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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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重生鳳傾天下在線閱讀全集:小說全文全集番外第一百六十三章第一百六十三章
    弦月從案桌旁的椅子站了起來,看著還在門口傻站著的白戰楓:“白大俠,需要我請您進來嗎?”
    “打擾到你們談正事了嗎?”
    白戰楓邊說邊走了進來,這麽久沒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舉止瀟灑不羈,透著隨意灑脫,而他,卻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了,處處隨著自己的心意,不管她的意願,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她是自己的女人,沒有了那樣的勇氣,更沒有那個資格,她是鳳國的女王,蘭國的王後,而他就算不願意還是有了妻子,以她現在的身份,她這樣的朋友他應該是高攀了吧。
    但是他不後悔,就算全天下的人恥笑他當年的癡心妄想,他依舊不悔,甚至會覺得懷念,那是真正的白戰楓存在的印記,那個敢愛敢恨,鮮衣怒馬的白戰楓真的存在過的證據,至少曾經,他曾無畏一切的追求過自己喜歡的女人,對他而言,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交集,是他人生最為美好的回憶。
    弦月坐在桌旁,看著旁邊坐著的白戰楓,突然湊近,笑出了聲:“這是我認識的白戰楓嗎?”
    她自顧笑的開心,白戰楓看著她暢快的笑容,臉色有些難看。
    她認識的那個白戰楓,早就不在了,以前在江湖遊曆,他從來不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因為責任,幾乎拋棄了一切,像個木偶一般的生活,早在看著弦月落下死亡穀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雖然她從死亡穀回來了,但是他再也變不回之前的那個白戰楓了,因為就算她回來了,他也不可能得到她,白家的男子,從來深情。
    弦月無趣的怒了努嘴,拍了拍白戰楓的肩膀,心裏有些酸酸的,她身邊的人,好像沒一個快樂的,哥哥是,蘭裔軒是,娉婷姐姐是,現今白戰楓也快樂不起來,以前她嫌棄白戰楓囉嗦,她現在倒希望他像以前那樣像個小老頭似的念叨自己,至少,那個時候的白戰楓是開心的。
    弦月給兩個人都倒了茶,她的笑容本來就是不開心的,再遇上這樣的白戰楓,就算是勉強,也笑不出來了。
    白戰楓接過水,看著弦月,那張談不上傾國傾城的臉上是淡淡的笑容,這段時間,她瘦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這一路匆忙,路上還遇到了軒轅軍隊的襲擊,肯定吃了很多的苦頭吧,軒轅昊有些心疼。
    “蘭裔軒呢?我沒想到會是你一個人來。”
    他一直以為,這次領軍前來的會是蘭裔軒,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就隻有弦月一個人,戰場凶險,蘭裔軒怎麽能讓弦月一人隻身前來,白戰楓很想知道原因,如果是在以前,他早就大聲質問,可現在,那是人家兩夫妻的事情,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蘭裔軒為了弦月可以奮不顧身,連命都不要,怎麽可能舍得讓她一個人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是我自己堅持的。”
    弦月雙手端著茶杯,喝水的速度難有的慢。
    “為什麽?”白戰楓見她回答,想也不想,直接就問道。
    “蘭國和軒轅不同,蘭裔軒更不能和軒轅昊比,他十多歲就離開了蘭國的皇宮,回去才沒多久,蘭國的先王駕崩,他馬上就登基為王,朝中大臣肯定心裏不服,蘭國初定,王子眾多,要是我們兩個都來了,蘭國的事情誰來處理?蘭裔軒身為蘭國的王,這個時候自然應該留在蘭國,這樣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至於我,既是鳳國的女王,又是蘭國的王後,蘭國的將士和軒轅一樣,崇拜英雄,崇拜強者,他們不會違背我的命令的,這樣不是一舉數得嗎?”
    她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白戰楓卻覺得有其他的什麽事情,隻是弦月不想提起,他也沒有繼續追問。
    弦月拍了拍白戰楓的肩膀,笑出了聲:“白戰楓,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裏還真覺得不舒服,你還是和以前好了。”
    白戰楓握住她的手:“以蘭裔軒的本事,就算他不在,蘭國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弦月笑了笑,沒有說話,如果蘭國沒有宮少華,確實是這樣沒錯,可是那個女人,喜怒無常,她沒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誰知道她會不會為了報複蘭裔軒和軒轅勾結,她在蘭國簡直就是個不定時炸彈,她怎麽可能放心?
    “怎麽?看不起我?覺得我一個人不行?”
