏想的卻是，這樣又不怎麽樣，要是我的話我就這麽說，我就不信還有人過來追問？

    『算了……我自己擺平吧。』

    她歎了口氣，隨後便走到玄關穿上鞋子，我急忙跟上去問道：

    「我馬上就過去。」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看著她的背影我倒是有些感動，這家夥很顯然是工作的時候跑過來的，確切地說這樣已經違反了她自己的工作原則，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要照顧我的緣故，這讓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女人一旦有了家庭就很難再事業上取得更大的成就，正是因為心裏始終有無法放下的東西，而想要在事業上闖出一片天地，恰恰相反這需要將一切都拋在身後，獲得的同時意味著失去的東西會更多。

    『我中午就不回來了，你自己把燉好的排骨吃了吧，我走了。』

    「嗯……」

    看見她關門欲走，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

    「等下，你忘東西了。」

    她回過頭詢問一般看著我，我走到她麵前然後捧著她的臉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加油。」

    她愣了一下，隨後有些扭捏地說道：

    『這……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隨後便跑向了電梯入口。

    雖說讓我休息，但我不可能真的就這樣躺在床上躺一天，這可是浪費生命的行為！

    所以在吃完午飯後我想趁著這個時候去商圈那邊實地考察一下，眼看著招標大會即將到來，身為總監的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偷懶，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白氏的新建商圈樓盤毗鄰市中心最熱鬧的步行街，這裏的人流量向來就很龐大，加上前期投入了巨資進行宣傳，所以即使還沒有商家入駐，便已經吸引了不少慕名前來的人，包括一些媒體的記者，尤其是在正式投入使用的這段時期，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炒作話題。

    找了個視野比較開闊的地方，雖然之前的資料看了不少，但很多事情還是得親自過來看一看才有概念，許多令人頭疼的事情也會引刃而解，比如這次打算和劉氏合作的樓盤選址問題，我就曾經和白雪在究竟選擇哪一棟樓吵了不止一次，不過我們的主要任務還是放在廣告書和策劃案上。

    畢竟媒體創意子公司主要做的就是廣告宣傳方麵的項目，雖然跟總公司的大方向合作並沒有直接聯係，但事實上如果廣告策劃被淘汰了，那麽後續的合作基本也就沒戲了。但正式的標書要在下個星期一才公布，可是如果真的提前一點兒準備都不做，那基本上不可能成功，而之前也聽見杜賓提供的消息，所以現在我們也僅僅隻是憑感覺去盡可能地收集我們或許能夠用到的資料和信息，真正一搏還要等到下個星期一。

    而就在我一邊考慮著這些事情一邊估算著各個路口的人流量的時候，突然發現樓盤下麵似乎圍了不少人，像是發生了什麽糾紛，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於是我趕緊趕了過去。

    等到了那裏一看，倒是讓我挺意外的，一個老外和幾個保安似乎在爭吵什麽，讓我印象比較深的是那個老外的相貌和打扮，高鼻梁，高顴骨，麵部如同雕塑一樣立體感十足，亞麻金色的頭發和胡子，眼睛十分銳利，在配上他一個背包和一個三腳架以及手中的單反相機，看起來像是個攝影師。

    為了了解情況，我找周圍人問了一下，大概知道這個老外在這裏拍照，恰好一個乞丐向那幾個保安行乞，結果被打走了，而這一幕似乎也被這個老外拍到了，於是幾個保安惱羞成怒便過來理論，爭執之下老外的鏡頭似乎被弄壞了。

    乍一聽這老外到也挺可憐的，但畢竟這裏是天朝，隨便拍照可是要被……咳咳……我什麽都沒說。但不管怎麽說，這樓盤也是白氏的資產，而且跟我的項目也直接掛鉤，所以我也不得不去插一腳，畢竟這麽多民眾在看著呢，總不能還沒開張就落得個不良的口碑吧。

    隻聽那老外生硬地說了一些中文，大概的意思是『你們怎麽不講道理，你們憑什麽不讓我走』，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上前插道：

    「大家都消消氣吧，在街上這麽吵架多有損公司形象？況且你們這麽多人跟一個外國友人較真，讓人看著多不好？」

    其實我的意思是進去說話，畢竟光天化日之下，就算再有理，一群人過去把人圍著始終覺得這是反派做的事情。

    不過那幾個保安似乎並不領情，一個個子瘦高的保安很不耐煩地說道：

    『你是誰啊？不要少管閑事。』

    而一旁的外國人則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這讓我對他的印象挺不錯的，而走進了我也才看見，他手上的單反相機鏡頭似乎被摔爛了，所以此時的他臉上也是一副無奈之色。這讓我心裏不禁打起鼓，要知道一個高檔鏡頭那可是天價，這幾個保安估計很難承擔起這筆費用，所以到頭來這些錢還得又公司裏出……

