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肯定是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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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顛倒黑白之事,柳長風對付宗政述的時候沒少用,言緒覺得太子殿下那傷歸功於是睡覺不老實掉下床才夠合理,否則哪裏會摔得如此的完美,讓人一見都覺得特別的心情愉悅呢?

    都是烏鴉,居然坐在一起各自嫌棄對方黑,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言緒自覺自己的三觀極正,自己是哪樣,便不會去吐槽別人是哪樣。

    其實宗政述當晚混回軍中,十分的順利,他帶著柳元瑾一起從側門的小門裏進去的,那個小門通俗一點講,叫狗洞,當然“走小門”這事嘛,不能告訴柳元瑾。

    打人的事情交給柳元瑾,柳元瑾本來是不想動手的,後來一想想,反正又沒人知道,到時候他打死也不承認就行,誰又見過他回城了?

    沒有吧?

    對,沒有!

    因為他們“走小門”的時候,宗政述的那些小兵裝作什麽也沒看到。

    宗政述讓柳元瑾去揍人,自己便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前寫了一封奏折,派人秘密的將奏折送回了京中,讓老陵王親自交到皇帝的手裏。

    至於奏折的內容,當然是柳長風沒有想到的。

    柳長風第二天清晨就已經走在城牆的高處了,他一身淡青色的錦袍,頭戴玉冠,腰間還垂著塊像征著身份的白玉。

    看那一身高貴的模樣,不像是來打仗的,反而來旅遊觀光的。言緒覺得他或許還需要一個導遊。

    柳玉盞提著裙子跑了上來,走到柳長風的麵前,言道:“皇兄,人還沒見到嗎?”她說的是宗政述和樂采薇他們。

    “沒有。”都天亮很久了,柳長風淩晨天蒙蒙亮,一直站到現在,城外除了瑟瑟的寒風,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柳玉盞心下有些著急,說道:“晚上就是除夕夜了,難道他要在晚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溜進來?”

    “營地的各個關口孤都讓人守著了,一旦發現了可疑人物,馬上先斬後奏。”柳長風那張泛著青紫色的臉上有抹讓人感覺森冷的寒意。

    柳玉盞皺眉,堂堂一國太子,晚上睡覺不老實從床上摔下來摔成這樣,也真是無人能敵了,這張臉青青紫紫的跟開了染房似的。再說她還真不相信就那幾個守衛的,還能真將宗政述給先斬後奏?估計連給宗政述祭刀都不夠,柳長風是沒有真正的見過宗政述在戰場殺敵時的那股彪悍勁,當然柳玉盞也不會告訴他,她不希望宗政述死,但若是宗政述身邊的人死了,倒是皆大歡喜。

    柳長風猛然瞧見了柳玉盞眼底的輕蔑之意,頓時窩火,“皇妹,我聽說豫州各大小官員的夫人請您去浮世山莊賞燈,你為何現在還不動身?”

    浮世山莊曾經是雲侯府的產業,後來雲侯府落魄了,便由雲紓安接手了,專門承包給了一個富商,富商把山莊改成了旅遊休閑聖地,專門接待一些達官貴人和有錢人,每年都會把提成上交給他。

    柳玉盞輕哼,“那些個小官員家婦人不過是看在我是公主的份上,阿諛奉承,趁機想從本公主這裏得到些好處,聽說她們還把各家的未出閣的姑娘給帶出來了,皇兄,你說他們到底安的什麽心思?是想讓本公主給他們牽橋搭線,介紹他們的姑娘進宮伺候父皇,還是介紹給你當姨娘?”

    柳長風扯著一張扭曲的臉,冷道:“豫州的官員肯定是要結交好的,孤在這裏培養起來的聲望和威望不能討諸一炬。至於那些夫人們的意思,皇妹你看著辦就好了,覺得哪個閨秀不錯就讓人名字記下來,等回京的時候一起帶回去。”

    柳玉盞臉色沉沉的,一臉不悅的說道:“我幹嘛要去做這些事情,介紹她們進宮伺候父皇就是給自己找後娘,介紹給你當姨娘也是給自己找小嫂子。”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事?

