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他黴運纏身(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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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
許妍不知道陸青禾已經強行闖進了鏡子裏, 她如今正在狼狽地躲著“小依”的追殺,去往客廳的道路被堵死了, 走廊兩旁牆上的鏡子開始慢慢地浮現出人影, 看不清臉,但從身高和衣著上看, 許妍覺得那應該是自己的倒影——這些影子從鏡中伸出手, 雖然僅僅隻能將手伸出鏡子外, 可是她們的手臂卻是正常人的幾倍長度,甚至能夠到天花板,走廊並不寬, 在兩邊都有無數手臂阻攔的情況下, 許妍不覺得自己能平安抵達客廳。
萬一被這些手臂捉住, 等待她的肯定是被拖進鏡子中的下場。
於是許妍看了眼擋在自己麵前的假小依, 問:“你不是喊著想要出去嗎?為什麽又要攔著我?”
剛剛她一語戳破了這個小依的偽裝後,小依的臉上就再沒有半分屬於孩童的純真, 此刻麵對許妍的疑問, 小依咧著嘴,露出了雪白整齊的牙齒。她長相甜美, 可是這時笑起來, 卻給人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十分不舒服。
“姐姐, 你為什麽要說出來呢?”小依的嗓音還是甜甜的,她問,“我自己都已經忘掉這件事了, 隻要姐姐你什麽都不說,我們早就能從這裏出去了。”
許妍握緊傘,有點猶豫不決,她確認過,眼前這個小依是真實存在的,不是鏡中的怪物幻化的,因此她不知道該不該對小依動手。
像是看出了許妍內心的糾結,假小依說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們兩個本質上是一個人,你如果傷了我,就等於傷了她。姐姐,你不會舍得對我動手的,對嗎?”
許妍瞄了眼被小依扔在地上的筆和紙,沉默幾秒,冷冷道:“什麽一個人,你說錯了,你不過是小依在鏡子中的倒影罷了!”
這句話一說出口,小依的嘴角立刻往下一撇,她的臉上終於不再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表情了,眼中浮現出一絲真切的驚訝:“你怎麽會——”
許妍怎麽會知道?小依很是震驚,說實話,在許妍說破她的身份之前,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真實的小依,沒有絲毫懷疑,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腦海裏種下了這個念頭一樣,她的思考方式、行為模式都與真小依一模一樣。可是許妍點破之後,這個假象就宛如易碎的泡沫,砰地一聲破裂,她立刻回想起來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
她不是小依,或者換句話來說,她是鏡子裏的“小依”。
在將小依取而代之後,她就忘記了自己是個假貨的事實,她像之前的小依一樣,在這棟房子裏不停地躲藏,等著有人來找到她,把她帶回現實的世界——就在這個時候,許妍出現了,她本來能順順利利地跟著這個女人離開,可是……可是許妍卻發現了她的破綻,在許妍的質問下,她的自欺欺人終是被戳穿了。
“你不該說出來……”假小依神經質地喃喃,盯著許妍的目光中藏著一絲怨恨,“你不說,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能如願以償離開這裏,都怪你!全都怪你!”
看起來,假小依很想撲上去跟許妍拚命,但顧忌到那把黑傘,她又不敢妄動,畢竟她可是知道,融化在這把傘下的怪物不計其數。
“我的任務是把小依帶出去,而不是帶走一個鵲巢鳩占的家夥!”對於假小依這種拚命甩鍋的行為,許妍陡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畢竟在以前的任務裏,她才是那個甩鍋俠。調整了一下語氣,許妍再次開口時,話音就平靜下來了,“你不是好奇我是怎麽發現你的真身嗎?我說過了,小依是個左撇子,但我剛才讓你在紙上寫字,你卻用的右手拿筆。”
許妍想起之前在主屋留意到的一些細節,無論是故意對調位置的刀叉、還是照片裏小依拿起畫筆的姿勢,都足以證明她是一個天生的左撇子,而麵前的假小依卻慣用右手。
在照鏡子的時候,你舉起左手,鏡子裏的自己舉起的卻會是右手——因此,假小依說這具身體是屬於真小依的,這話並沒有撒謊,小依還是那個左撇子,隻不過從鏡像來看,鏡子裏的那個“小依”是個右撇子罷了。如今占據這具身體的,是小依的鏡像。
“你催著我帶你出去,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霸占小依的身體,從此以後,她會無聲無息地消失,而你則是代替了她生活在現實中。”稍微轉一轉腦子,許妍就猜到假小依在打什麽主意了,她有點慶幸,還好自己在離開鏡子前發現了異樣,否則許妍真的不曉得,假如她將小依的鏡像帶回了現實世界,會不會害得小依永遠也回不來了。
“你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看著隻到自己腰間的小女孩,許妍歎了口氣,勸道,“因為有小依的存在,你才會誕生,所以,把身體還給她。”
雖然不明白這個小女孩是用了什麽方法,搶占了屬於小依的身體,但許妍能明確一點,她是不會放這個假小依出去的。
這句話似乎擊中了假小依的要害,她的小臉因為極度的憤恨而變得扭曲,原本的甜美笑容蕩然無存,她退後兩步,歇斯底裏地衝著許妍吼道:“憑什麽!我憑什麽要還給她!她可以自由自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可我呢?我隻能被囚禁在這個鬼地方!我不甘心!憑什麽呢,我也是她的一部分!她能夠擁有的,我為什麽不能有!”