    想到這裏我不禁在心裏把這幾個人罵個幾百遍，尼瑪腦子都是怎麽長的？鏡頭這種東西是想砸就能砸的麽？外國人的維權意識比我大天朝人要強多了，這事要高上法院鐵定賠錢！

    『小子，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充什麽大尾巴狼？』

    『難道你跟這老頭認識？』

    幾個保安看見我突然冒了出來，紛紛把目光投向我，我趕緊解釋道：

    「我隻是覺得這樣在路上鬧有損公司形象，所以還是坐下來好好協商吧。」

    『你到底是誰啊？張口閉口公司公司的，這公司又不是你家開的。』

    『就是，損不損害公司形象關你屁事，這老頭偷拍我們，我們當然要把他相機給砸了。』

    見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我頓時有些氣惱，而周圍的群眾也紛紛把輿論的矛頭指向這幾個保安，不過他們幾個似乎早就習慣了似的，或者說張揚跋扈慣了，見周圍人指指點點便開始驅散圍觀人群。

    而這個老外則是不住的歎氣，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很是失望，不過到沒有多在意手上的相機，而是抬頭看了一眼這雄偉壯觀的樓盤，然後轉身欲走。我原本鬆了口氣，雖然有些良心難安，但是這老外如果自己走了的話，也就沒什麽太大的事情了，不過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那幾個保安叫了起來：

    『老頭，誰讓你走了！你照片還沒刪呢！』

    『是啊，你當我們是再給你開玩笑啊，快刪！』

    那個老外眉毛一皺，用生硬的中文說道：

    『我，說過我沒拍照片，你們不值得我去拍。』

    此話一出幾個保安互相看了一眼，便又將那個老外圍了起來。

    『你怎麽說話的？看不起我們是不是？我怎麽知道你沒刪？』

    『就是，拿來，我們檢查一下！』

    不過這似乎觸及到了那個老外的原則，隻見他突然硬氣起來，嗬斥道：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這裏麵有商業機密，即使你們是，所謂的白氏也不能隨便碰我的私人物品。』

    幾個保安被他一番話說得底氣有些不足，但或許是覺得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了麵子，於是重整旗鼓耍起了無賴。

    『我們今天就是要檢查你的相機，你又能怎麽樣——嗯？』

    眼看著其中一個保安正要把那個老外的相機搶走，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二話沒說上前就把那個衝上來的保安踹到了一邊。而這一刻我終於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坑爹了，我要是他們幾個頂頭上司，這一幕要是被我老總看見了，我還不得給他們給坑了？

    而那個被我踹倒在地的保安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張口罵道：

    『他媽的！你不想活了？敢踹老子——哎喲！』

    「你大爺的，老子踹你都不解氣！」

    我說著又補了幾腳，而旁邊的幾個保安正準備上，我立刻嗬斥道：

    「你們幾個，自己還沒有反省麽？不想幹了趁早滾蛋！」

    幾個保安被我這麽一吼，頓時也有所顧忌吧，不過嘴上還是很衝地說道：

    『你，你到底誰，多管什麽閑事？』

    不過我懶得跟他們解釋，直接撥通了大樓的總機：

    「我是高總監，請保衛科科長到門口來一趟。」

    畢竟人事問題並不在我的職權範圍內，而且這個樓盤的員工也屬於總公司管轄中，所以我真的親自來弄反而會不好。

    沒過一會兒，幾個身穿保安製服的人便急匆匆地趕過來了，其中一個微胖的中年人見到我後笑嗬嗬地迎了上來：

    『哎呀，高總監，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這是怎麽了？』

    他注意到其中一名保安在地上＂shen　yin＂，便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徐隊長，感謝您在百忙中抽空過來，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有監控視頻你可以自己去看，隻是你手下的人將這位外國友人的相機砸壞了，而且試圖去強搶，在公眾麵前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非常不妥。」

    徐隊長聽了我的話，看了看周圍，再看了看那個老外，似乎頓時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於是笑容有些僵硬地回道：

    『勞煩高總監親自替我教訓這小子了，至於外國友人的相機……』

    他還沒說完，一旁的老外便開口說道：

    『我，還有事情，相機的事情我自會處理，我可以走了吧？』

    『啊……真是非常抱歉，我替他們向您賠罪。』

    看著徐隊長如釋重負付表情，我也能理解，畢竟一個鏡頭價值不菲，這要是真的賠下來，總公司肯定會派人過來調查。

    不過我也沒興趣再耗在這裏，關門打狗是自家事我也不多幹涉，於是我也說道：

    「徐隊長，我也隻是路過而已，就不打擾你了，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改日本人定會登門拜訪，今天就先告辭了。」

