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另有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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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麥旭剛想問他怎麽知道這鬼東西可以吹,還沒問出口,就聽顧熙問:“蘇啟澤什麽時候被抓走的?”

    “兩個小時以前。”

    “我知道了。”

    關麥旭:“。…。”

    他知道了?

    就這樣?

    “那個,老顧,咱們要救人,對吧?”

    “不用。”

    “不,不用?”關麥旭一愣。

    不用救人那他打電話給他幹啥?

    難道就看著蘇啟澤被抓走?

    “老顧,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聽你的聲音怎麽好像不太對勁?”

    “沒事,這件事我會處理,你跟蘇老先生說一聲,讓他別擔心,還有,這段時間讓他先不要離開軍營,賀幽還會再來的。”

    顧熙匆匆幾句話電話就掛斷了,關麥旭還有好多話想問都沒來得及說。

    看著掛斷的電話,關麥旭抬起頭,看了看盯著他的三個前輩。

    他尷尬的笑著,“那個,他掛了,他說不要去救人,他說他會處理,還有,他讓蘇老先生這段時間不要出門。”

    顧熙說他會處理,蘇亥相信他能做到,但是這幾句話卻讓他們覺得有點奇怪。

    蘇亥和怪半仙文青爭三人相互看了看,最後就聽文青爭歎了口氣。

    怪半仙問:“是不是那丫頭又鬧什麽怪招了?”

    文青爭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

    他雖然不知道,但他卻知道司徒葵一定不會太老實,從小到大,不管他怎麽嚴厲,她都會抽空幹點壞事,雖然現在長大了也懂事了,但是她的性格卻一點都沒變,她決定的事沒人攔得住,況且在她身邊的人是顧熙,他更不會攔著她。

    文青爭看向蘇亥,“蘇老爺子,能不能聯係一下您孫女,問問她們那邊現在的情況。”

    “不瞞你說,兩天前開始我就跟她聯係不上了,我想,她們是有事瞞著我們。”

    關麥旭覺得自己在這就像個傻子,他們說什麽他一句都聽不懂,唯一能聽得懂的顧熙還隻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自從他們一走,他就變得百無聊賴。

    什麽都不用他做,也什麽都用不著他做,好不容易有點事,顧熙還說不用他管。

    好嘛,這眼看著就過年了,他可是能過個好年了,反正沒他啥事。

    ——

    賀家。

    蘇啟澤不過就是個那手術刀的醫生,渾身上下一點辰力都沒有,輕輕一退都是一個趔趄,賀幽真的懷疑他是不是顧瑤說的那個蘇家的後代。

    “你想幹什麽?”蘇啟澤一點都不怕眼前這個人,即便她長得已經不像人了,但他還是認出來了,她是上次宴會上的那個女人。

    賀幽翹著腳,坐在沙發上,全黑的眼珠就算是看人的時候也分不清她是否在看你。

    “我不想幹什麽,我請你來就是想問你幾件事。”

    這算是請?

    蘇啟澤看了一眼圍在自己身旁的黑霧,不覺得她的“請”是善意的,也不覺得她“請”完了還會把他送回去。

    他不說話,賀幽也沒顯得有多著急,“聽說你姓蘇。”

    “有什麽問題嗎?”

    她開了個頭,蘇啟澤就已經猜到她接下來會問什麽了,他和蘇冬亞出入這裏這麽多次,那個顧瑤恐怕早就懷疑他們了。

    賀幽手一伸,那股黑霧順著她的手心收了回去。

    她揚了揚下巴,“隨便坐,我說了我是請你來的,不用這麽拘謹。”

    不知道她想搞什麽名堂,蘇啟澤沒說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見他聽話,賀幽勾起鮮紅的唇笑了一下,“你們家,除了你和你姐姐之外,還剩下什麽人?”

    “沒什麽人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什麽人?”

    蘇啟澤不動聲色的說:“我父母很久前就過世了,我連他們的樣子都不記得,又怎麽會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他這一問三不知的,賀幽卻耐性極好,她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四十年前,你們蘇家是異族的一部分,跟我們賀家是相輔相成的,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你們離開了,至此才會像普通人一樣在外生活?”

    她想說些什麽?

    蘇啟澤不懂,也不想接她的話。

    他低下眼睫,“我沒聽說過。”

    賀幽笑了一下,“沒聽說過不要緊,我現在告訴你了,你聽著就好。”

    “你把我抓來就是想說這些?”

    賀幽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隻是那雙眼,盡管她再怎麽想表現的無辜,都做不到。

    “我說了,我是請你來的,如今的賀家我說了算,你們蘇家也就剩下你和你姐姐兩個人,雖然你們不是在暗夜長大的,但祖上好歹也是暗夜的人,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回來嗎?”

