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詭異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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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芽等著淩燁辰過來,等的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早。

    可是淩燁辰居然沒有出現,這讓她心裏奇怪。難不成昨天宴席上喝多了,醉了一整夜?

    洗漱更衣,騰芽整理好了自己。一想著今天就要回宮了,抑製不住的興奮。這時候的她,竟然有些期盼能回到那些和他朝夕相處的日子。

    “騰芽,咱們該回宮了。”房門外,是裕王的聲音。

    “嗯。皇叔。”喜滋滋的打開了房門:“皇叔也起得很早嘛。”

    “當然早了,走,帶你去看戲。”裕王拽著騰芽往外走。

    “什麽戲那麽好看?”騰芽一臉的疑惑。

    “你還不知道呢吧?”裕王湊近她耳畔,低聲道:“說是焸公主昨天著涼中風了,半邊身子又痛又麻,整個人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走路。現在正被人抬著上馬車。且她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連頭上的發簪都戴不住。披頭散發的樣子乍一看,就像個女瘋子一樣。”

    “是麽!”騰芽聽著就覺得有趣:“那是得去看一眼了。即便是出於禮貌,我也得好好送一送這位焸公主。”

    “所以呀,快走。”裕王拉著騰芽飛快的往府門走去。

    四個內侍分別抬著焸公主的胳膊腿,慢慢的將她小心翼翼的搬上了馬車。

    淩夫人和府裏的奴才則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看顧著。到底也沒見到英倫父子,英喬也沒出現。宛心則默默的站在馬車一旁,抹著淚有些不舍的看著淩燁辰。

    淩燁辰站在她身邊,麵無表情。那樣子,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騰芽看著淩燁辰的臉,恍惚間覺得有些陌生。再仔細看看,好像又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宛心,路上要當心,我會多撥一些人隨行伺候的。如果有什麽事情,隻管吩咐人回來送信。緊急的事,就交給燁辰去辦。”英雲少不得叮囑兩句。

    “知道了。”宛心擦去了淚水,直直的朝騰芽看過來。

    她的唇角,浮現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看著像是得意,又像是譏諷。

    騰芽納悶的不行,卻看見淩燁辰給她遞過帕子。

    他昨晚之所以沒有來自己房間說話,想必是因為焸公主忽然生病的緣故吧。雖說,他心裏是不願意承認這門婚事的。可他也不能冷漠到不聞不問,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騰芽與他四目相對時,溫和的笑了笑。

    淩燁辰艱難的擠出微笑,卻不知道還能對她說點什麽。

    “走吧,燁辰哥哥。”宛心親熱的握住了淩燁辰的手。“我們一起回開樂。”

    “好。”淩燁辰收回了目光,隨著宛心上了後麵的馬車。

    “他也要去?”騰芽有些不情願。

    裕王歎了口氣道:“焸公主在英府生病這麽大的事情,自然是得趕緊回開樂去交代一下。那位宛心公主稀裏糊塗的,除了會哭就隻會任性,還能有什麽別的本事。不都得指望著有人幫一把麽!”

    “你這麽說也對。”騰芽點頭:“終究焸公主是被我氣成這樣的。”

    淩燁辰去送她回開樂,也算是變相的為她減輕一些負罪感。

    可是騰芽不明白,自己何來的負罪感。如果不是對方咄咄逼人,事情也不會壞道這步田地。她應該笑而不是愧疚。

    “等下我們一起回宮。”裕王故意打斷了騰芽的思緒:“你要不要去和英喬還有英勳告個別?”

    “也好。”騰芽點頭:“是該說一聲。這一次見麵是因為老夫人的七十大壽。下回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是啊。”裕王也有點舍不得。“走。”

    “公主殿下請留步。”樂恒叫住了騰芽。

    “什麽事啊?”裕王擋在騰芽身前,覺得這個婢子沒安好心。

    “焸公主昨晚上吩咐奴婢,一定要讓奴婢轉告三公主。請三公主務必信守承諾。焸公主答應你的事情,也一定會完成。”樂恒溫和的說完這番話,行禮退下。

    這無疑是給騰芽吃了一顆定心丸。“走,找英喬去。”

    她笑笑的拉著裕王,快步往後院去。

    隨後,焸公主的車馬就順利的離開了英府。

    英雲這時候吩咐管家去準備車馬。隨後返回了正堂與母親和兄長告別。

    房裏沒有外人,就隻有一品夫人和英倫在。

    英雲請過安,說過辭別的話,氣氛就凝固了。

    “雲兒。”老夫人皺眉道:“恐怕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稱呼你的閨名了。就好比盛世皇宮之中,鮮有人知道你才是皇上的心上人。”

    “母親怎麽忽然說這個?”英雲有些不是滋味,她低著頭,沉默不語。

    “並不是忽然說這個。其實這番話藏在心裏已經多年……”老夫人長長的歎氣,老淚渾濁。“我也沒想到我能支撐到這個歲數。可既然老天不讓我死,還讓我與你重逢。雲兒,何不做回你自己?”