    『您客氣了，高總監，恕不遠送。』

    事實上我是想趁那個老外沒走遠追上去解釋一下，畢竟事關公司顏麵問題，而且我隱約覺得這個老外氣場不簡單，到有點兒大師的風範，所以我還是盡我最大努力去挽回一下。

    「這位先生，打擾一下。」

    聽到我的聲音後，老外有些不耐煩地轉過身，不過看到是我之後臉色明顯好很多，隻見他很友善地伸出手。

    『你好，剛才真是，謝謝了。』

    「您客氣了，其實我應該向您道歉，畢竟我也是白氏的一份子，所以對您的損失我深表歉意。」

    『嗬嗬，冤有頭債有主，你已經幫我很大忙了。啊，對了……』

    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片然後遞給我：

    『抱歉，我現在真的有急事，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或是想一起聊聊的話，可以打我電話。』

    這個老外笑了笑，隨後轉身而去，而我則是留下原地看著那寫滿目測是法語和英語的名片：

    【jauller】

    似乎我並不知道這個人。看著時間還早我決定還是去公司溜一圈，畢竟把工作的事情都丟給白雪我也有些於心不忍，不過來到公司我就覺得這些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高總監您來了！』

    『高總監我們可想死你了！』

    『是啊是啊，有高總監在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幾個平日裏關係不錯的同事紛紛開著玩笑，而我也一把抓住了偷笑的排骨故作嚴肅狀問道：

    「你們都吃錯藥了？怎麽一個個都變得這麽猥瑣了？」

    『嘿嘿，老大，你跟白經理和好了？』

    我心裏一愣，這家夥怎麽知道的，不對呀，白富美也不是愛四處張揚的人，況且還讓我不能到處亂說，那他們又是怎麽知道的？

    『今天啊，王哥把一筆單子給弄砸了，本以為會被狠狠批評一頓，結果白經理非但沒說什麽，反而很關切地問王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幾天假調整一下之類的，嘿嘿，果然還是老大牛逼，一和好我們全部都有好日子過了。』

    還有這種事情？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他們十分曖昧的目光，於是我輕咳了一聲，然後正經八百地說道：

    「慢著，這事跟我們和沒和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關心下屬是應該的，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不過這個話題再糾纏下去肯定對我不利，到時候他們合夥起來套我的話可就糟了，於是我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白經理人呢？」

    『她開會去了，在三樓會議室呢——唉，老大，你說說看你們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我比了個中指沒再理會他，徑直朝電梯走去，不過身後也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聽起來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不過就在我到電梯口的時候，突然遇到了王大媽，她一見我便慈祥地嗬嗬一笑：

    『小高啊，聽說你上午病了？身體不要緊嗎？』

    「嗯，已經沒事了，勞您費心了，王大媽。」

    『嗬嗬，年輕人可要注意身體，不然到了我這把年紀可要受罪咯，對了，你這個星期六有空沒？』

    我本能地想說「有空」，但突然意識到，王大媽很可能會安排我和林露露見麵，而這也是白雪跟我交往的第一個周末，無論如何陪女朋友逛街才是王道啊。

    「呃，抱歉，這個星期六似乎沒什麽空。」

    『嗬嗬，這樣啊，年輕人忙，沒事，沒事，我就隨便問問，等你哪天有空了到我家坐坐吧。』

    「好嘞。」

    出了電梯後我如釋重負，因為麵對王大媽的邀請盛情難卻，本想直接跟她說我和露露已經決裂了，但是總覺得這樣會很傷人，而露露似乎也沒跟她說，或許也就是不想讓老人家擔心的緣故吧。

    我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半掩著的大門，不過走進去之後我嚇了一跳，本以為就是子公司內部的會議，但我掃一眼驀然發現有好幾個大股東也在，這讓我原打算吊兒郎當走進來的我差點閃到了腰，麵對這些人齊刷刷的目光，我不禁有些緊迫，好在我臉皮也很厚，而在前麵被打斷的白雪微微一愣之後隨即也幫了我一把：

    『高總監，你辛苦了。』

    不過底下有幾個股東似乎帶有敵意一樣，突然冷嘲熱諷道：

    『堂堂總監竟然都遲到，真不知老白是怎麽看人的。』

    『我看著項目交給他一點都不靠譜。』

    『我覺得還是回去聯名強製召開股東大會取消這荒唐的事情吧。』

    聽到這裏我頓時覺得我還不如不來呢，不過看著他們和李學涯坐在一起，我猜他們應該是一夥的，而既然他是一夥的，我覺得我也不用留什麽麵子了。

    不過就在我準備還擊的時候，白雪突然開口說道：

    『各位，我醜化先說在前頭，有誰惡意誹謗或者挑釁滋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一瞬間周圍充滿了刺骨的寒意，我心中突然大驚，這種氣勢和壓力一點兒都不輸給久經沙場的白振洲，雖然我也知道她平日裏很嚴肅，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勢了？

