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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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澈雙眸微眯,眸光微凝。
微垂著頭撫琴的男子隻披著一件近乎透明的長衫,露在外麵的肌膚也是白得幾近透明,長衫似與身體融為一體,仿佛輕輕一觸碰,便會化作光點消散離去。
這麽大膽的穿著,加之近乎完美的身材,簡直要了人命。
大堂裏響起流鼻血的聲音,眾人目光都如狼一樣,死死盯著撫琴的男子。
蘇千澈覺得鼻子有些癢,忍不住揉了揉。
在紗簾完全拉開的那一刻,男子也抬起了頭,看向觀眾席。
那一刻,空氣中更為安靜了。
狹長的丹鳳眼,淺藍色雙眸仿佛帶了美瞳,睫毛長而卷,淺色薄唇緩緩開合,吐出勾魂的歌聲。
他的五官弧度偏柔,卻無絲毫瑕疵,雌雄莫辯的美,又帶著一絲脆弱,讓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捧在手心寵愛。
男子淺淺掃過大堂中眾人,雙眸並未在何處停留,目光所及之處,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心口都劇烈跳動起來。
啊,千殤公子在看誰?
這麽明顯表達愛意的詞,他又是對誰唱的?
蘇千澈按了按胸口,穩定了紊亂的心跳。
難怪眾男女都跟瘋了一樣,這麽美的男人,拍賣初次,能不引起人瘋狂麽?
千殤隨意掃了一眼眾人,目光便放在某處,薄唇輕啟。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琴音悅耳,歌聲繾綣,容貌美絕人寰,隻怕任何一個被他認真注視的人,都會忍不住沉淪。
蘇千澈再次拍了拍亂跳的小心肝,感覺鼻血快要流出來之時,眼前卻被兩隻手擋住。
兩隻手,一左一右擋在她眼前,把麵前所有的光景都擋在外麵。
“喂,你們幹什麽啊,為何要擋住本公子……”蘇千澈伸手,想要把兩人的手拿開。
“不要看。”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為何不看,他可是……”
司影輕嗬一聲,“一個拍賣初次的小倌,還唱這種求偶的詞,必是輕浮之輩。”
蘇千澈默,這個,好像沒有什麽聯係?
簡澤軒很直接地說道:“他有企圖。”
蘇千澈再次默,這麽美的男人,就算有企圖,她也心甘情願啊!
“千殤公子在看誰?”
“對,公子在看誰?”
眾人的目光都順著千殤的目光看過去,卻隻看到一張被兩隻手遮住的臉。
千殤公子難道在看那位,公子?
仿佛探照燈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堂裏身材纖細的少年身上。
這人誰啊,難道是千殤公子喜歡的人?
“此次拍賣結束,千殤公子已經選到與之共度春宵的人。”老鴇適時站了出來,阻止了眾人潛在的騷動。
“怎麽回事啊,千殤公子選的誰?”
“對啊,公子選的誰啊?”
千殤停止了撫琴,如大海般浩瀚的眸看向大堂中。
“她。”白皙手指遙遙指向大堂中目光聚焦處的少年。
蘇千澈瞬間被各種熾烈的目光包圍。
“竟真的是他!”
“為什麽是他?!”
“他是誰啊!”
司影輕笑了一聲:“果然不安好心。”
千殤說罷,便緩緩站起身,轉頭往回走去。
他赤著腳,白皙赤足踩在紅毯上,更襯得腳趾根根晶瑩如玉。
一頭青絲長至腳踝,如緞披在身後,掩了男子那幾近赤裸玉背的風情。
蘇千澈突破了兩人的阻攔之時,便隻看到千殤緩緩離去的背影,一頭青絲極為搶眼。
“這種不安好心的妖精,待本公子去收了他。”蘇千澈眯起眸,嘴角勾起興味的笑。
“小千。”簡澤軒不讚同地搖頭。
蘇千澈拍了拍他的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順了他的意,怎知他安的是什麽心?”
司影輕笑,“阿澈,若他並無如此美貌,你是否還想知道他安的什麽心?”
