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打趣我，你都是皇上賜婚的人了，到時連定親這步都能省，直接拜堂成親了。”於芳苓自從定親，繼母再不敢欺負她，她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不一樣了，口齒伶俐了許多。

    孟萋萋捧著一盞熱茶，任由熱氣升騰，模糊了眉眼：“齊湛的母親昨日突然過世了，你不知道嗎？他隻怕馬上要去翰林院告丁憂了，成親的事，大概要推遲三年了。”

    “如意，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這事兒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於芳苓靠著她坐了下來，“你今年已經十六了，若是等三年，就十九了！雖說齊湛母親去世，讓人難過，但如果趁著熱孝把你娶進門，也並非不合禮教。而且你一進門，就陪他守三年孝，將來他隻會更敬重你，別人也會高看你一眼。”

    “這事兒不是我能做主的。”孟萋萋道。

    “你不能做主，齊湛能。你偷偷去找他，跟他講清楚。他既然這麽堅持要娶你，肯定會同意的。”於芳苓說著，朝孟萋萋手裏看了一眼，“你今兒居然沒喝酒？現在就開始給齊湛的亡母守孝了麽？”

    孟萋萋沒了心思開玩笑，老老實實地道：“守孝談不上，也輪不到我，隻是齊湛正在悲痛之中，若是聽聞我在家飲酒作樂，肯定會對我有看法。”

    於芳苓忍不住抿著嘴笑：“這還是我認識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孟家大小姐嗎？居然開始在意未來夫君的看法了？”

    孟萋萋和她說笑，而是給流霞丟了個眼色，流霞馬上把屋裏的下人都帶了出去，並親自守在了門口。

    於芳苓見狀，驚訝道：“如意，你到底有什麽事，這麽慎重？”

    孟萋萋問道：“芳苓，你還記得中秋節那天，我們去靖安伯府的事嗎？”

    “記得。”於芳苓抱怨道，“中秋節不在家好好團圓，卻跑到靖安伯府去，李三小姐又隻顧著找你表哥，實在是無趣透了。”

    “很反常，對不對？”孟萋萋道，“你覺得這件事，和齊湛有關係嗎？”

    “齊狀元？”於芳苓有些迷茫，“他的確後來也去了，但據我所知，並未和靖安伯他們碰麵，能有什麽關係？”

    正是因為沒有碰麵，所以她才懷疑呢。她了解齊湛，絕不會無的放矢，他那天去靖安伯府，肯定有事。他有事去了靖安伯府，卻沒有去見主人，這太不可思議了，除非，那天孟德昭等人去找靖安伯，事關齊湛，而齊湛發現後，追去靖安伯府，想要打探消息，不然整件事說不通。

    到底是什麽事呢？朝堂上的事？不太可能，孟德昭這幾天沒有在書房接見門生，說明朝堂上風平浪靜。既然不是朝堂上的事，那就是私事？有關齊湛的私事，會是什麽呢？難道是他和她的親事？！

    想到這裏，孟萋萋心頭一顫，但轉瞬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齊湛向她提親，的確是插足，置顧家的臉麵於不顧，但說到底隻是兒女親事，不至於勞動當朝幾位重臣，齊聚靖安伯府想對策吧？

    孟萋萋想不出答案，苦惱極了。

    於芳苓見孟萋萋愁眉苦臉，很是不解：“如意，到底出什麽事了？”

    孟萋萋托起腮，道：“我要是知道出了什麽事，就不會這麽傷腦筋了。我總覺得齊湛出了什麽事，但卻不知道是什麽，問他也不說。”

    於芳苓還是覺得不解：“管他出了什麽事，不影響你們的親事不就行了？至於其他的，等你嫁過去再說。”

    倒也是，但孟萋萋還是覺得心緒不寧：“我爹直到現在，還是反對我和齊湛的親事，唉。”

    “你爹不同意？”於芳苓驚訝道，“齊湛雖然根基尚淺，但是新科狀元，又難得皇上器重，將來前途無量，你爹有什麽不滿意的，非要反對？”

    “誰知道呢。”孟萋萋又歎了一聲，“這事兒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子古怪，偏偏我卻看不透。我今兒找你來，本是想問問你，但你也不知道，隻能算了。”

    於芳苓想了想，道：“那天中秋，我爹也去了靖安伯府，要不我回去後，幫你打聽打聽。”

    “行！”孟萋萋眼一亮，“那拜托你了。”

    “多大點事啊，這麽客氣。”於芳苓說著，起身告辭。

    孟萋萋燃起了希望，一門心思等於芳苓的回音，誰知得來的卻是於芳苓被父親禁足的消息。於芳苓認為這隻是一樁小事，回家後，徑直去找了她的附近於書立，誰知於書立聽後，非說她不務正業，多管閑事，將她禁足在家裏，再也不許她外出了。

    流霞向孟萋萋回稟消息的時候，很有些傻眼：“於大小姐不就是問問於大人，中秋節那天為什麽要去靖安伯府嗎，於大人至於這麽生氣，將她禁足嗎？”

    小題大做，更說明中秋節的事，沒那麽簡單吧？孟萋萋心下一凜，久久不語。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煩惱多久，因為有更加讓人震驚的消息傳來——她和齊湛的親事，取消了！

    當田喜慶來向她傳遞消息的時候，孟萋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著眼睛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流霞和流香見她這樣，很是著急，一邊一個去撫她的後背，帶著哭腔喊：“大小姐，您別急，或許是田喜慶聽錯了。”

    田喜慶知道流霞和流香是擔心孟萋萋急壞了，但卻不願自己的信譽受損，連忙辯解：“這麽大的事，我哪能聽錯呢？不信你們直接問老爺去！”

    流霞跺了跺腳：“這是皇上賜的婚，如何能取消？”

    田喜慶道：“因為老爺去找皇上了，說齊孟兩家剛結親，齊公子的母親就猝死，可見咱們大小姐和齊公子八字不合，犯衝了。如果咱們大小姐就此嫁過去，萬一再出點什麽事就不好了。估計老爺還講了些什麽八字犯衝，有損皇上英明的話，反正皇上就收回成命了。”

    聖旨居然還有收回的道理？真是聞所未聞！孟萋萋推開流霞和流香，猛地站起身來：“我爹呢？我要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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