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成跑得飛快, 剛才與他同行的同學都一臉驚呆了的表情，但是吳有用立刻就追了過去。看見吳有用的打扮, 同行的人更加驚慌了, 有人小聲說：“快，快去告訴老師, 外麵的社會混混闖進來啦！”

    剛好從他們身邊跑過的吳有用：“……說誰是混混呢？老子是正經人, 正經捉鬼的, 懂嗎？”

    吳有用凶神惡煞的模樣配合上他的重金屬打扮還是很有震懾力的，那幾個學生立刻流露出懼怕的神情，有一個膽小的哆哆嗦嗦地說：“糟、糟了, 還是個神經病！”

    吳有用：……小兔崽子！

    “你想耽誤到什麽時候？”就在吳有用準備擼袖子給這幾個不識貨的小子一個教訓時, 他家先生冷淡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兜頭潑了他一盆冷水, “如果人跑了，你也不用回來了。”

    吳有用一個激靈, 連忙收起心思, 沿著賀成逃跑的路徑一路直追，賀成對學校的地形十分熟悉, 專挑偏僻的小路走, 身形靈活。當賀成跑過一處教學樓底時，樓上擺在外麵的花盆毫無預兆地鬆動, 衝著他即將經過的地方掉落下來，而賀成一無所覺，還在悶頭往前衝。

    吳有用卻是看見掉落的花盆了, 大喊：“賀成！你他媽給我站住——”

    賀成哪裏會聽，腳步不停，跟在背後的陸青禾見狀，眉頭一擰，握住手中的傘，輕巧地將傘撐開，隨手一扔，黑傘就風一般掠到賀成頭頂上方，正好將掉落的花盆給擋住。

    喀嚓一聲，花盆碎裂，殘渣順著傘麵灑落到地上，原本正賣力奔跑的賀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腳步猛地刹住，他抬頭看了看懸在半空、遮蔽住自己的黑傘，腦子似乎一時沒能轉過來。

    追在後頭的吳有用瞅準時機，猛地撲了上去，將楞在原地的賀成撲倒在地。吳有用人高馬大的，分量可不輕，這一壓，賀成立馬發出一聲慘叫。

    “讓你跑！”在他麵前，賀成顯得瘦瘦小小的，吳有用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給提溜起來了，“別嚎了，不就掉了個花盆麽，你腦袋又沒開花，還想哭啊，是不是男人？趕緊的，我們先生有話問你。”

    許妍跟在陸青禾身邊，從陸青禾出手到吳有用抓住賀成，全程看得目瞪口呆。經曆過商場那件事後，許妍的科學觀已經開始動搖了，她不太相信那個花盆是意外掉下來的，而且不早不晚，偏偏在賀成經過的時候才出事……

    “有人想殺他？”許妍小聲地問，“陸青禾，會不會是我們在寢室裏看到的那個黑影？”

    陸青禾伸出手，黑傘自動飛回他手裏，他垂著眸望了望傘麵，臉色辨不清喜怒：“賀成身上纏著怨氣，剛才我幫他擋了一劫，怨氣都附在這上麵了。”

    他抬手拂過傘麵，許妍清清楚楚地望見，陸青禾從上麵撚起了一團黑霧似的東西，接著他的指尖冒出之前見過的那種金色火苗，將這團黑霧融掉。

    火焰一出現，許妍又感受到了那股令人舒適的寒意，她禁不住往陸青禾那邊挪了挪腳，隻可惜，不過幾秒，陸青禾就熄滅了火苗。

    許妍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的遺憾：“哦……這是誰的怨氣？”

    “那就要問賀成本人了。”陸青禾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看向許妍，冒出了句，“控製住自己，這些陰寒之氣對身體不好，能不要碰就別碰，別像上次那樣冒冒失失，不知輕重。”

    許妍有點尷尬，敢情陸青禾沒忘記在商場裏，自己試圖非禮他的事啊……

    “我努力一下……”許妍話說得沒多少底氣。

    誰料，陸青禾竟是望著她，歎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再等一段時間，我替你找個解決的辦法。”

    許妍還能說什麽呢，當然點頭應好——然而現在的她不知道，大佬的好心並非免費供應，相反，還貴得要死，根本就是她付不起的價格。

    把傘收好，他們往吳有用那邊趕去，越是靠近，賀成臉上那種驚恐的表情就越明顯，他像隻小雞崽似的被吳有用提在手中，雙腳幾乎不著地，沒法掙脫，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陸青禾走到了自己麵前。

    “賀成是麽？”陸青禾嘴唇一動，念出他的名字，“你剛剛看見我就跑，是為什麽？”