蘇千澈噎了一下,斜睨了司影一眼。
知道就行了,幹嘛要說出來?
轉眸,她看向簡澤軒,從懷中摸出一個玉佩遞給他,“找丁二,把這個給他看,他就會回答我想知道的問題。”
因為丁二是皇甫溟的人,司影與皇甫溟又是死對頭,若是讓司影前去,隻怕丁二不會配合。
簡澤軒收下玉佩,點了點頭。
司影凝眸看了那玉佩片刻,隨後垂下目光。
老鴇很快便來到三人麵前,笑意盈盈地對蘇千澈道:“小公子,恭喜你,媽媽這就帶你去千殤公子的房間。”
說著她擠了擠眼,小小聲地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公子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蘇千澈站起身,有禮地說道:“勞煩媽媽帶路。”
司影和簡澤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
她竟然就這樣把他們扔下,去見另一個男人。
老鴇帶著蘇千澈往三樓走去,一路上也沒閑著,“我們千殤公子雖然是生手,但是身為春滿樓頭牌,技術卻是極好的,公子完全無需擔心。”
蘇千澈拿著羽扇輕搖,左手負在身後,緩緩道:“本公子與千殤公子以前從未見過,千殤公子怎麽會看上了本公子?”
老鴇似是早知道她會這般問,毫不遲疑地說道:“公子,你怕是不知道,你坐在大堂裏,就像是一個發光體一樣,一眼便能看到,千殤公子會看上你,不足為奇。”
蘇千澈勾了勾唇,“在本公子身邊,還有兩位比我也並不遜色,為何千殤公子獨獨看上本公子了?”
“哎喲,雖然媽媽不介意千殤公子同時選上你們三人,可千殤公子隻能伺候一個人啊~”老鴇妖嬈地把手帕在蘇千澈身前甩了一下,露出一個你懂我懂的表情。
老鴇的表情有毒,蘇千澈不禁腦補出一副千殤伺候他們三人的畫麵,頓時臉色發青。
絕對有毒。
所以,想要從老鴇這裏打聽到什麽,怕是不可能。
兩人來到三樓一個房間外,老鴇敲了門,對裏麵說道:“千殤公子,小公子來了。”
“進來吧。”房間內傳出聲音。
沒有了琴音的遮掩,他的聲音更為純粹,聽上去極為舒心。
老鴇再次對蘇千澈擠了擠眼,輕聲囑咐了一句:“小公子要溫柔一些啊,千殤還是第一次……”然後便扭著腰風情萬種地離開了。
蘇千澈聳聳肩,她就算是想粗魯,也沒有工具啊。
想罷,蘇千澈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布置得簡單而高雅,外室並未看到人,有淡淡水霧從內室中溢出,隨之而來的,是淺淺的玫瑰花香。
蘇千澈再次感覺到鼻尖有些癢。
千殤竟然在洗澡。
“外間有茶,你可以喝杯茶稍後片刻,若是等不及,也可以進來。”
蘇千澈微側著頭,透過屏風,看向裏麵正在泡澡的男子。
初次見麵,就要看果體什麽的,她也很害羞啊。
不過,有福利不看,簡直是暴殄天物。
抬腳,蘇千澈緩緩向裏間踱去。
聽到她的腳步聲,千殤愣了愣,似是沒有想到她竟如此大膽,真的到裏間來。
“你……”
“怎麽,千殤公子不歡迎我?”蘇千澈從屏風外走進去,背靠在牆上,微眯著眸看向男子裸露在外的身體。
水麵上飄滿了玫瑰花瓣,男子凝脂般的肌膚隻露出一半,胸口以下全部被淹沒在水中。
“原來千殤公子竟不歡迎我,我還以為千殤公子已經迫不及待。”
千殤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還從未遇到過。
“既然這樣,那我隻能黯然離開了。”蘇千澈輕歎一口氣,站直身體欲要往外走。
卻在她準備離開的這一刻,千殤站起身來,毫不避諱地光著身體從浴桶中走出,逆天大長腿雪白一片,隨後,很快被浴袍擋住。
蘇千澈的臉不可抑製地紅了。
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看到全果的男體,而且,還是這種極品美男……
“隨我來。”在蘇千澈暗自愣神的時候,千殤已經走了出去,走到外間,倒上了兩杯茶。
蘇千澈揚了揚眉,隻思索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原來千殤公子選了我,就是想讓我陪你聊天喝茶?”蘇千澈彎著腰,雙臂撐在桌麵,微側著頭看他,“剛才公子沐浴,也是為了喝茶?”
