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內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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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漓樂宮,騰芽才慢慢的卸下臉上的偽裝。
她看著鏡子裏,容顏有些憔悴的自己,心頭微涼。“左惠妃出身顯赫,又是四妃之首,如今卻也落得如此地步。方才在監牢裏,我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嗎?”
冰玉和黃桃都點了頭。
“那料想皇後的耳目也應該聽見了。”騰芽稍微鬆了口氣:“她若是知道我以死相逼惠妃,想要將二殿下據為己有,那她就一定不會再對惠妃動手,且怕我奪走子珺,她必然想法子將子珺留在她身邊。在皇後身邊,除非是皇後自己,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對子珺下手……如此,應該能解燃眉之急。”
“不錯。”冰玉讚同的點頭:“皇後娘娘為了保持她在皇上麵前賢惠的模樣,必然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對二殿下動手。主子這個辦法甚好,隻是不知道左惠妃娘娘是否與您心意相通,她該不會多心吧……”
“看下去就知道了。”騰芽不動聲色的說:“我想知道現在外麵的局勢如何?皇上那邊是否順利。”
“這些事情,主子不如請裕王殿下幫忙吧。宮裏的事情,傳進宮來,不知道又衍生幾個版本。皇後嘴裏就沒有一句能聽的實話。倒是裕王殿下可以為主子解惑。”黃桃壓低嗓音道:“且這個時候,也就隻有裕王殿下最能信任。”
“是。”騰芽點頭:“我們必須知道外頭的情況,否則一旦生變,宮裏的局勢瞬間就會變得不可收拾。皇上沒回宮之前,絕對不能有任何疏忽。”
“主子,你是怕左相或皇後,會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黃桃心跳加速,臉上顯得很緊張。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話說的不對,害人和防人的心思,眼下都得有。咱們絕不能做人家砧板上的肉。”想到這裏,騰芽不免皺眉:“鷹眼在哪?讓他來見我。”
“鷹眼在哪裏,黃桃姐最清楚了。”冰玉一臉的春色:“公主就算不傳召他覲見,他哪一日不是頻頻過來。”
黃桃臉一熱,禁不住低下了頭:“冰玉,你又來打趣我。哪一日請主子也給你尋個如意郎君,你便再沒功夫笑話我了。”
“我可沒有姐姐這樣的好福氣。”冰玉嘿嘿一笑:“姐姐快去請鷹眼過來。”
“給娘娘請安。”鷹眼進來的時候臉色如常,與平日裏並沒有什麽差別。
騰芽略微點頭,直接了當的說:“都不是外人,你就別鬧這麽多虛禮了。這幾日可收到皇上的垂問了?知道外頭的戰事如何嗎?”
“回娘娘的話,這幾日倒是太平的很。屬下盯著朝中和外頭的動靜,並未發現有什麽不妥之處。”鷹眼仰起頭,與騰芽對視:“隻是有個小小的意料之外。那就是護送軍糧隨行的隊伍,比預期晚了四五日抵達目的地。所幸大軍仍有糧食供給,倒也沒有誤事。”
“如此就好。可能是大軍行進的遠些,才會延誤。”騰芽稍微鬆了口氣:“皇上親征,必然有十足的把握。這也是極好的。等皇上凱旋而歸,就再也不必受鮮欽的掣肘。倒是宮裏的事情,你可查出什麽眉目了?”
鷹眼麵露愧色:“還請騰妃娘娘恕罪,屬下按照您的吩咐,仔細的徹查了相關的事情。可是趙昭華畢竟還沒有被害,那血書上麵所指的,不過是一麵之詞罷了。另外關於毛貴人,她堅持說自己當日隻顧著傷心,什麽痕跡都沒發現,這也是她為何會懷疑皇後娘娘的緣故。是屬下不諳後宮之道,著實一頭霧水。但屬下有所思量,這樣費心思都沒能查出什麽,料想旁人也是如此。也就隻能請騰妃娘娘,安心的等候大理寺徹查結果了。明日,會第二審。”
“也是,你都查不出痕跡,大理寺也未必能落實罪證,何況本宮已經讓惠妃有所對策,這事情也沒有表麵上這麽著急。”騰芽見了鷹眼之後,心寬了一些:“得了你也難得過來,小廚房裏有糕點,你去嚐嚐吧。”
睨了黃桃一眼,騰芽笑吟吟的說:“讓黃桃領你去。”
鷹眼居然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去:“多謝娘娘。”
黃桃也是紅了臉:“奴婢告退。”
這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冰玉才不住的嘖嘖:“公主你看,他倆多般配啊,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還是您有眼光。”
“什麽時候給你也尋個如意郎君,那才叫有眼光呢。”騰芽哧哧的笑起來。
“公主,您怎麽能這樣取笑奴婢呢。冰玉雖然愚鈍,可是早就打定主意,此生公主在哪裏,奴婢就要在哪裏,才不要嫁人呢。再說了,嫁人有什麽好,還不如陪著公主,有吃有穿有玩有趣,等公主剩下小皇子或小公主,奴婢還能在旁邊幫著照料,日子忙碌又充實,充滿樂趣,比出宮嫁人好得多。”
“你這丫頭啊,若然如此,我隻怕會耽誤你一生。”騰芽拉著她的手,好奇的問:“你就真的不羨慕那並蒂蓮花,水裏嬉戲的鴛鴦嗎?”
