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我兒子矜貴,你們當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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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葵在這的朋友不算多,既然要走了,自然也不會厚此薄彼的瞞著誰。
沈汐浩的電話打不通,司徒葵讓顧熙幫忙找人,顧熙把電話打到沈軍那,才知道沈汐浩病了。
來到沈家,聽沈家的傭人說沈汐浩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過房門了。
這家夥性格一向很好,就算是真的生病了也不會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人。
司徒葵看了看顧熙,兩人走到沈汐浩的門前。
“有人在嗎,我來探病。”
聽到是司徒葵的聲音,沒過一會,房門開了。
“你們怎麽來了?”
換做平時,沈汐浩要是看到他們出現在這一定驚訝的要死,可是這會兒,他卻平靜的好像早就知道他們要來似的。
司徒葵看著他笑了一下說:“聽說太子爺生病了,過來瞧瞧。”
沈汐浩輕聲歎了口氣,“進來坐。”
顧熙和司徒葵走進去,沈汐浩反手關上門。
看他的臉色,不像是生病,隻是有些沒有精神。
司徒葵問:“你怎麽回事,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閉關?還是失戀了?”
沈汐浩笑不出來,他癱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我沒事,就是心情不太好,你們找我有事嗎,我看到你給我打過電話。”
“還知道我給你打了電話?”司徒葵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她連著給他打了兩天電話,每次他都不接。
顧熙說:“我們要走了,跟你說一聲。”
聞言,沈汐浩臉色一變,“走?你們要去哪?”
“出嫁從夫,當然是要去顧熙家了。”
司徒葵的樣子看上去很開心,但沈汐浩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沉默半晌,沈汐浩問:“那你還回來嗎?”
司徒葵端了端肩,“回來,但不會這麽快。”
“那你的公司怎麽辦?”
“公司有我媽和我外公,不用我操心。”
沈汐浩皺了下眉,“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商會那邊。”
司徒葵隻把這些話當成閑聊,並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她說:“商會就在京都,不耽誤。”
聞言,沈汐浩驀地上前,“那喬克呢?”
“喬克?”他這麽大的反應,終於讓司徒葵感到有些奇怪,“喬克跟我們一起走,他去商會,我暫時先不去。”
“他跟你們一起走?”
他這見鬼的反應是鬧哪出?
顧熙看著他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沈汐浩一愣,趕忙搖頭,“沒,沒什麽,我就是有點意外。”
他的眼神恍惚,明顯是在說謊話。
顧熙眯了眯眸子。
司徒葵也覺得他今天不太對勁,“沈汐浩,你到底怎麽了,怎麽今天說話奇奇怪怪的?”
“沒什麽,司徒葵,你跟顧少一起走,我不應該說這樣的話,但是我還想提醒你,小心一點。”
“小心什麽?”司徒葵不懂。
沈汐浩不知道暗夜的那些事,他的提醒反而讓司徒葵覺得奇怪。
沈汐浩看了看她,有看了看顧熙,“小心喬克。”
——
啟程時間定在兩天後。
車裏,關麥旭一直嘮叨,說他們回去之後他們就不能天天見麵了。
他說這話不是不舍得顧熙和司徒葵,而是舍不得他們的兒子。
關麥旭的夢想就是把他們的兒子拐走,帶去軍隊,這樣一來就算沒有顧熙在他身邊,他也得了一把好手。
可是,想也知道不可能,因為司徒葵想要去顧家落腳,司徒晗堯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怪半仙也蘇亥留在了Z市,司徒葵說她有自己的想法,他們願意相信,而且他們也知道她這次回去不容易,如果他們全都跟著,對她來說是一種累贅。
龍屠跟回去是連司徒葵都製止不了的,況且他的理由很充足,沒人知道他跟司徒葵認識,他會龍家,誰都不會因此說什麽。
文青爭雖然答應不跟他們一起去暗夜,但這並不表示他真的放心。
路上,司徒晗堯跪在座位上一直往後看,時間久了,引的顧熙也有點好奇。
“看什麽呢?”
司徒晗堯指了指外麵說:“有一輛車一直跟這我們。”
聞言,顧熙轉身看了一眼。
周揚說:“我也發現了,那輛車的確一直跟這我們。”
司徒葵沒有回頭,就連看都沒看一眼,“不用管,繼續開。”
顧熙看這司徒葵,見她一臉淡定,忍不住問:“不好奇嗎?”