千殤抬眸,海水般空靈的雙眸靜靜凝視著她。
“沐浴,自是為了正事,若是你著急,不喝茶也可。”
蘇千澈眨了眨眼,右手不自覺地撫上他沒有絲毫表情的臉。
“這樣一張臉,竟然沒有表情,真是太可惜了。”蘇千澈捏了捏他的臉龐,觸手柔滑,仿佛一捏便能出水來,“麵對如此美色,本公子自然著急。”
千殤身體繃了繃,不過轉瞬便恢複正常,仿佛那一刻的不自在隻是錯覺。
蘇千澈兩指托起男子下顎,半闔的眸看進男子深不見底的雙眸,“美人兒,我們現在就去床上聊天吧。”
千殤水色薄唇動了動,緩緩道:“你還未沐浴。”
蘇千澈啊一聲,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千殤公子可是第一次,當然要認真對待,我這就叫人送水來。”
說罷,她又低下頭,紅唇靠近男子耳畔,“千殤美人,要在這裏等著我哦。”
“打擾了~”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蘇千澈轉過頭,看一眼房門。
“進來。”
房門隨之被推開,一頭耀眼紅發的男子走了進來。
秦修炎一眼便看到桌邊的少年,熱情地打招呼,“十公子,別來無恙啊。”
然後才注意到兩人的姿勢,頗有些尷尬地說道:“哈哈,是不是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秦公子挺有自知之明。”蘇千澈放開千殤下顎,眸光淡淡地看著秦修炎,很明確地表示自己不歡迎他。
秦修炎更尷尬了些,“我就是怕你們若是進入了正題,這一晚便沒時間了,所以才會冒昧打擾。”
聽到他如此露骨的話,蘇千澈臉色卻是絲毫未變,千殤亦是,依舊麵無表情。
“你是來找我,還是來找千殤?”蘇千澈問。
“當然是找你。”秦修炎幾步走到桌邊,大馬金刀地坐下。
千殤站起身,淡淡道:“我回避一下。”
“不必。”蘇千澈按著他的手,拉著他回到椅子上。
她與秦修炎並沒有什麽共同話題,現在,她更在意的,是千殤到底在搞什麽鬼。
千殤看一眼被女子碰到的手,眸光微深。
秦修炎哈哈笑起來,“沒想到,十公子竟是如此憐香惜玉。”
被比喻成女人,千殤依舊麵無表情,眼底沒有絲毫波動。
“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別打擾我們。”蘇千澈有些不耐,看到他一頭張揚的紅發便覺刺眼。
秦修炎舉手做投降狀,“好好好,我說。映月山莊那個叫十六的男孩,是你的人吧?”
蘇千澈雙眸微眯,身體靠進椅背,半闔的眸底滲出一絲冷光。
“十六自然是我的人。”她道,又坐起身,右臂撐在桌麵,手指虛握成拳,撐在臉頰,“我的人,你還是不要打主意的好。”
女子的氣勢瞬間變了,甚至隱隱有一絲壓迫感,秦修炎眼底閃過一抹驚詫,隨即很快恢複,他嘴角帶著淺淡的笑,聲音依舊爽朗,“我並不是想打主意,隻是想問一問,他的身世。”
蘇千澈哼笑,手指緩緩摩挲著額角,“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麽,十六的紅發,是因為兒時患病引起,可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十六與我並無關係,十公子為何又要急於撇清?”秦修炎笑得很愉悅。
“因為,我討厭麻煩。”蘇千澈坐了回去,整個身體都塞進椅子裏,“不管十六是不是與你秦家有關係,你最好不要有一些不必要的想法,否則,我不介意走一趟南綏。”
女子唇角微勾,眸底是一片濃鬱暗光,“我想,以秦公子的神通廣大,必然知道,我是如何收服映月山莊的。”
秦修炎黑鑽般的雙眸眯起,嘴角笑意消失,“十公子,你這是在威脅我?”