    幾個股東還有李學涯臉色頓時一變，不過估計是礙於白振洲的麵子，他們都沒有吭聲，我看了一眼放映機的資料，也沒急著坐下，而是從白雪手中拿過麥克風，然後說道：

    「我知道在場的人中，有不止一個對我做總監十分不滿，甚至不服氣，這很正常，但我想讓你們知道的是——」

    我故意頓了一下，底下的人紛紛看向了我，而我也學著白雪那樣，這個時候如果不展示出強勢的一麵，恐怕以後做什麽都會被人阻撓，所以即使冒著惹惱股東的風險，我還是毫不留情地說道：

    「我同樣看你們不爽，無論你們接受或反對，這是事實，我高某人不會拿熱臉貼你們的冷屁股，更不會任由你們來阻撓我的工作和生活，恕我直言，我隻對董事會負責，你們還不夠資格。」

    我說完之後，底下頓時一片啞然，甚至周圍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沉默，我趁機看了一眼白雪，隻見她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我，不過沒再像之前那樣一腳踩了過來，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這才發現一個股東拍案而起，而且似乎一肚子惱怒：

    『你算什麽東西？別以為你頂著總監的帽子我們就不敢怎麽樣了？我告訴你，我們照樣能彈劾你。』

    他突然放出狠話，而周圍幾個似乎是一夥的股東也紛紛站了起來，一瞬間會場內硝煙彌漫，儼然一副要打群架的樣子，而李學涯則是一臉冷笑，就像是要看笑話一樣。

    麵對幾個股東的對峙，我仔細看了他們一眼，搜索了一下記憶，隨後冷笑道：

    「王先生，想必你對三年前總公司公印失竊一事還有些印象吧，哦對了，張先生，上個季度東區百貨大樓的營業額似乎與審計對不上，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去核查一下，嗯，徐先生，看到你我正好想說一件事，今天我去了商圈樓盤實地考察了一下，結果你的侄子，也就是徐隊長的手下把一個外國友人的相機給砸了，周圍群眾十分憤怒，影響太差，所以告訴你侄子，以後不要找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來，不然別怪我不給麵子了。」

    我故意一頓，而幾個股東臉色驟變，隨後幾個人麵麵相覷，而其他人也開始紛紛議論起來，我看準時機在他們準備反擊我之前繼續說道：

    「你們都是聰明人，我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明了，況且我隻是個臨時工，大不了拍屁股走人，但你們的位置能不能坐穩，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看著幾個股東死死盯著我，我覺得已經達到了目的，隨後按下遙控器將放映機關掉：

    「好了，玩笑話說到這裏，我們開始正題吧，我之所以沒來，我之前也說過，是因為去實地去考察了一下，然後我得出的結論就是——」

    砰！

    我將桌上放的那厚厚一疊文件還有一些搜集的數據全部推在了地上，底下的人以為我發火了，頓時沒敢吱聲，而白雪在我旁邊，她雖然也沒說什麽，但我能感覺她在向我詢問著什麽。

    「這些都是在扯淡。」

    底下頓時亂作一團，似乎有些人在質疑著我的做法，而我則是抬手示意他們安靜，然後解釋道：

    「你們都以為坐在辦公室裏就能理所當然地得到所有情報，但是遺憾的是我今天去實地看了一圈之後才知道，我們完全走錯了方向，這些資料上寫的都是所謂的樓盤的優點，特點，賣點，我們的客戶所需要了解的，以及我們更加需要了解的是，這片樓盤商區的缺點，弱點，還有期望和現實的差距。」

    「a座靠近街道，必然是客流量最大的地方，但同樣無法避免的是，這裏過於喧囂，並不適合賓館酒店，保健養生之類的商家入駐，但我們提供的宣傳策劃隻字未提，這是我們的失誤，雖然我們最終目標是和劉氏的奢侈品市場成功合作，但是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足以影響我們的成敗，因為奢侈品牌的眼光都很挑剔，哪怕是一粒灰塵，在他們眼中都會變成致命的錯誤。」

    「而b座與a座相連，乍一看能夠同樣得到客觀的客流量，但是真正實地去看了之後才發現，幾乎沒有多少客人對那裏感興趣，因為a座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更關鍵的是，這裏看起來就像是a座的一部分，並沒有給人一種完全獨立的感覺。因此這裏更適合做百貨，超市，健身，影院之類的場地，而並不適合做奢侈品專賣店這樣需要給人一種獨特感覺和個性的商鋪，因此在這一塊兒的推廣上我們應該盡可能地突出它的生活娛樂功能而不是它的個性。」

