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留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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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麽?”
男子威嚴而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驚得櫻桃手裏的藥湯都灑了。
她轉臉,回頭看了一眼,有些生氣:“是鷹眼啊,你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休息,在這裏嚇人!”
捂了捂心口,櫻桃深吸了一口氣:“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我還當是誰呢!”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做什麽?”鷹眼雙目微直,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櫻桃覺得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隻是輕微勾唇:“左惠妃娘娘吩咐奴婢要好好照顧寧神醫,他不是還沒醒嘛,我就先給他喂點藥,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
“禦醫已經給他開過方子,也有人喂他喝過藥了。”鷹眼皺眉道:“這才多一會的功夫,怎麽又喂?”
櫻桃顯出了無奈之色:“沒辦法呀,明天晚上,二殿下就得換藥沐浴了。寧神醫若還是不能醒轉,那奴婢當真是無法向惠妃娘娘交代。所以就又熬了一些,希望能有用吧。”
“姑娘還真是有心了。”鷹眼的臉色稍微緩解一些,沒那麽嚴肅。“隻是這三更半夜的,你端藥過來,倒是嚇我一跳。”
“為什麽這麽說?”櫻桃有些不解的說:“本來照顧寧神醫,就是奴婢的職責。下午的時候,隻是因為惠妃娘娘六神無主,奴婢才不能擅自離開。須得要陪伴在惠妃娘娘身邊才可。這時候,娘娘已經睡下了,奴婢總不好再不管寧神醫這邊的事情。畢竟藥廬這邊都是內侍,哪裏有奴婢照料的細致。”
說話的同時,櫻桃輕輕舀了一勺湯藥,緩緩的往寧申的嘴邊送去。
“你給他喝的什麽藥?”鷹眼似是漫不經心的問。
“還不是禦醫開的那些。”櫻桃的藥就這麽送進了寧申的嘴唇。可是寧申沒有吞咽,藥基本順著唇瓣流下來,打濕了枕頭。
“看樣子他是吃不進了。不如先放著吧。”鷹眼饒是歎氣:“他傷的雖然不輕,但好在他身體不差,如今傷口都處理好了,也服用過湯藥,明日必然會醒的。”
櫻桃微微一笑:“但願如此吧。但是藥既然都端來了,也不好浪費,多少還是讓她吃一些吧。”
“我來幫你。”鷹眼走上前去,拿起了藥碗。“你掰開他的嘴,我把藥給他灌進去。”
“也好。”櫻桃點了下頭,自己坐在床頭,把寧申的頭抬起來一些,墊好了墊子。隨後才慢慢捏開了他的嘴。“來吧,慢點讓他喝。”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藥碗掉在地上,被摔碎的聲音。“你怎麽……”
鷹眼有些尷尬的笑了下:“真是抱歉了,手滑沒拿住。”
櫻桃與他對視的一瞬間,頓時心口一緊。他的眼神,分明什麽都看穿了。他沒有說穿,興許就是不想讓她太難堪。這麽想著,她心跳的很快,順勢站起了身子:“罷了罷了,反正他也不願意喝的。時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這裏明日再讓人來打掃吧。”