    許妍覺得此刻的賀成好像快要窒息了，他似乎真的非常害怕，臉色慘白，額頭上還冒著虛汗，要不是吳有用抓著他，許妍懷疑這人可能會癱在地上。

    於是，許妍湊到陸青禾身邊，輕聲說：“他都被你嚇得說不出話了，要不……你試試溫柔點？”

    陸青禾瞥了她一眼，再轉回頭時，唇邊竟然真的勾起了一絲笑意，甚至語氣也柔和了下來。他對賀成說：“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軟刀子割肉”，這話一出，許妍發現不僅是賀成，就連吳有用也露出了一絲驚恐。唉，不應該指望陸青禾的，他笑起來反而更可怕，許妍悲傷地想。

    “我，我……我不是因為你才跑的，我隻是看見了雲雲……”賀成咽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地回答，“就是薑茹雲，我的女朋友，她剛剛站在你後麵，就這麽盯著我，我嚇壞了，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她會追過來的！我必須要走了，不然的話，不然的話她會要了我的命的！你們都看到了，剛才她差點就要了我的命了！”

    極度的恐懼讓賀成爆發了意想不到的力量，他猛地掙開吳有用，雙腳落地後還想跑，但被吳有用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幹什麽，有先生在呢，剛才不是救過你一次了嗎，你怕個鬼啊！”

    “就是怕有鬼！”賀成都快哭了，“薑茹雲她就是鬼！她想讓我死！”

    林紅燕聽得臉色鐵青，看樣子恨不得上前給賀成一個大耳刮子，幸好許妍在旁邊不停安撫，她好歹冷靜下來，沒有鬧事。

    “哦，是嗎？”陸青禾依舊很溫柔，他撚出一張符紙，隨手一扔，符紙飄落後，立刻被無形的力量釘死在了地麵上，隨後紙張自燃了起來，細小的星火將他們幾個人所在的位置圍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單獨的空間，外界的喧囂全部被隔離在外，他們聽不見外麵的聲音，外麵的人似乎也看不見他們，偶爾有學生從旁邊經過都是目不斜視，視他們為空氣。

    “放心，不會有人或者鬼來打擾了。”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陸青禾是滿意了，他微笑著，“現在開始，我問你答，明白了麽？”

    賀成叫了幾聲，外麵都沒人回應他，這種匪夷所思的現象立刻讓他慫了，同時也鬆了口氣，似乎是安下心來，不用再擔心會看見鬼了，於是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得十分配合：“明白，明白……我、我說！”

    “這就對了嘛。”吳有用終於把他放了下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實點，否則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許妍在一旁不吭聲，心想吳有用你的台詞為啥這麽流氓，跟陸青禾簡直一脈相承……

    她有點好奇，於是忍不住先問：“你剛剛是說，薑茹雲死後，你還能看見她？”

    陸青禾瞅了許妍兩眼，就在吳有用以為自家先生要因為別人搶了他的話而發怒的時候，陸青禾竟然什麽都沒說，反而往旁邊退了半步，示意許妍上前來，吳有用頓時恍惚了，他以前可沒有這種待遇的……

    沒有人關注深受打擊的吳有用，陸青禾還對許妍說：“你問，如果他不說老實話，你就把他扔出去喂鬼。”

    不知為何，有了陸青禾這句話，許妍一下子覺得自己腰板也直了，與之相反的是賀成越發蒼白的臉色，他頗為忌憚地看了許妍一眼，似乎是將這個女人當成了幕後大boss，答道：“我每天都能看見薑茹雲，有時是在圖書館，有時是在宿舍，總之什麽地方都有可能，她一旦出現，我的身邊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一開始就是那種手被開水燙傷之類的意外，並不致命，但慢慢地，就越來越過分，總會讓我受點傷。”

    賀成卷起校服袖子，讓他們看見右手上的繃帶：“這是前幾天，我從樓梯上摔下來時擦傷的，幸好旁邊有人，拉了我一下，不然就難說了，但是剛才那下，我要是躲不開，那就……”

    他沒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若非陸青禾出手擋了一下，那花盆砸到賀成身上，沒準就把他給砸死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這次發問的是陸青禾。

    賀成道：“應該是雲雲她跳樓之後的第三天開始的，我都快崩潰了，每時每刻都要提防她出現……”

    吳有用直接說：“那你還留在這裏，怎麽不跑？”

    “你以為我不用學習的嗎，我還要考大學呢！”賀成怒瞪著他。

    吳有用一巴掌拍在賀成後腦勺上：“瞪什麽，你還覺得驕傲了啊，要不要我頒一個感動江城的獎給你，你他媽小命都沒了，還學個屁啊！”