    看的出來,白戰楓對蘭裔軒還是十分不滿的,但是他和蘭裔軒之間,蘭裔軒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是她鳳弦月辜負了他的感情,隻要想到這個,弦月隻覺得口中的茶水都是苦的,直苦到了心裏。
    白戰楓盯著弦月,營帳外的篝火倒映在帷幕上,屋內隻點燃了兩根蠟燭,卻還是十分明亮,白戰楓看著弦月的臉,那笑容,居然讓他覺得心疼。
    “弦月,你過的好嗎?”
    從一開始,他就很想問這句話,隻是一直憋在心裏,在知道她會來白楚的時候,還是一個人前來,雖然滿腹疑惑,但想到可以和他見麵,開心興奮的他整晚輾轉難眠。
    他不後悔,就像她在天下第一樓對小魚說的那些話,隻要覺得值得,那便是無悔的,他白戰楓想起鳳弦月的時候,雖然會因為錯過而心痛,但是想到之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的嘴角真的是上揚的,滿心的歡喜和滿足。
    他希望她能過得好,這樣的話,曾經他因為責任而放手的錯過至少會是美麗的成全,至少他還可以這樣安慰自己的。
    “我很好。”
    弦月偏過腦袋,側臉對著白戰楓,堅定的點了點頭,轉過身,雙手撐著下巴,湊到白戰楓跟前,笑著眨了眨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那種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嗎?就算是蘭國的王上和王後,要是得罪了我,我也不會給他們麵子的,那些大臣就更不用說了,至於蘭裔軒,你看他現在身邊連個近身伺候的婢女都沒有就知道了,他肯定不會欺負我的,那你呢?白大俠,你過的好不好?”
    弦月坐直身子,她並不在意白戰楓的回答,如果他說自己過的很好,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聽說你娶了楚國首輔陳家的孫女,聽說是個才貌雙全的美人,白戰楓,你可要珍惜這份福氣啊。”
    弦月知道,說這話白戰楓可能不愛聽,但她還是要說,這是白老爺子挑選的女人,那必定是一心為了白家的,既然如此,她對白戰楓不可能沒有感情,被自己心愛那人忽略的滋味,她嚐過,也明白。
    她能確信蘭裔軒對自己的感情,相信他必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可她心裏還是覺得難受,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讓人捉狂發瘋,她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陳家的小姐了。
    白戰楓對她,隻有責任,沒有感情吧,那樣沒有盡頭的等待,有幾個人能夠人受得了?
    “白戰楓,選擇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既然是自己選擇的生活,無論那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都該肩負起自己的責任,無論你心裏怎麽想,我呢,永遠都不會忘記在燕京你像個小老頭一樣的碎碎念,還有,你在楚國宮宴上挺身而出說的那些話,我拿你白戰楓當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白戰楓看著弦月,黑亮的眼眸瑩著水霧,點了點頭。
    他也是一樣,會把她放在心裏一輩子。
    “白老爺子怎麽樣?身體可還健朗?”
    白戰楓有些意外,弦月會在這個時候提起老爺子,對弦月,老爺子的態度一直不怎麽友好。
    “身體還算健朗,可畢竟老了,比不得從前,當初離開營城的時候,他是很舍不得的,到了鄴城,聽說白家的宅子被毀,傷心了好一陣子。”
    “愚不可及。”
    弦月冷哼了一聲,見白戰楓好奇的看著自己,補充道:“我說的是楚國的皇室。”
    白家世代擁護皇室,可以說得上是忠心耿耿,對百姓更是鞠躬盡瘁,深得民心,那宅子是楚國標誌性的建築,楚國的百姓對它必定有難以言明的感情,華家的人居然把他給毀了,必遭百姓唾棄,更是讓那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寒了心,白家雖說謀逆,但是這一切,隻要是有眼見的人都看的出來,他們背負這樣的罵名都是為了楚國,絕非是一己私利。
    畢竟是祖祖輩輩都住著的房子,他在裏邊辛苦了大半輩子,還有白展鵬和慕容雪的薔薇園怕也是保不住了,他心裏難受也在情理之中。
    “白戰楓,過幾日我去你們白府住幾天吧,反正沒什麽事,就明天怎麽樣?”