    “母親……”這兩天英雲一直回避著老夫人,盡可能不單獨和她說話。就是因為她不想在聽見這樣的話。曾經讓她無比的刺心,如今又讓她如此的為難。“十五年前,是您親口告訴我,既然錯了,就將錯就錯。姐姐被當做是我送進宮的那天,你逼著我上了花轎,嫁去鄰國,嫁給了一個可以當我爺爺的丈夫。你當日就說這都是命數。可如今,十五年過去了。燁辰都已經十四了,你又來告訴我,讓我做回自己。母親,我怎麽做回自己?我早就不是英雲了,我隻是個空有驅殼的行屍走肉,我隻是個沒有情愛的可憐女人。我有的,不過是一個孩子,一個和不喜歡的男人生的孩子。我還要拚命的籌謀拚命的算計,去奪回屬於他們父子的江山。這一輩子,我為英家活過,為父親母親活過,為姐姐活過,也為孩子活過,可我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回!同樣都是您的女兒,為什麽您的心就這麽偏呢?”

    “雲兒,母親不是這個意思。”英倫少不得寬慰:“你別想多了。隻是你該吃的苦都吃了,作為家人我們希望你能得到屬於你自己的。不枉費這些辛苦就是。”

    “你倒是得到原本該屬於你的了,可是你不辛苦嗎?”英雲擰著眉頭問:“焸公主弄成這個樣子,你不是也對她避而不見麽?你怎麽就能心安理得的留在這裏坐著,連去送一送她的勇氣都沒有。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對你來說可能沒有什麽影響,但對她來說,很可能要了她的命。這些你總該知道吧!”

    “英倫和焸公主是怎麽了?”老夫人一臉的茫然:“是不是府裏出什麽事情了?你們就隻管瞞著我?”

    “母親,府裏一切都好,沒有任何事情。”英倫掩飾去心裏的慌張,溫和的說:“隻是我不該再去見焸公主了。”

    “是啊。”老夫人連連點頭:“當年她辜負了你。如今就算是想要回頭,也不成了。你和雲兒又不一樣。她已經沒有丈夫,她是自由身。皇帝若是喜歡,隨時都可以納妃子。可公主若是同額駙合離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咱們英家到底也不是開樂的臣民。英倫,你可萬萬要慎重啊。”

    “母親,您想多了。”英倫為那一天的事情懊悔不已。他心裏的確還有焸公主。可那件事情之後,他反而覺得惡心。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敗壞英家和焸公主的名譽。他甚至怨恨焸公主在酒裏下藥害了自己,還險些害了英勳。這種怨恨,讓他對她之前所有的留戀都蕩然無存。”

    “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我就走了。”英雲不想再聽下去。從她離開英府被逼著上花轎的那一天,她的心就已經死了。英家的事說到底,再不和她牽扯才是最好的。

    “雲兒……”一品夫人站起來,沒有拄拐走路有些蹣跚,卻還是追上了她。“母親說的都是真心話。你父親去世之後,英家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母親最大的心願,隻是你們個個都能平安順遂,後半生有所依靠。雲兒,母親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母親不想看著你一直就這麽耗下去,耗盡了自己的青春你懂嗎?”

    這番話說的哀傷動容,英雲的眼淚最終也沒能忍住。“母親……”

    母女倆相擁在一起,她問道了母親身上濃重的藥氣。那是止骨痛的藥膏味道,她知道母親是真的老了。

    想起這麽多年來母女之間的隔閡,英雲心痛的不行。“母親,我會的。”

    “好。”老夫人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好。這就好。”

    英倫起身走過來:“母親心裏最牽掛的就是你和燁辰。這次皇上開恩,允準你們出宮賀壽。你可知母親高興了多少個夜晚,抱著你小時候的衣裳徹夜難眠。”

    “母親,女兒何嚐不惦記您。您放心,如今身在盛世,有的是機會出宮探望。女兒一定會多回來,在你身邊盡孝。”

    “好。”老夫人略點了一下頭:“我倒是其次,主要是保全你和燁辰。那焸公主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那位宛心公主瞧著,也不如三公主聰慧。你要給燁辰擇一個萬中選一的賢內助,且也要看燁辰自己的心思。雲兒,母親總是在想,如果當初不是為了這樣那樣的束縛,不是為了這種那種的目的,時至今日,你又會過上什麽樣的日子。從前的悲劇也就罷了,雖然追悔莫及,可仍然改變不了。母親隻是盼望著這樣的事情,不要再重複在你的兒子身上。”

