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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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就因為別人的一句話, 你就覺得會恢複高考?”郭誌強有點不可思議, 同時也覺得謝長渝這也太兒戲了一點,說風就是雨。

    郭誌強在聽完了謝長渝詳細講述那天在聞家所發生的事,當然著重在於突出那個中年人說話後,那老先生的態度。就那麽隨口的一句話而已,郭誌強覺得人家就是那麽一說, 怎麽到謝長渝這裏後,就變成了要恢複高考的“證據”了, 他隻覺得謝長渝太過敏感, 當然了, 若不是謝長渝沒有讀書的想法, 他大概還會覺得他有點瘋魔了。

    謝長渝摸摸自己鼻子,除了這個,他還有點因為林素美的態度。他回想了一下她的反應, 她都決定去上學了,既然如此,恢複高考對她來說,那就是一件異常激動的事, 哪怕他隻是隨口提及, 可她更多的是驚訝,仿佛很愕然於他竟然會知曉這個消息。

    按照他之前所想,林素美在頭受傷的那個模糊的狀態裏,窺探到了一些信息,那麽這高考, 絕對屬於其中的大事件,這也就能夠理解她為何會堅持上學了。

    當然了,這種充滿了玄幻色彩的猜想,他自然不會告訴郭誌強,他敢肯定,如果自己真說了的話,郭誌強一定會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自己。

    “也不完全是這樣。”

    “那是怎麽?”郭誌強半點沒激動的意思,反正和他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對他這種念個小學都念不完,還被老師追著交學費的人,那學習簡直是陰影好不好。

    郭誌強替謝長渝倒了一杯水,從桌子上推給他,很顯然對這件事興趣不大。

    謝長渝拿過杯子,不過沒有喝水:“我是覺得,高考取消這麽多年了,也該恢複了,畢竟當時處於特殊情況,現在早就不是那時候了,自然會恢複。”

    “為什麽就會恢複?現在沒高考大家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謝長渝用很直接的眼神看了郭誌強半響:“考試是為什麽,當然是選出一些相對優秀的人出來,而高考作為選人才的一種重要方式,當然得恢複,尤其是在現在日子好過了後,就更加會看重這些方麵了。你想象看,連古時候都得弄個科舉製度出來,我們肯定也得有高考啊,難不成連古時候的人都比不上?”

    “我還是覺得不靠譜。你真打算去雲市弄書?”

    謝長渝點點頭,他去城裏摸過了,就那麽兩個書店,看著就寒酸,書都找不出幾本來,更別說可以當做高考放複習資料了。

    更何況,就算能夠找到,他也不打算就在縣城裏找,大家都不容易,高考真恢複了,大家一定會第一時間去縣城裏找書,他真提前把書弄走了,這不是斷大家的路?

    郭誌強也擰起了眉頭:“就算你真這麽相信你的自覺,也得等農忙結束後,不急現在這個時候。”

    謝長渝堅決的搖搖頭:“如果現在就有風聲傳出來,那知道的人就不少了,那些人的人脈財力是我們這種人能比的嗎?到時候別人都把書弄走了,我們還能弄到什麽書?”

    謝長渝想的就很簡單,如果要幹的話,那就當機立斷去幹,拖拖拉拉的肯定就錯過了這次機會。

    郭誌強歎一口氣:“那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謝長渝愣了一下,沉默的拿著水杯轉了轉:“你想好了?我覺得真有賺頭,哪怕現在不恢複高考,以後也鐵定會恢複,我們弄到了書,最多就是放一段時間,肯定能賣出去。說不定別人還搶著要。”

    郭誌強還是搖頭。

    謝長渝雖覺得遺憾,但還是尊重郭誌強的想法。

    郭誌強和謝長渝到底不一樣,對於風險這些,考慮得就要謹慎一點,若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時候就真得吃土了。更何況接下來就是收割稻穀的時候,這可以算是最重要的農忙時節了,真要按照重要程度來說,穀子可比玉米和麥子等重要多了,那才是最重要的糧食。