    “他走也沒用，被盯上了就跑不了，除非把源頭給解決掉。”陸青禾冷冷看向賀成，聲音聽不出喜怒，“薑茹雲對你有怨，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做過些什麽吧。”

    “你什麽意思！我什麽都沒做過，雲雲是我女朋友，我有什麽理由害她！”賀成聽懂陸青禾的潛台詞，顯得十分激動，他臉色憋得通紅，看來剛才的危機對他而言刺激很大，“真要算起來，我才是被坑慘的那個人！要不是薑茹雲說——”

    話到一半，賀成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打住。

    陸青禾眯起眼：“她說了什麽？”

    “沒什麽……”賀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真的。”

    “那好，我們跳過這個問題。”許妍和陸青禾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她上前一步，展現出了記者的職業素養，安撫了賀成幾句。就在賀成慢慢放鬆下來時，許妍冷不丁問，“那一天，周六的晚上，你許了什麽願望？”

    這個問題直擊要害，賀成一聽，臉色登時就變了。他抖了抖唇，似乎想要辯解，但一抬頭，就看見陸青禾站在許妍背後，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眼中是洞悉一切的了然，仿佛他在這個人麵前無所遁形，頓時頹然地垂下頭來：“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賀成不明白，許願的事情隻有八班的同學知曉，而因為出了薑茹雲的事故，他們私底下已經達成一致，這件事絕對不許往外傳，不管是誰問起，都要守口如瓶，這群人是從哪裏聽說的？

    “是我在問你問題。”陸青禾周身的氣勢陡然凜冽起來，離他最近的許妍首當其衝，被這股寒意糊了一臉，身子不由微微地一抖。

    陸青禾感覺敏銳，他注意到了許妍的不適，頓了頓，最終還是選擇了收斂，氣場一收，許妍立刻覺得輕鬆了許多，長舒了口氣。

    “你還是如實回答吧，垂死掙紮是沒有好下場的。”許妍勸道，最起碼不要連累她一起受到冷氣攻擊啊。

    賀成似乎是意識到不說不行了，他苦笑了一下，道：“我許的就是非常普通的願望……”

    許妍道：“說具體點。”

    “具體就是，考試得到第一名什麽的，我們這些學生能許什麽願望啊，不就是跟成績相關的嗎？”賀成說，“別說我，就我們班其他人，你問問他們，十有八/九也是許了類似的願望。”

    許妍聽著，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又抓不住，倒是吳有用插了一句嘴：“那你考到第一名了嗎？”

    賀成勉強提起嘴角：“我們下周才有三模考，所以……”所以願望到底靈不靈，他也不知道。

    陸青禾若有所思地轉著傘，他似乎沒有糾結賀成說的是否真話，過了一會，又問：“關於薑茹雲的死亡，你們班是怎麽看的？”

    賀成愣了愣，這個問題有點難概括，他好半晌才慢慢說：“我們都很意外……”

    許妍想起了楊小玉在日記上寫的那句話，接著對賀成說：“你們很意外，是因為覺得薑茹雲不可能自殺，是有人許下了願望，希望她死去，所以才會造成這個結果，是嗎？”

    賀成低著頭，顯然是默認了。

    林紅燕在旁邊聽著，已經氣得渾身顫抖了，她顧不上其他，衝到賀成麵前，聲音尖銳地喊道：“你知道是誰許的願對不對？你知道誰害了我女兒對不對！”

    林紅燕伸長手臂，長長的指甲從賀成麵前劃過，差點戳到賀成的眼睛，嚇了他一大跳：“你不要瞎說，我要是知道，早就通知警察了！再說了，許願的事情，本來就是雲雲告訴我的！”

    這話一出，其他人立刻睜大了雙眼。

    許妍有點驚訝，按照楊小玉的日記來看，提議許願的是賀成，但事實上，最先知曉有許願這回事的，卻是薑茹雲這個受害者？

    林紅燕怒視著賀成：“胡說八道！”

    “我說的是真的！”既然都已經說開了，賀成索性破罐子破摔，梗著脖子道，“雲雲有一天告訴我，說她發現了後山上的守護神，我們可以付出一點代價，向這個守護神許願，願望一定會實現的，我當時不相信……要是真有這麽厲害，怎麽沒有其他人發現？於是，周六晚上自由活動的時候，我就開玩笑說讓大家去找找，但是我沒有想到……”

    “薑茹雲並沒有騙你？”吳有用接道。

    賀成點點頭：“也是雲雲帶著我們找到的，那個所謂的守護神，其實是一尊佛像，我不知道後山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它藏得非常隱秘，如果沒有雲雲的帶路，我們肯定不會注意到的，然後我們就……就許願了，我發誓，當時我們真的隻是想試一試而已！畢竟這種校園傳說到處都有，許個願又不會有損失……結果，我在心裏許願的時候，就聽到了佛像的聲音，我才知道這是真的……”