司徒葵笑了一下說:“交給龍屠吧,他會跟我們一起回去的。”
“一起?”
司徒葵看了他一眼,“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我師傅叫來的。”
文青爭不放心她,這一點顧熙知道,但是,他能讓誰跟著一起來?
見他還是一臉疑惑,司徒葵閉上眼往他肩頭一靠,“一個聽他指派,又能隨便進出暗夜的人,你覺得會是誰?”
顧熙擰起眉,“你說傑森?”
司徒葵輕輕勾了一下嘴角,“是吧。”
——
之前顧熙自己回去,因為著急都是連夜開車,這回車裏有司徒葵還有司徒晗堯,不休息是不可能的。
休息站的旅店和簡樸,露天的走廊倒是別有意境。
飯後司徒葵站在走廊上吹著晚風,剛巧遇到了從房間裏出來的傑森。
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碰過麵,傑森更沒想到會在這跟她碰上。
他驀地轉身,就聽司徒葵淡淡的說:“不想跟我談談?”
傑森腳步一頓,背對著她。
司徒葵轉身看向外麵並不怎麽樣的風景,“我以為,你欠我一聲抱歉。”
“對不起。”傑森低下頭。
“你覺得我該不該原諒你?”
傑森轉過身,看著她的背影,“少主。”
司徒葵輕聲笑了笑,“上次見麵你可不是這麽叫我的。”
想到上次見麵時的疾言厲色,傑森有些抬不起頭,“對不起,我沒有認出來。”
“那現在認出來了嗎?”
司徒葵回頭,那張陌生的臉麵對著傑森,她笑,笑容不似過去,隱隱的含著一絲深沉。
傑森仔細看著她這張臉,點了點頭,“認得了。”
他想問,他還能回去嗎,可是他突然沒了勇氣。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為了什麽人而背叛我嗎?”
那雙眼,至今未變,傑森看著她,突然笑了。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就算是唬她也沒什麽難的,然而傑森卻說:“會,如果是為你好,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為什麽?”
傑森走上前,看著她說:“因為我要照顧你,為了我們的母親。”
看著她毫無動容的麵色,傑森隱隱皺起眉,“為什麽不問我?”
司徒葵淡淡垂下眼睫,說:“沒什麽好問的,其實想想,雖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難猜,你是在師傅來了之後才來的,你們之間很少交流,你不像駭客和龍屠,經常纏著師傅問他一些問題,你會一個人躲的遠遠的,就算在我身邊的時候,你也不會主動跟我說話,你看似冷漠,但卻對我很好,替我圓謊,替我受罰,龍屠他們隻會幫我在大法師麵前打圓場,而你,每次都是幫我躲師傅責罰。”
聽著她的這些話,傑森心裏有些酸,“是啊,你說的對,一直以來我都不敢太靠近你,因為父親說,我的責任是保護你,而不是認你,跟你走的太近會惹人懷疑,跟他走的太近會讓你懷疑,所以一直以來除了他在暗地裏教我之外,不管是你還是他,我都盡量避免。”
“不會覺得委屈嗎?”司徒葵看著他問。
傑森笑了一下說:“不,不委屈,隻要能看著你好好的,比什麽都強。”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師傅讓你做這一切,跟你說我不會死,可是他明明知道我在哪,他卻沒有告訴你,你不恨他嗎?”