    “我懂了母親。”英雲也打定主意,一定要讓燁辰自己選擇心儀的姑娘。

    “好。那就讓你兄長送你回宮。”老夫人一手握著女兒的手,一手握著兒子。將他倆的手疊放在一起。“往後的日子,若我這個當娘的不在,你們兄妹可要多多幫襯。英家沒有從前的風光不打緊,隻要每個人都能安好,那我也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兒子記住了。”

    “雲兒也記住了。”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好了,時辰差不多了,你們趕緊回宮吧。”

    “是。”兩人一道行過禮,才慢慢的從房裏退出來。

    英雲確定母親不會聽到,才問英倫:“你真的打算什麽都不做,就這麽揭過這件事?”

    “她這樣陷害我的家人,還妄圖毀了三公主的,我真是不明白,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英倫十分的沮喪。“你知道麽,沒見她的時候,我總是想起她昔日的好處來。可這會見麵,徹底打破了我對她的好感。別說她不會同額駙合離,即便會,我也不會再有娶她為妻的念頭。如果這件事情終究是要追究責任,你放心,我一人就死也絕不會拖累英家。”

    “兄長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擔當。”英雲這話聽不出心思。

    她有些可憐焸公主,但更多是覺得焸公主咎由自取。“走吧。”

    他們兩個在前麵走著,沒顧得上往後看。

    英喬、英勳領著裕王和騰芽準備來拜別一品夫人。沒想到聽到這番說辭。

    騰芽禁不住在想,這世上的男子還真是大有薄情者在。麵對昔日曾經心儀的女子,頃刻之間也能說翻臉就翻臉,絲毫不念舊情。這也就罷了,竟然連她病成那個樣子也不會去垂問一句。虧得是淩燁辰和他們不一樣。

    即便悔婚,即便根本就不喜歡宛心。他仍然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丟下她。

    這一份情意,讓騰芽心底暖暖的。

    “走吧,去跟老夫人辭行。”裕王揉了揉騰芽的腦袋:“你就別成天胡思亂想了。收拾收拾心思,咱們馬上就回宮了。回宮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吧!”

    “知道。”騰芽微微一笑:“隻不過這次經曆過焸公主的事情之後,讓我有所頓悟。我想回宮之後,我興許不會再和之前那麽好欺負了。”

    “回宮之後,我也怕不能時時刻刻保護在你身邊。”裕王沒再往下說。要是能有個人,一直留在騰芽身邊照顧她,保護她,又不會讓她被人欺負就好了。可是這個人一定不能是淩燁辰。

    想到淩燁辰,裕王的手心裏就都是冷汗!

    這時候的盛世皇宮,表麵上看著風平浪靜。

    可在韋逸霜的授意之下,每個人都嚴陣以待。生怕好不容易穩住的後宮局勢,會因為英家那個孀婦而傾斜。

    盡管妝容特別的精致,可是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看上去那麽假。

    “韋妃娘娘,您可得替我們拿個主意啊。”褚婕妤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眉頭皺的特別緊。“那一位不在宮裏,皇上還經常記掛。一有什麽好東西就趕緊往青鸞宮送去。等她回來,那臣妾等這樣卑微的宮嬪,恐怕又有好些日子見不到皇上了。她若是妃嬪也就罷了,她是個鄰國的孀婦,這傳出去了,滿朝文武會怎麽議論,天下的百姓又會怎麽非議,皇上的英明總不能斷送在這樣一個女人手裏吧!娘娘,您侍奉聖駕多年,是皇上最知心的人,恐怕也隻有您才能勸得住皇上了。我們姐妹還請您替我們出頭。”

    韋逸霜料到會有人說這樣的話。這些女人翻來覆去的也就隻能是說說這樣的話。

    她微微虛目,環視著殿上的環肥燕瘦,好半天才幽幽道:“免禮,你們都起來吧。”

    “娘娘……”褚婕妤紅了眼眶:“臣妾實在是沒有用處的。既不能替皇上太後分憂,也不能替娘娘您分憂。可隻要娘娘有何吩咐,臣妾就算肝腦塗地,也一定會盡力而為。”

    “你們的心思,本宮都知道了。”韋逸霜無奈的垂下頭去:“隻是本宮先前許是做的太錯了,皇上雖然沒有明說,卻也疏遠本宮多時了。如今,這身子不堪用,不是這裏傷就是那裏痛的。別說幫你們出頭,就是幫本宮自己多去討皇上歡心也難。何況太後又親口交代,讓本宮盡心盡力的照料李芳儀、周貴人的龍胎。還當著皇上的麵下懿旨,讓本宮立下軍令狀,如若龍胎有什麽不測,那就是本宮的罪責。本宮求神拜佛日日誦經,也得乞求上天垂憐這兩位肚裏的龍胎安然無恙。否則本宮就成了這盛世的千古罪人。哪裏還有能力幫你們,本宮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顧不暇了。”

