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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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女被訓斥,不敢逗留,拿了東西,匆匆離去。

    望著逃一般離開的背影,虞笙好言提醒,“對了,記得提醒昭儀娘娘,不可沾水。”

    回了內殿,典書盛了膳食,伺候太子用膳。

    虞笙一點也不避諱,與他同桌。

    也不等他開動,便兀自動手吃了起來。

    典書在一旁悄聲提醒,“小姐,且慢。小姐坐錯了位置,太子上位,小姐要下位。太子先食,小姐方可後用。”

    長吸了一口氣,虞笙擱置下筷子,不悅了。

    “我不吃了。”

    典書委屈巴巴的望著虞笙,以前可沒這任性的脾氣呀。

    這些規矩不可不守,宮裏眼多嘴雜,太子身份尊貴。

    這些以前可都是虞小姐警醒過新宮女的話。

    她自個倒是忘記了。

    太子撐著下巴思量了會,換了個位置,挪到了虞笙旁邊坐下。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送到虞笙唇邊,“笙兒乖,是我疏忽了。來,我喂你吃。”

    典書快哭了,這太子鬧哪樣...

    外人看來,這根本就是太子和太子妃恩愛的畫麵,她這個多嘴的宮女就該掌嘴了。

    不過看到虞笙被太子逗笑了,典書也跟著笑了。

    “太子殿下,小姐請慢用。奴婢多嘴了。嘻嘻,你們開心就好。奴婢去守著外殿。”

    識趣的丫頭離開了,虞笙望著肥膩膩的肉塊,苦笑不跌。

    “墨栩,這肉這麽肥怎麽下得了口。”

    “恩?是要我用嘴喂你?”

    ...

    曾握慣了槍支的手攥著的筷子,愣生生的在虞笙掌心裏掰成了兩段。

    哢嚓的聲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眼看著肥肉到了虞笙的唇瓣邊上,墨栩本人卻頭扭向另一側,靜靜的望著紫檀香爐沉凝。

    香爐的後麵掛著大紅織錦衣裳上繡的是鳳凰圖紋。

    在皇宮內,花紋繡樣極為講究。

    鳳凰圖隻有當朝皇後才可以穿戴。

    昭儀的婢女從浣衣坊取來皇後的衣服送到流雲殿,想要嫁禍太子侍寵罪囚,妄圖封後,謀逆皇位。

    既是坐實了太子墨栩與虞家勾結叛敵之事,也順帶得罪了皇後。

    皇後是虞笙母親同父異母的姐姐,八皇子生母,也算是墨栩的養母。

    按照輩分,虞笙應該喊聲姨娘。

    國師是她母親的父親,又是當朝國舅,母親在椒府是庶女,生母身份卑微。

    在椒府,母親是天生才女,性情溫婉,精研五行八卦,精算數學。

    雖是庶女,卻備受國師疼愛。

    十多年前,因母親做了一件違逆了國師的事情,觸怒國師。

    當年,國師在天玄大陸上下了聲明,將母親逐出椒家。

    天華帝國人人皆知,國師府與將軍府是死對頭。

    在流尚殿時,因記憶零散,她曾威逼墨洵請國師出麵處理這起案子。

    直到方才,虞笙才懊惱自己的愚蠢。

    既是死敵,椒恒又怎麽會接手這個案子。

    想到自己將禍端推到了墨栩身上,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她本無情,可墨栩卻是原主一生心心念念之人。

    明知他癡心修行,甘願守著宮殿,等他回宮。

    在被下藥神誌不清時,虞笙腦子裏湧現的是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笙與墨栩兒時的很多片段。

    青衣幽穀候君王,奈何君王飛九天。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縱使無心帝位,卻也非常人可以媲美。

    在神智混亂時,她無心睡了他,破了他的修行。

    虞笙斂了神色,麵前的筷子不動分毫,肉塊上的熱氣散盡了。

    她伸手推開了,肉塊落在了桌上。

    墨栩微怔,快速撿起,塞入自己口中。

    “你..生就一副帝王相,卻癡心修行。自小到大,除了你所謂的師尊,怕是沒什麽朋友吧。”

    “你指好友?”

    “恩。”

    思量了會,墨栩溫言:“我有道友。”

    “....”虞笙揚眉笑笑,瞥了眼鳳凰錦衣,“太子覺得這凰衣當如何處置?”

    墨栩舀了一勺雞湯,盛著小碗送到虞笙麵前,看也不看那衣裳。

    “凰衣配的上笙兒。”

    “可笙兒卻配不上太子,不如太子押解我去麵見皇上,我願伏法。”

    “....”墨栩默語,筷子翻了翻菜盤,似乎心情有些落寞。

    想起浴池裏的火焰險些燒了紅紗帳,笙兒的確是笙兒,卻再也不是以前的笙兒。

    正僵持時,流雲殿外闖入了幾人,典書攔也攔不住。

    領頭嬤嬤帶著幾個宮女氣勢衝衝來到內殿,見到太子也不作揖行禮。

    一個嬤嬤見了太子不行禮,在天華後宮此乃大忌。

    非常人不可僭越。

    墨栩見到嬤嬤笑逐顏開,起身迎去,“孫嬤嬤,母後差你來,可是願見我了?”

    孫嬤嬤麵帶和善,屈身行禮,“太子殿下,皇後娘娘並未說要見太子。奴婢聽聞失竊的凰衣在流雲殿,便來看看。太子可見到?”

    聞言,墨栩神情失落,指著被整齊陳列的凰衣,氣惱:“可是那件?不知哪個不長眼的宮女送錯了衣裳。孤自幼喜紅衣,偏偏給孤送來繡了凰紋的衣裳,這是在辱罵孤像個女人麽?氣死孤了,想這凰衣能穿戴的也隻有母後了,也不知道什麽人在衣服上動了手腳。很是刺鼻,孤差了人用熏香熏了。嬤嬤來的正巧,隨孤一起送去。”

    全程,虞笙坐在桌前紋絲未動,靜靜看著太子墨栩一人演戲。

    開始有些摸不透墨栩這人。

    典書候在一側心驚肉跳,不住的給虞笙使眼色。

    虞笙置若未聞。

    孫嬤嬤差了宮女收了凰衣,視線落在了虞笙身上。

    “太子殿下,這位是虞笙姑娘?”

    墨栩麵色未改,孩子氣似的坐回椅子上,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哼著悅耳的曲目,不帶搭理。

    察覺孫嬤嬤麵色尷尬,虞笙憋著笑。

    這位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女,在外人麵前風光無限,被墨栩這一抬一降,心裏的落差極大。

    虞笙這才微微抬眸看了眼孫嬤嬤,目光冷清,不動言辭。

    兩人對峙許久,孫嬤嬤狐疑,這個丫頭以前膽子怯懦,從不敢與她對視。

    今日倒是奇怪了。

    孫嬤嬤驚詫,“太子,這虞姑娘可是病了?連話也說不出,請太醫看過了嗎?”

    典書機智,見墨栩依舊我行我素的哼歌,便上前回話。

    “回孫嬤嬤,奴婢典書,是太後差遣來伺候太子和姑娘的貼身侍女。姑娘前些時間在牢中受盡了刑法,前些日子,又被人用了私刑,灌了不少藥。才落的這般樣子。還請嬤嬤不要見怪。說起這凰衣,今個送來的那個丫鬟走的匆忙,也不知是那個殿的。竟能送錯了,耽誤了皇後的事情,奴婢也有罪過,嬤嬤還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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