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磊派出去調查司徒葵的人回來跟他說了很多，有關司徒葵的事想知道並不難，整個Z市，凡是上流一點的人群隨便一問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隻是，關於她的事有太多傳言，有的把她說的極其不堪，有的又把她說成了神一樣的人物。

    五年前因為一條視頻被趕出Z市，五年會回來將一切翻盤，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這些事光是聽著都覺得荒誕，遲磊不知道該怎麽相信，但是，她靠近了商會這一點他相信沒人敢開玩笑，而且還有人說考試公布結果的時候很波折，有人說她作弊，戈爾郯還因此增加了考題。

    遲磊雖然對商會不熟悉，但他也聽說過戈爾郯這個人，為了一次學員的選拔，他居然親自來了，難道也是為了這個司徒葵？

    知道的越多遲磊就對她越好奇，一想到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點意思。”

    遲磊摸著下巴，看了手下一眼，“你剛才說司徒葵五年前的未婚夫後來成了司徒文的未婚夫，兩人還差點結婚？”

    “是的，這件事Z市的人全都知道，不過後來有人爆出司徒文不是他們家的孩子，這件事也得到了證實，所以她就被趕出家門了，結婚當天她也發生了一些醜聞，這婚也沒結成，估摸著她就是因為這些事才恨上司徒葵的。”

    遲磊眉梢一會揚起，一會皺起，看起來挺有興趣的，他笑了一下說：“還真是熱鬧，那後來呢，她那個未婚夫呢？”

    “聽說家裏破產了，還有人說，他們家破產跟司徒家這兩姐妹有關，具體的，我也沒仔細問。”

    遲磊點了點頭，雖然對司徒葵的未婚夫不感興趣，但他卻始終記著司徒葵的一句話，“她身邊的男人個個都比他好看”，她身邊的男人指的都是誰？

    遲磊問：“那個人現在怎麽樣？”

    “沒什麽名頭了，他們家破產之後他就沒有在太大的場合出現過，不過我聽說，他好像去了跟司徒葵一起考進商會的那個人的公司去做事。”

    “那個人是誰？是司徒葵的朋友？”

    手下點了點頭，“是朋友，而且關係應該還不錯。”

    遲磊眯了眯眸子，有點想見見她這個關係還不錯的朋友。

    他問：“那她的身邊還有沒有別的朋友，男的！”

    遲磊可以強調了男的，手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說：“呃，有，她身邊的朋友都是男的，沒女的。”

    遲磊愣了一下，嗤笑道：“她還真是不簡單！說說，她身邊還有些什麽人？”

    “她才剛回Z市三個月，認識的朋友不多，還有一個是市長的兒子，另外就是一個醫生。”

    “市長的兒子？”遲磊低了低眸子，在琢磨什麽。

    市長的兒子跟她認識，無非就是跟顧熙有關，不足為奇，隻是那個醫生……

    “那個醫生有什麽背景嗎？”

    “沒有，隻是一家公立醫院的醫生，很普通。”

    一家普通醫院的普通醫生，一個跟她一起考進商會的企業小開，一個拋棄過她的未婚夫，這三個應該才是她真正的朋友吧，剩下的那幾個她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看來我還得去會會她才行。”

    聞言，手下說：“大哥，你真的不打算接這次的活了嗎，我們的人命買賣可從來都沒有失信過，這次要是為了一個女人……”

    “你懂個屁！”遲磊嗤了他一聲，手下嘴裏沒說完的話噎了回去。

    遲磊起身瞥了他一眼，“我做事用得著你教？什麽都不懂就別在我麵前指手畫腳的，這個女人暫時不能動。”

    如果說他看上這個女人了，做手下的當然不會打自己未來大嫂的主意，但是在知道司徒葵五年前發生的那些事之後，他可不覺得遲磊會真的看上她。

    可如果不是看上她，那麽難道是怕了顧熙，為了怕他居然連個女人都不敢對付了，這話要是說出去，被人恥笑他們膽小，還不如死了幹脆！

    遲磊沒有解釋太多，因為有些事他自己也還沒弄清楚。

    關麥旭和顧熙是一個鼻孔出氣，戰場上無論他輸多少次他都毫不畏懼，但是暗夜的人不同，那是他不敢觸及的底線，如今龍家人也在這，要無所顧忌的動他身邊的人，說實話，他不敢。

    “派人出去盯著司徒葵，我要知道她的一切行蹤，包括她見什麽人，不要被她發現，更不要打草驚蛇，時刻跟我匯報。”