    我一口氣說了這些話，底下原本有些抵觸的眾人此時倒也頻頻點頭，這讓我非常滿意。

    「至於c座和d座，由於時間有限，我並沒有仔細看，當然，這幾天我還會多去幾次，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大家，這些都是我用眼睛去看到的，切身體會到的，還有隨機問問路人的意見調查到的，作為媒體創意子公司的一員，我們需要的是更貼近於客戶想法和需求的建議，而不是我們單純的一廂情願的去表達出我們所謂創意，這是我這些時間感受到的東西。」「所以說，既然我受命接手這個項目，就必須對得起董事會對我的信任，在座的各位也請自己考慮一下，我說的是否有道理，跳出現有機械的模式，去尋找更符合我們風格的套路，才是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市場中生存的根本。最後，我希望明天的晨會上，大家能夠拿出一些比較符合現實的東西，還有沒有人有異議，沒有異議的話大家可以散會了。」

    我掃視了一眼眾人，雖然幾個股東看我的眼神還是有些刺人，但是基本上已經沒有人再叫囂了，我很是滿意地打了記響指，將放在我位置上的那瓶礦泉水拿走：

    「很好，我期待你們給我不一樣的東西。」

    說完我用著自以為很的姿勢走出了大門，不過一回到辦公室我便像是寫了皮球一樣直接癱坐在靠背椅上，甚至額上還滲出不少汗冷汗，尼瑪剛才的其實完全是我硬裝出來的，甚至透支了不少體力，但歸根結底我也開始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作為領導者的時候永遠都不要在表述自己觀點的時候露出隨和的一麵，必要的威信是執行力的基礎。

    不過就在我找到一些喘息時間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隻見白雪頂著一副苦瓜臉走了進來，我趕緊坐直問道：

    「怎麽了，愁眉不展的。」

    不過她卻自顧自地走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轉過皮椅麵向我，指了指她自己一旁的沙發，嚴肅道：

    『你給我坐到這邊來。』

    「呃……」

    我見狀趕緊乖乖地坐了過去，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高總監，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呃……這個……抱歉，當時是情勢所趨嘛，你看那幾個股東分明就是來找茬的，而我今天恰好——」

    『我說的不是這個！』

    隻見她一臉氣鼓鼓的表情，這可把我給弄暈了，敢情我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沒道理啊，她難道不是在為我剛才公然挑釁股東的行為批評我嗎？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她，而她的表情也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微微一變，雖然不易察覺，但我還能感到氣場上突然弱了許多似的，不過她還是很嚴肅地說道：

    『我是說，我明明幫你請了假了，你還跑來這裏做什麽？』

    「這個……你看我接手了這個項目，我就得負責任呀，下星期一正式的標書就出來了，而我作為總監——」

    『你還知道你是總監？你這個樣子身體這麽虛弱，萬一再病倒了怎麽辦？』

    「啊？你別咒我啊。」

    我頓時覺得很無辜，我這帶病上陣小學的時候老師都表揚我呢，雖然我不求表揚但她這樣說得我有些心寒呐。

    似乎看出了我的沮喪，她的語氣突然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

    『你現在是總監，項目的決策者和執行者，你的存在非常重要，所以在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要保持充沛的體力和飽滿的精神去應對各種事情，因此你生病了你是為了你的責任和工作而休息，以免關鍵時刻出現意外。』

    原來是這樣啊，也就是說我現在是總監了，我生病了必須盡快好起來，這樣才能好好工作，不讓公司蒙受損失，嗯，這種解釋的確挺符合她的風格的。

    而就在我準備給她正式答複的時候，她卻突然變得扭扭捏捏起來，剛才的嚴肅也蕩然無存：

    『而且……而且你要是再病倒了……我怎麽辦？』

    「呃……」

    我以為我聽錯了，但是看她一臉羞紅的表情，我很難想象這話出自工作時間的她的口中，一時間我看得有些入迷了，即使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但我依舊聽出了其中的關心，原本覺得有些不真實的感情一下子變得炙熱。

    「嗯，好，我聽你的，我下次生病了一定好好休息。」

    『烏鴉嘴，你亂說什麽呢，你敢生病。』

    我們對視了一眼，隨後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隨後她小聲說道：

    『不過……多虧了你，我也鬆了口氣，剛才的會議說實話我真想奪門而出。』

    「早就跟你說了赤膊上陣不靠譜，現在有我在一切妥妥的。」

    『哼，你就知道逞能，剛才也是，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沒有後麵那一長串，你可就要倒大黴了，還有——你怎麽知道的東西這麽多？』