“好,那我就不送了。”鷹眼紋絲不動的看著她離開,末了才讓人進來。
“去撿起地上的碎片,保留些藥湯送去漓樂宮。”鷹眼的語氣十分的冷。
“是。”那人立即照辦,不多時東西就送了過去。
櫻桃返回來的時候,有些心慌。她快步走進了內室,急切的關上了門。
“如何了?”左清清默不作聲的問。
“奴婢失手了。”櫻桃連忙跪下,臉色隱隱的不好。“都是奴婢不好,為謹慎防範鷹眼。才會讓他打翻了湯藥,救了寧申的命。”
“你是說,鷹眼在藥廬?”左清清沉眸問。
“是。”櫻桃有些不滿的說:“奴婢也給嚇了一跳,正要喂藥,他就從身後出現了。說來也是奇怪,並未聽說他和寧申有什麽叫輕,居然會在這時候,出現在寧申身邊……”
“嗬嗬。”左清清笑了笑:“你再想想這是為什麽。”
“啊!”櫻桃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主子,您是說,騰妃讓他在那裏候著?也就是說,騰妃娘娘已經預計到咱們會去……”
“是啊。”左清清饒是歎了口氣:“騰妃聰慧,非你我能及。想來這後宮裏的女子,都不如她這麽聰明。”
“那怎麽辦?騰妃會不會稟明皇後?”櫻桃急的額頭上直冒冷汗。
“她不會。”左清清肯定道:“她若是會,今晚鷹眼就該直接扭送你去刑房了,而不是用一種比較溫和的手法,阻止你殺寧申。騰妃到底對我不錯,也實在是善良。”
“主子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櫻桃有些害怕:“寧申若是活著,豈不是……”
“別說了。”左清清幽幽歎氣:“事已至此,明天一早,我去見騰妃。”
“是。”櫻桃不再多言,起身走到床鋪邊,替惠妃整理好了床鋪,隨後便輕聲的退了出去。
左清清走到梳妝鏡前,一樣一樣的摘下自己身上佩戴的飾物。簪子、耳環、鐲子,指環,每一樣,都放在素日裏擺放的位置,絲毫不馬虎。用梳子輕輕梳順了發絲,她上床就寢,這夜晚靜謐萬分,卻隻怕是難以入眠了。
翌日清早,頌豐就傳來了皇後的口諭,請各宮前往碧波宮請安。
騰芽早早就收拾利索,抵達碧波宮的時候,也就隻有毛貴人和丁貴儀到了。
“臣妾拜見騰妃娘娘。”兩人齊齊向騰芽行禮。
騰芽溫眸一笑:“免禮,都是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無需如此。”
丁貴儀笑著說:“許久不見騰妃娘娘,娘娘的氣色好極了。都說孕中辛苦,必損容貌。臣妾倒覺得娘娘光彩照人,更勝從前。”
“丁姐姐嘴甜話美,本宮聽了便喜歡。”騰芽饒是一笑,目光卻落在了毛貴人身上:“倒是毛貴人,你怎麽不好好歇著。身子可調養的如何了?”
“多謝騰妃娘娘關懷,臣妾原本就是粗鄙之人,哪裏有那麽嬌弱,已經好利索了。”毛凝的臉上,是得體的笑容。不諂媚,也不過多謙卑,恰到好處。
“那就好了。”騰芽剛要落座,就聽見內侍監通傳,左惠妃娘娘駕到。
於是三人又朝左清清行禮。
“妹妹來的好早。”左清清溫眸笑道:“原本就想去妹妹宮裏坐坐,沒想到在皇後娘娘這裏遇上。昨日的事情,還要多謝妹妹費心。”
“說到底我也沒幫上姐姐的忙,何談言謝。”騰芽柔和的笑起來。
妃嬪們陸續的進殿,行禮問安的好不熱鬧,根本就不容的好好說話。
左清清也隻能沉穩坐著,耐著性子等待時機。
妃嬪差不多到齊的時候,宛心才姍姍而來,一身芙蓉傾城的鳳裙,盡顯皇後雍容華貴的姿態。
所有人都起身參拜,宛心仰著頭,落座鳳椅,才溫眸朗笑:“諸位姐妹不必多禮,都坐吧。尤其是騰妃,你有孕在身,就別動輒站起來行禮的,養胎最緊要,皇上與本宮都希望你能順利的誕下麟兒,為鄰國開枝散葉。”
“承皇後娘娘貴言,臣妾也希望如此。”騰芽的笑容甜美,讓人看著有一種親和力。眼眸也不顯出什麽,著實讓人猜不透。
“本宮病了這幾日,聽聞宮裏出了點事。”騰芽的目光最先落在左清清臉上。她神色略顯凝重,語氣充滿了關心:“說是寧申被人刺殺,雖然撿回一條命,但手腳都不能動,且還未蘇醒,是真的麽?”