    ——

    自從肖懷旭來喬氏上班之後，司徒葵就再也沒有來過，不知道她是在刻意避諱，還是忙到沒有時間。

    不僅如此，她就連打電話的時間都少了，要不是喬克上次去文家找她，估計大半個月她都不會主動聯係他一次。

    辦公室裏，喬克累的癱在桌子上。

    肖懷旭看了他一眼說：“最近Z市鬧的沸沸揚揚的，一次街頭爆炸，新聞雖然被壓下去了，但還是多多少少的被透露出來一些。”

    聞言，喬克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麽？”

    肖懷旭頭不抬，始終翻看著手裏的資料，他有心關心司徒葵的事，但卻不想表現的那麽明顯。

    他說：“我隻是好奇，這Z市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你想說這件事跟司徒葵有關？”

    肖懷旭的想法喬克有的時候隻是看破不說破，他跟司徒葵如今已經無法挽回了，而他跟司徒葵之間的關係堪比路人。

    肖懷旭動作頓了頓，雖然不明顯，但喬克還是看出來了。

    “上次我去文家，沒有問她這件事，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都過了這麽多天了，這件事的熱度還是持續不下。”

    肖懷旭假裝不在意的說：“很正常，畢竟不是一件小事。”

    喬克從桌麵上爬起來，看著肖懷旭說：“你也說了這不是小事，司徒葵就算再怎麽樣也不會惹這麽大的麻煩，你就別瞎操心了。”

    肖懷旭看了他一眼說：“我知道她不會惹這樣的麻煩，我指的是她身邊的人。”

    聞言，喬克愣了愣，“你說的是顧少？”

    喬克能坦然的提起顧熙，但肖懷旭做不到。

    隻要一想起當年的事，他心裏除了悔，就剩下恨，知道了當初那個人就是顧熙的時候，他真的很想讓他付出代價，可惜，他做不到。

    現在司徒葵已經跟他在一起了，他心裏仍舊不服氣，但他又能些什麽，以前她不是自願的，可如今卻是她自己的選擇。

    喬克對顧熙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意，他完全是為了司徒葵才跟顧熙有所交集，聽了肖懷旭的話，喬克琢磨了一下，伸手就去拿電話。

    剛好就在這個時候，喬克的電話響了，而且是司徒葵打來的。

    這麽巧的事還是頭一回，他剛想打給她，她居然就打過來了。

    “喂，司徒葵，你找我有事？”接到她的電話，喬克樂的像個傻子。

    肖懷旭坐在一旁看著，有些羨慕，也有些嫉妒。

    他以為答應喬克來幫他之後會多點機會見她，可是並沒有，他來了這麽久，她一次都沒有再來過，她是真的不想見他。

    “你說什麽？聯係商會？為什麽？我們考試到現在一個月都沒到，而且一點收益都還沒見著，現在聯係商會，他會理我嗎？”

    聽著喬克的話，肖懷旭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走了過去。

    電話裏，司徒葵的語氣不想平時跟他開玩笑一樣隨意，她說：“你打就是了，一定要聯係上商會會長，或者是東方伍。”

    喬克不太明白她的話，“為什麽一定要聯係會長？我們不是已經考上商會了嗎，隨便找任何一個人問問應該都可以吧。”

    “不可以，一定要是戈爾郯。”

    聞言，喬克一怔。

    她跟商會會長一共就見過那麽一小會兒，連最後記者會的時間都沒有接觸過，她居然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且還叫的那麽順口？

    喬克為難了一下，這麽大的事他真怕自己給搞砸了。

    “你為什麽不自己打呀，你是第一名，你打過去應該比我打過去要好吧？”

    “讓你打就打，怎麽那麽多廢話？”

    見她不耐煩了，喬克有些慫了，“好好好，我打就我打。”

    “現在馬上打。”

    “誒誒誒！”

    現在馬上打，那不就是要掛電話的意思？

    喬克急忙叫住她，“司徒葵，你最近都在忙什麽呢，一起出來吃個飯唄，順便也跟你說說我打電話的結果。”

    “改天吧，我今天約了沈汐浩，打完電話之後告訴我一聲，記得，一定要問會長。”

    “知道了。”

    喬克看著掛斷的電話，奇怪的嘟囔，“為什麽一定要找會長，明明就是一件小事，真會找麻煩。”

    肖懷旭早就已經站在了喬克的辦公桌前，聽他嘟嘟囔囔的話，他奇怪的問：“怎麽回事？”

    喬克無知的搖了搖頭，“司徒葵，讓我問問去商會的事，前兩天她倒是跟我提了那麽一嘴，當時我隻當她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她居然是來真的。”

    肖懷旭輕輕皺起眉，“她說她想去商會？”

    “誰不想去？”喬克瞥了他一眼，打開抽屜去翻東方伍離開之前留給他的電話號碼。

    金色的名片上沒有署名，隻有“商會”兩個字赫然的印在上麵，落尾處留下一行電話號碼。

    看著喬克開始撥號，肖懷旭心裏突然有些失落。

    如果他們全都走了，這Z市怕是再也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你真的覺得現在是離開的最好時機嗎？”