    “回來?”蘇啟澤有些意外。

    “是啊,認祖歸宗,回到你應該待的地方。”

    蘇啟澤皺了下眉,“我沒興趣。”

    賀幽揚聲笑了笑,“你有沒有興趣跟我沒什麽關係,總之我想讓你留下,你就必須留下。”

    同樣是商量的語氣,但是說出的話卻不再那麽和諧。

    蘇啟澤沒說話,反正他現在是俘虜,並且沒有反抗的能力,她想做什麽隻能隨她去做。

    賀幽始終看著他,說:“聽說你們蘇家有一種解蠱的法子,應該是半本殘冊,不知道在不在你身上。”

    “什麽殘冊,什麽蠱,我挺都沒聽說過。”

    “真的?”賀幽不太相信他的話。

    蘇啟澤說:“多年來我們一直被一種莫名的界扣在一個小鎮上,我姐為了讓我出去學醫,不惜毀了臉,見了血我才能遊蕩這麽多年,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種東西,你覺得把我們控製在那的人會不拿走?”

    這話聽起來有點道理,賀幽點了點頭,“也對。”

    對是對,但是界這種東西向來隻有顧家的人才會,顧家的人把他們一家囚禁在小鎮上,那麽,那半本殘冊,到底在誰的手裏?

    顧瑤說那是可以解蠱的方法,但賀幽知道,那半本殘冊不僅是可以解蠱,還能讓她的蠱術更加完美。

    私心人人都有,更何況是飽受摧殘和背叛的賀幽,她沒把這件事告訴顧瑤,就好像她也有事瞞著她一樣。

    “殘冊不在你手裏就算了,我剛才說了異族需要你,從今天開始你留下來跟我一起打理異族。”

    聞言,蘇啟澤皺了下眉,“我沒興趣。”

    賀幽撇了撇嘴,“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你都說沒興趣,會不會有點太不識趣了?”

    這一句不識趣,蘇啟澤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威脅,他必須留下,不管他願不願意,都沒有商量的餘地。

    蘇啟澤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懂這些,我也不像你們,隨便一揮手就能做出什麽天大的動靜。”

    這話賀幽愛聽,雖然不是奉承,但也算是誇獎。

    她笑著說:“你不懂沒關係,還有我,再說你們蘇家本來也是醫家出身,你剛才說你這些年在外學醫,這麽看來,你的醫術應該很好了。”

    “也沒有很好,我隻是個普通的醫生。”

    賀幽點了點頭,似乎對他的身份很滿意。

    沒有辰力的醫生,蘇家的後人,不會給她帶來任何威脅,但卻能讓異族變回原來的聲望。

    “既然你是醫生,那麽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蘇啟澤想說不可以,但是如果他真的說出來,後果會是什麽,可想而知。

    他看著賀幽,“什麽忙?”

    “幫我治一個人的眼睛。”

    賀幽話一出口,她相信他就已經知道她說的是誰了。

    看著蘇啟澤稍顯愕然的臉,賀幽說:“沒錯,就是之前你在顧家見到的那個女人,雖然說你有一半的血統是顧家的,但是你最好想清楚要投靠誰,我,還是顧瑤。”

    她沒有給他第三個選擇,盡管這兩個人蘇啟澤都不想選,但是相比之下,他覺得自己留在這活下去的機會會比在顧家更長久。

    蘇啟澤淡淡歎了口氣,“那我姐呢,你是不是也要把她抓……請來?”

    賀幽搖了搖頭,“不,我隻要你就夠了,蘇家的後代要一個女人有什麽用?”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提過顧熙和司徒葵,她沒理由不知道他是他們的朋友,卻還要讓他站在她這一邊。

    做這麽沒有意義的事,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她不害怕他的背叛,甚至她想用他來牽製和控製他們。

    蘇啟澤想的明白,卻不說明,跟賀幽一樣,心裏有著自己的打算。

    他說:“我學的是西醫,那位夫人的眼睛需要醫療器械才能治得好。”

    “你確定你能醫好?”賀幽問話的語氣突然嚴肅了些。

    蘇啟澤搖了下頭,“我主修骨科和外科,對眼睛沒有太大的把握。”

    賀幽眯了眯眸子,“你們家祖傳的醫學,你當真一點都不會?”