    「沒做準備我要還那麽說我不是找死麽，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這些天可是做了很多功課的。」

    『難得你這麽用心，值得表揚。』

    「那是自然，我得拚命掙錢養家糊口呀，不然誰養你……呃……」

    聽到她難得一見的表揚，我頓時有些飄飄然，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自己已經說漏了嘴，而白雪在聽見我的話之後，頓時也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我，臉蛋一下子紅了起來，我頓時暗罵自己怎麽工作的時候扯這些，她該不會生氣吧。

    我就這樣有些忐忑地等待著她的一頓臭罵，不過過了許久，她還是沒有說話，這讓我有些不安，不過又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趕緊整理著桌上的文件，我見狀頓時明白她是在告訴我趕緊工作，於是我也回到了我的辦公桌整理著資料。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不過這時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請進。』

    結果這一次又是異口同聲了，我和她對望了一眼，又同時把視線移了回來，沒過一會兒隻見排骨拿著一些文件走了進來，直奔白雪的辦公桌走去：

    『白經理，這裏需要您簽字蓋章。』

    『哦……好，你稍等。』

    不過沒過一會兒白雪停了下來，然後說道：

    『這份文件高總監看了麽？』

    『沒有，您不是說這些文件無需他過目麽？』

    『畢竟他是總監，你給他看一下吧，他簽字也是生效的。』

    『咦？』

    排骨似乎有些不解，不過他平日裏最怕白雪發飆了，所以不敢耽擱拿著那些文件來到了我的桌子麵前，不過他看著我神情放鬆了許多，將文件遞給我說道：

    『老大，您請過目。』

    「哦，拿來看看。」

    我接過一看，這才發現是子公司的上季度資金運作狀況和賬目報表，以及一些事情的申請和說明，於是瀏覽了一下之後我又還給了他：

    「這些沒什麽問題，而且都是白經理上季度主持的工作，她辛苦了這麽久，最後的驗收還是交給她吧。」

    『咦？』

    之間排骨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我心想這小子詐什麽屍，平日裏關係好歸好，但畢竟當著白雪的麵我也不好打哈哈，於是故作嚴肅狀問道：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老大，你們今天好奇怪啊。』

    「說什麽胡話呢，哪奇怪了？」

    之間排骨的眼神在我和白雪之間打了幾個來回，這讓我心裏有些心虛，難不成他看出我和白雪之間發生了什麽嗎？不可能啊，我們明明什麽也沒做，目前為止也的確在認真工作啊。但是看著他如同警犬嗅探一般地來回打量，還是讓我有些膽戰心驚，於是趕緊打斷他說道：

    「幹嘛呢，你吃搖頭丸了？」

    『不科學啊，老大，難道不是白經理果斷要簽字，你衝過來硬是要看看是什麽文件才會善罷甘休嗎？』

    呃……

    倒的確是經常發生這種事情，而且白雪聽到排骨的話全身也是一僵，按照以往的尿性來看，正常情況下我們肯定會吵個幾句，然後排骨夾在中間落荒而逃，所以今天這種有些詭異的寧靜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而排骨看著我們同時都沒了聲音，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臉上立刻對上了曖昧的笑容：

    『啊——啊！啊！我什麽都不知道！老大，這文件你或者白經理簽好字之後給王哥就行了，我——我肚子痛！』

    我剛準備喊住他，結果被這小子抓住空隙溜掉了。

    而接下來屋裏再次恢複了沉默和尷尬，不過這次我可忍不住了，咳了一下，然後說道：

    「白——白經理，你簽字吧。」

    『你簽。』

    「這是你領導有方的戰果，你簽。」

    『同樣你也功不可沒，你簽。』

    「……」

    『……』

    我們相識了一眼，然後歎了口氣：

    「算了……一起簽吧……」

    但看著白雪在文件上簽下她十分大氣的簽名之後，我總覺得像是在簽結婚證呢？呃，我還是不要亂想了吧，不過就在我寫著我的名字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說道：

    『你……你下班後陪我去一下學校吧？』

    「呃……」

    好險，差點把『高富帥』寫成『高富師』了，不過我也疑惑了：

    「學校？你今天有課？」

    『嗯，晚課，今天不想在學校住了，所以你陪我的話路上安全許多，我也就可以回公寓了。』

    我頓時覺得有些愧疚，畢竟她的駕照還沒拿回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我本人，可是我有些不想再回學校，但是她難得主動約我一起去一個地方，我還是一口答應了：