傑森搖了搖頭,“他是為你好,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你被抱走的那一年我三歲,什麽都不懂,但是我卻忘不了母親每天以淚洗麵,直到臨終前都念著你的名字。父親說,原本我們應該是幸福的一家,但是為了妹妹,他願意犧牲所有的幸福,包括我的幸福,在我的記憶裏,我的存在是一種責任,那就是保護你,無論何時何地,隻要能保護你,我什麽都願意做。”
“那顧熙呢?”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傑森都懂。
顧熙一直以來都是文青爭的一顆棋子,這一點沒人比傑森更清楚。
雖然一開始他不知道顧熙的存在是什麽意義,但是後來他知道了,但為時已晚。
他眼看著她淪陷,不忍心告訴她這是一個騙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的決定,這是他作為哥哥唯一能偏向她的地方。
後來知道了凱爾是顧家的人,他後悔過,可後悔並不能改變一切,他隻能讓他們順其自然。
他不說話,但司徒葵卻看懂了他的眼神,“謝謝。”
傑森搖頭,“我什麽都沒做。”
“已經夠多了。”
他們的關係說到這,沒有再繼續延伸,也沒有讓其他人知道,包括龍屠和顧熙。
他隱藏這麽多年,就連到最後文青爭也沒有跟她說出實情,她知道,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保留手裏的最後一步棋,她不反對,就好比她知道自己跟文青爭的關係,卻從沒叫過他一聲父親一樣。
喬克房間裏的燈亮了一夜。
他不小心聽到司徒葵和傑森的對話,雖然很多都不是很明白,但他卻聽明白一點,他們是兄妹。
至於他們的父親是誰,他知道,絕對不是司徒海。
——
顧熙每次回來都給顧家帶來意外,而這次的意外,將會更大。
到了京都,一行人各自分開。
關麥旭回了家,龍屠和傑森也回了暗夜。
司徒葵和顧熙沒有馬上回顧家,而是半路被戈爾郯的人接到了商會。
上次匆匆一麵,戈爾郯連好好看看她的機會都沒有,這次終於見麵了。
“臭丫頭。”
司徒葵兩手一攤,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喬克在旁邊看的兩眼發直,而另外兩個男人卻是眼底反酸。
“咳!”東方伍扳著臉咳嗽一聲。
司徒葵看了他一眼,故意不鬆手,使勁抱著戈爾郯,“師兄,我想死你了。”
這挑釁的小眼神誰看不出來?
東方伍臉色泛青,看了一眼顧熙。
顧熙原本也有點吃味,不過看到東方伍臉色比他還要差,他突然想起來司徒葵說過他們兩個的關係。
如此,他也沒什麽忌諱的。
他拉著司徒晗堯的手,淡淡的回視了東方伍一眼,說:“這麽久不見,的確該好好敘敘舊。”
東方伍:“。…。”
“媽咪,他瞪你。”
司徒晗堯指著東方伍。
自從這小鬼能看穿忍心之後就學會了告狀,時不時的冒出來一句,顧熙他們都習慣了,可東方伍卻不習慣。
他看了一眼小鬼說:“我沒有。”
司徒晗堯一臉嫌棄,“你有,你不想讓媽咪抱這個叔叔,你吃醋。”
戈爾郯愣住,不知道是因為司徒晗堯的那聲“媽咪”,還是因為這小鬼居然知道東方伍在想什麽。
司徒葵鬆開手,轉身看著東方伍,“東方老師,你不是這麽小氣吧,這是我家師兄,抱抱都不行?”
東方伍一臉尷尬卻死不承認,說:“那孩子胡說,我什麽都沒說。”
“你是沒說,但是你想了呀,別不承認,我兒子能看穿別人的心思,你要是說謊,他可是會拆穿的。”
聞言,東方伍看了一眼司徒晗堯,沒做聲。
戈爾郯一把拉過司徒葵的胳膊,看了顧熙一眼,“你這次回來到底想幹嘛?”
司徒葵眯起眼睛笑了笑說:“跟我兒子的爸爸結婚。”
“。…。”
“他?”戈爾郯看著顧熙。
早就聽說過他的大名,現在一見,長得倒是配得上她。
司徒葵走到顧熙身邊,挽住他的胳膊,顯擺道:“凱爾,之前跟你說過的”
說著,她又指了指司徒晗堯,“這是我兒子,司徒晗堯。”
戈爾郯不覺得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冷哼著笑了一下,“顧熙,顧家人,用凱爾的名義騙了她這麽久,現在還想做什麽?”
司徒葵抽了抽嘴角,“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戈爾郯懶得說,他看向司徒晗堯,“顧家的孩子怎麽跟你姓?”
這話解釋起來就有點費勁了,司徒葵說:“一言難盡。”
“哼,什麽一言難盡,你就直接說,這孩子是他跟別人生的,我就懂了,你還真是什麽都不嫌棄。”
她不嫌棄,戈爾郯卻嫌棄的不行,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他都不想承認他們。
司徒葵揉了揉鼻尖,看了一眼忍氣吞聲的顧熙,“別理他,他就是看不得我好,自己跟別人成雙成對的,卻讓我單著,這人就是自私。”
他是不是自私顧熙還是看得出來的,早就聽說他們師兄妹感情好,他能這麽說,顧熙隻會覺得他是在關心她。
戈爾郯一聽這話,立馬急了,“我說丫頭,你是不是缺心眼?我這是自私嗎,我這是為你好,你說說你,你現在都變成什麽樣了,還這麽沒心沒肺的。”
一旁,喬克像個透明人似的被晾在那。
司徒葵不想在跟他討論這件事,轉移話題指著喬克說:“會長大人,這位喬克同學你之前見過得,我現在把人交給你,你給我照顧好了,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拜拜。”
“你給我站住!”