    她從前給父皇算計的阮碧玉如今把後宮攪得一團風雨,母後都被氣得老了好幾歲。

    “皇妹,你怎麽這麽說話呢?”柳長風皺眉。

    “本公主這是實話實話。”柳玉盞皺眉,一臉憤憤的說道。自己還單身呢,卻偏偏要給已經有好幾個妻妾的人再介紹妻妾,這不是成心的讓我難看嗎?

    “皇妹,你替孤應付豫州官員夫人的事情,孤替你把宗政述給拿下。”各自為了各自的利益,應該精誠合作才對。

    柳玉盞水眸有著淩厲的光芒,盯著柳長風看了一眼,才道:“我隻要宗政述一人,其他人的生死,不必理會。”

    柳長風擰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皇兄一再強調隻要宗政述一人,不在意他身邊人的死活,難道他身邊有什麽特別的人嗎?”

    柳玉盞目光閃爍了一下,冷道:“哪裏有什麽特別的人,不過是覺得把除掉宗政述身邊的左膀百臂,以後能更好的困住他。”

    隻要借柳長風的手除掉樂采薇就好,柳玉盞肯定是不會告訴柳長風她想讓樂采薇死,更加不會在任何人的麵前表露出她想除掉樂采薇的表情,萬一被雲紓安知道了,不止扒了她的皮這麽簡單。

    柳長風心底有暗黑的欲望,那就是除掉宗政述,得到他手裏的權力,柳玉盞心底也有暗黑的欲望,便是除掉樂采薇,得到宗政述,兄妹兩的心思極其的一致。

    “雲紓安說過,自會有人協助孤對付宗政述,怎麽還沒見到人?”柳長風疑惑,心下有些焦急起來,他生怕宗政述早已經進了城,不然怎麽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他急急的將柳玉盞給支走,走下城樓來,暗處,一個穿著豫州軍軍服的男人走過來,柳長風冷道:“怎麽回事?”

    男人道:“我家主子說了,讓殿下靜候,宗政述自會現身。”

    柳長風緊皺著眉頭,“那要等到什麽時候?雲紓安不會是在耍孤吧?”

    男人低頭,不卑不亢:“主子不會做任何沒有把握的事情。”別人沒質疑過,不要以為你是太子,就可以質疑。

    柳長風並非不相信雲紓安,隻是覺得想要把宗政述拉下台,有些難度,挺有些難度。

    先不說宗政述十來年在豫州軍中的聲望和地位,再加上他本身實力,丁太師花了十幾年也沒有成功的事情,不一定雲紓安三兩下就能成功的。

    皇帝有時候還會平衡朝局,特意的偏袒,柳長風感覺到皇帝對定北侯府的態度,確實是叫縱容。

    樂采薇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夢裏有花山雲海,有千山叢林,還有戈壁沙漠,繁華大街和靜謐的小巷,人世浮華,事事俱細,最後連她自己都搞不清,看不明白了,而當她醒來的時候,怎麽樣也記不清楚夢裏的情景,她感覺就夢裏那場景,估計她能上天,而她此時卻發現躺在宗政述的懷裏。

    樂采薇有些窘迫,有些憤怒:“……”

    我昨天明明不是這種睡姿,毛毛晚上出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原本應該挨著她元寶此時滾在一旁,腦袋整個都埋在幹草堆裏,看睡姿十分的狼狽。

    樂采薇稍稍的動了動,耳邊響起毛毛那沉穩的說話聲,“醒了嗎?”

    “嗯。”放開我先,大清早的,我真不想生氣啊,否則一整天都會生氣,這個兆頭不好。

    宗政述聽她語氣輕噥,柔軟,這感覺吧,真貼心,太貼心了,他想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意就是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看到所愛之人就睡在自己的身邊。

    “薇薇,我昨夜回來得有點晚,見你已經睡了,看你說夢話的時候說自己冷。”所以我就抱著你,我身體溫暖,宗政述說。

    他瞟了一眼一旁睡著了的柳二,他當時是挨著柳二的,怕柳二壞事直接點了他的睡穴,然後就過來對樂采薇流氓了。

    而且他看到元寶那小子居然挨著樂采薇睡,心情就很不悅,直接把元寶給扔到了一旁的草叢裏。

    樂采薇本來是靠著洞壁的,結果此時卻被宗政述摟在懷裏,不知道是不是夢見雪山高原,才會不由自主的說夢話,但是她從來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啊,不知道是不是被宗政述給騙了,可是這個事情吧,如果對峙起來,誰也說不清楚。