“有什麽好羨慕的。”冰玉癟嘴:“還不如陪著公主吃香的喝辣的,走在這富麗堂皇的刀尖上有意思。”
“你呀。”騰芽沒有宣之於口,但心裏卻禁不住在想:若能出宮,就好了。那可是最讓人向往的地方了。
小廚房裏,黃桃的臉色大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鷹眼。“你說的都是真的?”
鷹眼屏住呼吸往門外看了一眼,覺出的確沒有人,才點了下頭:“皇上已經失蹤幾日了,消息被嚴密封鎖。未免有什麽疏漏,還特意有人替身在營中暫時替代。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皇上最信任的兩位將軍以及幾個暗士。消息送回宮裏,我就開始寢食難安的徹查相關的事情,看看到底皇上為何會無故失蹤。怕就怕有人趁機大做文章,讓人覺出什麽,所以連騰妃娘娘都得瞞住才可以。”
“我明白。”黃桃很理解他的做法,認真點頭:“娘娘有孕,更在為惠妃的事情勞心傷神,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讓娘娘費心。可是若一直隱瞞著娘娘,會不會失去先機,令咱們不能更好的防備?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左家的人,甚至皇後,都有可能趁亂篡政,到時候……”
不敢再往下說,黃桃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別擔心,會有辦法的。眼下就是先要穩住宮裏的局麵。誰都不能亂,尤其是騰妃娘娘這裏。我會讓人送些東西回來,佯裝前頭無事的樣子。你留在騰妃娘娘身邊更是要事事仔細,謹慎提點。至於宮裏其餘的人,我會設法防備。料想外頭戰事不明朗,皇後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作亂,畢竟她沒有靠山,最難提防的反而是左相,若然前頭真的出事,他不肯增援或者故意切斷糧草,讓大軍涉險,皇上就危險了。”鷹眼蹙眉:“我已經命暗士盡可能小心的盯著左相的一舉一動,果真有不臣之舉,我會先斬後奏,哪怕將來皇上怪罪,也在所不惜。”
“好。”黃桃點頭表示讚同:“我一定會盡力穩住騰妃娘娘,並且看清楚後宮的局勢。可是前朝的事情,我當真是幫不上忙的。也隻能請你多加小心。”
“你放心。”鷹眼衝她暖心一笑:“一切有我。”
這種踏實的感覺,讓黃桃心生暖意。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都不會畏縮,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簇擁著迎風向前。“吃點糕點吧,都是我和冰玉做的,味道不錯。”
“好。”鷹眼笑看著她,也覺得內心充滿了溫暖。
他們全都沒有注意到,危險正在慢慢的向這裏靠近。
這一日,天氣極好。雖說已經是冬日了,但和煦的陽光灑下來,如春日般溫暖。就連冬風也善待行人,頗有些吹麵不寒的自在。
楊嬪走在路上,苦著臉對身邊的騰芽道:“這個時候,是二殿下睡醒要吃母乳的時候。每回睡醒,那孩子總是要哭一場,臣妾總覺得是左惠妃不在的緣故。那麽小的孩子,母親又不在身邊……即便新來的醫女照顧的周到,櫻桃和楊桃她們也都精明殷勤,可是終究取代不了母親……倒是這些日子過得平靜不見有人來走動。”
“怕是那些人的心思都用來關注左惠妃的案子了。”騰芽眉心凝重,語氣略顯得冷:“左惠妃若真有閃失,那些人才會有接下來的動作。”
“娘娘說的是。”楊嬪起先的確有些擔心,但這些日子盯下來,倒是發現宮裏的人也不怎麽敢妄動。稍微平靜許多。“對了,娘娘,還有件事情臣妾有些拿不準。”
“你說來聽聽。”騰妃走的有些慢,總覺得身上懶懶的沒有力氣。
“臣妾聽聞最近有個秀女死在自己的廂房裏。同住的人去稟告的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讓身邊的內侍查問過,就運出宮去了,也沒調查。”楊嬪微微蹙眉:“臣妾有個一同入宮的姐妹,這些年還是在秀女宮苑裏住著,她告訴臣妾那名秀女似乎不是病死的,看情狀,像是被人下毒害了。”
“唉!”騰芽歎了口氣,眉目裏透著惋惜:“這宮裏看似繁華,什麽偶讀是最好的,偏偏人命卻是罪微賤的。稍微不注意,就很可能會一命嗚呼。這事情皇後都給壓住了,想要查,除非能拿出迫切的證據。倘若證據不足,消息從何而來,那些人都可能被牽累。咱們能保住一個,卻未必能保住另一個,也是無奈。”
楊嬪連連點頭:“臣妾也是這麽想。說句不好聽的,宮裏的人都是明哲保身的。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眼下的形勢,也容不得咱們多加理會。臣妾隻是很奇怪,若這人是被同屋居住的秀女,活著是不得寵的妃嬪所害。皇後娘娘不是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多鏟除幾個。反正調查也不用她親自動手。她的性子,巴不得宮裏就沒有礙眼的人才好。但這一回,偏偏是這麽無聲無息的就把事情給壓住了……叫人不得不多想。”
騰芽看著楊嬪有些疲倦的臉色,不禁一笑:“你是覺得這秀女的死與皇後有關?”