蘇千澈左手輕點椅子扶手,“若秦公子覺得是威脅,那便是威脅。”眼睫慵懶地抬了抬,“我這人,沒什麽優點,唯一的優點,就是占有欲挺強,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別想染指。”
秦修炎看著她慵懶的星眸,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若是十六願意跟我走,你是否會放他離開?”
“在十六的賣身契送到我手上的那一刻,他已經沒有了自主決定去留的權利。”蘇千澈右指輕點臉頰,笑得很隨意。
秦修炎皺眉,“十六是人,並不是物品,他有自己的思想。”
蘇千澈並未理會他的說辭,接著道:“況且,若十六願意跟你走,你還會來征求我的意見?隻怕是直接把他帶走了。”
“秦公子,你來這裏,隻怕不是為了確認十六的身份,而是想讓我同意,讓他離開,對不對?”
秦修炎會來問十六的事,必然是已經查清了他的身份,想要帶他離開,隻是十六不願,所以,秦修炎才會找到她,讓她鬆口。
秦修炎眸光閃動了一下,倒也沒有否認,直接道:“哈哈,沒想到,十公子心思竟是通透,秦某甘拜下風。”
“經過查實,十六確實是遺落在外的秦家人,十公子可否高抬貴手,讓十六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蘇千澈輕笑,笑意中帶著一絲嘲諷,“十六忍受病痛煎熬的時候,他的組他的宗在哪裏?十六被虐待之時,他的祖他的宗又在哪裏?秦公子,沒想到你身為世家中傑出的子弟,竟是如此幼稚?”
秦修炎沉默,從他查到的資料中,十六小時候過得並不幸福,反而多災多難,父親不認,母親瘋癲,他能平安地活下來,全靠運氣。
“秦公子,你覺得,十六需要那個從未出現過的祖宗嗎?”
秦修炎抓了一把頭發,然後笑道:“十公子,多謝你這段時間照顧十六,不過,我秦家家大業大,不會讓子孫流落在外,既然十公子不願,那秦某也隻能用一些手段了。”
“秦公子用的手段還少?”蘇千澈無所謂地嗬笑一聲,“戰戎之子能安穩地在世上存活多年,想來其中,應該也有秦公子的手筆吧?”
“現在,又把這個消息告訴璃王,是想要讓東刖亂起來,好渾水摸魚?”
“秦公子不安於室,想要插手大陸格局,卻不知,東刖水很深,不是誰都能來摻一腳的,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秦公子,拿出你所謂的手段,本公子隨時恭候。”
秦修炎眸光幽深,半晌才哈哈笑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十公子,沒想到,十公子竟是如此玲瓏剔透的人兒。”
“隻是,十公子即便知道,又能如何?你的太子妃身份,讓你很困擾吧?秦某倒是很好奇,簡璃會如何解決你這太子妃身份的問題。”
“想要得到你,你就不能是太子妃。但是你這個身份是東刖皇上禦賜,且早已昭告天下,皇上可不會收回去,那麽,簡璃會如何解決呢?”
“讓我想想。”秦修炎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傾身看著她,“難道,他是想要,反了東刖皇上不成?”
蘇千澈心裏一震,為何秦修炎也如此說,難道想要解除她太子妃的身份,就隻能反了皇上?
所以簡澤軒才會那般難以抉擇?