    連小孩子都知道,在收割完稻穀後,會到處撿穀穗,就為了給家裏多積攢點糧食。

    若是郭誌強真跟謝長渝去弄那書了,弄得到弄不到是一回事,但工分是肯定沒有了,他和奶奶兩個人,就指著這點工分分糧食,要是沒有了,奶奶得多心疼。

    郭誌強都還想勸一勸謝長渝,就不說恢複高考的事是真是假了,就算是真的,既然那些人提前都知道了消息,肯定會提前弄書去,怎麽可能還有他們的份。

    但郭誌強也知道謝長渝的性格,既然決定了去做事,那就不會後退,而且若不去試一試,謝長渝一定天天都記掛著這事。

    ……

    謝長渝見郭誌強這態度,也不再多說什麽了,連郭誌強這種比較“自由”的人都這個態度,更別說別人了,於是他也沒打算去找別人。

    若是謝長渝真要去找別人去市裏弄什麽書,肯定會被他們的家長給罵死,幹活都來不及,還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

    謝長渝說幹就幹,把自己的全部錢帶上,然後去找村長林建國開介紹信去坐車,林建國二話沒說就開了介紹信。

    像謝長渝這群人幫著村裏賣蠶繭等等,也沒要錢,林建國當然不會為難他。

    不過林建國到底不是很高興:“怎麽這個時候出去?就不能等到忙過了再去幹你那些事?”

    謝長渝笑了笑:“沒有辦法,就得現在去。”

    林建國撇撇嘴:“行,早點回來割穀子,別想著偷懶。”

    “嗯,一定早點回來。”

    ……

    定州縣去雲市並不算很遠,坐長途汽車也就四五個小時,坐火車兩個多小時,謝長渝選擇了坐火車,坐火車不僅速度快一些,還便宜很多,就是比較麻煩,進了城還得走老遠才到火車站。

    這個時節大家都在地裏忙活著,出門的比較少,謝長渝很快就買到了票,進站,等待上火車。

    到了雲市後,謝長渝一點沒耽擱,直接就去找了市裏的書店,剛進書店,就聽到店裏的老板很納悶:“怎麽多了這麽多人來買書了……”

    謝長渝心裏咯噔了一下,雖然猜到了會是這樣,到底還是有些懊惱。他在書店裏轉了一圈,發現一些涉及知識點的書都被買走了,也挑挑揀揀了幾本書買了下來。

    那老板雖然納悶,但看到有人買書還是很開心,既是賺錢,也是欣慰現在大家又喜歡上看書了。

    謝長渝拿著書,並沒有去別的書店的打算,想必別的書店的情況也差不多。

    謝長渝原本想著拿著票去國營飯店吃飯,想了想,改變了主意,走了老遠的距離後,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態度溫和的想在這裏的借用一頓飯,要票還是要錢都可以。

    對方聽到他要給票和錢,立即熱情的招呼他進去了。

    飯菜是簡單了點,他的目的也不在於此,也不嫌棄。

    他一開始看到書店裏的情況後,還稍微遺憾了一下,覺得自己來晚了,緊接著又開始慶幸了,這說明他的判斷沒有錯,的確有恢複高考的跡象。

    既然他沒有辦法從正規渠道弄到書,那就去別的渠道。

    總有些人手裏藏了一些書,尤其是當年在學校擔任教職工的那些人,在麵對著毀書的情況,他們一定比誰都心痛,然後盡力把一些書保護起來,哪怕見不得光,也比被人毀掉好得多,而現在這些書可不再是見不得光的存在了。

    謝長渝越想越覺得這條路可以走得通,這些人保護書,並不是為了收藏書,而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有機會看到這些書,所以他如果去向對方要書,把書送到愛惜它們需要它們的人手中,他相信對方不會拒絕。