左清清微微頷首,道:“皇後娘娘雖在病中,依然洞若觀火。”
“是什麽人所為,可查清了?”宛心不解的問。
“並沒有。”左清清同樣沉穩的說:“這事情暫且還沒查出眉目。”
“那子珺的身子如何?”宛心顯出了擔憂:“本宮聽聞他日日都要泡藥浴才能強筋壯骨,且這藥浴都是寧申所準備,是嗎?”
“確有其事。”左清清歎了口氣:“寧申三日前不見,臣妾讓人四處尋找都沒能找到。所以就讓人回稟了母家,請父親想法子,看能否在宮外找找。不想父親倒是沒能找到寧申,卻找到了寧申的同門師姐。所以父親便緊著將人送進了宮來,臣妾一定安頓她在宮裏住著。想來有她在,珺兒能暫且平安。”
宛心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輕輕歎了才道:“果然還是珺兒有福氣。左相能如此盡心為皇嗣籌謀,真不愧是鄰國的中流砥柱,若是皇上知曉此事,也必然會讚譽左相的忠心。要不怎麽說,還是惠妃妹妹最有福氣。”
“皇後娘娘謬讚了。這事情往大了說,父親是為國盡忠,可往私了說,父親也不過是為自己的女兒,為自己的外孫著想,人倫而已,談不上盡忠。”左清清微微挑眉:“隻是寧申的事情,臣妾確實沒有料到,著實震驚不已。”
“對了。”宛心側過臉去,看一旁沉默不語的騰芽,問道:“聽說寧申是騰妃找到的?騰妃如何知道他在何處?”
騰芽就知道宛心的病忽然好了,絕非偶然。“回皇後娘娘的話,昨日楊嬪去臣妾宮裏做客,聊的正歡,卻知道了寧申出事。聽聞宮裏能找的地方,左惠妃娘娘都找遍了。唯一沒有查找的,就隻有趙昭華的寢宮。那裏有些偏僻不說,且趙昭華喜歡安靜,戍衛白日裏都不必戍守,若要藏匿個活人,十分容易。且趙昭華又不怎麽涉足後宮,對後宮的事情知之甚少,即便是藏匿的人被她發覺了,也未必會深究,到底是對為禍之人有利的。”
“要不怎麽說騰妃聰慧呢,凡事一猜就中。”宛心笑看著騰芽:“人果然還是讓騰妃給找出來了。”
左清清禁不住輕咳一聲,拿卷子拭了拭唇瓣,才開口:“臣妾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幸虧是騰妃妹妹給弄清楚了。否則,寧申若死在了趙昭華的寢宮,勢必要說不清楚了。若是臣妾與趙昭華生出什麽誤會嫌隙,也就罷了,可若是她被冠上謀害皇嗣的罪名,臣妾怎麽對得起皇上,白白的害了趙昭華。”
“惠妃這麽說,便是覺得這件事情與趙昭華無關了?”宛心不解的看著她。
“必然是與趙昭華無關的。”左清清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若果然是趙昭華所為,她的伸手完全可以滅口,再扔進井裏,不至於會讓人搜出活口來。料想行凶的人興許是頭一回,連手筋腳筋有沒有挑斷都沒察覺,還留下活口……這就好辦多了,等寧申醒過來,必然可以口述事實,真相自然就能公之於眾。”
“這倒是。”宛心略點了下頭:“趙昭華在宮中救過騰妃和佳音,身手不凡是許多人都見過的。何況,本宮聽聞她也曾經過皇上,所以一入宮就別冊封為昭華,也是她的福分。隻是,那寧申什麽時候才會醒?”
鷹眼快步走了進來,黑著臉,聲音略沉:“寧申怕是醒不了了,鷹眼失職,特意來向皇後娘娘請罪。”
說話的同時,鷹眼跪地行禮:“屬下未能好好保護寧申,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騰芽眉心一緊,疑惑的看著鷹眼:“寧申是怎麽死的?”