    白戰楓自然是滿心歡迎,老爺子好幾次提起她,心裏多少有些愧疚,她要是去了,他一定會覺得開心的,要是弦月能勸解勸解,就更好了。
    “軍營的飯菜實在不怎麽樣,搞特殊,好像並不是很好,我已經很久沒喝酒吧,都快饞死了,你家老頭子肯定藏了不少好東西,就這麽說定了,明天去你家,你家老爺子到時候可別心疼酒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鄴城的白府同樣在城區最中心的位置,門口的兩邊,並沒有威風凜凜的獅子,而是兩棵縱橫交錯在一起的樹木,但是比起營城,這裏的房子富麗有餘,氣勢不足,沒有曆史的磅礴大氣。
    要去白府的事情,弦月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白娉婷也沒告訴,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聞過酒味,現在隻要一想起那東西,她就覺得心癢癢的,這一次,她絕對要喝得過癮,把這幾個月來的損失全部彌補回來,她的酒量素來比常人好,有一個白戰楓碎碎念就已經足夠了,要是再來一個,她肯定會吃不消的。
    白戰楓並沒有提前告知白老爺子弦月要登門拜訪的事情,若是老爺子知道她會去,肯定會大動幹戈,那樣的話反覺得見外了吧,直到弦月動身,他才讓身邊的人先去報信,雖然他的心裏一直在計較衡量著兩人身份的差距,但是他一直非常努力的想要拉近二人的距離。
    弦月剛到白府的門口,就看到白老爺子還有上次在營城見到的管家,一段時間不見,他們兩個人都瘦了不少,就算臉上還是笑眯眯的,卻比不上以前的精神,少了意氣風發時的紅光。
    白老爺子看到弦月,麵上一喜,躬身迎了上去,其餘的人緊跟在身後。
    白鼇看著弦月的眼神難掩羞愧,一段時間不見,那挺直的脊背佝僂了許多,這是個曆盡滄桑的老者,他的人生和白家每一代的當家一樣,為了楚國殫精竭慮,或許,那於他們天生的使命來說,那其實就是一種碌碌無為,可現在,他們為了保全楚國,卻要承受叛國的罪名,被天下人唾罵,這樣心胸博大的人,稱得上是智者吧。
    白鼇動了動唇,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的人才好,是鳳王呢還是蘭國的王後呢?
    弦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今天呢,我既不是蘭國的王後,也不是鳳國的女王,隻是想上門討口酒喝,白老爺子,你別吝嗇美酒就成。”
    弦月說完,暢快的笑出了聲,越過白鼇,率先進了王府,其餘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著弦月的背影,白戰楓扶著白鼇緊跟著,其餘的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現在的白府,是白家從一個商人手上買來了,造景開闊,處處透著的精致是以前的白府沒有的,比起蘭國的小橋流水,這裏的建築同樣利用了自然,碧水琥珀,涼亭小謝,實為一大景觀,尤其是夏天,這個地方簡直就是避暑的聖地嘛。
    幾個人一行直奔客廳,距離午膳的時間還早,弦月和白鼇兩人坐在客廳的主位上,剛坐下,就有下人送上剛泡好的茶水還有糕點。
    “楓兒這孩子也真是的,既然知道弦月姑娘要來,怎麽也不知會一聲,我一接到消息,就讓下人去準備膳食了,很快就好。”
    弦月壓根就不說那些客氣的話,笑著點了點頭:“我一大早就起來了,現在確實餓死了,這段時間天天趕路,都沒吃幾頓好的,不怕白老爺子你笑話,我已經很久連酒味沒聞過了,今天說什麽也要喝個過癮,你這麽大的宅子不差我的床吧。”
    一旁的下人聽弦月這樣說,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成何體統!”
    白鼇怒喝了一聲,鋒利的視線掃過,對下人這樣失禮的行為十分不滿。
    “奴婢知錯,奴婢該死。”
    一旁伺候著的婢女見白鼇發怒,嚇得臉色蒼白,紛紛跪在地上求饒。
    “爺爺,弦月還在呢。”
    白戰楓看了白鼇一眼,對受驚跪在地上的婢女揮了揮手:“你們都起來吧。”
    婢女們如獲大赦,起身謝恩,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站好。
    “白老爺子。”弦月看了白鼇一眼,望著兩邊躬身站好的婢女,白鼇頓時會意:“你們都下去。”
    客廳的下人退下,隻剩下白老爺子,白戰楓和先弦月三人。
    “白老爺子,你告訴我實話,白楚是否真如你信中說的那般凶險?”