    當然了,要找到這些人,就得打聽消息了。

    謝長渝給票給錢都給得大方,主人家自然欣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也就能夠獲得不少有用的消息。

    ……

    謝長渝手中的票和錢都不少,這些都是他之前和人換來的,這次正好派上了用場。

    他用票和錢換了一個住處後,就開始輾轉打聽哪些人手中可能藏著書了,即使打聽到了,也還得找到人,因為多次敲門都可能遇不到主人。

    謝長渝輾轉了兩天,才終於從一個人手中拿到了書,對方知道他是為了替人找書後,一分錢都不收,要把書都送給他。

    謝長渝見給錢給對方對方都不收,於是就留下了一些票,也因為這個人,經過介紹,他又陸陸續續的拿到了另外一些書。

    ……

    在和這些人的接觸中,謝長渝有點汗顏,他真不是對方以為的那種愛學習愛看書的人,但又不能否認,總感覺自己有點辜負這些人的期待,他們眼中的書籍寶庫隻是他眼中的貨物而已。

    不過謝長渝都沒有把書全拿走,讓他們都留下一些。

    他想的是等高考的消息傳出來後,他們可以憑借這些書改善一些生活,就算他們不願意把書籍賣了,也可以送給別人當人情或者留給會參加高考的親戚的小孩……

    ——————————

    謝長渝在市裏忙活的時候,第九生產大隊也徹底的忙碌起來。

    自從上次林素美做了那個薄荷水後,村裏的人爭相效仿,每家每戶都做起了這個薄荷水,就是有些人家舍得放糖,有些人家不舍得放糖。

    並且這股風還吹到了別的生產隊那裏,讓林素美徹底享受了一把帶頭人的癮。

    現在林素美又開始瞎搗鼓在陳冬梅眼中毫無作用的玩意了,但能讓女兒找點事來做,同時也給大家改善改善下生活,陳冬梅也就不反對林素美的瞎放糖了。

    薄荷水天天喝,也膩得慌,當然了,和白水喝起來,還是比較好了。

    林素美把小晨晨哄睡覺後,就快步出門,去到自己家的自留地裏,從廣柑樹上摘了幾個廣柑。

    這個季節的廣柑離成熟還遠得很,皮子都呈墨綠色,用手剝一塊皮子下來,就冒出濃烈的酸氣,完全不用品嚐,都能知道它的味道。

    林素美把摘來的幾個廣柑拿回家,用刀把廣柑皮削掉,然後把廣柑水擠出來,這時候的廣柑水酸得讓人懷疑人生,她就把廣柑水倒進泡好的薄荷水裏,再多加一點糖,中和一下味道。

    她自己嚐了一下,除了比較費糖之外,味道真心不錯。

    這味道有點像她在後來喝過的檸檬水。

    小晨晨醒來後,她把他抱起來,用筷子沾了沾這水,小晨晨驚喜的睜大了眼睛,然後不停的晃動手晃動腳,想要再喝。

    林素美隻好抱著小晨晨,拿出勺子給他喂了一點水,小晨晨這才不繼續晃動手腳了。

    把小晨晨給安撫好之後,林素美再次給兩個嫂子送水,至於林建業他們,都是自己回家取水。

    梁英和吳華現在做的事相對來說就比較輕鬆一些,是處理已經曬幹了的穀子,穀子中的稻草什麽的已經用竹耙刮去了,但裏麵仍舊有一些灰塵,壩子地方再大,也裝不下整個生產隊的穀子,因此不能就地揚風,那太占地盤了,這時候就得用上風泊這東西,把穀子從中間倒下去,然後不停拉轉把手,風泊裏的扇葉子不停晃動,穀子直直的滑下去,裏麵的灰塵則從另一端飛出去,達到分離的效果。

    梁英和吳華一個不停搖那個把手,另一人則把穀子不時從上麵裝上去,雖然也熱,可相對來說真的已經好很多了。

    “嫂子,來喝點水!”