“嚼舌自盡。”鷹眼如實的說:“在此之前,他醒來對屬下說想要一碗粥來喝。還說要了一盆清水著人來替他梳洗。沒想到梳洗過後,他用過粥,便自盡了。”
“興許是他承受不住自己身子變成這樣子的打擊,才會做傻事。”左清清紅了眼眶,禁不住垂淚:“若非他的醫術高明,臣妾恐怕根本就不能順利誕下子珺。子珺早產,若不是有寧申,他也未必能平安……都怪臣妾一時疏忽,未能保全寧申,才會讓他遭這樣的罪,就這麽含恨而去。可憐他一身的醫術,也要隨著他長眠地下了。”
越說越傷心,左清清的淚珠子撲簌簌的往下落。
“主子,您別難過了,身子要緊。”櫻桃連忙遞了絹子給她拭去淚水。
“世事無常,惠妃,你也別難受了。左右現下還有人照顧子珺,你自己的身子也要當心。”宛心鎖著眉頭,不痛不癢的說了這麽幾句。
“多謝皇後娘娘關懷。”左清清哭腔道:“還請皇後娘娘允準,讓臣妾追查此事,必得要給寧申一個交代,還他公道,臣妾這心裏才能好受一些。”
“也是應當的。”宛心略點了下頭。“騰妃如何看此事?”
騰芽與宛心對視一眼,才徐徐的說:“寧申……自入宮以來,一直為惠妃姐姐和二殿下盡心,後被皇上提拔為太醫院院判,也確實不易。如今他這麽年輕就這樣故去,實在可惜,倒是該還他一個公道。”
“啟稟皇後娘娘。”鷹眼有些不情願,但仍然還是開了口:“屬下還有一樣東西要呈於娘娘。”
聽得出來,他說這話的時候,內心還是有些掙紮的。
騰芽不免奇怪,鷹眼是被什麽困擾成這樣。
“是什麽?”宛心疑惑不已。
鷹眼已經將東西呈於頌豐。
頌豐雙手遞了上去。
宛心接過那東西,不由得一愣。那是一塊皺皺巴巴的布,布上麵,是鮮紅的血跡所書,卻歪七扭八的字跡。她飛快的看完上麵的內容,不由得大吃一驚。“確有此事嗎?”
這話是在問誰?妃嬪們一時都疑惑不已。
“惠妃、騰妃、丁貴儀、楊嬪、毛貴人你們留下。”宛心微微沉眸:“其餘人可以先回宮了。”
留下的,都是眼下在宮裏有些地位的妃嬪。那些不得寵的,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在這裏說話。
宛心的臉色有些不好,皺眉喚了左惠妃上前:“你來看看這裏寫的什麽,再告訴本宮是不是真的。”
左清清疑惑的上前,走到皇後身邊拿起了那塊布。“皇後娘娘,這根本是無稽之談,臣妾斷然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是麽?”宛心的語氣充滿了疑問:“本宮怎麽就不敢相信你的話呢。騰妃,你也過來看看,哦,不,來,黃桃,你給騰妃拿過去。讓騰妃坐著看。”
“是。”黃桃快步上前,從左惠妃手裏接過了布,轉身交給騰芽:“主子請過目。”
騰芽漫不經心的掃了幾眼,眉心微微蹙緊:“這上麵說,左惠妃娘娘讓寧申做了許多有違初衷的事情,比如對臣妾下避子藥,又對毛貴人的龍胎下毒手,此番的事情,居然是左惠妃讓他設法使趙昭華不能有孕,他不甘願,才會在宮裏藏匿。卻遭到追殺滅口……還說自知有罪,寧願以死謝罪也要揭穿左惠妃的陰謀……”
“皇後娘娘,此乃汙蔑之言。”左清清皺眉道:“臣妾從來就沒有做過以上的事情,何況臣妾一直待寧申不薄,他沒有必要這樣撅害臣妾。且他的手筋腳筋都被割斷了,他怎麽可能用血寫下這樣的認罪書?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贓。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毛凝一臉恐懼的看著左惠妃,身子不禁顫抖起來:“臣妾從來都沒有對惠妃娘娘不敬,娘娘為何要害臣妾的孩子?還要讓臣妾誤會此乃皇後娘娘所為,幾乎毀了娘娘清譽。臣妾卑微,根本就不值得左惠妃娘娘這般陷害,您若想要臣妾的命,隻管拿去,為什麽要害死臣妾的女兒?惠妃娘娘,您的心為什麽這麽狠呢?”