    陸青禾打斷賀成的話：“你們所有人都許願了？”他特意強調了“所有人”三個字。

    賀成想了想：“是吧……那時參加活動的有差不多二十人，都去看過那尊佛像了……等等！不對，雲雲她應該沒有許願！”

    吳有用捅了他一下：“說清楚點，別磕磕巴巴的。”

    “不是，規則是每個人隻能有一個願望，許願要付出代價。”賀成急得滿頭大汗，“但是雲雲在我們去之前，就已經見過佛像了，如果她當時沒有許願，又怎麽會知道可以許願這件事呢？”

    許妍聽懂賀成的意思了。假如賀成沒有說謊，是薑茹雲首先透露出“後山有可以實現願望的佛像”這一消息的，那麽她本人應該在第一次找到佛像的時候就許下願望了，因此第二次集體許願的時候，唯獨薑茹雲沒有參與，因為願望隻能有一個。

    許妍想，薑茹雲會許什麽願望呢？若是生前的願望沒有實現，那麽在薑茹雲死後，那尊佛像還會繼續幫她完成願望嗎？

    林紅燕已經徹底呆住了，她哪裏能想到，女兒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竟然還做過這些事。

    陸青禾卻沒有被賀成繞進去，他的關注點依舊非常明晰：“那尊佛像要你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賀成張了張嘴，他剛想說話，但臉色卻陡然變得難看起來，雙手抱著腦袋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甚至緩緩地彎下腰去，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吳有用嚇了一跳，伸手去拽他：“喂，別到關鍵時候你就出事啊……”

    吳有用剛抓住賀成的胳膊，賀成整個人就軟了下來，一看，竟是暈了過去。

    “這麽脆弱？”吳有用輕輕鬆鬆就將賀成提了起來，一抬頭，發現大家都盯著他看，連忙撇清，“跟我沒關係哈，是他自己暈的！”

    陸青禾走上前去，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賀成的額頭，接著神色也變得不好看：“是我大意了，有人想封他的口。”

    想了想，陸青禾吩咐道：“有用，你去處理一下，今晚我們留宿在學校，至於賀成，就留在我這裏。”

    ……

    是夜，一行四人外加一個昏迷的賀成，都住進了空置的教職工宿舍中，這棟樓正好就在薑茹雲寢室的對麵，從走廊上能清楚看見那邊陽台的情況。

    特權果然是很好用的，有陸青禾在，校方連理由都沒問，就直接撥了兩間宿舍出來。

    陸青禾、許妍還有賀成住一間，雖然吳有用極力自薦，但是陸青禾還是把他和林紅燕趕去了距離很遠的另外一間房。陸青禾知道自己的體質，要是跟他待在一處，吳有用保不齊半夜從床上摔下來，扭傷脖子，畢竟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先例。

    許妍本來也想說她去別的房間睡，但卻被陸青禾否決了：“你陰氣這麽重，就不怕薑茹雲先被你吸引過去？到時候萬一出事，我不保證能及時去救你。”

    許妍隻好含淚屈從了。

    沒錯，她和陸青禾的計劃就是要將薑茹雲給“釣”出來，而魚鉤，自然就是飽受鍾愛之苦的賀成了，反正賀成昏迷著，也沒法表達反對意見。

    經過對賀成的問話，許妍發現事情的根源其實在薑茹雲身上，雖然她死了，但怨靈不散，既然她想讓賀成死，那麽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教職工宿舍是雙人間，房裏配有沙發，許妍兩人絲毫沒有負擔地將賀成扔到了沙發上去睡，分別占了兩張床。床鋪之間離得很近，許妍麵朝著牆壁，背後似乎還能感覺到陸青禾淺淺的呼吸。

    她試探性地喚了兩聲，陸青禾沒應，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跑了一天，許妍自然累了，她閉著眼，原本心裏還想著事，但不知不覺卻陷入了深眠。

    不知過了多久，係統忽然在她的腦海中喊了聲：“別睡了，快起來！”

    許妍被這喊聲驚醒，睜開雙眼，快速地從床上爬起來，環顧了一圈，卻見陸青禾早就站起來了，他的床上一點褶皺都沒有，不像是睡過的樣子。

    陽台關著的門被一陣風吹開，陸青禾打開傘，可是卻不是為了遮住自己，而是擋在了許妍頭上，低低道：“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兩章內搞定這個小故事~你們感受到穿梭在字裏行間的糖了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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