    “哎,好的。”

    小晨晨看到了自己母親,長開手就要撲過去,把梁英給嚇一跳,趕緊退後兩步。

    “你這臭小子,離我遠點。”梁英看著兒子笑了笑,臉上還在不停流著汗,先不說她身上多髒了,就說這穀子身上的灰塵,這可很“咬”人,一旦碰觸到皮膚,就又癢又痛,難受得很。

    吳華笑眯眯的看著大嫂和小姑子,拿起水喝了一口,微微睜大了眼睛:“這是用什麽做的啊,酸酸甜甜真好喝。”

    林素美就詳細的和吳華說了做法,相當簡單的步驟。

    不過吳華卻不這麽想:“小美你可真厲害,這都能想到。”

    “就是,我們絕對想不到去摘那廣柑。”梁英表示認可。

    不管水好不好喝,梁英和吳華都統一的讓林素美趕緊回家,壩子上到處都是曬著的穀子,未打的草頭,灰塵飛揚,沾到身上去了就不好了。

    林素美抱著小晨晨回家,梁英和吳華就繼續忙碌了。

    幾個小孩子在壩子周圍玩耍,他們也知道糧食有多麽重要,玩耍也不肯跑遠了,就照看著曬著的穀子,一旦有雞跑來偷吃,他們就立即發揮出自己的作用,把雞趕走,氣得狠了的孩子還會把雞追出老遠,然後用石頭去扔它們。

    林素美看到了他們,笑看著其中一個女孩子:“小琳,你這腳上怎麽沾著穀子?”

    “哈哈哈,這不是沾的穀子。”

    “這是我自己串的穀子。”

    孩子們立即鬧騰開了,一個個都特別自豪又“瞞”了一個大人了,然後嘻嘻哈哈,別提多開心了。

    這是孩子們無聊的一個玩法,穀子的最下端,其實是有一個孔的,就是這個孔非常非常的小,隻有用頭發絲才能夠串過去,一些小朋友就用頭發串上幾顆穀子,然後套在腳腕上。

    那頭發絲太小,一不注意看完全看不到,看到的就是腳上圍繞著一些穀子。

    一旦有誰提醒他們腳上有穀子,他們就特別開心,要和大家科普才不是無意粘上的,是故意的成果,覺得這些大人也被他們給“騙”了,自豪得不行。

    林素美忍俊不禁:“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真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沒有。”

    林素美點點頭:“知道了,謝謝你們啊!”

    一邊挑著草頭回來的男人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見其中有他自己兒子,忍不住開口:“一群傻子,人家和你們鬧著玩呢,竟然還當真了。”

    “啊?”孩子們立即懵了。

    林素美看到他們呆愣的模樣,更是笑了起來。

    “你真的知道啊?”一個小朋友還抱著一絲希望。

    “對啊,因為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也串過穀子呢!”

    “好嘛!”

    ……

    林素美抱著小晨晨回到家,正遇上回來的林建業,天氣太大了,林建業的衣服早就濕透,他也不管,直接從井水裏打水來抹一把臉,稍稍降溫後,就又準備去地裏了。

    “你媽說你弄的水稀奇古怪的,一邊嫌棄還一邊喝,兩下都喝沒了。”林建業說這話時也覺得好笑。

    “今天沒做多少,明天多做點。”

    林建業笑著點點頭,到底沒有說陳冬梅吐槽費糖的事。

    但對於林素美做這些水,夫妻兩都挺高興,就因為林素美做的那薄荷水,現在風靡全村了,這讓他們別說多自豪了。

    那薄荷葉長在那裏,大家過路時也會隨手摘來嚼兩下,用來泡來喝水的也有,卻沒有像林素美這樣引領了風潮,那感覺可是不同。

    如今林素美竟然還知道創新,又加了別的東西,肯定又會被人給效仿。

    林素美現在還不知道,這加了廣柑的水在田地裏還引起了一點小爭議,大家對於好喝的判斷非常一致,不一致的是有人覺得喝這個也太奢侈了,要放不少糖,那多費勁,折騰這些的人都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的。