“是。”楊嬪點頭:“但是皇後為何要害一名根本就沒侍奉過皇上的秀女,這不是很奇怪嗎?”
“是奇怪。”騰芽點頭:“但她是皇後,她想要誰的命,都可以。”
“秀女無力抵抗,的確如此。”楊嬪的未說完之言則是,想要其他人的命,可就未必是皇後說得算了。
兩個人走著走著,忽然聽見身後的冰玉開口。
“公主,前麵停著皇後娘娘的鳳輦。”
“皇後怎麽來了?”看見皇後出現在茵浮宮外,楊嬪不免有些緊張。“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先進去看看再說。”騰芽沉住氣,慢慢的往裏走。
不多時,果然看見雪桃領著人進進出出,忙前忙後的。見騰妃和楊嬪過來,她才笑吟吟的行禮:“奴婢給兩位娘娘請安。”
“你這是在做什麽?”楊嬪疑惑的看著她。
“皇後娘娘吩咐奴婢領著人過來,給二殿下做些越冬的鋪蓋,和開春的衣裳什麽的。且這茵浮宮裏許多的擺設,眼下多半是用不上了,該挪的挪,該搬的搬,收拾利索些,也讓二殿下住的舒坦。”雪桃笑吟吟的行禮道:“兩位娘娘裏麵請,皇後娘娘正陪二殿下玩耍呢。”
騰芽沉眸走了進去,楊嬪則跟在身後。兩個人都不明白皇後這是什麽意思。
音符宮裏的擺設好還是不好,一個幾個月的孩子能覺出什麽?又不是已經會走會跑了,怕磕著碰著,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兩個人互睨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娘娘長樂未央。”
兩個人行了禮,宛心才抱著子珺轉過身來。“騰妃和楊嬪來了。”
“皇後娘娘今日好興致啊。”騰芽微微勾唇:“倒是難得見您過來一回。”
宛心幽幽一笑:“前些日子,本宮病著,身上帶著病氣,便是不能來看子珺。”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發現子珺的眼睛一直直直的盯著騰芽,那樣子特別的靈動可愛。
騰芽大方的走過來,從皇後懷裏把子珺接過來抱著。“左惠妃娘娘在臣妾宮裏住過一段日子,臣妾一直喜歡抱子珺。沒想到搬出來了這些日子,臣妾也鮮少過來,這孩子還記得臣妾。”
“看樣子,芽妹妹和子珺有緣。”宛心的笑容裏,透著一股薄薄的涼意。更多的則是對孩子的喜愛,那種母性的和藹。“隻是你有孕,不能多抱,當心累著你自己。”
“謝皇後娘娘關懷。”騰芽溫眸一笑,看著子珺不免高興。“楊嬪把子珺照顧的很好呢。抱著又沉了許多。”
“是了。”宛心也隨之點頭:“的確如此,本宮瞧著子珺活潑愛笑,身子硬朗,一點都不輸給足月的孩子。足見楊嬪照顧的用心。”
“皇後娘娘謬讚了。”楊嬪屈膝道:“臣妾不過是盡力而為。還是醫女、乳母和婢子們盡心的功勞。”
“說道盡心,倒也未必。”宛心的臉上現出了淡淡的不滿:“茵浮宮的許多東西,都已經陳舊了。不少宮室滿處是灰塵,也不見人用心打掃。到底這宮裏沒有個主事的妃子,宮人們都懶惰懈怠了。”
聞聽此言,在場的宮人們連忙跪下,齊齊告罪:“是奴才疏忽了,請皇後娘娘恕罪。”
“罷了。”宛心淡淡的掃了這些人一眼:“自然是二殿下的事情要緊,其餘的事情往後注意也罷了。本宮怕你們忙不過來,又從內務局撥了一些人幫襯著。往後這宮裏有沒有主位娘娘,你們都不可以再疏忽。年關將至,皇上就要回宮了。所有的私情都不可以馬虎。”
“謹遵皇後娘娘吩咐。”
騰芽和楊嬪也同時朝皇後欠身:“謹遵皇後娘娘吩咐。”
“罷了,你倆坐吧。”宛心從騰芽懷裏接過孩子,皺眉道:“也該吃母乳了。乳母呢,快抱下去。”
“是。”乳母快步過來,將孩子抱了出去。
這時候,頌豐跟著前後腳走了進來。“啟稟娘娘,大理寺找到證據,證明左惠妃的確謀害了楊嬪的孩子,且預備對趙昭華下藥。隻是因為寧申不願意,才最終沒有成事。”
“你說什麽?”宛心故意道:“大理寺找到證據了?”