“你稍安勿躁。”左清清冷厲的眸子,像刀子一樣劃過毛凝的臉:“事情還沒有查清楚,隻憑這樣一塊破布,你就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指著本宮,豈不是可笑嗎?”
宛心略微點頭:“左惠妃所言不錯,光憑這一封血書,的確不能證明就是左惠妃所為。可本宮實在想不通,寧申是左家選進宮的人,也一直對左惠妃你忠心耿耿。他怎麽可能用自己的性命來誣陷你?若他真的別有居心,隻管不對子珺盡心,便是對你最好的報複,何苦如此呢?”
“皇後娘娘這話,是在疑心臣妾嗎?”左清清不免生氣:“他為何這麽做,那就要為他了,臣妾如何能知曉。”
“騰妃,你怎麽看?”宛心不理會左清清的憤怒,隻管扭過臉來,看著從容平和的騰芽。
“皇後娘娘能否容臣妾問鷹眼幾句話?”騰芽仰起頭看著宛心,得到許可才與鷹眼互睨一眼,道:“鷹眼,這布你是在哪裏發現的?”
“回騰妃娘娘,發現寧申自盡,屬下便趕緊讓禦醫進來查看。是禦醫在寧申的手心裏發現,才讓屬下給扯了出來。當時寧申握在掌心裏特別用力,布都攥皺了。這塊布,是他自己衣裳上的。”
“這怎麽可能?”左清清自然不信:“他的手筋都斷了,如何能用力?”
“是惠妃娘娘有所不知。”鷹眼皺眉道:“寧申的右手在被割斷手筋的時候轉動過,所以下刀的位置有所偏差,他的右手還是可以用力的。這也是他為何沒有死的緣故,凶手離開後,他曾經用右手取針,為自己止血,才得以熬到被騰妃娘娘找到,獲救。”
“原來如此。”宛心恍然大悟:“也是他自己又心性,能撐住,否則這件事怕是真的難辦了。”
“嗬嗬。”左清清幹笑了一聲:“皇後娘娘怕是認定臣妾就是凶手嘍?”
“本宮也不希望你是凶手,但寧申的遺書是眾目睽睽下獲得,是被他自己攥在手心裏緊緊的。且他是嚼舌自盡,總不能是有人逼著他咬斷自己的舌頭吧?何況鷹眼還在那裏,若有人潛進去,他怎麽可能不會發現?”
宛心看著鷹眼,似乎是想從他嘴裏得到肯定的回答。
“回稟皇後娘娘,屬下確實沒有看見任何人走近寧申身邊。就算是禦醫為他診治,內侍監服侍他服藥喝粥,也並非隻有一人,均可以互相作證,絕對沒有加害他的行為,更別說逼著他嚼舌自盡了。”這也是鷹眼的為難之處。
他不想交出這封遺書也是不行,畢竟那麽多人看著。
“如此,本宮就隻能將左惠妃先送去大理寺了。”宛心沉痛道:“皇上不在宮裏,居然生出這樣的事端。左惠妃,你是妃嬪之首,你這個樣子,讓本宮心痛不已,更不知如何自處。無論你是否清白,都要看大理寺的審查結果,本宮希望你還是安分一些為好,不要再惹事。權當是,為子珺思量。”
“……”左清清原本還想要分辯兩句,可皇後用子珺結尾,她還能說出什麽來?這件事發生的太過倉促,寧申為何要這樣陷害她?這真的是寧申的意思,還是另有旁人?
“都散了吧。”宛心冷冷道:“沒有一日安寧,本宮的頭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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