難道是她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不過,簡璃身有殘疾,容貌也被毀,就算是反了皇上,他也坐不上皇位……”
蘇千澈微皺著眉,輕哼一聲,“秦公子,你現在在東刖的國土上,汙蔑臣子造反,一個不好,怕是會吃不了兜著走。”
秦修炎哈哈笑一聲,“秦某隻是好心提醒一下十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秦某便不打擾十公子的好事了。”
說罷,秦修炎轉身快速離去,沒有任何停留。
蘇千澈垂下眸,長睫蓋住眼底思緒。
十六竟真的是南綏國秦家人,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十六一直待在映月山莊,秦修炎為何會看到他?
此次秦修炎沒有得到她的同意,會不會直接對十六用強?
還有她太子妃的身份,隻怕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
她微側著眸,看著緩緩喝茶的千殤。
從頭到尾,他就那般靜靜坐著,不管是聽到什麽,他都安靜至極,別說表情變幻,他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外界毫無反應。
他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因為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並不驚訝?
“你是……十公子?”千殤開口問,眼底卻無半點好奇。
蘇千澈側頭看他:“我不是男人,是不是很失望?”
千殤搖頭,“我知道你是女子,隻不過,不知你是十公子。既然你有婚約在身,今日之事,是千殤唐突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離開?”蘇千澈眉毛微挑。
他這是在欲擒故縱?
千殤微垂下眸,濃密得過分的長睫蓋住淺藍色雙瞳。
半晌,他才開口,空靈的聲音是雌雄莫辯的動聽,“是。”
蘇千澈看著他麵無表情的俊美臉龐。
與司影的美不一樣,司影雖美,卻一眼便知他是男人,而千殤的美完全模糊了性別,穿上男裝便是男人,穿上女裝便沒有幾個不把他當成女人。
若說他真是在欲擒故縱的話,他就做得太高明了,沒有絲毫破綻,即便是以蘇千澈的眼光,也看不出絲毫做戲的痕跡。
“你已經挑了我,我怎能不做事就離開。”蘇千澈抬手挑起他的一縷發絲,發絲很長,卻保養得很好,發尾連一絲分叉都沒有。
千殤依舊神色淡淡:“你已有婚約在身。”
“不用擔心婚約,今夜之後,你便是我的人,我會護你周全。”蘇千澈輕笑一聲,出了房間吩咐人打水來。
水很快便送了過來,蘇千澈去了裏間,房間裏,很快便響起了水聲。
千殤安靜地坐了片刻,隨後站起身,緩緩向不遠處的大床走去。
修長的手指解開浴袍,浴袍緩緩掉落在地,一片雪白映入眼簾,房間內一片春色。
千殤抬腿,跨過浴袍,上了床,用被子蓋住了全身凝脂白玉的肌膚。
蘇千澈出來之後,便看到安靜躺在床上的千殤。
他的身體被蓋住,隻露出凝脂般的香肩,肩膀並不寬厚,卻也不孱弱,形狀漂亮的鎖骨一半淹沒在被子裏,讓人很想一探究竟。
唯一遮蓋身體的浴袍躺在一旁,所以,千殤現在被子下的身體,其實是全果的?
蘇千澈揉了揉鼻梁,難道,千殤選她,真的是為了與她共度春宵?
“可否叫你蘇小姐?”床上的男子看著她問。
他的目光很專注,雖然麵無表情,可是在看著別人的時候,卻有一種他是傾注了全部的感情在凝視著對方的錯覺。
蘇千澈把這種錯覺歸結於他的眼眸太過特殊的原因。
“當然可以。”蘇千澈坐在床邊,微垂著頭看他,“看來,千殤公子比我更急。”
“若是千殤伺候好蘇小姐,蘇小姐是否會把千殤贖出去?”千殤問。
分明是很重要的問題,可是,他的表情和語氣,卻仿佛並不在意蘇千澈的回答。
蘇千澈用手指繞了繞發絲。
原來他的目的,是想要讓她帶著他?
“今晚有那麽多人想要拍下你的初次,其中不乏許多達官貴人,要把你贖出去,應該很容易。”蘇千澈道。
千殤長睫動了動,“我以永遠留在春滿樓為代價,向春滿樓的老板爭取到自行拍賣的機會,就是不想,任人擺布。”
“意思是說,若是我不把你贖出去,你便會一直在春滿樓當小倌?”
