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合理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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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騰芽蹙眉起身,朝皇後行禮:“皇後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還請娘娘恩準。”
毛凝剛要退下,就被騰妃這一句等等給攔住了,隻好原地不動,等著騰妃開口。
“什麽事?芽妹妹說便是。”宛心很喜歡這種感覺,那便是她在壓製著騰妃的這種感覺。
“幾位大人既然已經查問清楚這件事,臣妾想去見一見左惠妃。”騰芽蹙眉道:“畢竟是關於臣妾的事情,雖然幾位大人徹查清楚,臣妾還是想親口聽左惠妃說才能甘心。”
宛心勾唇一笑,眼底蘊藏的情愫不經意的顯露:“芽妹妹還是一如往昔。隻是你身子重,囚室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無妨的。”騰芽溫和的說:“臣妾自己會注意的。”
“既如此,那你去吧。”宛心少不得叮囑一句:“隻是凡事當以你的龍胎為重,切莫一時生氣而動了胎氣。否則本宮可就無法向皇上交代了。”
“請皇後娘娘放心,臣妾會小心的。”騰芽笑吟吟的說:“且子嗣的事情,一切都是天意,倘若有什麽不妥,也是天意使然,皇後娘娘自然不必歸咎責任於自身。臣妾料想皇上會明白娘娘的。”
宛心看著她微微舒唇,就著雪桃的手起身離開。
騰芽和毛凝一並行禮相送,才一前一後的離開這裏。
“本宮這就去大理寺,正好和毛貴人同路。”騰芽瞥了冰玉一眼:“你去領馬車過來,我和毛貴人先步行往大理寺的方向,慢慢走著。”
“是。”冰玉明白公主是有話要和毛貴人說,便利落點頭。
黃桃則與其餘人陪著騰妃身後,一行人慢慢的走出了碧波宮。
“騰妃娘娘是有什麽話要吩咐臣妾吧?”毛凝自然是明白她的用意。
“何來的吩咐?”騰芽不解的看著她:“毛貴人先前為了知會本宮那件事,險些得罪皇後。如今卻又成了皇後身邊最器重的人,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本宮隻不過是想向你討教一二罷了。”
毛凝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臣妾卑微,入宮多時卻不得皇上看重。若非皇後娘娘給了臣妾這樣的機會,想必臣妾此時還在後宮裏做粗婢的活計,到底也沒有如今的福氣。”
“是啊。”騰芽利落點頭:“所以你該感謝皇後的大恩才是,怎麽又會將那料子的事情告訴本宮?”
“臣妾無意之中知道此事,卻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在背後謀算。”毛凝看著騰芽的眼睛,如實的說:“可能騰妃娘娘有所不知吧,臣妾從前有一次獲寵的機會,是左惠妃娘娘攔住了。當日,臣妾就知道此事也是左惠妃娘娘的謀算,所以急不可耐的稟告了您。一方麵,自然是想從您這裏獲取一些好處,另一方麵,也算是報當年的仇,讓左惠妃娘娘的計謀不能得逞,誰知道臣妾愚鈍,居然捅出了禍事,引來左惠妃娘娘的記恨,謀害臣妾的骨肉不說,還差點就得罪了皇後娘娘。如此不理智的行為,無疑是讓利劍懸掛在自己頭上,當真讓臣妾心驚膽顫。”
說到這裏,毛凝長歎了一聲:“好在皇後娘娘仁慈,才沒有治臣妾的罪。如今臣妾在皇後娘娘身邊,自然是會好好報答娘娘這份恩情的。”
“你是說,內務局料子的事情,是左惠妃所為?”騰芽沒忍住輕輕笑了。“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
“那是因為騰妃娘娘視左惠妃娘娘為自己人,若臣妾道明實情,您豈不是會覺得臣妾挑撥離間麽!但若是這件事情的矛頭指向皇後娘娘,效果就不同了。娘娘一定會謹慎提防,破除自己的煩惱不說,等到發現真相,還會感激臣妾。說到底,無論臣妾存了什麽居心,也終究是幫了娘娘而非害了娘娘。”毛凝柔美一笑:“娘娘自然是比臣妾更明白這個道理。”
“是啊。”騰芽禁不住點頭:“還真是什麽道理都讓你說了。”
“娘娘,臣妾並非巧舌如簧,隻是想拚勁全力活一把罷了。”毛凝的表情不由得嚴肅起來:“女兒最好的年華,臣妾不想老死宮中。既然皇上不喜歡臣妾,臣妾就隻能良禽擇木而棲,好歹給自己保留一份尊嚴。若非承蒙皇後娘娘的眷顧,臣妾恐怕要被那些狗仗人勢的奴才欺淩侮辱,不是誰都有娘娘您這麽好的出身。臣妾總得活著不是麽!”