想溜?
沒門!
戈爾郯一把把她拽回來,“你真的要去顧家?你是不是瘋了?”
司徒葵笑眯眯的說:“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嘛,況且我又不醜,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戈爾郯又想說什麽,東方伍突然拉住他的手,“讓她去吧。”
“可是……”戈爾郯回頭,一臉不情願。
“沒什麽可是的,她可以為自己的事做決定,而且,你的決定也左右不了她。”
這個東方伍,看上去倒是挺大義淩然的,實際上他不過是小氣罷了。
司徒晗堯盯著他看了一會,說:“你是想讓我們快點走。”
東方伍:“。…。”
戈爾郯詫異的看了一眼司徒晗堯,“你真能看出他在想什麽?”
司徒晗堯沒有回答,而是說:“媽咪不會一個人留下的,你別想了。”
戈爾郯:“。…。”
顧熙輕聲笑了一下,獎勵似的揉了揉兒子的頭,“走了。”
司徒晗堯小手一抬,拉住顧熙的手,轉身跟著他走了出去。
走了沒多遠,喬克突然跑了出來。
“司徒葵。”
司徒葵回頭看了一眼,鬆開顧熙的手走過去,“抱歉,不能在這陪你,有什麽事你直接找戈爾郯,他會幫你,另外,除了戈爾郯和東方伍的話,不管你聽到什麽都不要去在意,我有時間回來看你。”
好不容易一起來了,現在她卻要走了。
喬克心裏有些不舒服,“司徒葵,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司徒葵點了下頭,“什麽問題?”
喬克看著她,猶豫了一下。
今天不問,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問了。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司徒葵輕揚了一下嘴角,說:“一個過去身不由己,往後己不由身的人,也許你早就猜到了我是什麽人,我隻能說,你猜的對。”
司徒葵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保重,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幫到我。”
——
司徒葵回來了,戈爾郯手裏的金融風暴也該停止了。
暗夜的人聽說顧熙回來了,幾個家族全都派了人出來圍在城門口堵他。
然而,當他們看到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領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時,所有人麵麵相窺,不太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顧長音走出去,看著顧熙問:“小熙,他們是……”
“司徒葵,我未過門的妻子,他是顧晗堯,我兒子。”
有誰連顧家族譜都沒有進入,就敢這麽大肆宣揚自己的老婆孩子?
顧長音愣怔的看著他們,一臉的不可置信。
司徒葵捏了一下司徒晗堯的小手,司徒晗堯立馬朝著顧長音喊了一聲:“爺爺好。”
看著顧長音臉色驟變,司徒葵不由得彎起嘴角,“伯父您好,我是司徒葵,初次見麵,嚇著您了嗎?”
顧長音連忙搖頭,“不,不,哪的話,我就是有些意外。”
原本一行人都是為了抓顧熙而來的,現在他領回來一個女人和孩子,那些人頓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顧槐一聽說這個孩子是顧家的孩子,忍不住走出來。
司徒葵眼眸微微一縮,嘴角那一丁點的笑意淡去。
隱形眼鏡下那雙金色的眸子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她看著顧槐,心裏默默的沉重。
顧熙佯裝對什麽都不知情,看了看在場的人,“這麽多人,是出什麽事了嗎?”
聞言,顧長音忙說:“沒事。”
就算有什麽事也比不過自己的兒子領著親孫子回來,再大的事也可以慢慢說,畢竟他能把人帶回來,看樣子就沒打算馬上走。
顧瑤跟著顧槐一起走過來,顧槐的視線沒有注意司徒葵,而是放在了司徒晗堯的身上。
半晌,他說:“沒錯,是我們顧家的孩子。”
司徒晗堯那雙漆黑的瞳孔跟顧熙一樣,不笑的時候仿佛能蹦出冰渣子。
顧瑤看著垂著眼睫的司徒葵,而後看向顧熙,“哥,大家都在找你。”
顧槐沒有提這件事,是怕他一氣之下再把人給他帶走了,聽到顧瑤說起,顧槐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製止了她。
“有什麽話回去再說吧。”
顧槐的向來對人冷傲,由始至終他都隻是關心顧家的血脈,從未看過司徒葵一眼。
顧家的人不急著問戒指的事,但是賀家的人卻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尤其是賀綏新。
一個顧熙就已經是他的顧忌了,現在野種又領回來一個野種,這不擺明了是想霸占顧家嗎!