    聽她這番話,跪著的妃嬪們自然是覺得沒有了指望,不是紅了眼眶,就是失了力氣。整個正殿上彌漫著一股腐敗的氣息。在後宮多年,韋逸霜都沒見過如此的頹敗。

    仿佛皇帝的精氣神都用在孀婦身上,連同這滿後宮女人的心,都被活活的弄死了。

    “淑妃娘娘駕到——”

    內侍監揚聲的通傳,讓韋逸霜皺起了眉頭。

    她使了個眼色,褚婕妤就領著宮嬪們站了起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多時,淑妃著一身杏黃色的裙褂,批一件雅致粉色的鬥篷,儀容優雅的走進來。進了殿,她便站在殿中央沒有動彈。

    韋逸霜知道,這是她故意來給自己難堪。

    褚婕妤一看情形,連忙解圍,起身領著妃嬪們行禮:“臣妾拜見淑妃娘娘。”

    “給淑妃娘娘請安。”妃嬪們齊齊的應聲行禮。

    然而淑妃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直直看著殿上端坐的韋逸霜。

    半晌韋逸霜都沒有動彈,淑妃揚起下頜,凝重的問:“宮裏的規矩,什麽時候改了?”

    “怎麽改了?”韋逸霜微微揚起臉來,與她四目相對。

    “淑妃乃是正二品的妃主。而妃,不過是庶二品。如果宓夫人活著,隻怕韋妃現在也要跟她行禮問安,更別說是本宮了。”淑妃揚起下頜,神情皆冷:“還是本宮記錯了?難道在本宮禁足的時候,皇上已經恢複了韋妃的貴妃位分?亦或者冊封為惠、德、賢的封號?否則韋妃怎麽敢如此放肆的藐視宮規?就不怕皇上降罪麽?”

    韋逸霜氣的身子顫抖。在和蘇荷一決生死的時候,宓夫人和淑妃哪裏敢對她有半分輕視。誰都把她當做未來的皇後看待。可現在蘇荷死了,這些人的心思就藏不住了。誰不想一步登天成為皇後,居然趕來她的華榮宮擺臉色。

    就這侍婢純好的手,她慢慢的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淑妃麵前。

    她雙眼的流光冷而渾濁,讓人看不清楚她眸子裏的刻毒。她唇角下彎,嘴唇微突,顯然是生了氣的樣子。且並沒有停在淑妃麵前,而是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那迫人的架勢,讓看見這一幕的妃嬪們直冒冷汗。

    誰都以為淑妃必然會被這種架勢所震懾。

    可實際上淑妃紋絲不動,並沒有點怯懦。“太後已經寬恕了本宮禁足之罪,所以本宮才能來你這裏坐坐。可是沒想到來坐坐也不能安心。韋逸霜,當你是貴妃的時候,本宮向你請安行禮是依照宮規,可當你隻是韋妃的時候,你有什麽資格在本宮麵前耀武揚威?妃到淑妃,中間還隔著兩個等級你可不要忘了。那興許是你這一輩子,都無法再逾越的鴻溝。”

    “豈有此理,你敢詛咒本宮!”韋逸霜氣得渾身發抖,如果這輩子,她不能成為皇後。就算是死了變成厲鬼,她也要把這後宮所有礙事的女人統統殺掉。

    “詛咒你又如何?”淑妃冷冷的看著她:“你還當你是從前高高在上的寵妃嗎?你就不好奇,為何蘇貴妃坐鎮後宮的時候,後宮裏人心所向,一切太平麽?”

    “那是她狠毒無比,鏟除異己從來不拖延。”

    “那是她在皇上心裏。”淑妃充滿鄙夷的笑道:“而你呢?不過是仗著顯赫的出身,絕色的容顏,在這後宮裏給自己爭取到一席之地。眼下皇上心裏有了旁人,隻恐怕你也就隻能這小小的華容宮苟且偷安了。”

    韋逸霜揚手就要劈下來。

    嚇得純好趕緊握住了她的手腕:“娘娘,不可以啊。”

    “滾開!”韋逸霜甩開了她的手,怒目瞪著淑妃:“你說的都是本宮的不對,那你自己又有多好呢?你調教出來的女兒,恐怕是盛世最混的公主了。本宮若不是念在她是皇上的血脈,早就把她扔下太液湖喂魚了。”

    “你……”想起玧兒的遭遇,淑妃就恨不得弄死韋逸霜。心裏這口悶氣,這麽多天都沒能咽下。“是啊,這件事情上本宮的確沒有韋妃本事。韋妃入宮多年,不光是保養得宜,就連著身子也宛如少女一般。從來就沒嚐過孕產的辛苦。隻管看看韋妃娘娘這纖細如柳的腰肢就能明白。這可不是天大的福氣麽!”