    她坐在一旁,理了理衣服,還好衣服這穿得好好的,應該不發生什麽,嚇死姑奶奶了。

    “你餓了嗎?”宗政述問道。

    “餓了。”元寶那軟軟稚嫩的聲音傳來,然後叭嘰著嘴動了幾下。

    宗政述那臉一黑,扔了一旁的披風從頭到腳將元寶整個給蓋住。

    “我沒餓,你就想知道你什麽時候回去。”樂采薇問道,總這麽暗兵不動也不是一件好事,她可不想跟著毛毛在這裏當什麽山洞居人。

    “我……”宗政述剛說一個這了,臉色一沉,作樂采薇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匆匆站起來,朝洞外走去。

    樂采薇一臉的茫然,走過去搖醒了元寶,元寶醒來有些起床氣,當然他是會對樂采薇發作的,於是走過去把柳元瑾和歸元他們全部都踩了一腳。

    “哎喲。”柳元瑾捂著腰,元寶那一腳力量可不輕,“臭小子,回頭再收拾你。”

    歸元和天冬也是一臉憤憤的看著元寶,元寶心情不怎麽好,冷冷一哼,“小爺叫你們醒來,那是因為小爺覺得……咦……外麵好像有好多人?”

    元寶那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走過來護在采薇的身前,倔強的小臉有著認真:“師父,你先呆在這裏,我出去看看。”

    柳元瑾身影一閃,已經出去了。

    元寶臉上閃過一道尷尬之色,“我覺得讓柳元瑾出去看看也甚好。”再說了,歸元和天冬他們還在外麵守著呢。

    宗政述埋伏在一旁,看到一隊北奴的軍隊推著重武器,往豫州的方向,今日正是除夕夜,看樣子是想趁著大家都去吃年夜飯,忽於防護的時候,來個暗中奇襲。

    明明已經燒了後方的糧草,他們什麽時候這麽快就卷土重來?

    柳元瑾跑出來的時候,宗政述一把將他抄倒在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等到北奴軍隊浩浩蕩蕩的離開,宗政述才從樹叢裏走出來。

    “大哥,有些奇怪啊。”柳元瑾那張俊逸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怎麽會突然來了這麽多人?至少有好幾萬呢。

    宗政述提刀站了起來,說道:“太子如今坐鎮軍中,我們先回去。”本來還想著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回去,結果弄成這樣。

    柳元瑾擰眉,神色沉沉,“我怎麽感覺最近我們遇到的事情,偈早就被人安排好的一樣?”

    “嗯!”宗政述言道,他不太相信柳長風有這種能力,那是隻有柳長風身邊有特別厲害的人物在幫他指點。

    “敵方主帥叫陣,如果你不在軍中,那豈不是?”柳元瑾一臉複雜的盯著宗政述,這個事情吧,你看怎麽辦嘛?

    “太子不是在軍中嗎?”宗政述沉沉的說道,大步的往山洞的方向走。

    樂采薇和元寶正坐在洞中發呆,一見宗政述那挺拔的身影大步的走進來,兩人動作一致,齊唰唰的朝他望過來,一大一小雙眸透亮明靜,又帶著疑惑的清光。

    宗政述頓時有種妻兒等侯他回家的感覺,這感覺實在是太幸福了。

    “去問問你爹,外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樂采薇將元寶給推了出去。

    元寶剛站起來,臉色立馬就懵了,剛剛我師父說什麽?他腦子裏頓時砰的一聲被炸開,回頭一臉無辜委屈的看著樂采薇,“師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樂采薇撫額,“毛毛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元寶癟著嘴,回到樂采薇的身邊,抓著樂采薇的手,“縱然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又如何,你不會丟下我的是不是?”

    樂采薇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元寶,你好像對於他知道我們身份這件事情,一點兒也不驚訝?”