    “我說了,我很多年前就離開家學醫闖蕩,沒人跟我說過這些。”

    賀幽臉上出現一抹失望,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隨便了,你會不會都無所謂,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你去給我看著,看看餘家的人是不是認真的在給那個女人治眼睛,還是另有圖謀。”

    ——

    賀幽把蘇啟澤送到了顧家,而且還送去了偏屋,顧瑤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別跟我說你打算留著他?”顧瑤愕然。

    賀幽不在意的說:“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普通人,留著就留著了,畢竟姓蘇,就當做擁護我作為賀家家族的籌碼,也可以用來牽著顧熙,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顧熙對於他們來說始終是個心結,隻要他活著,不管他回不回暗夜,她們都沒辦法做到安心。

    賀幽一心想要顧熙和司徒葵死,顧瑤相信她不隻是說說而已,這件事她不打算插手,也不準備幫忙,所以她連問都不問。

    賀幽能除掉他們最好,若是除不掉,無非就是多一場硬仗。

    偏屋。

    這麽多天,除了餘嘵之外,再也沒有人來過這裏,看到蘇啟澤,桂娘一臉驚訝。

    “蘇先生?”

    聞聲,辛晴動了動身子,“桂娘。”

    桂娘站在她身邊,伸手扶她站起來,“夫人,是蘇先生。”

    辛晴微微皺了下眉,“蘇先生怎麽會來這?”

    “我是被抓來的。”

    辛晴眉頭擰的緊了些,“是,顧家的人?”

    蘇啟澤走進,臉上的為難和不甘在看到辛晴之後變得少了些,“不是,是賀家的人。”

    “她們為什麽抓你?”

    蘇啟澤走到她身邊,扶著她另外一邊的胳膊,“這是說來話長,夫人,我慢慢跟您說,您別緊張,我沒事。”

    聽著他這雲淡風輕的語氣,倒像是沒事,可是仔細一想,人都被抓來了,怎麽會沒事?

    “蘇先生……”

    “您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叫我啟澤就好。”

    辛晴眼睛治了這麽多天沒什麽起色,站著對她來說實在是不方便,蘇啟澤扶著她重新做好,自己坐在了她身邊。

    “伯母,您不介意我這麽叫您吧。”

    辛晴淡淡的揚了下嘴角,“不介意,上次多虧了你和你姐姐,隻是沒想到會因此連累到你。”

    “您哪的話,司徒葵是我的朋友,不管怎麽樣我也不會看著她出事,另外,今天這事也不算是被連累,我本來也跟這裏有著不解的孽緣。”

    對蘇啟澤來說,這的確算得上是孽緣,他寧願自己是個普通人,也不想牽扯到這麽複雜的情況中來,而且,他現在跟顧熙的關係算是什麽?兄弟?

    這些話解釋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蘇啟澤不想說,也懶得說。

    “伯母,我聽說他們最近在給您治眼睛,現在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辛晴輕輕的搖頭,“沒有。”

    蘇啟澤想說什麽,又頓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桂娘,桂娘很識趣的說:“快到中午了,我去準備午飯。”

    桂娘走了,蘇啟澤眼神還沒有收回來。

    辛晴說:“你不用避諱她,她是我的人。”

    聞言,蘇啟澤斂回視線看了一眼辛晴,心想,果然這些不是跟他一路的人,沒走一步棋都是穩穩當當。

    她看不見,但也不耽誤她暗中操作,蘇啟澤之前聽司徒葵說桂娘是顧長音的人,現在看來,站在明處一直觀察著她的顧長音,還真是比不上一個失憶二十年還看不見的女人。

    “伯母,您應該知道您的眼睛是什麽情況,單憑餘家人的醫治,是治不好的。”

    辛晴點了點頭,“我知道。”

    蘇啟澤手裏突然多出來一個小瓶子,很小,還沒有手指粗,短短的一個,上麵好像還有個蓋子。

    辛晴摸了摸,“這是什麽?”

    “這是能讓你重新看見的東西。”

    辛晴皺了下眉,察覺到不對勁,“你……”

    “我是故意被賀幽抓進來的。”

    聞言,辛晴一怔,“故意?”

    “對,兩天前我接到顧熙的電話,讓我準備好被抓,他知道您現在的情況,所以讓我帶了這個來,他讓我跟您說,如果您想,隨時都可以重新複明,隻是這後果您要想好,不要操之過急,或者,您如果有能力對抗他們的話,隨您。”

    辛晴慢慢的捏緊了手裏拿個透明的玻璃瓶,裏麵的血半瓶不滿,晃蕩著,是赤鱬的血。

    辛晴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激動,蘇啟澤握著她的手說:“別表現的太明顯了,這段時間我會在這陪您,餘家的人來了您照常讓他們檢查醫治就好。”

    辛晴點了點頭,“好,我知道,那個,他們還好嗎?”

    “好,我姐姐已經過去了,她會照顧司徒的,您放心好了。”

    聽到他說蘇冬亞過去了,辛晴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辛晴把蘇啟澤給她的瓶子放進口袋,似乎有些不放心,還用手在口袋外麵摸了摸,確認有沒有真的放進去。

    難得蘇啟澤跟她有單獨在一起的時間,看著這個曾經被認錯為自己母親的女人,蘇啟澤心頭有些酸澀。

    “伯母,您,認識顧長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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