    韋逸霜抬腿就是一腳,毫不留情的踹在淑妃的肚子上。

    也是這一腳用力不輕,她自己也沒站穩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淑妃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韋妃竟敢以下犯上,太後知曉絕饒不了你。”

    “哼。”韋逸霜摔了這一下,也確實疼。可是她心裏卻痛快的不得了。要是一腳踹的這女人再不能生育就更好了,這才是真正的上天垂憐。

    “你別得意,我等下就去告訴太後……”淑妃捂著肚子半天都站不起來。

    韋逸霜本來是要起身的,可晃眼看見外頭來通傳的小太監,就改了主意。

    “太後駕到——”

    如她所料,太後果然來了。

    韋逸霜一臉委屈的倒在純好身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是怎麽回事?”太後一進殿,就看見滿眼的無奈。

    “回稟太後,韋妃她以下犯上,僭越臣妾。還把臣妾踹倒在地上。”淑妃紅著眼眶道:“臣妾來華榮宮,她居然不請安,還口出狂言貶損臣妾。求太後娘娘為臣妾做主。”

    太後望了淑妃一眼,目光又落在韋逸霜的臉上。“果然如此?”

    “太後切莫相信淑妃的話。”韋逸霜冷冷道:“淑妃明知道臣妾有傷在身,卻還來華榮宮恥笑臣妾不能有孕。在場的諸位姐妹均是鑒證,太後若不信,盡管可以問。至於不請安這事,的確是事實。臣妾要強慣了,自然是和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至於蠻不講理的人,她都沒有遵守規矩,臣妾為何要把熱臉往人家身上貼?”

    “你們怎麽說?”太後看著這一宮裏神色各異的宮嬪們。

    褚婕妤最先站出來,恭敬道:“太後明鑒,韋妃娘娘所言不虛。是淑妃刻意找上門來生事的。我們這麽多位姐妹都是鑒證。許是淑妃因為四公主的事情懷恨在心,看韋妃娘娘被皇上責罰,就特意來耀武揚威一番。還請太後明察,且莫錯怪了韋妃娘娘。”

    “你們也是這麽說麽?”太後問褚婕妤身後的那些宮嬪。

    “請太後娘娘明察。”宮嬪們異口同聲的附和。

    淑妃一見這架勢,才覺出自己這麽來華榮宮是太冒失了。韋逸霜雖然不是貴妃了,可她畢竟還是韋家的女兒。總比自己一個母家沒有那麽得勢的淑妃要強許多。

    “太後,別的都可以是假的。可韋妃給臣妾這一腳卻假不了。如若太後不信,盡管可以傳召穩婆為臣妾驗明正身。腹部一定有瘀傷,且就是方才造成。”淑妃揚起下頜,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太後微微點頭,卻也隻是道:“皇上近來因為朝政的事情日夜操勞。作為後宮的妃嬪,你們就不能安生一點,多為皇上分憂嗎?淑妃,不管今日的對錯在誰,你都做錯一件事。”

    “太後……”淑妃委屈的抬起頭,眼底的淚水就快要忍不住了。

    “皇後薨逝之後,皇上並未再立新後。後宮也從未冊封過側後亦或者是皇貴妃。最顯貴的就是貴妃之尊。可是如今宮裏並無一位貴妃,惠、德、賢三妃的位分也是虛著。後宮眼看著妃嬪不少,可是怎麽就沒有幾個出類拔萃能往上攀的?亦或者是能拿住皇上心的……也讓哀家少操點心。”

    太後這話大有深意,褚婕妤瞬間就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太後是想著提拔些有潛力的妃嬪,用來好好服侍皇上之餘,也能幫襯著太後占住後宮的局勢。

    “眼下位分最高的就是淑妃了。”太後幽幽道:“哀家瞧著,往後晨昏定省的去請安也好,去說話也罷,盡管可以多去淑妃的馨德宮走走。後宮同為姐妹,哀家也希望你們之間多有幫襯,少叫外麵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糾纏皇帝。”

    也就是說,太後心裏也是不喜歡淩夫人的。

    淑妃不由在心裏掂量這話的分量。如果太後也不喜歡淩夫人,那是不是就意味著皇上想要納妃,得先過了太後這一關。如果能時長陪伴在太後左右,自己的日子是不是也好過一些?