“顧熙,交出暗夜少主的戒指,別以為你自己回來就可以當做沒是發生,你知道那枚戒指對暗夜來說代表什麽。”
聽賀綏新的語氣,就好像她親眼看到顧熙偷了戒指似的。
司徒葵的戒指沒又戴在手上,她沒那麽傻,更不會給他們找到戒指的機會。
賀綏新的話代表了異族,雖然她嫁到顧家,但是對異族來說,她還是他們的女兒。
“沒錯,顧熙,我們不管你是不是顧家的人,暗夜戒指對整個暗夜來說都是不可動搖的存在,你最好把戒指叫出來,不然的話,今天誰都保不住你。”
聲聲的討伐和指責,顧熙聽著,卻不為所動。
顧長音被逼的沒辦法,他看著顧熙說:“小熙,如果戒指真的是你拿的,交出來吧,這不是小事,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我沒有拿。”
顧熙這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別說是賀綏新不信,就連顧長音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小熙,都這時候了,你就別強了,你拿走那東西對你一點用都沒有,還是交出來吧。”
顧熙涼涼的看了顧長音一樣,重複道:“我說了,我沒有拿。”
“的確不是他拿的。”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澄清了顧熙的話的同時也惹來一陣聲討。
龍屠常年不再暗夜,現在回來了就幫著顧熙說話,如果不是顧熙拿的,難道是他拿的?
龍一泓見自己的孫子出門幫顧熙解圍,他急忙走出來拉住他,“龍屠,別胡鬧。”
“爺爺,我沒有胡鬧,戒指的確不是顧熙拿的,我知道是誰偷走了戒指。”
在這,龍屠要假裝跟司徒葵不認識,但是並不表示他們真的不認識。
司徒葵既然選擇回來,自然不會一點把握都沒有就往虎口裏跑。
大家聽了龍屠的話,紛紛議論。
賀綏新不天相信他的話,再加上她一心想用這件事把顧熙拉下水,現在龍屠突然說知道戒指是誰偷的,無疑是打亂了她的計劃。
賀綏新不善的看向龍屠,“你說戒指不是他拿的,那是誰拿的,當時就隻有他回過暗夜,他走了戒指就不見了,你是想說當時來暗夜的人不止他一個,而暗夜的守衛卻絲毫沒有發現?”
“沒錯。”
“你……”
龍屠走過來,藍色的眼睛透著陰冷,他看了賀綏新一眼,隨即厭惡的移開視線。
“你說的沒錯,當時來暗夜的不止顧熙一個人,你們說少主的戒指對於暗夜來說舉足輕重,但是你們呢,少主過世之後,你們可有人專門派人去守過她的靈堂?戒指丟了現在才知道著急,早幹什麽去了?之前我回來去過靈祠,你們有人知道嗎?根本就沒人知道,當時我如果拿走戒指,你們還能去怪誰?”
龍屠很少會說這麽多話,也是難得的疾言厲色,司徒葵暗暗笑了一下,置身事外,隻當自己是個旁觀者。
龍屠的話是事實,就算賀綏新再蠻橫也都無力反駁。
三大家族的人每個人心裏都清楚他們對靈祠的疏忽,龍屠話說完,他們全都安靜了。
“怎麽,沒話說了嗎?少主是暗夜的少主,少主出了事,你們卻全都將她放置,反而去找什麽新的少主,她屍骨未寒,你們這麽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各族的長老都是上了年歲的,龍屠說幾句他們能忍,但是說多了,誰都聽不下去。
畢竟是小輩,在這大庭廣眾的場合教訓他們,裏子麵子都沒了。
顧梁是顧槐的親兄弟,也是法族長老之一。
他看著龍屠說:“少主已死,尋找新的少主是我們應該做的事,你跟少主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我們都懂,你覺得我們忽略了少主,但我也沒見你回來為她守過靈堂,與其說這些廢話,不如你說說看,暗夜戒指到底是誰偷走的。”
這些話雖然沒有跟司徒葵對過,但是以龍屠對她的了解,今天如果換做是她,她也會這麽說。
“是洛蛇。”
“洛蛇?”
