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陸續起床，吵鬧著出來上廁所，排隊洗臉。

    “小笙姐，你在練工夫啊？教我！”

    幾個男孩子好奇地湊過來，怪模怪樣地跟著擺架勢，搖搖擺擺地站不穩，嘻哈樂個不住。

    生機勃勃，無憂無慮。

    白小笙彎起嘴角，當真收起拳路，過去指點一二。

    習慣了武力在身的人，總不願意輕易失去倚仗。

    哪怕生活在和平年代，白小笙依舊不以為人性能徹底扭轉，幻想滿世界都是大善人。

    否則，這些孩子怎麽會被丟棄？董建春怎麽會無良地為了掙更多的錢，不惜逼迫這些弱小流離失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沒人能做佛祖菩薩，想要活得好，還是隻能靠自己。

    “小笙姐，今天我們做什麽啊？”

    小米洗過臉，一手熟練地在腦後編著辮子，偏著頭問，眼睛裏滿是信賴。

    黃粱幾個孩子也都看過來，等待她分派任務。

    昨天白小笙的訓話對孩子們有觸動，可抵不住孩子們忘性大，麵對饑餓與疾病的威脅，孩子們很快會淡忘，甚至妥協。

    或許他們並不是自願的，隻是不忍心看著周圍的兄弟姐妹飽受饑寒病痛之苦，而選擇暫時放棄尊嚴，隻為求得杯水車薪的捐助。

    就如同當初那些把收養機會讓給她白小笙的孩子們一樣。

    白小笙是從與他們相似的處境走出來的，甚至比他們現在所經曆的更加不堪殘酷。

    她沒有在孩子們麵前喊空話，隻為訓斥他們而獲取某種無聊的優越感，而是有目的地安排他們分工合作，謀劃了一場未遂的綁架。

    過程很順利，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偏差，但最後的結果還是很好的。

    地契沒到手，是這麽說吧？總之空有董建春嘴上的一句承諾，最多加上墨少的保證，可事情沒有實質性解決之前，白小笙不願意多談。

    給孩子們希望，最後卻又失望，這樣的大起大落太折磨人，沒必要。

    通過昨天的小行動，孩子們都表現出極高的積極性，開動腦筋，團結合作，完美地完成布置給他們的任務。

    天生我材必有用，這些孩子們隻是缺乏證明自己的機會。

    而機會，她能幫他們創造。

    “你們不用讀書嗎？該上學的好好上學，不管做什麽，有學識有才幹的人總是能比無知無能的人做的好，更容易出人頭地。”

    白小笙望著一雙雙清澈的眼睛，盡量說得淺顯易懂。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

    “好好讀書，同時還要注意鍛煉身體，少生病。”

    省下醫藥費，身體強壯了也不會受同學欺負。

    “力所能及的事情多做些，多結交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比如一起探討學問，幫忙寫作業。當然也要看準對方的品性，不能白費力氣。”

    “我懂了！我可以代寫作業，收費的！”黃粱眼睛頓時亮了！

    白小笙讚許地投過去一瞥。大點的孩子腦子果然轉得快。

    “也不必講得那麽市儈，朋友間互相幫助，禮尚往來收取謝禮也是正常的。”

    黃粱重重點頭，舉一反三。

    “收錢是很那個，我也可以收他們的小點心小文具什麽的，帶回來給弟弟妹妹，或者跟其他同學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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