    反正韋逸霜的肚子不爭氣,無論是太後還是皇上都必然會慢慢的疏遠她。

    想到這裏,淑妃心裏也有了打算。

    “哀家不管你們鬧什麽,哀家隻管皇上的身邊是否有可心的人伺候。是否後宮裏能有分憂的人。可若是你們非但不能做到,還多添煩擾,讓皇上不能安心理政。哀家第一個饒不了她。至於皇嗣方麵。哀家已經將李芳儀和周貴人的龍胎交給韋妃照顧。哀家也盼著能早日含飴弄孫,你們呀,有心思多用在這上麵好些。”

    太後擺一擺手道:“雖說是冬日,這幾日陽光尚可。沒事就多去禦花園裏走動走動。冬日是容易招病的。你們都顧著點自己的身子。”

    “多謝太後教導。”妃嬪們齊聲行禮。

    太後就著妙嫦的手慢慢的走出了正殿。

    妙嫦暗中觀察著妃嬪們的眼神和心思也覺得太後這步棋走的極好。

    “奴婢瞧著,這些小主們也該開竅了。”

    “可不是麽。”太後冷蔑的掃了一眼華榮宮的前庭院子。“華榮宮富麗堂皇是後宮的吉祥地。可是也富麗堂皇這麽多年,物極必衰是有道理的。”

    “太後所言甚是。”妙嫦連連點頭。

    “算算日子,騰芽今天該回宮了。”太後的眼中難得顯出了慈愛之色。

    “可不是麽,三公主出宮的這些日子,奴婢也惦記的不得了。”妙嫦很喜歡乖巧懂事的騰芽。

    “哀家隻是怕,她會和她娘一樣,是個心慈手軟的丫頭。如若不是,蘇荷一早除掉韋逸霜這個禍害,也不會累及自身。”太後走下玉階,轉身看著妃嬪們一個個從華榮宮的正殿裏慢慢走出來,隻覺得乏力。

    “也不知道那淑妃到底能否堪用!哀家畢竟老了,身邊總得有這麽個人……”

    “奴婢一定設法為太後籌謀,盡早選出個合適的人來。”妙嫦扶著太後的手,慢慢的走上鳳輦。“隻是後宮的事情再要緊,也不及太後您鳳體安康。”

    “人老了,總是沒用的……”太後在鳳輦經過皇極宮的時候,特意掀開簾子往那恢弘的宮殿看了一眼。“捉摸不透自己兒子的心思可悲,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更可悲!”

    “淩夫人安好。”

    馬車剛在青鸞宮的宮門口停下,德奐就迎上前來。

    英雲就著綠沫的手從馬車上下來,溫和的衝他點點頭。“公公怎麽候在這裏?”

    “皇上特意讓人趁著夫人出宮的這幾日,重新布置了青鸞宮。未免夫人不習慣,特意讓奴才候在這裏為夫人講解一番。”德奐彬彬有禮的說道。

    “原來如此。”這時候,英雲少不得想起了母親的話,心中微微一動。“那就勞煩公公了。”

    “夫人說哪裏話,夫人請。”德奐滿麵春風的樣子,看上去精神奕奕的。

    裕王隻看著德奐堆在臉上的笑容,就隻得皇兄是真的很在意淩夫人。“夫人。”

    英雲轉身看他一眼:“什麽事?”

    “舟車勞頓,夫人還有事情,那本王就不叨擾了。隻是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夫人能否允準。”裕王拱手道。

    “殿下何須客氣,隻管說就是。”英雲態度溫和。

    “從前騰芽每日都會陪我去崇明殿溫習課業,雖說現在不同了,可……夫人能否讓騰芽隔幾日就去崇明殿走動走動?還似原來那般?”裕王不想讓騰芽吃苦,隻是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他盡可能的讓她生活的舒服一點,也讓她離自己不要太遠。“畢竟青鸞宮是後宮之地,本王不可以時常走動……”

    “自然。”英雲點頭答應了:“溫習課業是好事,既然裕王覺得有三公主陪著好些,那就如從前一般。日日去也可,隔日去也可,你們自己拿主意就是。”

    話說到這裏,英雲覺得有必要補充一句,正好當著德奐的麵,也讓皇帝知道她的心思。“妾身從未把三公主當做身邊的婢子,妾身隻是替幼時的姐妹照顧她的女兒。所以三公主從前在宮裏如何,如今就還是如何。倘若蘇貴妃還活著,也必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苦。”

    裕王沒想到淩夫人竟然是這樣的心思,連忙拱手道謝:“夫人如此待騰芽,當真是騰芽和本王的福氣。來日若夫人有需要,本王一點盡心為夫人效力。”