    白鼇在信中言明,楚國大片山河被占,白楚也淪陷了大半,情況危急,讓她看在和白戰楓的情分,能夠伸出援手,她當時並未讓綠衣的人詳查,直接就把白鼇的信給了蘭裔軒看,因為她需要那樣一個理由離開蘭國,給彼此一個分開的理由,可現在看來,楚國確實淪陷了大半,但是軒轅對白楚,似乎就言過其實了。
    白鼇笑了笑:“就知道瞞不過弦月姑娘的眼睛。”
    信上確實有誇大的成分,但是楚國的皇室早就淪為了軒轅的附庸,軒轅的軍隊來勢洶洶,他們的白家軍比起皇軍雖然要厲害上許多,但是比起訓練有素的軒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白軍的氣勢低迷,根本就不能與之抗衡。
    天下的大勢已定,以現在白楚的勢力,根本就不足以和鳳蘭還有軒轅抗衡,天下早晚會是兩方之一的囊中之物,現在看來,軒轅吞並了大半個燕京,楚國的一半也盡在他的掌握,更娶了周朝的公主,得到守舊派的支持和擁護,更具優勢,但是以他幾十年看人的眼光,他更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女娃子,還有就是為了楓兒,這是個癡情的孩子,為了白家,他已經犧牲了很多,他不想他在戰場上和心愛的女子兵戎相見,那樣他如何能承受的住,所以他選擇了蘭國,但如果弦月對於他的求救信無動於衷的話,他會選擇軒轅,在他看來,那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無論軒轅和蘭國誰勝誰負,都可以保全白家,因為他知道,他身邊坐著的女孩重情重義,就算有一天她得到了天下,白家站在的是軒轅的一邊,她也必定不會為難白家。
    “沒有設置朝堂嗎?”
    “這些和我們遷到鄴城的都是我們白家的自己人,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對白家都是忠心耿耿的,隻要是白家下達的指示和命令,他們都會無條件遵從。”
    不過具體是怎麽執行的,白戰楓卻沒有說,弦月也沒有繼續追問,白家能在楚國屹立這麽久,幾百年沒有任何的內亂,必然有自己的治理策略,想要保密,也很正常,不過這樣也好,給她省了不少麻煩。
    白鼇看著弦月,欲言又止,應該是礙於白戰楓在場,有些話不好說吧。
    “白老爺子,等會吃飽喝足了,我陪你四處走走。”
    弦月笑著,隨手拈了幾塊糕點充饑,四處看了一眼:“怎麽沒見到白夫人?”
    按理說,白老爺子都親自到門口去迎她了,她身為白家的兒媳,應該一起的吧,按照正常的思維,她應該對自己好奇才對吧,如果換成是她,有人告訴自己蘭裔軒多看了誰幾眼,她一定會好奇到底是誰能讓蘭裔軒多看幾眼,可現在,她到白府都這麽久了,居然沒看到女主人的身影。
    “哦。”
    白鼇驀然想到什麽,如夢初醒:“若熙剛給楓兒做了件披風,一大早就去軍營了。”
    個白戰楓送剛做好的披風,這樣的借口弦月覺得很難相信,時間怎麽可能這麽湊巧呢?她剛到鄴城,她的披風就做好了,而且這麽冷的天,如果隻是為了送件披風,也不需要大清早的吧,到底是沉不住氣還是太過在意呢了呢?
    “不是讓她沒事別去軍營嗎?一個女人,成天進進出出的,讓那些士兵看到了成何體統!”
    白戰楓拉著臉,顯然對陳家那個小姐進出軍營的事情十分反感。
    “白戰楓,難道我在你眼裏是男人嗎?”
    白戰楓心裏生氣,剛說完就後悔了,弦月她是個女人,她不但進出軍營,而且還是將帥,隻是他著實煩陳若熙,他大婚的時候就已經說的很清楚,她會是這白府唯一的女主人,但是她必須金守本分,自從那晚的事情之後,這幾個月她是越來越不安分了。
    當著弦月的麵,白鼇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歎了口氣:“楓兒,她是你妻子。”
    妻子去看看身在軍營的丈夫,並沒有什麽不對。
    若熙這孩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書達理,而且很識大體,是個好妻子,好媳婦,偏偏楓兒不喜歡,他天天呆在軍營,如何替白家傳宗接代,白家在他手上,忠名已毀,要是後繼無人,他朝他還有何顏麵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弦月看著白鼇,又看了看白戰楓,有些無奈,以白戰楓的脾氣,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很大的讓步和進步了,但是這對白老爺子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吧。
    “老爺,公子,飯菜已經備好了。”來的可真是時候。
    弦月笑看著白戰楓和白鼇:“白老爺子,我們開飯吧。”
    白鼇點了點頭,對白戰楓道:“楓兒,你去把我封藏了二十年的薔薇露拿出來。”
    弦月倒是不知道這薔薇露是什麽東西,不過一聽封藏了二十年,就知道是好東西,再想到上次在營城的薔薇園,臉上笑開了花:“白老爺子,你可真是好人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對這月餘來疲於奔波,這頓午飯來說對弦月來說絕對是這段時間以來最為豐盛的,佳肴,還有美酒。
    二十年的薔薇露,剛一開封,整個吃飯的大廳全是濃鬱的酒香,弦月一聞到那味,就覺得整個人已經飄起來了,醉了。
    弦月舔了舔嘴角,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把奪過白戰楓手中的薔薇露,放在鼻尖聞了聞,香氣濃鬱,酒色甘純,一看就知道是難有的佳釀,這酒果然是越久越香醇啊。
    “白老爺子,你就隻有這一壇嗎?”