整個鏡中世界似乎都是依賴於小依而存在的,在她的精神出現劇烈波動後,掛在牆上的鏡子也隨之發出細微的震動,許妍敏銳地捕捉到玻璃碎裂的聲音,餘光瞥見旁邊的一麵鏡子上出現了如蛛網般的細紋,這些裂紋以緩慢的速度從中心向四周擴散,整塊鏡麵不堪一擊,仿佛隻要往上麵輕輕一敲,就能徹底破碎。
好像感應到鏡子即將碎裂,剛才一直努力伸長手臂到鏡子外胡亂揮舞的那些看不見五官的“許妍們”發出興奮的笑聲,許多個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回蕩在走廊上,聽上去毛骨悚然。
“係統……你說要是鏡子碎掉了會發生什麽?”許妍艱難地問出這個關鍵問題。
係統思考了一陣,慎重地回答:“目前看來,鏡子其實是製約這些怪物的道具,它們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鏡子中,要是鏡子裂了,就意味著它們可以自由行動了?”
這個邏輯許妍也想到了,但她完全不希望這是正確答案。
假的小依情緒極其不穩定,她瞪著許妍這個破壞了自己計劃的女人,恨恨地尖聲叫道:“我出不去的話,她也別想離開!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的正反兩麵,是一體的!我要她永遠留在這裏陪我!至於你——”
假小依重重地喘了口氣,望著許妍的眼神殘忍而怨恨:“我也要你一輩子困在這裏!”
話音剛落,隻聽空氣中接二連三地傳來“啪啪啪”的聲響,鏡麵終於承受不了壓力似的,猛地裂開來,飛濺的玻璃碎片掉在走廊的地板上,嘩啦啦,如同下了一場玻璃雨。
鏡子裏的那些人——果然如許妍預料的那樣,脫離了鏡框的限製,從牆上走了下來。這條長廊的牆上掛了上百麵鏡子,在假小依的操縱下全部碎掉,於是便有上百個怪物出現,將走廊堵得死死的,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許妍逃跑的路都被封住了。
“抓住她!”假小依站在許妍對麵,冷冷地望著她,毫不猶豫地命令道。
這個時候,小依已經完全脫離了孩子該有的模樣,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又或許這才是她的真麵目:貪婪、冷酷,為了能取代主人而不擇手段。
“係統!救命!”許妍見勢不妙,趕快求救。
她雖然及時撐開傘,但走廊上的怪物實在是太多了,它們一層層地圍堵過來,許妍被圍在最中間,連轉個身都困難,更別說擠出去了。陸青禾給的傘盡管能保護她,但人海戰術也不是白叫的,在敵人數量太多的情況下,許妍光是護住自己,不讓它們有機可乘已經是盡力了,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考慮突圍的事。
許妍終究不是傘的真正主人,她隻會被動防禦,做不到像陸青禾那樣主動攻擊。
可假如沒有辦法回到客廳,她遲早會被困死在這裏——這棟屋子裏有上千麵鏡子,要是全部都碎掉,她就死定了。
“你給我支個招……”許妍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自己”,密恐症都快犯了。
係統認真地提議:“你試試呼喚陸青禾的名字,我覺得會有用的……”
“你能不能有點新意,每次都是這樣說,你以為陸青禾是什麽,召喚獸嗎?”許妍怒道,“我就不該指望你!”
係統從善如流,改口改得很快:“那要麽你把傘放下。”
許妍:“??”