眾人滿臉驚訝。
對於洛蛇的大名,他們無人不知,可是這洛蛇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在暗夜了,他為什麽要來偷戒指?
龍屠說:“沒錯,就是他,之前在Z市顧熙一直都在抓洛蛇和鬼麵,顧熙跟少主之間的關係,你們不知道,不表示所有人都不知道,洛蛇偷戒指無疑是再向他示威,這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這一刻,顧熙不得不佩服龍屠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能力。
他看了一眼司徒葵,估麽著這家夥應該是跟她學的吧!
賀綏新一心想要拉顧熙下水,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就相信龍屠的話。
她說:“你有沒有親眼看到洛蛇來偷戒指,你怎麽就知道一定是他?”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看到賀綏新的樣子,龍屠默默的替司徒葵擔憂。
“人人都知道洛蛇十年前出現在暗夜,還試圖偷走少主,之後被發現才落荒而逃,當時他跟鬼麵在暗夜逗留兩個月之久,對於暗夜熟悉的程度必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顧熙回暗夜的次數有限,他想偷戒指你覺得就那麽容易?還是你想說,暗夜當中有他的幫手,跟他裏應外合一起偷的戒指?”
“那可不好說。”賀綏新隨口就道。
龍屠走近她,藍色的眸冷冷的看著她,“聽你的語氣,要麽就是親眼看到顧熙偷走了戒指,要麽就是存有異心,你想說暗夜內到處都是叛徒,還是你見識過什麽是真正的叛徒,所以才說的這麽肯定?”
賀綏新臉色頓變,經不住他的怒視,腳步向後踉蹌一步。
若不是心虛,她怎麽會露怯?
賀浩鳴見狀連忙走出來,拉過賀綏新,“好,既然這件事有龍家小子作保證,我們姑且信了,顧熙既然回來了,我猜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我會派人去找洛蛇,如果證實戒指真的是他拿的,到時候顧熙的嫌疑自然就會洗清。”
“嫌疑?”顧熙喃噥出聲,很明顯,他並不喜歡這個嫌疑。
他看向賀浩鳴,“憑什麽我無端就要受到嫌疑洗禮,你們既沒親眼看到我偷戒指,有沒有證據證明我偷戒指,就憑你們一張嘴,我就有嫌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們也有嫌疑,為了誣陷我,故意偷走了戒指?”
一旁,司徒葵拉著司徒晗堯的小手失笑一聲。
身為一個暗夜之外的人,這一聲笑,意味深長。
所有人都看向她,而她卻大大方方的接受著那些善與不善的目光。
她笑著看向顧熙,說:“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暗夜啊,好熱鬧。”
熱鬧?
好諷刺的一句話。
諷刺著各個家族的長老,也諷刺著各個家族光站在這看熱鬧的那些人。
一個女人第一次來暗夜,看到的卻是“熱鬧”。
顧槐臉色不佳,第一次正眼看了司徒葵一眼。
“都散了吧,顧熙既然回來了,這件事我會親自問清楚,至於找洛蛇的事,賀老,麻煩你多操心,派些人出去。”
賀浩鳴看了一眼站在顧熙身邊的女人,而後點了下頭,“好。”
——
顧家人口不多,也正因為如此,顧槐才會想讓顧熙回來,也因為這樣,他看到司徒晗堯才會激動的馬上確認他是不是顧家的孩子。
顧槐和顧梁是兩兄弟,顧槐膝下卻隻有顧長音一個兒子,另外還有一個女兒,顧長樂。
顧長樂心不在顧家,每天吃齋念佛的,至今未嫁,也不參與法族的事情當中。
所以時至今日,真正叫顧槐爺爺的就隻有顧瑤一個人。
顧梁有兩個兒子,一個顧長啟,一個是被趕出暗夜的顧長德。
顧長啟有兩子,科這兩個兒子都不上進,因生在顧家,玩物喪誌,能力連顧瑤都比不上。
今天這樣的場麵,可以說是巧合,所有人都在場。
看著顧熙領回來的女人,顧家人除了顧長音和顧瑤,誰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不過,司徒葵不介意,她這次回來也不是為了征求好臉色的。
顧槐一心在意的是這個孩子,顧家客廳內,所有人都把視線落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有羨慕的,又嫉妒的,更有恨的。
顧槐朝司徒晗堯招了招手,“孩子,過來,到太爺爺這來。”
司徒晗堯抬頭看了一眼司徒葵,司徒葵淡淡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
司徒晗堯會意,朝著顧槐走過去。
顧槐蒼老的手拉著他稚嫩的小手,滿臉的笑意一看就是喜歡的不得了。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司徒晗堯。”
聞言,顧槐蒼眉一蹙,“司徒?”