    弦月雙手寶貝似的抱著酒壇,笑眯眯的看著白鼇,她可是個很小氣的人,尤其是對美食和美酒,雖然吧,這美酒不是她的,但是她非常想要一個人據為己有。
    白鼇看著弦月,也是笑眯眯的,拿著筷子,不說話,白戰楓笑了笑,重新去奪弦月手中的薔薇露,被她靈活的躲開。
    “還有幾壇,這要是喝完了,我再去取。”
    白戰楓看著弦月,臉上滿是笑容,不同於以往的囉嗦念叨,這樣的大方表現讓弦月笑彎了眉梢:“白戰楓,完全就是個熱情好客的主人嘛,可以給滿分了。”
    弦月並沒有用酒杯,手指大小的杯子,就算是喝到明天,她也不能過癮的,直接將大粗碗遞給白戰楓。
    “老爺子高興,你陪我們一起小酌吧,等會吃飽了,你就在這邊歇下,我讓人給你送兩大壇子去。”
    弦月不依:“白戰楓,我可不會小酌啊,你就先讓我喝個痛快吧,為了給其他人表率,我已經一個多月都沒喝酒了,我剛聞到那味實在受不了了。”
    弦月邊說邊閉上眼睛,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一副陶醉的模樣,白戰楓實在有些受不了,一旁的下人一個個低著頭,極力的忍著笑意。
    “你們都先下去。”
    白戰楓揮手屏退兩邊的下人,她這模樣,被其他人看到,實在是太失威儀了。
    “楓兒,沒事,你讓她用碗陪我們喝。”
    弦月睜開眼睛,對著白鼇笑了笑,轉而看著白戰楓催促:“是啊,本來我可是準備拿著酒壇子喝的,現在已經是極力克製了。”
    白戰楓無奈,親手給她倒了一大碗酒,正準備遞給弦月,弦月自己已經起身去拿了,還沒坐下,直接仰頭,隻聽到咕嚕咕嚕的幾聲響,盛滿了酒的大碗已經被她放在桌上,幹淨的一滴不剩,弦月滿足的舔了舔嘴角,淡淡的薔薇花香,綿軟悠長,完全可以和蘭裔軒的梅花醉媲美了,很久沒喝到這樣的美酒了,弦月痛深舒暢,一個字,爽。
    “弦月姑娘好酒量啊。”
    白鼇笑了笑,舉著酒杯,看著她喝酒,你會不由的也想要痛快暢飲,和這樣的女子在一起,渾身都覺得舒暢輕鬆,在拘束的人也會不由的跟著瀟灑不羈起來。
    “我的酒量一直都很好了。”
    弦月笑著一隻手將盛酒的碗遞給白戰楓,另外一隻手不停的夾菜。
    六國的菜色不同,桌上的很多菜很多弦月連名字都叫不出來,不過味道確實極好的,倒不是說他的手藝,白府的大廚,論資曆,雷雲或許比不上,但是要說到做菜,他未必就有他的精益,不過呢,這些菜確實都是極為合她口味的。
    楚國這個地方靠海,經常下雨,空氣潮濕,因為天氣的緣故,這個地方的人喜歡吃辣,因為辣可以抗潮,六國之中,楚國人是最能吃辣的,而弦月,也很喜歡吃辣,綿長的酒勁再加上這樣麵上的辣,在胃裏竄動,燒燒的,弦月卻覺得從未有過的爽。
    有弦月,那壇子再大,一壇子也是不夠她喝的,因為有弦月陪著,白鼇也不免多喝了幾杯,飯還沒吃完,他整個人就已經有些暈乎乎的。
    “弦月姑娘,老夫覺得對你有愧啊。”
    白鼇拿著酒杯,布滿皺紋的臉有些滄桑,卻因為那淡淡的醉意,少了幾分往日的尖銳,親近了許多,他看著弦月,鋒利如刃的眼滿是愧疚。
    “當日你跌落山崖,我熟視無睹,可後來,卻幾次三番讓你幫忙,要不是你,我們楚國,還有整個白家早就毀了。”
    白鼇的聲音有些哽咽,弦月多少能夠明白,他對楚國的感情,他對白家的感情,他今日對自己說這些,並不僅僅是因為愧疚,還有這些話,他必須和自己說,清醒的時候總有幾分愧疚,借著醉酒,將心裏的想法抒發出來,這個老人,他心裏憋著太多的話,卻無處訴說。
    “你是個難得的好女孩,我活了這麽多年,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什麽樣的沒見過,但是隻有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佩服的,你年紀輕輕,做事知分寸,也懂得為別人著想,雖然我看著若熙長大,從小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孫媳婦看來,但是說句不偏袒的話,她比不上你,若熙這孩子雖然溫柔賢惠,但是她沒有你的胸襟,不是每件事她都能夠諒解啊,偏偏又是個聰慧通透的,我真是擔心啊。”
    白鼇歎了口氣,話語間含著幾分擔憂,而他這樣的擔憂在日後是得到證實的,因為對弦月和白戰楓的不諒解,她的所作所為給白家還有弦月身邊所有的人幾乎帶來了滅頂之災,那是難以磨滅的傷害。