千殤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蘇千澈攤了攤手,“可是怎麽辦,我沒有銀子。像你這樣的頭牌,贖金肯定不少吧。”
千殤抬眸看她一眼,雖依舊麵無表情,可蘇千澈卻似乎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覺得,她看上去不像是沒有銀子的人,所以才選上她的?
“你這麽招財的頭牌,春滿樓老板竟然還要逼你?”
千殤神色不變,過了片刻,才緩緩道:“這裏是風塵之地。”
蘇千澈挑眉,意思是,不管他如何清白,最終還是會淪為用身體取悅別人的工具嗎?
所以,之前老鴇才會如此口無遮攔地調侃他。
“以你這樣的姿色,若是破了身,隻怕,以後便再難脫身。”蘇千澈輕歎一口氣,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他的雙肩,“所以,為了你以後的生活著想,我還是不碰你比較好。”
千殤依舊隻是看她一眼,隻是,那一眼,卻似韻味極深。
蘇千澈並未理會,整理好衣服,便往外走。
若他真的隻是一個賣身的小倌,她完全沒有必要理會。
出了房間,蘇千澈下了樓。
大廳裏沒有看到司影和簡澤軒的身影,蘇千澈正欲去尋他們,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看著她,眼睛閃亮。
“你這麽快就出來了?這麽說來,你是不會把千殤贖走對吧?”女人似乎非常高興,“千殤還沒睡是不是,我要去找媽媽,讓千殤與我共度春宵。”
說著,她便轉頭去找老鴇。
會進花樓的女人,真是豪放無比。
蘇千澈拉住了她。
“你喜歡千殤?”
“當然啦,難道你不喜歡?”女人很奇怪地說道,隨後又很不耐煩:“你別拉著我,若是不快一些,我就沒機會了。”
“千殤已經很累了,既然你喜歡他,就應該讓他休息。”蘇千澈沒有放手。
女人嗬笑一聲,“這位公子,喜歡他,不就是占有他?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會放棄?”
蘇千澈微微皺眉,“千殤並未破身,他還是清倌。”
“我說這位公子,在千殤的初次拍賣出去之時,他就已經不是清白之人,不管他是否破身,他以後都會接客。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千殤還有機會做個清倌吧?”女人嘲笑道,不過片刻,她又換了一副嘴臉,急切地說道:“你說什麽,千殤還沒有破身?那我不是可以給他破身了?天啦好激動,千殤我來了!”
說罷,女人拍開她的手,飛一般去找老鴇了。
蘇千澈眸光淡淡地看著她與老鴇興奮地說著什麽,那表情不似作假。
很快,兩人像是談妥了,那女人便飛也似地跑了上去。
老鴇掂了掂手中剛得到的銀子,隨後笑意盈盈地收起來。
蘇千澈轉過頭,看到那女人片刻不停留地跑到千殤房間外,隻是象征性地敲了一下房門,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隨後,房門被關上。
半晌,那女人也沒有被趕出來。
那樣美的男人,就要被那個女人糟蹋了?
想到第一眼看到千殤時的驚豔,蘇千澈輕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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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上古荒蕪時期最神秘的一方神君,而今是一個混沌世道的廢材,一隻無靈基,無屬性,連念氣也沒有的小花妖…
他本是上古時期高高在上神帝,而今是九州大陸上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是火靈世家古家的大少爺。
初見,
她邋遢、瘦小、渾身是傷、被人丟在亂葬崗的死人堆裏,勉強有口氣。
他一身霞光踏風雨而來,謫仙如畫,救了她。
從此她過上了水深火熱的丫頭生活。
而他走上了一條逗弄丫頭的不歸路。
當被封印的神覺慢慢蘇醒,她步步邁上強者之路,名動混動世間,淩駕四界之上,站在無極穹空的俯世台上,成了世人敬仰的神。
欠她的她會討回,而她欠的也是要還的。
人間有句話,叫以身相許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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