“你說得對。”騰芽少不得連連點頭:“你這麽說倒是實話。”
“騰妃娘娘能體諒就是臣妾的福氣。”毛凝衝她溫暖一笑:“隻是臣妾還是想給騰妃娘娘提個醒。”
“你說。”騰芽看著她溫婉可人,卻深藏不露的樣子,不禁覺得,這毛貴人的出身雖然不及溪夫人,卻比她聰明多了。
毛凝略微一想才道:“左惠妃已經承認了自己的過錯,娘娘其實不來也無妨。左右這次的事情是交給大理寺審理的,他們一定會如實的稟告皇上。可娘娘您今天來了,若有什麽……可能這事情就不一樣了。”
“噗嗤。”騰芽沒忍住笑出了聲。
“怎麽?”毛凝疑惑的看著她:“是臣妾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對。”騰芽篤定不已:“這件事情本宮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打算,自然會有人將事情處理妥當,無需本宮出手。隻是這番話,站在皇後娘娘的立場,你不是該守口如瓶嗎?怎的又對本宮和盤托出?你就不怕皇後知道你有’屢次’幫襯本宮的心思,而埋怨責怪你?”
毛凝深吸了一口氣,才道:“臣妾不過是一句話罷了,騰妃娘娘自然有自己的主張。說到底,臣妾大抵也沒有什麽作用。皇後娘娘之所以讓臣妾在旁侍奉,不過是不嫌棄臣妾這點勤勉罷了。”
轉過身,毛凝瞧見冰玉領著馬車過來了,於是道:“步行勞累,還請騰妃娘娘上車。臣妾自可自去大理寺。”
“也好。”騰芽就著黃桃的身,慢慢上了馬車。
“恭送騰妃娘娘。”毛凝端正的行禮,目送馬車離開,才微微勾起唇角。“你豈會知道我的心思。”
馬車上,騰芽頗為疑惑的問黃桃:“方才本宮與毛貴人的話,你可都聽見了?”
黃桃點頭:“奴婢聽見了,娘娘是不是覺得這個毛貴人有些奇怪?”
“不錯。”騰芽是真的弄不太明白。“她既然怨恨左惠妃,幫襯皇後也就罷了。為何幫襯皇後的同時,還要對本宮如此關心。她若是虛以委蛇,本宮還會覺得她聰明,可是如此明目張膽的想要兩邊做好人,似乎不是什麽聰明人該有的行徑。她能從你默默無聞搖身成皇後身邊的紅人,應當不會如此不智。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
“管她什麽原因呢。”冰玉不想讓公主費神,便道:“她若是有心相幫,公主往後也給她一條順暢的路走就是。可若她存了壞心思,咱們自然不必對她手軟。等待公主誕下麟兒,這後宮一定是您的天下。”
“我倒是沒想那麽多。”騰芽才不稀罕這樣的後宮權勢。“自古以來,帝後恩愛逾常的故事,都不怎麽多。即便是有,不是皇後早早的就故去,就是皇上最後沒能堅守,等皇後人老珠黃了,另結新歡。說起來,不過是奢望罷了。”
“主子怎麽這樣說?”黃桃有些納悶:“其實皇上待您一直都很有心。”
“我寧可自己隻是個尋常妃子,隻要皇上有心待我,就好。我情願用自己的精力去嗬護這份情懷,而並非宮裏的權勢。”騰芽撫了撫自己的腹部,溫眸而笑:“能保護這個孩子平安的降生,茁壯成長,能時常為皇上分憂,我就已經知足了。還要如皇後這般時時刻刻為了自己的鳳權而爭鬥,提防著宮裏所有的人心,彈壓妃嬪,籌謀儲君……太累。”
冰玉輕輕搖頭,並不這麽覺得。“公主說的雖然有道理,可奴婢卻有不同的看法。”
“哦?”騰芽好奇的看著她笑:“你有什麽看法,說來聽聽。”
“皇後才是能與皇上並肩的女人。是皇上的妻子,是百年之後能同墓合葬的唯一一人。公主既然與皇上情深義重,又豈能讓旁人占據這個位置?更何況,公主您本來就是皇上心目中唯一的妻子。何必將這個寶座拱手讓人。”冰玉神色凝重道:“就如同今日的事情,如果您是皇後,左惠妃娘娘與二殿下就不必經曆這樣的膽顫心驚,且這後宮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您一個人說得算。就算那些妃嬪有謀奪鳳權的心思,憑您的睿智,也不可能讓他們得逞。倘若您誕下的是一位皇子,母以子貴,您的地位更加穩固。反過來說也是一樣,皇子會因為您顯赫的身份,成為皇上的嫡子,雖然不是長子,卻一樣金貴。他日榮登大寶,豈不是最好的事情?”
