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慕陽就在他左手邊，龍鱗開心地對他揮揮手。慕陽才剛剛側目看來，程夫子的故意刁難的嗬斥聲就已經響起：“龍鱗，我剛才講的‘弟子規，聖人訓’的下麵一句是什麽？”

    對於突如其來的刁難，龍鱗愣了一下，才慢悠悠地站起來。不就是弟子規麽，能難倒他這個來自現代的靈魂？龍鱗清咳一聲，回答道：“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則學文。”

    程夫子本想刁難龍鱗一下，卻沒想到他竟然答的出來，不免有些吃驚。可提醒已經提醒了，他也不好繼續刁難，這才道：“坐下吧，記得好好聽課，不要影響他人學習。”

    含糊地應一聲，似是敷衍。坐下時，卻看到慕陽嘴角扯出了輕笑，像是揶揄的輕嘲。龍鱗對他做個鬼臉，轉頭看向窗外的春景，也不聽課。腦子裏卻天馬行空起來。

    思緒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現代。朝氣蓬勃的學校教室裏，周圍坐著的是熟悉的同學，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同學們在底下，用課本擋著偷看小說、手在抽屜下按著手機，前後同桌細聲碎語說著與課堂無關的東西……

    想著想著，不禁熱淚盈眶。五年了，隻是五年，卻已經是前世今生，時空隔絕。

    恍惚間，一隻小手晃了晃，把龍鱗從遙遠的異度空間拉了回來。眼睛聚焦，看到的是一雙含著怪異的紫葡萄眼睛。

    “幹什麽？”龍鱗條件反射地縮了一縮，問。

    “沒事。想什麽事情想那麽出神？還一副要哭的樣子。”慕陽收回小手，坐在了樂羽的座位上，“下課了，你想一直坐在位置上？”

    有這麽顯眼？真的像要哭了一樣麽？龍鱗揉揉眼睛，敷衍道：“哪有？被風吹眯了眼而已。”

    慕陽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眼，怎麽看都不像是被風吹眯了眼。不過他也不想去拆穿，不願意說的話，總有什麽難言之隱吧。“走吧。”

    “嗯？”走？龍鱗不解：“去哪兒？”

    慕陽滿臉無奈。他真的是來學習的？上什麽課都不知道：“下節課騎射。不去馬場，難道在課室裏練習？”

    騎射？忘了，古代的貴族們大多都會學習這些，一來強身健體，二來，現在大陸四分，難免會有需要保家衛國的時候。特別是西棱和北凰早已經開戰了。“哦。”

    “你的騎射應該不會差吧？所謂虎父無犬子，軒轅將軍身為三軍統帥，作為他的兒子，你應該差不了。”慕陽隨口說著，隨後又道：“否則豈不是辱沒了你老爹的英名？”

    龍鱗一噎，他還真沒接觸過。不過看慕陽這麽囂張，龍鱗心裏暗暗下決心道：瞧不起我？我會努力趕上你的，遲早有一天要把你打下馬。

    慕陽當然不會知道他心中所想，率先出了課室，衝還坐著的龍鱗道：“走吧，快上課了。”

    “好。”龍鱗連忙起身，趕上了慕陽。

    龍鱗以為慕陽會直接把他領到馬場上，可他想錯了，慕陽是先把他帶到了馬廄裏。

    “不是去馬場嗎，來馬廄幹什麽？”龍鱗不解地問著正在挑馬的慕陽。

    慕陽轉頭怪異的看著他，一副你是鄉巴佬的語氣道：“騎射騎射，騎在前，射在後。沒馬你騎什麽？驢？還是騾子？”

    被慕陽一嘲笑，龍鱗翻著白眼撇撇嘴，我忍你，小屁孩！

    西棱天氣惡劣，無法發展農業，但畜牧業卻是很發達。西棱的駿馬，腳程極快，大陸聞名。雖不敢說是千裏良駒，但若說日行八百裏，問題不大。

    一入馬廄，馬夫就迎了上來，不過步伐有些瘸拐。龍鱗打量著馬廄，發現馬廄裏沒有高頭大馬，都是小馬駒。顯然考慮的很周到，要是高頭大馬，這群小孩估計也爬不上去吧。

    不等慕陽吩咐，馬夫就牽出了兩匹套好韁繩安好馬鞍，通體烏黑的小馬駒。兩匹小馬駒都很神駿，就連鬃毛也是烏黑發亮，兩雙眼睛炯炯有神。

    慕陽沒說什麽，徑直牽著其中一匹，就出了馬廄。龍鱗卻跟馬夫寒暄道：“大叔，這馬不錯，是什麽品種呀？”

    馬夫笑笑，回答道：“軒轅公子好眼力，這是西域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這兩匹小馬駒是一母所出，很有靈性。在咱的馬廄裏，是最好的小馬駒了，我專程將它們留給你和三皇子的。”

    龍鱗有些詫異：“大叔你認識我？”

    徐烈突然很開心道：“當然。將軍之子，我怎會不知？”頓了一下，他滿眼回憶，又道：“當年我是將軍帳下的精兵。一場與北凰的戰役，我腿部被毒箭穿透，落下傷殘，再也上不了馬了。退役後，將軍安排我來了國子監裏管理馬廄。騎不了馬，看著也能解解饞吧。”說罷，眼裏流露出思戀的迷蒙。好像對騎馬很是懷念向往。

    龍鱗似乎有些懂他的心情了。寶劍贈英雄，駿馬配將軍。如此喜歡駿馬，這大叔年輕時，也是一個豪傑吧。馳騁沙場的那段時間，才是大叔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吧。可惜，萬分可惜。

    收拾好情緒，徐烈將韁繩交到龍鱗手裏，道：“小馬駒剛出生不過半年，性子還算溫和。軒轅公子給它起個名字吧，與它好好相處，日後它必定能與你征戰沙場。”

    “起名？”龍鱗猶豫了一下，便決定道：“通體烏黑，高貴優雅。不如就叫烏雅吧。”

    “烏雅？好名字。”

    龍鱗牽著烏雅出了馬廄，回頭對徐烈揮揮手，道：“謝啦，大叔。”

    徐烈看著龍鱗的背影，會心一笑。

    撫著烏雅的鬃毛，龍鱗輕聲說道：“烏雅，先跟我征服了慕陽和你哥們兒。日後，我再帶你征戰沙場！”

    烏雅似乎聽懂了龍鱗的話，馬鼻子哼哧一聲，一副躍躍欲試的開心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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