    聞言，喬克號碼按到一半，抬頭看著他，“什麽意思？”

    “我是說，公司才剛上軌道，根基沒有立穩，伯父又不懂的經營，如果你就這麽走了，公司還能繼續下去嗎？”

    喬克笑了一下說：“你想太多了，我隻是打去問問，你覺得商會的人傻呀，我跟司徒葵出師還不到一個月，商會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讓我們過去？也不知道她急什麽，一天天的，就會折騰我。”

    撥通最後幾位數，喬克給了肖懷旭一個讓他不要說話的眼神。

    電話接通，足足轉了五六次，幾經周折最後才轉到東方伍的手裏。

    聽到是東方伍的聲音喬克就安心多了，畢竟他教了他兩個月的時間，多少也有些熟悉。

    “東方老師，我是喬克，是這樣的，司徒葵讓我打電話來問問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去京都報道。”

    電話裏東方伍沉默了一下說：“你等一下，我讓會長接電話。”

    喬克以為電話能轉到東方伍這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想到他居然讓會長親自接他的電話，簡直是受寵若驚。

    “喂，我是戈爾郯。”

    喬克驀地抽了一口氣，“會會會長你好，我是喬克，Z市考進商會的喬克。”

    “我知道。”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

    他這種日理萬機的人居然還會記得他？

    喬克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他隱忍著心中的興奮，說：“是這樣的會長，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司徒葵，就是考第一的那個……”

    “記得，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電話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打到東方伍這來，戈爾郯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個丫頭讓他打來的，上次見麵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跟她說，這段時間他日夜都惦記著，就盼著她能主動找他。

    喬克說：“我就是想問問，我和司徒葵什麽時候能去商會報道。”

    “是她讓你問的？”

    喬克一愣，“您怎麽知道？”

    戈爾郯沒有回答他，他說：“你跟她說，隻要她想來，隨時都可以，沒有時間限製，另外你記一下我的電話，把我的電話給她。”

    戈爾郯的話讓喬克感到愕然。

    往年那麽多人一次考進商會，有的一兩年才能去京都，可是他現在卻說他們隨時都可以去，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

    “會……會長，您真的是商會會長嗎？”

    戈爾郯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難道你還認識第二個商會會長？”

    “不不不，不是，沒有，我就認識您一個，我就是有點好奇，您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隨時都能去？”

    聞言，肖懷旭愕然的看著喬克，眉心忍不住的擰起。

    什麽叫隨時都能去，商會什麽時候變成這麽隨便的地方了？

    別人都需要一考再考，過五關斬六將，公司做出一些成績之後才會給他們打開通往京都的大門，現在他在說什麽？隨時？

    喬克那筆記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寫完之後又客套了兩句才掛斷電話。

    他愣愣的看著紙條上的號碼，心裏忍不住在想司徒葵剛才的話。

    她讓他一定要找戈爾郯接電話，她為什麽讓他一定要找他？為什麽一提到司徒葵，就連商會會長都變了態度？

    隨時都能去，這意味著什麽？

    那種地方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現在他卻得到了商會會長親口說的“隨時都能去”，他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喬克晃了神，但他沒有失去心智，他知道著一定跟司徒葵有關。

    從一開始的進入培訓班，到之後的考題，再到跟戈爾郯見麵，她慌忙離開。

    她說那些題都是她寫的，戈爾郯說出那些題的人已經不在了，難道……

    他們是認識的！

    喬克驚恐於自己的想法，卻忘了肖懷旭始終站在那看著他。

    他臉上的驚訝全都被肖懷旭看在了眼裏，肖懷旭是個聰明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聽著他剛才打電話時說的話，再加上喬克現在的反應，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什麽。

    “你跟司徒葵之間到底有多少秘密？”

    聞言，喬克愕然的看向他，“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喬克拿起那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起身走就，肖懷旭沒有攔他，他說：“你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她的變化嗎？”

    喬克腳步一頓。

    “別忘了，跟她一起長大的人是我，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過了五年還是十年，就算她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事，都不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現在的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即便我不說，大家也都看的清清楚楚。”

    喬克冷著臉，沒有回頭，捏著紙條的手慢慢攥緊，“你說的這些全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如果你能證明什麽，就不會把話說得這麽模棱兩可，肖懷旭，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希望你能從中走出來，不管司徒葵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這都跟你無關，如果你是真心想要補償，那麽，閉嘴，就是對她最好的補償。”

    “所以你是承認了我的話？”

    喬克轉過身，“我沒有承認任何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些無稽之談說出來隻會讓人覺得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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