    弦月隻是淡淡的應著,他明白他說這些話的意思,他現在已經和自己站在了一邊,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了六國權利的巔峰,他希望她能夠善待楚國,繼續的重用白家,他希望白家的光輝能夠在她開創的王朝延續,還有陳若熙,那個她從未見過的女人,她相信,她必定是知書達理,而且呢,十分的能幹,不然白老爺子不會挑選她做白家的女主人,她這是在給自己打預防針呢,她希望,她今後能夠寬容善待陳若熙,胸襟這種東西,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更何況是自己的丈夫,人都是自私的,感情更是如此,既然那個叫陳若熙的女人喜歡白戰楓,不待見自己那也是正常的,因為就算是她,也做不到。
    白戰楓看著弦月,扶著白鼇,沒有說話。
    白老爺子突然轉過方向,拍了拍白戰楓的肩膀:“楓兒,是爺爺對不起你。”
    比起剛才,這一聲對不起,更加的沉重。
    身為爺爺,他確實一直都在為白戰楓考慮,所以很小的時候就讓他和念天霸習武,因為知道他不喜歡玩弄權術那些東西,在他學有所成之後,並沒有馬上讓他回到白家繼承家業,對於白戰楓想要的,他已經都盡力了,但是到最後,他還是敗給了身上的擔子。
    白家,換成是誰,都不會甘願讓這樣擁有幾百年曆史的大家族敗在自己手上的,更何況,白老爺子還為此奮鬥拚搏了那麽許久。
    “我知道你怨恨我,恨我拉住你,但是楓兒,我是你爺爺啊,讓我親眼看著你去送死,我做不到啊!”
    白老爺子說到最後,已經是哽咽出聲,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白老爺子這樣子,弦月肯定,因為死亡穀的那件事情,白戰楓對白老爺子有很深的芥蒂。
    弦月忽然想到白戰楓之前追問自己的問題,如果陪著她一起摔下山崖的是他白戰楓,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如果他和蘭裔軒兩個人同時捉住她的手,他是不是就還有機會?這樣的問題,弦月現在也回答不出來。
    或許吧,如果當初和她一起摔下去的是白戰楓,她會因為感激嫁給他,畢竟比起蘭裔軒,他更適合做一個好丈夫,但是絕對不是因為愛情,當蘭裔軒陪著自己掉下去的時候,她不是感動,而是震撼,還有驚喜,那狂熱的驚喜告訴自己,對這個人,她心裏一直有著不一樣的感情,隻是被她自己拚命的克製了下來。
    白老爺子會那樣做,很正常,那是他的親孫子,他最最看重的孫子,他衣缽的繼承人,換成是任何人,當時都會那麽做,如果白戰楓因為這件事就和白老爺子心聲芥蒂,實在是很不應該,但是感情這種東西,誰又說得準。
    親情和愛情,白戰楓選擇了親情,可現在看來,他兩樣都拋棄了,他終於明白,白戰楓為什麽的改變為什麽會那麽大,或許,他的那顆心,都已經死了吧。
    “楓兒啊,你就原諒爺爺吧。”
    弦月看著倒在懷中的白老爺子,他之前應該沒醉過酒吧,不然不會讓自己喝這麽多,或許,他就是想要醉一醉,找個和白戰楓和好的台階,這樣的話,清醒著的白鼇是說不出來的吧,在她的記憶力,對白戰楓,他一貫是威嚴的,長者的威嚴。
    白戰楓看著弦月,有些無措,也有些慌亂。
    “弦月。”
    弦月笑了笑:“老爺子喝醉了,扶他下去休息吧,找個人好好照顧他,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幾壇子好酒來,讓他心疼。”
    友情彌補不了愛情的缺憾,他希望,白戰楓能珍惜這份親情。
    第一百六十六章
    白戰楓點了點頭,扶著白鼇離開,沒過多久,回來的時候,當真多了幾大壇子酒,直接放在桌上。
    “弦月,從認識到現在,我還沒好好和你喝過一次酒呢。”
    弦月看著白戰楓,和白老爺子一樣,他心裏也憋著不少事吧,如果喝醉了,能說出來,發泄一番,也是不錯的選擇。
    聽白老爺子的意思,那個女人並不是個大方的女人,她今天不在,最好,她不怕遇上難纏的女人,但如果這個女人是朋友的妻子,她的胡攪蠻纏就比較麻煩了。
