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蘇娘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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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打到雙方沒了力氣這才累癱躺在封家小院。

    戴宗這次下了狠手,說來也奇怪,先前他看書生不順眼,想要揍他。沒想到揍了之後,他反倒看他順眼了。

    人與人的緣分好多時候就是這麽奇妙。

    兩人喘著粗氣在地上不顧形象的躺著,戴宗看了看剩下一口氣還敢還手的書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哪裏是書生啊,打人很有一套嘛。”

    陳苛癱在那像條死狗,實在沒力氣反駁回去,隻那眼神依舊絲毫不讓。

    戴宗欣賞的就是他這股狠勁,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樣的人,若在亂世那就是梟雄,若在太平盛世,當是一方英雄。

    他一個紈絝,懂得不多,但看人還是挺準的。

    禮部尚書家的公子之所以列入帝京紈絝之首,靠的是什麽?

    靠的就是不講理,別人和他講理的時候他直接拳頭握緊就招呼過去了。

    就剛才那打法,換了其他人,少說也得跪在他腳下求饒了。

    這書生就不一樣。

    書生存心想讓他打得痛快,手還有力氣抬起,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反擊。

    哪怕這樣的反擊,會讓戴宗更想揍他。

    能吃苦挨揍的人,在戴宗眼裏,一般都差不到哪兒去。

    他還有工夫想這些沒用的,一旁的陳苛早就傷痕累累了。

    便是此時阿芳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過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不想死就喝了。”

    戴宗瞅了兩眼做出個惡心狀,“看起來就苦,不喝!”

    “不喝就等死!”阿芳才不慣著這個帝京紈絝。

    倒是陳苛,伸手就把碗接過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下肚。沒等阿芳誇兩聲好,眼睛一閉就暈過去了。

    阿芳瞧著書生可憐兮兮的模樣,氣的一腳朝著傷患一號戴公子踹過去,“看看!你都快把人打死了!”

    戴宗摸了摸後腦勺,小聲嘀咕道,“誰讓他故意捉弄我……”

    “他捉弄你你就要把人打死?”阿芳叉著腰瞪著眼,頗有一番凶悍勁兒。

    偏生戴宗還沒底氣和小丫鬟鬧,撇撇嘴看著那碗藥,伸手也端了過來。

    藥湯從喉嚨灌下去,戴宗眉頭緊皺,好苦啊。

    阿芳看著他不爭氣的樣子,笑罵道,“書生都比你厲害,人家都不怕苦,你還怕苦?哼!”

    說著就招呼封大封二把陳苛抬回家去。

    戴宗一身是傷,傷雖不重但動彈起來也會疼,一招手,甲一甲二趕緊湊了過來把人扶回去了。

    打了一架,前麵的事兒算是揭過去了。

    不僅揭過去了,還生出幾分淡薄的兄弟情。

    也是怪了。

    封賢看著兩人各回各家,麵上這才一笑。

    阿芳嘀嘀咕咕的從外麵走回來,看見封賢忍不住開口道,“主子,二丫回來了。”

    “二丫?”封賢撫摸著指腹,“李員外對她好嗎?”

    阿芳笑了笑,“我也是剛才聽王大娘說的,二丫回來了,看那陣勢神氣的很。就連外麵那些婆子們都說二丫嫁了個好人家,有福氣。”

    她說著還學了學二丫走路的架勢,“看那肚子快要生了,就不知道她為什麽非要在這時候回來?”

    封賢沒在意這事兒,想著過會還得去蘇家走一趟,讓阿芳準備了一些孩子愛吃的吃食,帶給蘇娘家的小丫吃。

    封家酒樓的生意從很久前就是蘇娘桂香和小花在管理,封賢索性當個甩手掌櫃,時不時的負責將研究好的新菜譜呈上,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酒樓生意好,張家那邊的人也不敢再刁難。

    春闈將近,張家子弟眾多,要考舉人的也很多,這個關鍵時候,絕對不敢對封家出手。

    這麽想著,封賢才覺出借勢的好處來。

    戴宗從帝京回來的事,張家肯定知道,怪不得這陣子安靜如雞,即便是上鎮子去碧雲齋的掌櫃見了她都遠遠的客氣的打招呼。

    果然是世事人情皆學問。

    蘇娘聽她這麽一說,心頭的疑惑才解了。

    先前阿賢和張家鬧得那麽僵,張家老太爺竟還帶著嫡孫往封家賠罪。

    蘇娘那會還在擔心張家嫡少心有不服使出什麽下三濫的招數,在封家酒樓的這段時間,她比誰都警醒,生怕有人在背地裏壞了酒樓的生意。

    “他們不敢再搗亂了,咱們就安心做生意,總有一天,人們提起美食,最先想起的是咱們封家酒樓,而不是張家的碧雲齋。”

    封賢的話很輕,落在蘇娘耳裏卻很重。

    蘇娘被她幾句話安慰的大石落地,麵上帶著釋懷的喜色,“那就好,那就好。阿賢,既然你來了,我就拜托你個事兒。”

    “什麽事?”

    蘇娘看著院子裏和阿芳玩的開心的小丫,語重心長道,“我想讓小丫讀書。”

    “讀書?”封賢想了想,小丫的年紀不小了,的確到了入學年紀。

    大周在她執政時期的確有女子專門的學堂,但三年的時間過去,學堂雖有,卻越來越少。

    相王一早便反對她興辦女子學堂,直到她駕崩,昭然帝的時代結束,很多東西慢慢被改變。

    這女子學堂就是其中之一。

    三年的時間,大周雖未頒布明文條例禁止女子參加科舉,但女子學堂的落沒,讓越來越多的人看不到科舉取士的希望。

    就如同大樹沒有了根,過不久就會渴死。

    蘇娘想讓小丫上學堂,難得是,十裏村沒有學堂。

    而以小丫的資質,若想塞給徐老頭教導,怕是不妥。

    見她一副沉思的神情,蘇娘又道,“我不是要讓你為難,阿賢,我知道落霞村那有一處女子學堂,我想送小丫去那裏,但要上女子學堂就得有功名的人舉薦。我想……”

    “你想讓我拜托徐老,舉薦小丫去落霞村女子學堂?”

    蘇娘麵上一慌,“不不不,徐老何等人物,我想請阿賢幫我拜托村裏的老秀才,有他舉薦,小丫就能上學了。”

    “村裏的老秀才?”封賢抬眸,“你是說李老秀才?那你為何……”

    蘇娘不想再隱瞞,低頭道,“我得罪過李秀才,這怎好開口求人?”

    “得罪?怎麽個得罪法?”

    “這…李秀才年輕時喜歡過我娘,我娘喜歡我爹,我爹為這個打了老秀才一頓。”

    “我小時候還不懂事,有一次我存心捉弄老秀才,讓他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兩個時辰,唔,是我給老秀才報的信,說我娘會在正午時見他。”

    封賢聽得一愣。

    就又聽蘇娘念叨,“老秀才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兩個時辰,見不到我娘,這才知道上當了。然後我就被他記恨上了……”

    封賢聽著聽著腦子裏禿嚕一下冒出倆字,作、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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