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也不動，隻小聲地提醒她：“你別忘了，你剛惹惱了二少爺，要是不希望我在夫人麵前告狀，就最好不要惹我。還有，你今天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全是因為托我的福，你要是非要惹我，下次我絕對會跟夫人說，不帶你來了。你想要獻殷勤，盡管去，我不會管你，但你也不要管我。”

    阿朱一來就惹惱了二少爺，讓孟萋萋拿住了把柄，心裏惱得很，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暗恨著，退到了一旁。

    這時候，齊湛叫孟萋萋：“你來幫我們看看這棋。”

    王斐奇道：“她一個丫鬟，會看棋？”

    齊湛道：“那天她給我帶路的時候，跟我講了一下，好像是會下棋的，二少爺再叫她來問問？”

    王斐果然把孟萋萋叫了來，問道：“你會下棋嗎？”

    孟萋萋回答道：“小時候下過，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起來。”

    王斐來了興趣：“你來，你來替我，和齊公子下一盤棋。”

    孟萋萋推脫道：“不行的，我哪有本事跟齊狀元下棋。”

    王斐不高興地道：“我讓你下，你就下。”

    孟萋萋正在猶豫，這時齊湛道：“你讓人家下棋，也不出點彩頭。”

    王斐笑了起來：“你說得是，咱們來賭點什麽。”

    齊湛的目光從孟萋萋的腳上掃過，道：“我看著這丫鬟的鞋子，甚是不喜，不如就賭一雙繡花鞋？”

    王斐聽了，衝著齊湛擠眉弄眼：“沒想到齊狀元還有如此憐香惜玉的心？不如我把這丫鬟送你算了。”

    齊湛正色道：“我是為了下棋，你想哪兒去了？”

    王斐見齊湛像是要生氣的樣子，忙道：“好好好，下棋，下棋，就賭一雙繡花鞋。”

    孟萋萋卻還是不願意：“我隻是一個沒品級的丫鬟，而且在夫人房裏伺候，就算公子輸了我繡花鞋，我也不敢穿。”

    “嘿，你這丫鬟！”王斐不高興了，“我給你麵子，讓你跟齊公子下棋，你居然還推三阻四？”

    “你嚇唬她做什麽，她隻是個丫鬟。”齊湛皺眉道，“倒是我沒想到，貴府的規矩這樣嚴，丫鬟連主人賞的繡花鞋都不能穿。”

    “這……”王斐想了想，道，“繡花鞋就繡花鞋，到時我負責去跟我娘說，保證讓你穿上。”

    孟萋萋這時才屈了屈膝：“多謝二少爺。”

    她走到剛才王斐坐過的地方，坐了下去。

    這時王斐才反應過來，道：“我真是多此一舉，就憑你這小小的丫鬟，怎麽可能贏過齊公子？既然你贏不到繡花鞋，又何來能不能穿一說？沒想到你這丫鬟，倒是挺愛講大話的。”

    孟萋萋心想，她的確是在講大話，因為在下棋上，她從來就沒贏過齊湛。不過既然齊湛是想要借機送她繡花鞋，想必會故意輸給她的。

    果不其然，經過一番廝殺，齊湛果然輸給了她半個字。

    真是沒想到，她生平第一次贏齊湛，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小丫鬟居然贏了齊湛！王斐震驚無比，他站在棋盤前，反複地看了又看，卻又找不出破綻來，最後隻得願賭服輸，命人給孟萋萋拿了一雙繡花鞋來。

    孟萋萋帶著繡花鞋，回了王夫人的院子。

    王夫人見她穿著新鞋子回來，皺起了眉頭：“這是誰賞給你的？”

    孟萋萋回答道：“夫人，不是誰賞給我的，而是我下棋贏了齊公子，這是彩頭。”

    “你下棋贏了齊公子？”王夫人根本不信，驚訝無比，“你怎麽可能贏過齊公子，他可是狀元郎！”

    孟萋萋低頭不語。

    這時王斐進來，對王夫人道：“娘，真的是阿紫贏了齊公子，我今兒可長臉了，咱們府有這樣的丫鬟，真是臉上有麵子，所以這雙繡花鞋，您就讓她穿著吧。”

    自己院兒裏的丫鬟，給自己的親兒子長了臉，王夫人自然很高興，欣然應允：“阿紫，那你就穿著吧。”

    孟萋萋點頭應了，退至一旁，並沒有現出很得意的樣子來。

    王夫人見她如此，倒是挺滿意，暗自點了點頭。

    這時王斐指了阿朱，又道：“這個蠢笨不堪的丫鬟，娘您是從哪裏找來的？太不懂規矩了，差點就壞了我和齊公子下棋的雅興。”

    王夫人一愣，把阿朱叫了上來：“阿朱，你不是去提點阿紫的規矩的嗎，怎麽自己先犯了錯？”

    阿朱委屈極了，跪下道：“夫人，我隻是進去後，想先跟齊公子和二少爺打個招呼，稟報一下，結果他們說，觀棋不語真君子……”

    王夫人倒是能理解她，替她向王斐解釋道：“她一個丫鬟，哪裏知道什麽叫觀棋不語真君子？”

    王斐反駁道：“那阿紫怎麽就知道？”

    王夫人道：“那是因為阿紫在府外的時候，是被作為瘦馬培養的，所以琴棋書畫都會的。”

    王斐聽了，驚訝地看了孟萋萋一眼。心道，怪不得齊湛會對孟萋萋動心，原來她是學過的，也許還學過如何勾引人吧。

    他這樣一想，心裏有了主意，把孟萋萋和阿朱都打發走了。

    王夫人猜到他有事要說，問道：“你要說什麽，把下人都趕走做什麽？”

    王斐笑著附到王夫人的耳邊，小聲地道：“娘，您把阿紫賞給我唄。”

    “什麽？”王夫人嚇了一跳，“我還以為齊公子看中她了，把她賞給你，齊公子生氣怎麽辦？”

    “可是我問過齊公子了，他並不想要阿紫。”王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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