係統道:“放下武器舉手投降,這樣不出三秒鍾,你就能快速脫離任務世界,工傷報告我都替你打好了,可以直接用。”
許妍咬著牙:“我謝謝你啊——”
係統說:“客氣了。”
扯皮沒有扯出個結果,許妍卻是越來越感覺獨木難支,緊緊握著傘柄的手臂開始酸痛,漸漸地有點力不從心了。
小女孩站在另一邊,透過人群的縫隙窺視著許妍,見許妍遠遠地望過來,她動了動嘴角,無聲地說出三個字,許妍看得真切,讀出了她的嘴型:放棄。
不知怎麽,許妍硬是被這三個字弄得心頭火起,她閉了閉眼,竟真的像係統建議的那樣,大喊出那個人的名字:“陸青禾——你這個混蛋再不來幫忙,我就涼了——”
係統:……這不還是喊上了嗎,那剛才的掙紮算什麽。
頓了頓,許妍又加上了一句在電視劇中高頻率出現的台詞:“我要是涼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許妍喊得很大聲,聽見這句話,就連假小依都有點震驚,臉上的凶狠表情空白了一秒。
然而下一秒,小依就沒工夫關心許妍在發什麽瘋了,因為她發現自己腳下憑空出現了金色的火焰,火苗蔓延的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間就如浪潮般淹沒了整條走廊,除了撐著黑傘的許妍之外,一樓所有的東西都被烈火吞噬。那些剛才還試圖圍攻許妍的髒東西,迅速在烈火的焚燒下融化,連尖叫聲都沒發出來,就化為了水漬。
“什、什麽……”小依同樣被火焰包裹住,但神奇的是,這簇奇異的金色火苗沒有損傷她的衣服肌理分毫,但她的臉上卻浮現出極度痛苦的表情,好像正在炙烤的是她的靈魂一般。
淒厲的童聲頓時劃破走廊。
許妍看見這種熟悉的火焰,雙眼立刻一亮,她連忙回過頭,去尋找陸青禾的身影:“陸青禾?”
許妍沒找到他的人,但遠遠的,卻是聽見了陸青禾冷淡的聲音,他這樣問:“剛才那句混蛋,是在罵誰?”
“……”他居然聽見了!許妍含著淚回答,“我在罵我自己……我太傻了……”
為強權折腰,顯然不是什麽太丟臉的事情,許妍還想再苟一會,不想沒死在鏡子怪物的手上,反而倒在陸青禾的怒火下。
許妍的回答令陸青禾很是滿意:“知道就好。”
陸青禾慢慢地走近,許妍微眯起眼,在金色的火光中,隱隱約約看見了那個修長挺拔的身影,他的傘早就借給了許妍,這次是空著手來的,什麽也沒帶。但盡管如此,他的氣氣場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勢,假小依站在他麵前,就高山峻嶺下的一株小樹苗,完全沒有丁點的可比性。
“你耽誤得太久了。”陸青禾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會進來,他隻是垂眸打量了一下被火焰燒得神誌不清的小依,很快就判斷出了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鏡靈?”
本來還準備給陸青禾解釋的許妍頓時萎了,她就不明白了,人家眼力怎麽就這樣好呢,剛打照麵就識破了,但轉眼許妍又在心裏安慰自己,沒關係的,她好歹還有機智的應變能力,她不比陸青禾差的……
係統一針見血:“可是剛才你是對著陸青禾喊救命的。”
許妍:“你就非得顯擺那麽一下嗎?”
係統:“……”唉,你說這種明顯的差距,不服又有什麽用呢。
大佬果然就是大佬,陸青禾在一眼識破假小依的真身後,便走到她麵前,伸手在小依的頭頂上憑空一扯,一縷黑色的東西從她頭上飄出,瞬間被陸青禾攥在手中,用力往外一拽——許妍耳尖地聽到細細的叫聲,但剛起了個頭,陸青禾皺眉說了聲“聒噪”,五指更加緊握,就徹底沒聲了。
他捏著那縷黑色的東西,指尖燃起細小的火苗,不過幾秒,就燒了個幹淨。
而小依呆呆地站著,如同失去了魂魄一樣,在陸青禾燒掉那些黑色東西後,她眼一閉,身子往後倒去,還好許妍眼疾手快,三兩步趕過來,及時接住了她,否則小依的後腦勺就要磕在堅硬的地板上了。
“你看著點呀……孩子要是摔壞了腦袋怎麽辦?”許妍將瘦小的女孩抱起來,將黑傘遞還給陸青禾,抬起頭小小聲地埋怨了一句。
但這一看,卻讓許妍發現了陸青禾身上的些許不對勁: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唇上也沒有血色,如果說平時的陸青禾給人的感覺是高山上不化的冰雪,那麽此刻他就像是一片輕飄飄的雪花,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
許妍習慣了這個人萬事都擋在身前,仿佛世上沒什麽事能難得住他,也習慣了看著陸青禾永遠都是沉著冷靜的背影,卻從未見過他這般形影單薄的樣子。
“陸青禾——”眼見著陸青禾轉過身,一言不發地往客廳的方向走去,許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抽了,竟然膽大地一把握住陸青禾垂在身側的手,“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出事了……”