    但是無論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她都是白戰楓的妻子,她才是能陪伴白戰楓一輩子的女子,所以無論怎麽樣,她都希望他們兩個可以相處的融洽,夫妻恩愛,鶼鰈情深或許不大可能,但是至少相敬如賓吧,她不想她因為自己和白戰楓產生任何的間隙,不過現在看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刻意避開白戰楓,因為那樣的話,她不舒服,白戰楓心裏也會更加難過。
    白戰楓這個人,一根腸子通到底,從認識到現在,他是唯一一個對自己沒有欺騙和利用的人,還多次為自己出頭,她是真心把他當朋友的,但是生在這樣的時代,男女間純粹的友誼太少,更何況白戰楓還曾高調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自己就是他白大公子的女人。
    白老爺子的眼光,她還是相信的,陳家的孫女,必定是識大體的,但是,在感情麵前,再怎麽聰慧的人,也未必能保持理智。
    “白戰楓,我有沒有問你過的好不好?”
    一大壇子二十多年的薔薇露下肚,弦月腦袋微微的有些犯暈,她記得好像沒有,那天白戰楓來找自己,他問自己過的好不好,但是她知道他過的不好,其實他們都過的不好,但是她不想他和自己一樣,開心的說著我很好的謊話,她還是喜歡更加習慣直來直往的白戰楓,所以她直接就恭喜他和陳若熙,讓他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緣分,明明知道那並不是他的意願,但是她隻能那麽做,她希望他能從心底徹底的放棄,那樣他能比現在幸福很多。
    他心裏或許會因為這些話不舒服甚至是難受,但是他不能否認陳若熙已經是他妻子的這個事實,卻和白老爺子一樣給他施加壓力。
    “沒有對不對?”
    弦月手指著白戰楓,笑出了聲。
    “其實那天你問我過的好不好的時候我就想問你過的好不好的,但是我忍住了,因為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好。”
    弦月一邊說話,一邊喝著酒,甘洌的美酒從唇舌間劃過,她甚至覺得那個酒都是微微發苦的,那味道把整顆心都淹沒了,她不敢告訴哥哥,就算蘭裔軒諒解,她也說不出那些難受的話,因為她知道他比自己還要難受,她想找一個傾訴的對象,想告訴白戰楓,她比他過的還不好,但是她忍住了。
    白戰楓看著弦月,他知道她已經有些醉了,但是他沒有,他也想一醉方休,但是從那次之後,他就不敢讓自己喝醉了,他犯了一次錯,他擔心自己喝醉了酒之後,會一錯再錯。
    “白戰楓,別把自己整的那麽難受,你該覺得慶幸,這個時候,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你和白老爺子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管,但是他是你爺爺,或許不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是你最親的親人,也是最為你著想的,你或許覺得他對我太過殘忍,但是他和我有什麽關係,我與他和陌生人無異。你可能會覺得他為了白家犧牲了你,但是這是你的責任,就和他一樣,他也有很多無奈,不能說的無奈,看著你難受的時候,他肯定比誰都覺得難受,那個老頭子,眼睛利著呢,心裏比誰都明白,如果他這次選擇了軒轅,白家的風險會小很多,他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無論你看沒看出來,他都為你做了很多,白戰楓,過往的那些恩恩怨怨,愛恨情仇什麽的,就讓他成為過去好了,我們所能珍惜的也就隻有現在了。”
    越說弦月越覺得心痛,別人的現在都可以珍惜,而她的呢?她最最痛恨的就是現在這樣的處境,前進不了,更沒有後退的道路可以選擇,無論怎麽做,都是痛,都是傷,都不會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白戰楓,白老爺子的歲數大了,等將來真的出了什麽事,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她並不是在詛咒白老爺子,不過是在陳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實而已,就像她現在,想起蘭裔軒的時候總會莫名覺得懊悔,為什麽不珍惜當初剛認識的那段時間呢?為什麽總是要針鋒相對,相互嘲諷,為什麽在燕京之後要和他分開?
