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大廳

    聽著飛機已經起飛的廣播，祁小桐心中說不出地難受，匆匆一麵，想聊的東西還沒聊盡，人就走了，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見。

    許是女人的直覺很準，當她再一次見到祁成毅夫婦的時候，已經是五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時的他們早已為人父人母。

    她轉身剛要離開，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男人頭發微亂，已經蓋住耳朵，顯然很長時間沒有理過，原本白淨的臉上滿是青青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很頹廢。

    祁小桐皺眉，“杜戚淵，你怎麽在這兒？”

    杜戚淵蒼白的嘴唇微動，嘶啞地說道：“這麽久沒見，你還好嗎？”

    “沒有杜家人的打擾，我過得很好，謝謝關心，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讓開一下，我要回家了。”話落，祁小桐便想從杜戚淵的身旁繞過。

    杜戚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垂眸低聲說道：“一起去吃頓飯吧，估計是最後一次，以後應該不會再打擾你了。”

    祁小桐本想拒絕，但是一抬頭便對上杜戚淵那雙灰敗無波的眼，心中瞬間咯噔一下。

    相識這麽多年，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杜戚淵。

    “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吃飯的時候再聊。”

    “可是我想回…”

    “真的是最後一次，然後杜戚淵就會永遠地消失在你的生命中。”

    猶豫半晌

    祁小桐還是歎了一口氣，應下。

    咖啡廳

    杜戚淵像灌酒一樣牛飲了三杯熱咖啡，然後舒服地長出一口氣，目光落到祁小桐圓鼓鼓的腹部，苦笑著問道：“什麽時候生？”

    祁小桐下意識地輕撫著自己的腹部，眼角微微上揚，“今年六月中旬。”

    “春暖花開天氣也不熱，挺好的。”

    “謝謝。”

    “小安，如果我說我快死了，你會難過嗎？”

    “胡說什麽。”

    祁小桐眉頭一皺，胸口悶悶的。

    杜戚淵苦笑，搖搖頭，“小安，人一輩子要經曆那麽多大風大浪，誰都不敢保證能一條路走到最後，意誌以外的事情太多，不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看著他消極的樣子，祁小桐心裏很是不安。

    “杜戚淵，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情關算嗎？”一改剛剛的頹廢，杜戚淵眉梢微揚，語調變得輕浮起來。

    “當我沒問過，沒正行。”祁小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小安，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踏進杜家大門的樣子，當時我就在想，這個小丫頭怎麽看起來那麽好欺負，軟軟萌萌的，一丁點兒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小安，那天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喊我哥哥，也是人生中最後一次喊我哥哥。”

    “沒想到，第二天你就開始反抗了，跟你的長相一點兒都不符。”

    “嗬…”

    祁小桐靜靜地聽杜戚淵細數著過去發生的事情，腦海中亦是不停地閃著那些片段，頓覺一陣恍惚。

    時間可真快，明明感覺事情就發生在昨天，其實回頭一看，十多年就這樣溜走。

    現在想想，她倒是恨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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