“你這丫頭,小腦瓜裏塞的居然都是這些。”騰芽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我還以為你感興趣的不過是幾道宮廷美食,繪製新花樣繡成衣飾錦帕。”
“奴婢不才,卻也要為公主籌謀啊。”冰玉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心裏充滿了期望:“是公主的東西,就算是被人拿了去,遲早也要還回來。奴婢就是抱著這個信念,竭盡所能的為公主籌謀。”
“當上皇帝又如何?在那個位置上,連自己的妻子人選都不能自己決定,好沒趣。”騰芽有些心灰意懶:“隻盼著我能生個女兒就好了。能留在我身邊,開開心心度日,我隻期盼將來為她擇一位良胥,遠離宮廷的紛爭,過隨心所欲的日子。”
冰玉聽上去,那樣的日子仿佛是很吸引,動了動唇,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主子,咱們到了。”黃桃掀開車簾,往外望了一眼:“大理寺果然很氣派啊。”
一般情況下,妃嬪是不會輕易出後宮的。若不是得了皇後的恩準,騰芽也不知道,原來鄰國的大理寺當真是很氣派的。
“主子,奴婢去說明一下情況,您就不必下車了。隻管直接讓馬車進去就是。”黃桃怕騰妃有什麽閃失,這麽做是最穩妥的。“也好。”騰芽自有孕以來,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的確是不怎麽愛動。“別驚動人,我就是見見惠妃。”
“是。”黃桃下了車,不一會就弄好了。有人引了馬車往大理寺的監牢方向去。
這個時候,左清清疲倦的躺在有些潮濕的被褥上,看著那高高的窗子透進來的,有些刺眼的光。也著實是不容易,審過一堂之後,給她換了一間有窗子的囚室,這裏通風不錯,也能看見光亮,比之前的好多了。
“騰妃娘娘駕到——”小河子的聲音在這樣的地方,聽上去特別的突兀,還帶著回音。
左清清楞了一下,蹙眉坐了起來,果然看見一行人簇擁著騰妃,正往她這邊走。
“惠妃娘娘。”騰芽略微屈膝朝她行了個禮。
“連陋室都不及的囚室,騰妃不必如此多禮。”左清清沉眉道:“想來妹妹已經知道審訊的結果才過來的吧。”
“是。”騰芽覺得隔著門說話,多有不便,轉身問了一句:“牢頭呢?”
“騰妃娘娘金安,奴才在。但請娘娘吩咐。”牢頭殷勤的不行,朝騰妃行禮的樣子更是充滿了諂媚。
“本宮要好好和姐姐說說話,跟著們別扭。”騰芽並不多看他一眼,隻是稀鬆平常的說了這麽一句。
“是。”牢頭連忙應下:“奴才這就開門。”
“小河子,去搬把椅子來。”騰芽要往囚室裏走。
這個動作把牢頭嚇得不輕:“主子這可使不得,您是有身子的人,這囚室著實是不能進的。”
“無妨。”騰芽並不在意的說:“本宮就喜歡這麽和姐姐說話,你們都退下吧。”
黃桃從小河子手裏接過椅子,放進了囚室之中。扶著騰妃走了進去。
其餘的人,便都按照吩咐退開了一旁。但實際上,牢頭去把耳朵豎起來,想要聽聽騰妃會說什麽。
“聽櫻桃說姐姐這裏環境不好,我還不信。如今親眼所見才知道姐姐處境艱辛。隻是怎麽左相也不來探望姐姐?聽聞皇上出宮之後,宮裏的事情都交給左相與幾位大人打點,莫不是忙的不可交加?”騰芽絮絮的說了這許多話,目光不住的打量這間囚室的情況。
左清清溫眸歎氣:“這次的事情畢竟是後宮的事情,哪怕父親日日入宮遵旨處理朝中事務,也不可以幹預後宮的事情。何況我做的我都承認了,沒做過的,她們也拿不出證據來指控我。”
“這倒是。”騰芽微微一笑:“隻是我沒想到姐姐會承認當日的事情。”
“妹妹能來看我,我是很高興的。”左清清幽幽一笑,末了才道:“隻是這裏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妹妹還是回去吧。”
“姐姐這麽心急讓我走,怎麽不問問我子珺的情況?”騰芽疑惑的看著她:“莫非姐姐不惦記子珺嗎?”
終於還是談到這個敏感的話題了。
左清清臉色微微有變,以一種特別的方式看著騰芽。“妹妹這話怕是問的不妥。對母親來說,最寶貴的莫過於自己的孩子,我怎麽可能不惦記子珺呢。隻是如今這種境況,我當然希望他能平安無事,不必我日日提心吊膽。可如今他的平安,卻不是我能說得算的。妹妹又何必明知故問?”