    「沒問題。」

    隻是我希望，回學校後不要再讓我遇見林露露了。

    當我再次踏進校園的時候，我頓時覺得有一種莫名的陌生感，但仔細一想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小段時間沒來這裏而已，為何卻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我突然覺得這就是天朝大學的操蛋之處，我在這裏明明待了四年，卻沒有一點兒歸屬感。

    隻不過當我和白雪肩並肩走在一起的時候，頓時覺得周圍好像有許多人在圍觀似的，盡管我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人正大光明地看著這邊，但總覺得有一雙雙眼睛在盯著我這邊。

    哥什麽時候這麽受歡迎了？我剛準備自戀一把，不過發現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有點兒麵熟的人，好像是商學院的後輩們，我頓時恍然大悟，這分明就是白雪的粉絲，跟我八竿子打不著啊，想來也是，像我這種每年從大學裏批量畢業的工科吊絲男就算橫死街頭也不會有太多人關注的。

    看著這些人背地裏指指點點我心裏有些虛，天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不過一旁的白雪倒是很淡定地往教學樓走去。

    「想不到你還挺受歡迎的嘛。」

    她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過看起來依舊儀態端莊，像是怕在這些學生麵前有失形象似的，這讓我本來想主動出擊跟她牽著手一起走的念頭給打消了，畢竟之前約法三章，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在交往，但是感受著這些奇怪的眼神，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倫不類了，不過我好跟她開口，於是在心裏暗歎一口氣。

    『學生都往這裏看呢，你可別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哦。』

    果然她感受到了我內心的悸動，對我友情提醒道，而我則裝可憐似的回道：

    「你看我這男朋友當得憋屈的，唉……」

    不過她還當真了，表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小聲說道：

    『好啦，我知道啦，晚上回去的時候給你補償……』

    我一聽喜出望外，急忙嬉皮笑臉地說道：

    「什麽補償啊？什麽補償？」

    『補你個頭，你這家夥整天不正經，腦子裏想著什麽呢！』

    白雪鼓著臉在我麵前比劃起小拳頭，儼然一副羞怒的表情，不過這一幕被周圍人看見了，頓時傳來一陣驚歎之聲，而她仿佛才反應過來這裏已經不是公司了，看著周圍學生們有些驚訝的目光，臉蛋頓時有些紅，不過最終還是把氣撒到我頭上來：

    『你看你，我的威嚴全部掃地啦！』

    「有什麽不好嘛，戀愛中的女人本身就是最可愛的。」

    我把以前狗血偶像劇裏的至理名言說了出來，她像是一下子被封住嘴一樣，小嘴一張一合的，看起來甚是可愛，不過意識到自己這樣一麵在公共場合展露有些不妥，她瞪了我一眼假裝嗔怒道：

    『不跟你說了，我去上課啦！』

    她說完便丟下我跑開了，不過又像是害怕我受到打擊或是生氣一樣，跑了幾步之後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停下腳步，然後轉過身說道：

    『十點半來樓下接我，別忘了！』

    「好。」

    我揮了揮手，目送著她跑向教學樓的背影，另一隻手插進口袋，總覺得這樣的畫麵我曾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但一直沒有機會去做，而有些諷刺的是，我已經是一個快要過完我學生生涯的社會人了。回想自己短暫的大學時光，除了大一剛來的時候那一腔熱情和對任何新鮮事物的好奇意外，之後的生活我便毫無印象，這又是何等的蒼涼？

    再看一眼周圍，突然發現這些人很多我都有一些印象，而且他們也對著我指指點點，很顯然也是認得我這個學長的，我意識到我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因為在這裏遇見林露露的幾率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就在我倉皇離開的時候，我聽到幾個學弟們小聲談論著：

    『那個不是高富帥學長麽？』

    『你是說物理係大四的那個？他怎麽了？』

    『你忘了？前段時間不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嘛，我們商學院的人氣女生林露露在跟他交往啊。』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多男生揚言要聲討來著，而且奇怪的是據說林露露本人也沒有否定？』

    『對啊，所以後來大家都死心了，畢竟之前籃球隊啊，足球隊啊，學生會幹部啊跟林露露有什麽緋聞傳言之類的，她本人都會很幹脆地否定的，這次很多人都以為也是個鬧劇，不過她至今都未表態，所以大家都以為是真的於是死心了。』