    這種觀點就是陳冬梅聽著不是滋味了。

    “現在天氣這麽大,熱得飯都不怎麽吃得下,長期下去身體怎麽可能受得了?若是能有喝得下去的水,當然是好的,費點糖算什麽,這段時間這麽辛苦,也該慰勞慰勞下自己。”說話的是陳思雪。

    陳冬梅看了陳思雪一眼,對陳思雪能幫著說話,有點意外,給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這謝家的人緣在村裏很好,就不提謝長渝和村裏那群小夥子常常玩在一起了,光是大家得從謝家買肉,對謝家就會客氣兩分,更別說陳思雪相當會做人了。

    謝長渝偶爾出去摸螃蟹什麽的,會帶回來一些螺螄,這螺螄處理起來相當麻煩,不僅得泡幾天讓它們吐沙,還得用剪刀一個個的把尾端給剪掉,再加上這東西肉少,所以通常情況沒多少人願意弄它,畢竟現在還是以數量為重,至於好吃的東西,現在還沒有達到追求它的程度。

    謝家也覺得麻煩,但舍不得丟,所以幹脆弄出來,煮一大鍋,用盆子裝幾盆,就擺在屋子前的壩子上,村裏的人都可以去吃,一群人圍在謝家屋前,一邊吃螺螄一邊說說笑笑,那感情當然就有了,吃人嘴軟嘛!

    所以這陳思雪一說話,之前那些陰陽怪氣的聲音就消失了,多了不少附和的聲音。

    陳思雪繼續道:“我覺得這水不錯,等下讓萍萍去跟你家小美學學看是怎麽做的,我和老謝也享受一下。”

    “小美就在家裏,萍萍隨時去都行。”

    ……

    林素美在家不僅得準備飯菜,還得給大家燒一大鍋水,在他們抹黑回家時,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這個天氣,還洗熱水澡自然不舒服,但接觸了那穀子,不用熱水洗的話,渾身會更癢,所以不僅要用熱水,那熱水溫度還得特別燙才行。

    像林平林安等人,用熱水洗過後,立馬就會用冷水淋全身。

    在大家都洗完澡過後,一家人才會坐在一起吃飯。

    依舊是稀飯,這都是提前做好的,喝的時候冰冰涼涼了,讓人喝著舒服。而林建業還有個特別的習慣,這個時節就喜歡喝酸稀飯,把稀飯給放酸了,他覺得喝著更舒服。

    吃過飯,大家會把家裏的用斑竹做成的凉床搬到壩子上,一邊打著扇歇涼,一邊和鄰居家的嘮嗑。

    林素美也坐在這竹床上,不過她沒有和別人聊天,而是看著圍繞在壩子上飛舞的螢火蟲。

    它們飛舞在黑夜中,不斷閃爍,給這枯燥無奈的生活帶來某種希望,總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

    大家都睡得還算早,因為太熱的關係,林建業父子甚至直接睡在壩子上,然後在淩晨的時候醒來。

    白天溫度太高,身體受不了,所以大家基本上趁著夜色就要出門割穀子,第二天再收穀子捆穀子,把草頭挑回去。

    林平手賤,把林素美沒有用完的廣柑切了一片放嘴裏,那感受,酸得人神經都跟著抖了抖,瞌睡蟲一下子就被趕跑了,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父子三人都吸了一口那廣柑片,精神百倍的喝了兩碗稀飯,然後出門了。

    於是林素美又多了一個讓人嘖嘖稱道的地方,因為從這天後,第九生產大隊幾乎每家都準備一個廣柑,淩晨起床後,切一片酸走瞌睡蟲。

    林素美再一次聽到村裏的傳言後——這個真的不關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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