    “裕王殿下言重了。”英雲溫婉一笑。

    “告辭。”裕王衝騰芽遞了個眼色,笑意盎然的離去。

    騰芽看著淩夫人,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是淩燁辰的母親,她是母妃昔日的好姐妹,可她卻也有份害死母妃……

    “走吧,三公主。”英雲伸手遞給了她。

    騰芽下意識的把手伸過去,被她握在了掌中。那種溫軟與舒適的感覺,就像從前母妃牽著她一樣。

    “夫人,您這邊請。”德奐開始了他的講解:“這裏原本是青磚石,皇上嫌石頭太硬,都換成了極好的漢白玉。正殿裏頭……”

    他咿咿呀呀的說了什麽,騰芽都沒聽進去。她隻是在想,這個時候,淩燁辰陪在宛心身邊,又是一種如何的情形。

    淩燁辰低著頭,臉色不怎麽好看。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主動和宛心說一句話。

    宛心哭了半日,沉默了半日,忽然才發現,母親這一病倒,她竟然會這麽六神無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才好。

    “燁辰哥哥,幸虧是你陪我回來。”宛心紅著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我知道你心裏有多討厭我。我真的知道。可是這個時候,也就隻有你肯陪著我。如果不是你在我身邊,我真的……”

    “你放心,我答應你會陪你送焸公主回開樂,我就一定會做到。”淩燁辰打斷了她絮絮叨叨的話。

    宛心的腦子嗡嗡作響,她知道他完全是出於同情或者責任才這麽做。根本就沒有一點點情分。“燁辰哥哥,回開樂之後,我會好好的照顧母親的。可能有很久不會再和你見麵了。可是我有件事情,想親口問問你。”

    她放低姿態,往淩燁辰身邊挪了一些,雙手握住了他的右手。“你隻要如實的告訴我就好。我不想聽任何掩飾或者修飾過的話。我隻想知道你的真心。”

    淩燁辰麻木的點了下頭。

    “其實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宛心的臉旁微微蒼白,眼神裏卻充滿了期待。

    “沒有。”淩燁辰毫不猶豫的說。

    “一點都沒有嗎?”宛心有些不甘心,他的話刺的她心太疼了。“我們可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啊。你忘記你下水救我,連命都不要了?”

    “沒有。”淩燁辰抬起頭,與她目光相對。“一點都沒有。小時候,哪怕掉下水的不是你,我也一樣會救。因為掉下水的是我的玩伴,是我帶著玩伴去水邊玩。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不管?但這和喜歡是兩碼事。”

    宛心的眸子,因為他的話,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隻是我一廂情願……”

    “宛心。”淩燁辰看得出她很難過。可已經走到這一步,他不想再隱瞞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很長一段時間,我心裏也沒有別的女孩子。所以娘讓我向你提親,我沒有猶豫。”

    如果騰芽沒有出現,可能到現在他還是會願意娶宛心的。這句話,淩燁辰隻在自己的心裏想了想,並沒有宣之於口。

    “我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想著利用你。”這句話,淩燁辰在心裏憋了很久。“宛心,你信不信都好。我隻是覺得……”

    “我信。”宛心擠出個苦澀的微笑。那滋味比她第一次吃到蓮心,還讓她難受。“你放心吧燁辰哥哥,我想好了。這世上的事情,興許都是注定的。老天注定讓我們有緣無分,那我就是再怎麽勉強也終究不可能。”

    “宛心,你真的這麽想?”淩燁辰有些喜出望外。她以為她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會逼著他在開樂成婚。亦或者是想任何的辦法,把他留在身邊。

    “是啊。”宛心點頭:“我知道你的心已經另有所屬。我還知道,你喜歡的人一定是騰芽公主。這一次,我母親做出這樣的事情,險些害了她和少將軍,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生氣。我也知道,母親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我。可是,我在你麵前已經抬不起頭了。既如此,我還不如留下你對我的這點好,這樣你總是還能當我是妹妹對不對?”

    “是。”淩燁辰點頭:“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的小妹妹。我會像哥哥那樣去保護你。”

    “足以。”宛心轉過臉,淚落如雨,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可是淩燁辰看著她抖動的肩,知道她在哭,且還哭的那麽傷心。

    有些不忍,但更多的卻是慶幸。慶幸他終於和宛心說清楚了,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騰芽在一起。

    “燁辰哥哥。”好半天,宛心才勉強能開口。“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

    “你說吧。”淩燁辰很是爽快。

    “我們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不好?”宛心轉過來,小白兔一般的眼眸,透著哀求。“如果母妃知道,隻怕會病情加重。而且我也……”

    “你放心。”淩燁辰心裏巴不得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宛心,我答應你。”

    “多謝。”宛心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呼出來。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一樣。“以後我再也沒有這樣的煩惱了。我隻需要踏踏實實的照顧好母親。等母親的身子康複了,我會邀請燁辰哥哥和夫人一道過來開樂玩。好好的盡一盡地主之誼。”