“其實是來之前,就在我麵見姐姐的最後一刻,有人來告訴我,說左相帶著一對親衛兵去了茵浮宮,說是要將二殿下接回丞相府照料。那架勢,當真不是一般人能攔得住。”騰芽禁不住縮了縮身子:“即便皇上如今不在宮中,娘娘您被案子束縛,可皇上的骨肉就是皇上的骨肉,沒有皇上點頭,怎麽能遷居宮外的臣子家撫育?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你說什麽?”左清清大為驚訝:“父親居然這麽做?不行,妹妹,可否請你幫忙,阻止父親……”
騰芽順勢搖頭,不等她把話說完,便笑了起來:“我如何能勸阻左相?原本他就是不肯信我的。這次的事情,血書上首要一條,便是因我而起的紛爭。我若是送上門去阻攔,那左相豈不是要更快的接走二殿下才能安心嘛。”
“妹妹說的是……”左清清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父親怎麽可以如此的糊塗!”
“關心則亂。”騰芽也是無奈:“姐姐如今這般光景,左相自然會怕牽累到二殿下。咱們都知道,母以子貴,子以母顯的道理。若此番,姐姐真的獲罪,那子珺就成了罪妃的孩子。這是左相最不願意看見的。”
“你說得對。”左清清禁不住點頭:“可是我不能坐視不理,任由父親亂來。妹妹,不如你幫我想個辦法,讓我出去見父親也好……”
“姐姐。”騰芽衝她眨了下眼睛:“這恐怕不行。我是求了皇後娘娘,要當麵向你問清楚下藥的事情。當初你留在我宮裏的那個粗婢,為何會忽然失去蹤影,你可還能想明白?”
看著騰妃絲毫不著急的樣子,左清清有些懵懂的搖了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那隻是一個在你宮裏燒水劈柴的粗婢,原本想著她也不惹眼,留在你宮裏對我也沒有什麽壞處。可是你從盛世回來之後,我竟然發現聯絡不上她了。後來又暗地裏打探過幾回,才知道這麽個大活人,居然憑空消失了,消失了……”左清清瞬間就明白了騰妃為什麽會這麽問。“你是說,是有人讓她消失的,也是讓她消失的人,知道了這件事情。”
騰芽笑而不語,隻是沉眸看著左清清。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妹妹,你能否拿著我的信物,交給父親,讓父親不要莽撞行事……”左清清摘下頭上的金簪,遞到騰芽的手裏。
“咣當”一聲,金簪子直接掉在了地上,騰芽根本就沒有拿著的意思。
“看來姐姐還是不明白,我今日前來的用意。”騰芽蹙眉道:“姐姐是姐姐,子珺是子珺,姐姐以為,你被囚禁在這樣一間囚室裏,外頭的事情你還能掌控多少呢?隻不過妹妹今天也說謊了,左相還不至於那麽做,關心則亂,隨意的一句謊言,姐姐就信以為真了。”
“妹妹你……”左清清被她弄得有些糊塗了:“難道你就僅僅是來戲耍我麽?”
“當然不是了。”騰芽的臉色微微不好:“我的性子便是如此,睚眥必報。姐姐曾經那樣害我,我讓你著急上火就當是還了。這不是很公平麽?”
左清清不相信她此來的目的,就是如此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些害怕現在的騰妃。“無論你怎麽怪我都好,我沒有一句怨言。隻是子珺那麽喜歡妹妹,求妹妹對他也能如舊日般憐憫。”
“其實,姐姐還是沒有懂我的意思。”騰芽故意提高了嗓門,道:“隻要姐姐還是戴罪之身,子珺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可若是姐姐能從這樣的事情裏掙脫出來,無論用什麽方法……子珺都能真正的逢凶化吉!”
騰芽比劃了個殺的手勢,眉心微微蹙緊。
她俯身將那支簪子撿了起來:“姐姐是聰明人,要怎麽做,你應該比臣妾明白。能讓粗婢消失的人,也同樣能讓別人消失。可若是想讓這些人安心,唯一的方法就是……”
“原來妹妹這樣好心啊。”左清清笑中有淚:“多謝你為我奔走這一趟。”
“你我姐妹一場,姐姐無需言謝。”騰芽將簪子遞給左清清:“姐姐保重吧。”
左清清握著簪子,好半天才道:“我如你所願,也請你能憐憫我這個當母親的心。
“那是自然。”騰芽爽朗的答應:“我到底和姐姐有長久的姐妹情分,不會因為一件事情而更改。姐姐若懂我的意思,不再是子珺的拖累,來日我向皇上求一道恩旨,將子珺接來身邊撫育也好,總不會讓他無依無靠。”
左清清讀懂了她眼底的深意:“那我可要多謝妹妹了。”
騰芽看盡左清清的眼底,知道她已經心領神會,便轉身離去。“姐姐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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