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見她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似乎她自己也有一段故事。“為什麽說你配不上鍾宇楷？”不理會她似乎有些困擾情緒，龍鱗沉聲再次追問道。

    北夜莘淩回神，擰著眉頭說道：“他是北凰的天之驕子，鍾家未來的家主。而我什麽都不是。”唯有莘敏皇姐那般出身，才配得上宇楷。

    “你怎會什麽都不是？你是善親王，你是戰神呀。”龍鱗不解，疑惑問道。

    “我不受寵。”她直視著龍鱗，一字一頓說道。“我父親沒有名份。在鳳凰金宮內，這無異於是宮人所出的低賤種。如果我不是善親王，我會過得更不如。”

    龍鱗啞口無言。如此看來，十年前北夜莘淩大破西棱，除了想博得女帝青睞，也不過是想改變自己的生活，讓自己過得更好而已。

    誰又能說北夜莘淩是錯的呢？

    “還有一個原因。”北夜莘淩的眸光突然溫柔得不像話：“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滿心滿腦都是你。所以我拒絕了宇楷。”

    “……”龍鱗突然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又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麽讓她死心。

    龍鱗猶豫再三，又說道：“那你不如解釋一下，你為何會率領三萬人馬，出現在嘉安城的北郊外。此時你應當在西州才對。”

    對於龍鱗的問題，北夜莘淩眨眨眼，“西門慕陽應該早就到了吧？”

    “你們是一起來的？”難怪慕陽會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嘉安城。

    北夜莘淩解釋道：“算不上一道來的，隻能說是不分前後離開的西州。西門慕陽他說要來嘉安城探望你，與我達成了停戰協議。所以我們才會來到這邊。”

    她一邊說著，又自言自語道：“怎麽沒有見到西門慕陽那個家夥呢？”

    龍鱗無奈，提醒她道：“莘淩，言歸正傳好吧？你率兵來嘉安城做什麽？”

    說起“率兵”二字，莘淩連忙擺擺手，解釋道：“我可不是來挑事兒的。隻是下邊人不放心我獨自前來。其實我是……”

    “你是來替鍾宇楷討解藥的。”龍鱗盯著她的眼眸，搶先把話給說了出來。

    “……”莘淩頓了一頓，“你怎麽知道……為什麽不猜我隻是單純的來探望你的。”

    龍鱗笑了，晃花了莘淩的眼。“如果是以友情名義探望，帶不帶兵都可。但如果是為了討要某種東西，如果討要未果，帶了兵則可以武力施壓。我說的對否？”

    “我沒有！”北夜莘淩辯解道。

    龍鱗依舊是微笑相對，隻是目光瞥到了莘淩的身後。他的目光讓莘淩無言以對。

    “好了，真誠一點。”龍鱗又說了一句讓莘淩啞口無言的話。“我也真誠一點，那毒很稀鬆平常，換個稍微有些水準的大夫都足以解毒了。”

    當真如此？北夜莘淩很想相信龍鱗，但還是忍不住質疑道：“可是宇楷都已經昏迷了十多天了還未轉醒。”

    “是麽？”龍鱗的話回答得漫不經心。“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問過我妹妹了，她就是這樣子跟我說的。”

    當然，玲瓏剛才也是漫不經心的回答龍鱗的。沒有人知道的是，其實是鍾宇楷被龍鱗的言語氣得怒火攻心，緊接著就受傷中毒，這才還未醒來。

    這種情況，算得上是雪上加霜。

    “真的。”龍鱗果然是一臉真誠。

    莘淩愣了愣，忽而莞爾一笑：“我相信龍鱗。”她這話要是讓身後的林名聽到了，估計是免不了一頓嘮叨的。

    他抿抿嘴，道：“沒事的話，就回去吧。我也有些乏了，該回去休息了。”

    龍鱗轉身想走，莘淩卻是出聲攔著：“龍鱗，別那麽快走……”她見龍鱗頓了頓腳步，才繼續說道：“這一走，不知道又要過多久才能再次見到你。能不能……讓我再多看你兩眼。”

    世間最痛苦，莫過於明知不該深情，卻還偏偏一往而深。

    龍鱗的腳步也僅僅隻是頓了頓，他並沒有回頭：“莘淩，有些東西你比我更明白。”他們不可能，不僅僅隻是因為身份。

    “我不管！”莘淩急步上前，“我可以用我所有來換，隻要你接受我。”

    “……”龍鱗不想問，她如何讓北凰上下去接受他一個異國的“逆賊”。身份地位莘淩可以輕易拋棄，但他不可以。

    他們肩頭扛的東西始終不一樣。

    “別說了，快回去吧。慕陽他都已經離開了，你再不回去主事，北凰很容易會陷入被動。”龍鱗轉移著話題。

    其實，如果他現在就這樣拖著北夜莘淩，替慕陽爭取攻城時間也未嚐不可。隻是，他對莘淩這般至情至性的率真女子，是真的恨不動。

    “我不！”莘淩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她抓住了龍鱗的手，聲音有些淒楚：“要怎樣你才可以明白我的心意？我之前犯下的錯，我願意用餘生來彌補你，好不好？”

    龍鱗態度堅決，聲音也很冷硬：“不好。別再說了。”

    莘淩漂亮的眼眸直接落下了豆大的淚珠，她問：“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不遠處。李猛一直朝著這邊張望，他驚嚇的說道：“北夜莘淩那個娘們兒竟然哭了！看情況似乎是情感糾紛啊！”

    餘樺：“……”認識了老李也許多年了，怎麽從不知他竟然這麽八卦。

    幸好北夜莘淩背對著身後三萬兵馬，否則火鳳軍不得沸騰了。

    她眸中帶淚，目光不甘且倔強。“我喜歡了你那麽久，為什麽連個機會都不給我？！”

    她的手心冰涼，緊緊抓著龍鱗的手腕不肯鬆開。龍鱗甩手不是，不甩手也不是，一時之間兩人竟然僵持不下。

    “咻”地一聲破空聲響。龍鱗感知到危險，厲喝道：“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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