    哪有,我明明有驚訝的表情,難道我就表現得這麽不明顯嗎?元寶頓時著急了,“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他隨時可能會知道。”上回我就是被他給套出來的。

    樂采薇也是被宗政述給套出來的,而且還拿走了她手裏的和離文書,說是假的,他得帶回京去查證一下那和離文書的真假。

    後來樂采薇才漸漸的反應過來,這絕對有坑,有坑,萬一宗政述拿著這和離文書,用權勢強迫京兆尹將和離檔案給取消了,那她豈不是?

    “薇薇,我可能會有些事情要辦,你和柳二先從秘道回城。”宗政述的表情十分的嚴肅,樂采薇從未見過他如此的神色。

    柳二昨夜和宗政述探過路,見宗政述如此,看出了事情的緊急嚴重,便道:“好。”

    樂采薇在宗政述的掩護秘密的回了城,城內萬家燈火,一派喜氣洋洋的景物,元寶緊緊的抓著樂采薇的衣服,一直悶頭的沒有說話。

    歸元已經傳信回府,說采薇回來了。

    樂采薇也沒想到就這麽樣又回來了,心情有些煩躁,大冷的天,毛毛明知道有回城的秘密小路,居然還套路她,跟她說那些好像在交待遺言的話,分明就是騙她承諾些什麽,還好自己夠機靈。

    她拉了一把發呆的元寶,元寶突然說道:“我爹不會有事吧?”

    “他鬼著呢,能有什麽事,長著一張正氣凜然的臉,盡幹些齷蹉的勾當!”樂采薇憤憤的開口。

    元寶還是有些擔憂:“萬一柳長風趁著敵軍偷襲擊的時候,誣陷那是我爹通風報信帶過來的敵軍呢?”

    通敵叛國,這個事情就很嚴重了。

    樂采薇若有所思:“好像還真有這種可能。”毛毛若是不出現倒還好,若是出現的話,必會背上這個黑鍋。

    元寶一聽,便急了,帶著哭腔道:“那我爹怎麽辦嘛。”

    樂采薇悻悻的看著他,“難道我們回頭去幫他?”

    元寶一怔,馬上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其他的,就是我們回去,也不過是去送人頭而已。

    各家各戶都開始準備年夜飯了,香味從四麵八方溢出來,樂采薇摸到著肚子,吞了吞口水,離開雲府的這段日子,外麵的夥食實在是太差了。

    突然路邊一個乞丐倒在了樂采薇的麵前,樂采薇一愣。

    歸元走過來,正要將乞丐給踢開。

    樂采薇一把攔住了他,蹲下來看了一眼那乞丐,是個白了大半頭發的老頭,老頭哆哆嗦嗦的打著板子,身上的衣服單薄,像是凍的。

    “姑娘,我們趕緊回府吧,主子已經在府裏等著了。”幹嘛去關心一個乞丐呢?天寒地凍,經常有乞丐凍死在街頭,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那乞丐突然抓住了元寶的褲腿,聲音蒼孱弱:“救救我。”

    元寶嚇得不輕,苦著一張臉,想著要將乞丐給推開,可馬上以猶豫了,他在想,采薇當時離開,不要他了,他肯定是不會回去找他爹的,小小年紀,又沒一技之長,說不一定也隻能當個乞丐,遇到冷天沒人上街,討不到吃的,然後凍死街頭。

    想到這裏,元寶的心底突然一顫,脫口而出:“師父,他看起來怪可憐的,我們把他帶回去吧。”

    ------題外話------

    采薇:元寶,你這想象力實在有點……

    元寶:要是你不要我了,我肯定隻能當乞丐,然後被凍死街頭,臨死求救也沒人救我。

    采薇:除了當乞丐,你就不能想點其實有前途的職業?

    元寶:小孩子當乞丐的很多。

    采薇:賣身當奴才不行嗎?

    元寶:不行,會給我爹丟臉,我爹不讓。

    采薇:當乞丐就不丟臉?

    元寶:你把臉塗髒點。

    采薇:……

    歸元:元寶以後當乞丐一定是個很有想法的乞丐。

    作者有話:

    不要問我為什麽更新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定不是是我懶的原因,真的……

    我一樣很勤快的!

    超勤快!

    群眾:我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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