    『不過這又怎麽了？我雖然也喜歡她但早就放棄了，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

    『你眼睛有問題嗎？你剛才看見高富帥學長跟誰在一起麽？』

    『白老師啊，怎麽——咦，對呀，白老師向來都是嚴肅冷豔的，雖然課上的好，人氣也很高，但是私下從不跟男生們來往，怎麽跟他走在一起了？』

    『而且，你不覺得他們之間關係不簡單嗎？我可是第一次看見白老師害羞過啊。』

    『你的意思是，高富帥學長把林露露給甩了然後跟白老師交往？啊……對啊，這有可能，怪不得這一連幾天上課都沒看見林露露，這麽想來很可能心情抑鬱大病一場……這個學長也太不是東西了！林露露這麽可愛，性格又這麽溫柔體貼，雖然白老師也是非常出色的女人，但總覺得心裏不爽啊！難道世界上的女人眼睛都瞎了麽？他哪點好了，怎麽都看上他了？』

    『噓！閉嘴！別說了！』

    『我就是要說！我害怕他來找我不成，我就是憤憤不平！我——』

    「繼續，繼續。」

    看著背對著我的這個大一小子回頭看見我在他身後時臉上無比驚恐的目光，我倒還真沒生氣，反而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看到他們倆人見到我跟老鼠見到貓一樣，紛紛低頭互相責怪，我不禁覺得有些搞笑：

    「你們怕什麽，我又不是教導主任，我也不會打人。」

    『啊哈哈……那個，學長，您別放在心上，我們說著玩兒呢。』

    『對啊，對啊，學長您是我們的榜樣，所以都是玩笑話，玩笑話。』

    「好了，你們別蒙我，這種事我也做過，我不生氣，不過你剛才說林露露好幾天沒有來上課了是怎麽回事？」

    『學長你把林露露甩了我們怎麽知道……呃，這個……』

    看著他們有些言不由衷，我不禁歎了口氣，然後有些悲涼地說道：

    「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傳著這樣的謠言，雖然我也很喜歡她，但學長我早在幾個月前就被她拒絕了——算了，陳年往事就不提了，你們隻要知道我和她從來沒交往就行了，你說她沒來上課，幾天了？」

    『呃，好幾天了，她們同宿舍的王妮隻是說她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們也不知道。』

    而就在這時，上課前的預備鈴響了起來，眼前兩人臉上頓時露出沮喪和害怕的表情，這讓我有些不解，問道：

    「還沒正式上課呢，沒必要急成這樣吧？」

    『學長，你不知道，白老師的課向來都是要去搶位置的，來晚了可就沒位置了，而且她很嚴格，沒特殊原因遲到1分鍾就不能進去了，我們……』

    原來是這樣，看樣子白雪那家夥把這幫學生也是值得服服帖帖的，別說還真有一套啊，但是現在這狀況，他們跑過去估計也會遲到，畢竟商學院的教室在五樓，所以他們因為我半路攔了下來問話被趕出教室我還真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在他們倆有些沮喪地準備離開的時候叫住了他們：

    「你們還是去吧，我跟白老師打電話說一聲，畢竟是我硬拉著你們的。」

    我說著拿出手機準備給白雪打個電話，不過這兩個男生眼睛卻瞪圓了，然後不可思議地問道：

    『學、學長，你有白老師電話？』

    「是啊，很奇怪麽。」

    我剛準備說任課老師的電話不都是公開的嗎，結果他們說道：

    『白老師電話幾個班長都不知道，學長你是怎麽弄到的？』

    「呃，這個……」

    我擦，這妞的電話號碼什麽時候成了最高機密了？看著這兩個學弟求知若渴的表情，我知道言多必失，於是咳嗽了一下說道：

    「你們還想不想去了，不想去我就不打了。」

    果然這一招還真有用，他們幾個頓時就一溜煙跑了，也就在我撥過去沒多久，白雪便接了電話，隻不過聲音有些奇怪：

    『怎麽了，我要上課了，手機要關機，有什麽事就快點說吧。』

    「呃，之前你兩個學生被我耽誤了一些時間，你到時候別對他們太嚴厲放他們進去吧。」

    『你這家夥，回去我找你算賬。』

    她說完便掛了電話，這讓我不禁苦笑一下，說實話我這男朋友做得也夠窩囊的了，但是現在去哪兒好呢？對了，回去看看那幾個基友這幾天過得怎麽樣了。

    我心裏琢磨著便往宿舍走去，但讓我意外的是，本以為他們幾個都在宿舍裏擼遊戲，還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的，結果我敲了半天的門裏麵愣是沒有反應，打開門一看裏麵黑燈瞎火的，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倒是對麵宿舍的人看到我回來了還跟我打了個招呼，我急忙問道：

    「我們宿舍的幾個禽獸呢？」

    『胖哥他們好像吃燒烤去了。』

    尼瑪，我這一走他們就去逍遙自在了？這幫兔崽子我還沒搬走的時候沒見過他們這麽high啊，而且這幾個人也不是那種丟下遊戲到外麵吃燒烤的人啊，不行，我得過去好好蹭一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我暗自盤算著便朝著校門口燒烤攤走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