顧熙站在一旁冷冷的說:“跟母親姓。”
聞言,顧槐臉色一沉,“這怎麽行?我顧家的孩子怎麽能跟外人姓?”
顧熙這次回顧家是因為司徒葵,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因此妥協。
他剛要說什麽,司徒葵突然拉住他的手,說:“老爺子怕是誤會了,我是豆包生母,怎麽能是外人?你想讓豆包姓顧沒問題,我跟顧熙這次回來就是來辦婚禮的,婚禮結束,我兒子自然會跟他姓顧。”
顧槐活這麽大歲數,還從沒見過誰敢這麽頤氣指使的跟他說話。
她說回來辦婚禮,這哪裏是商量,這根本就是通知,或者說威脅也不為過。
顧槐這脾氣一上來,誰都攔不住。
突然,司徒晗堯小手一甩,沉寂的小臉多出一絲防範,
顧槐一愣,連生氣都忘了,趕忙去哄這漂亮的重孫,“孩子,你怎麽了?”
司徒晗堯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你不想讓媽咪留在這。”
聞言,顧槐臉色一僵。
司徒葵眉眼一彎,一臉虛偽的和善,“忘了告訴你,我兒子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你有什麽心思最好不要在他麵前表現,否則,他會口不擇言。”
司徒葵話裏的意思所有人第一時間全都聽懂了。
他們不可思議的見著這個孩子,甚至不敢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豆包。”
司徒葵叫了他一聲,司徒晗堯回頭看她,就見她輕輕揚了下下巴。
司徒晗堯再次轉過身,一一看向顧家人。
他從年紀大的人先下手,看著顧梁說:“媽咪說我是爸爸的兒子,你不信就算了。”
顧梁:“。…。”
隨後小家夥看向顧長啟,歪了歪頭,似乎有什麽不太明白。
隨後他看向顧長啟的兩個兒子,顧晟和顧寒,說:“不爭氣。”
所有人:“……”
顧瑤一時沒忍住,笑出聲。
她掩著嘴看了一眼同樣在笑的司徒葵,莫名的,她覺得她笑的樣子有些熟悉。
司徒葵伸出手,“豆包,過來。”
小家夥朝著司徒葵走過去,揚頭看著她。
司徒葵說:“豆包,在場的這些人都是你的長輩,要給人家留點麵子,這種話以後留在別人不給你麵子的時候再說,懂嗎?”
這話說的,有這麽教孩子的嗎?
顧長音連忙打圓場說:“小孩子,童言無忌,小熙,我叫人給這位小姐準備一個房間,讓他們先去休息,我有話跟你說。”
“不用那麽麻煩,她睡我房間,在我房間隔壁準備一間給孩子住就好。”
賀綏新突然冷哼一聲,“這還沒結婚就急著住在一起,果然是沒教養。”
賀綏新說話難聽,但顧槐卻沒有反駁她的話。
看著司徒葵,他總覺得不太舒服,他說:“綏新說得對,我看還是另外準備一間房吧。”
顧熙沒什麽心情跟他們爭辯,他拉著司徒葵的手說:“結婚隻是說給外人聽的,我帶她回來自然要給她一個身份,你們不會覺得我說結婚是為了給你們什麽借口吧?”
司徒葵笑著靠向顧熙,嬌嗔道:“親愛的,我累了。”
顧熙什麽話都不說,牽著她的手就往裏走。
不是他熟門熟路,而是第一次來的時候顧長音就給他準備了房間,他沒住不表示他永遠都不會住。
司徒葵刻意把司徒晗堯留下,走了沒幾步,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
那張笑臉,深邃的讓人莫名的發寒,她說:“我兒子矜貴,你們當心點,下毒這種事太老套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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