“正是。”頌豐恭敬的說:“隻是左惠妃娘娘拒不承認,還未畫押。”
宛心蹙眉,顯出了心痛的樣子:“二殿下這般可愛,左惠妃也是為娘的人,怎麽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她不承認,證據擺在麵前,再如何抵抗也終究是徒勞。也罷,本宮就親自去一趟大理寺,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證據。”
騰芽自然也得去,便道:“臣妾可否與娘娘同行?”
“你的身子吃得消?”宛心不放心的問。
“臣妾安好,多謝皇後娘娘記掛。”騰芽眼中透著堅決。
“既如此,那便去吧。”宛心蹙眉,歎著氣,就著頌豐的手走了出去。
“我陪娘娘一道去。”楊嬪也很不放心騰妃這麽跟著皇後去,萬一有什麽事情,她現在的身子恐怕不敵皇後的刁蠻。
“不必了。”騰芽有些不放心的說:“眼見局勢有變,你還是留在這裏看看吧。有新人過來,謹慎地方。”
“是。”楊嬪凝重點頭:“恭送娘娘。”
騰芽上了馬車,跟在皇後的馬車後麵,一道往大理寺去。
忽然就有了證據,真是有些不可思議。騰芽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證據,能被大理寺的人查出來,且還是鐵證。
這深宮之中,有什麽能被稱之為鐵證的?
馬車抵達大理寺的之後,就直奔了正殿。
幾位大人都在這裏恭候皇後駕到。個個麵色凝重,顯得特別的嚴肅。
“臣等拜見皇後娘娘,給騰妃娘娘請安。”
宛心直接走進殿中,落座,才對騰妃示意。
騰芽便坐在了皇後下首的位置。
“幾位大人平身吧。”宛心疑惑的問:“到底是什麽樣的證據?”
“證據在此,請皇後娘娘過目。”褚健恭敬的呈上了幾頁紙,這幾頁紙同樣是皺皺巴巴的,看上去是被折成很小的緣故。
宛心蹙眉,仔細的看完,問道:“這是三張藥方,從哪裏獲得,有什麽作用?”
“回皇後娘娘的話,藥方是從寧申藥廬,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搜出來的。臣等查問過宮中的禦醫,禦醫證明這三張方子,其一是避子方,其二是落胎方,其三是不育方。三張藥方都是出自寧申之手,且字跡和他宮裏其餘的方子一模一樣。另外,搜藏藥方的地方,也搜到了三塊珍貴的玉佩。都是極好的羊脂白玉,價值不菲,且臣等翻閱過宮中賞賜的典籍,其中有兩塊並未有記錄,但第三塊是皇上當年賞賜左惠妃的物件。這一點,內務局的奴才也可以作證。”
褚健話音落,便有人端著三塊玉佩呈於皇後麵前。
“這一塊倒是見左惠妃佩戴過。”宛心拿起了其中的一塊:“那是宮中賞花的時候,她掛在腰間的飾物。想必宮裏有許多人見過。這一塊,就是皇上賞賜的嗎?”
“回皇後娘娘的話,並不是這一塊,是最後一塊。”褚健如實的回答。
“哦。”宛心沉默了,示意把玉佩端去騰妃麵前。“妹妹,你也看看吧。你和左惠妃素日往來較多,若是她的東西,你或許會有印象。不過,這麽好的成色,也絕非一般人能擁有。看樣子,用這樣的東西來收買寧申的,絕非等閑。”
“不錯。”騰芽也承認,這是極好的玉。成色一點不比母妃留給她的羊脂白玉簪子遜色。“隻是這些東西藏的隱蔽,又是好不容易才搜出來的,便可以當證據嗎?寧申的字,左惠妃的玉佩,放在一起就構成了收買的嫌疑?臣妾總覺得,要坐實罪證,得當事人畫押認罪才可以,總得要左惠妃親口人嘴,才能對皇上有所交代,皇後娘娘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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