    白戰楓對白老爺子的感情,絲毫不會遜色於他對自己的,不然當初在死亡穀的入口,無論白老爺子怎麽阻攔都是阻擾,像白戰楓這樣的人,責任和使命根本就無法束縛住他,不然當初他離開秋天山莊之後,不會為了求一敗去挑戰各大武林高手,他真正在意的是白老爺子,他繼承白家,承擔起一切的使命未必就見得他有多愛白家,他隻是不想白老爺子四十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而已。
    “我知道。”
    白戰楓看著弦月,那雙微燃著醉意的明眸,清澈而又明亮,卻又好像盛了他看不懂的悲傷,都說醉酒之後情緒才會失控,可現在,他明明沒有醉,卻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現在,他卻覺得想哭,因為他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悲傷,還有潛藏在內心的掙紮和痛楚,她並不像自己看到的那麽快樂。
    對老爺子,他心底確實是有怨恨的,並不僅僅是因為上次他在死亡穀入口的阻攔,那次的事情隻是導火索而已,他從小就在山莊長大,有著武林中人的豪爽,他見不得官場的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那些讓他覺得反感,可是老爺子卻一直在強迫著他去接受自己並不想接受的事實,甚至為了適應去改變自己,他喜歡呆在軍營,那些鐵血的漢子有一顆熱忱的心,他們爽朗而又直接,他和他們在一起自在,而家裏每天拜訪的那些人,那一張張諂媚的笑臉,他看著心煩,這也是為什麽直到現在白楚都沒有設置朝廷的原因,因為他不想管,而很多時候老爺子也是有心無力。
    弦月笑著點了點頭:“他已經給你台階下了,我從來不知道,一貫威嚴的白老爺子居然還有這樣脆弱的一麵。”
    弦月眨了眨眼睛,得意的笑出了聲,直指白老爺子剛才哭的事情,白戰楓笑了笑,他也覺得意外,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見過老爺子那個樣子,他的悲傷,他的痛苦還有掙紮他都懂,因為他也是一樣,絲毫比他好不到哪裏去。
    “還有,有空的話多回來看看他,老人的內心其實是很寂寞的,最希望你們這些後輩在身邊好好陪他,你偶爾回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知道不?”
    弦月拍了拍白戰楓的肩膀:“白戰楓,我怎麽覺得我們的角色轉換了,你的話變少了,我卻變的和個老媽子似的,哦,對了,我好像有什麽事情要找你幫忙來著,是什麽事情呢?”
    弦月站了起來,手指在眼前打著圈圈,她大腦有些迷糊,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什麽事情。
    “弦月,你喝醉了,我已經讓下人收拾好房間了,我扶你下去休息。”
    白戰楓邊說邊上前摟住弦月的肩膀,弦月中午確實喝了有些多,整個人暈乎乎的,天和地都在旋轉似的。
    “不用你扶,白戰楓,我告訴你,我沒醉呢。”
    “夫人,你走慢點。”
    陳若熙走的飛快,自昨天下午她知道弦月的軍隊到達鄴城之後,她就覺得坐立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衝去軍營,但是她忍住了,早上一大清早,她就起床,以送衣裳為名義去了軍營,那些人卻告訴自己,她和相公一大清早就去鄴城城內的白府了,她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卻沒想到看到的竟是這樣的一幕,她的相公,扶著一個醉醺醺的女子,冷峻的臉,冰冷的眼神,是她從未有過的溫柔,那一瞬,她甚至有些恍惚,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將視線投注在他懷中的女子身上,和傳說中的一樣,她穿著一身白衣,眉間的朱砂妖嬈,卻並非她想象中的傾國傾城之色,整個人醉醺醺的,行為舉止和市井那些沒有文化的粗俗女子沒什麽兩樣,可她的相公卻一點也不生氣,耐性十足的哄著,然後從她的身邊經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說了聲:“你回來了。”便追了上去。
    陳若熙轉過身,她不明白,這樣粗俗的女人,還是有夫之婦,有什麽值得他那樣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