    “好。”淩燁辰微笑著點了下頭。

    “停車。”宛心掀開了車簾:“那我去母親的馬車上照顧著了。燁辰哥哥你不必相送。前麵就是開樂的地界,我和母妃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回去吧,三公主一定眼巴巴的盼著你回去……”她說完這番話,就著侍婢的手下了馬車,頭也不會的上了前麵一輛馬車。

    淩燁辰等那輛馬車走遠了,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直困擾他這麽多天的煩惱終於解除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有些難以置信。“回盛世。”

    “知道了世子。”車夫恭敬的應下。

    “騰芽,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這個時候,騰芽剛看完自己的廂房。

    雖然還是和原來一個樣。但也有好多新送來的料子。且也不知道是父皇的眷顧,還是礙於淩夫人的麵子,又或者是皇祖母的關照。內務局竟然給她派了兩個丫頭過來,還是白公公親自挑選的。一個叫靜夜,一個叫冰玉。

    騰芽看著她們水靈靈的,一臉聰明相,就隻得白公公沒少給她花費心思。

    正想得入神,就聽見外頭有人進來。

    “三妹,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你不在宮裏,都不知道我又多悶。”騰玥笑吟吟的走進來,滿臉喜色。“瞧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了。”

    她身後的兩個婢子,各抱著三匹緞子,花色十分豔麗,一看就是今年新時興的樣子。

    “長姐來就來麽,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騰芽熱絡的走過去拉著她的手,笑著道:“內務局也給我送了好些呢。我自己穿也足夠了。”

    “你那些都是陳舊的款式。”騰玥眼眸明亮:“我這些可都是我專門給你挑的。”

    “這是為何?”騰芽不解的看著她。

    “你還不知道呢吧?過幾日,鮮欽的幾位皇子要來咱們盛世做客。宮裏就這麽幾位公主,還不得打扮的光鮮亮麗些。說不定還能挑選到何意的郎君呢!”說到這裏時,騰玥的臉頰緋紅,眼底閃爍著羞澀的光芒。

    “你……”騰芽對她這樣的轉變有些不習慣。她不是喜歡淩燁辰嗎?

    “怎麽了?”騰玥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是,沒有。”騰芽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胡說。”騰玥羞澀的低下頭:“我怎麽會有心上人呢。你別亂說了!”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放棄了淩燁辰……這就怪了,她不是想得到淩夫人的庇護,親上加親嗎?難道說自己不在宮裏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對了,三妹。”騰玥忽然抬起頭,眼神裏有些異色。“你知道鮮欽的事情嗎?鮮欽的哪位皇子有望成為將來的儲君?”

    “嗯……”騰芽看她認真的樣子,少不得皺眉。“我聽母妃說過,鮮欽的三位皇子個個出類拔萃。皇長子能文能武,但如今已經二十出頭。想必府中一定有皇子妃了。二皇子,似乎十八歲左右,說他聰明至極,四五歲就能將《聖人策》倒背如流。三皇子,十五歲上下,聽說是皇後的嫡子,但儲君之位會花落誰家,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也,至今也沒聽說什麽風聲。”

    “也就是說不相伯仲?”騰玥更苦惱了。其實她打探到的消息也差不多都是這麽說的。

    “姐姐是想找個最有前程的,將來榮登皇後的寶座?”騰芽笑眯眯的看著她。

    “那是自然了。”騰玥撫了撫自己的臉頰:“你長姐我要姿色也有些,論身份也是嫡出。且正當妙齡,好好的擇一個好夫君,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她紅了臉,笑笑的看著騰芽:“總之三妹,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等他們來了,你幫我參謀參謀如何?”

    “好。”騰芽爽快的答應了她。“隻是長姐,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三妹你真好。隻是你想問我什麽?”騰玥茫然的看著她。

    “一品夫人七十大壽,長姐也是英家的女兒,為何不去?”騰芽納悶的不行。

    “哦,其實我打算去來著。畢竟外祖母七十大壽也是一件大喜事。可是臨出宮的前兩日,我害了風寒。病氣太重,怕是會衝撞了。所以就托姨母帶了壽禮回去。”騰玥微微一笑:“這幾日身子才見好。等過幾日忙完了宮裏的事情,我會求父皇開恩,恩準我再回英府一趟。”

    “如此甚好。”騰芽總覺得騰玥的改變有些奇怪,這裏麵一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不過也無妨,姐妹倆這樣說說笑笑的不是很好嘛。沒必要去揭穿人家好不容易維係的偽裝。

    “長姐眼光真好,這些緞子可真好看呢啊!”

    “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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