陸青禾感受到了手腕上傳來的、不屬於自己的溫度,他明明可以輕鬆躲開的,但是卻沒有動彈,任由許妍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陸青禾視線往下移,許妍伸過來的那隻手上,係著一條紅繩,跟他被握住的手腕一樣,看著看著,陸青禾垂著眸,掩去眼中別樣的情愫,嘴上說的話卻還是一樣的不客氣:
“你要是聰明點,我就沒事了。”
聽到這種熟悉的嘲諷語氣,許妍鬆了口氣,然後轉念一想,這人怎麽那麽討厭,老是拿她的智商說事呢,不知道有個詞叫適可而止嗎。
許妍剛要鬆開他的手,但陸青禾仿佛猜到到了許妍的動作,反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快步走去客廳。許妍完全是被拖著走的,陸青禾背對著她,因此她沒有發現,在鏡中世界裏待的時間越長,陸青禾的神色就越是虛弱。
等他們兩人以及昏迷的小依跨過客廳裏的那麵鏡子,回到了另一頭的現實世界時,陸青禾額頭上的虛汗已經將黑發打濕了。
“陸先生!”鍾離水正在鏡子前不停地轉圈,見他們平安無事地回來,神色頓時一鬆,“還好還好,我差點以為……”
鍾離水第一時間留意到了陸青禾的臉色,他可是親眼看著陸青禾不顧危險,硬生生地闖進鏡中世界去的,這種做法,無異於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冒險,畢竟鏡子裏不是活人應該待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折損在裏麵。
同時,鍾離水也感歎,陸青禾不愧是風水界第一人,換成他自己進去走一遭,是肯定出不來的——就算出來了,也是個死人了。
就是不知道,陸青禾付出了什麽代價……
鍾離水本想問問陸青禾有沒有受傷,但他剛張了張嘴,陸青禾的眼刀子就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紮,鍾離水的視線落在那一男一女交握的雙手,以及兩隻手腕纏著的紅繩上,了然地在心裏點點頭。他懂,在心上人麵前,男人都是不喜歡示弱的嘛……
自詡很理解的鍾離水自告奮勇地接過了許妍懷裏昏睡的小依,他問了裏麵發生的事情,許妍簡單地說了一遍,鍾離水還沒來得及感歎,陸青禾就略顯不耐地打斷道:“告訴你的委托人,如果不想他的女兒再次被魘住的話,就把這棟屋子裏的鏡子拆了,不拆的話,就用布蓋起來。”
鏡靈是依靠鏡子而生的,而這棟屋子的風水格局又催生出一個特殊的磁場,形成鏡中的世界,估計是小依經常待在這裏,而且她還是孩童,對靈體的感應比成年人要強得多,所以才成為了第一個中招的人,要是放任下去,遲早還會出現第二、第三個受害者。
陸青禾本來不想管這些破事,但他自己剛吃了暗虧,正是不爽的時候,心情不愉快自然要找個人發泄。
“還有這個,扔了。”陸青禾從小依的手腕上取下那隻手表,他彈開翻蓋,露出鑲嵌在蓋子中的拇指大小的鏡片,淡淡道,“這東西也能充當鏡子,以後讓她不要隨身攜帶。”
看到這個手表,許妍猛然想通了,對了,她怎麽把手表忘了?她以為小依躲在櫃子中,就能逃開鏡子的照射範圍,可是小依本身就攜帶著一麵小小的鏡子,她肯定要頻繁地看時間,隻要打開翻蓋,就會露出鏡片……所以,鏡像小依是借此占據了她的身體。
至此,一切迷霧都被撥開。許妍和陸青禾沒有在洋房裏停留,提出要離開的人是陸青禾,屋主本來想留下他們好好感謝一番,但瞅見陸青禾不虞的神色後,什麽也沒敢說,馬上安排了車子把這尊大佛送走。
鍾離水沒跟他們一起走,他還需要留下來善後,送許妍兩人上車前,鍾離水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強烈的八卦心,湊近許妍耳邊飛快地說了句:“記得好好感謝陸先生,他為了你可是下了血本……”
許妍茫然:“嗯?”
陸青禾回頭就看見這兩人靠在一塊嘀嘀咕咕,目光霎時冷下來:“說夠了沒?需不需要我再給你們半小時?”
鍾離水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他趕緊直起腰,說自己還有事要忙,就趕快開溜了。
車子開動,過了一會,陸青禾才問:“他跟你說了什麽?”
許妍含糊地回答:“誇你厲害呢,讓我謝謝你。”
誰知陸青禾聽見後,竟沒有立刻回話,好久之後,才輕輕應了聲:“……嗯。”
許妍正好奇這人居然那麽心平氣和,一分鍾過後,就感覺自己肩頭一重,側頭一看,隻見陸青禾不知何時將頭靠在了她肩上,此時雙眸緊閉,竟是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肚子疼了一天,躺床上懷疑人生……/(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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