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所謂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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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寶時時刻刻的擔心自己被拋棄,樂采薇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蛋,言道:“我要丟下你,分分鍾的事情。”
小元寶那臉瞬間就跨了下來,樂采薇說得沒錯,她要丟下元寶,真的是分分鍾鍾的事情,他一臉愁容道:“師父你別丟下我,要不我跟我爹說說,讓他把我轉讓給你。”
就像剛剛那張定北侯府的借條被采薇用高價轉讓給了客棧的掌櫃一樣,因為那借條後麵還有一項,那就是可用欠款抵一個條件。
其實宗政述給樂采薇提供的那一項選擇也隻是希望她能真的有什麽條件都可以提出來,比如說侯府夫人。
當然樂采薇嫁到京城之前有這個想法,現在沒有了。
“好啦,收拾好東西,跟你爹去道個別吧。”樂采薇想了想,又道:“我再把一張泡浴的藥方,給一並給你爹,保證他泡個十來半個月的,藥到病除,還能強身健體。”
元寶一聽,頓時欣喜不已,一下就抱住了采薇,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我離不開你,正如你也離不開我。”
一聲輕咳,樂采薇看雲紓安墨色的站在門口。
元寶明知雲紓安就在門口偏偏還要往樂采薇的身上蹭了蹭,“等我回來。”
歸元皺眉,覺得這元寶吧,這撩人的土情話真不應該跟采薇說,小小年紀心術不正,他直接走過去,一把將元寶給拎了起來,拖著他往外走。
“主子,有話要跟采薇說,你跟我過來一下。”
元寶撇嘴,憤憤的瞪向歸元,歸元了捏著他的臉上,使了點勁,痛得元寶齜牙,小樣兒,居然在我的麵前挑釁,就你這三兩下的功夫還是我教給你的。
歸元將元寶拖到門口,然後將門給關上,給樂采薇和雲紓安獨處的空間。
雲紓安回頭瞟了一眼門口,聽到歸元拖著元寶越走越遠的聲音,這才走到樂采薇的身邊,“采薇,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嗎?”
樂采薇將養蠱的罐子往旁邊挪了挪,站起來挽上雲紓安的手臂,說道:“安安,你怎麽突然這麽說呢,我有什麽話不都告訴你了嗎?”
雲紓安被她拉著坐了下來,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你收拾東西莫非是要跟著我回豫州?”
自然是出城之前到了關道,改道回青州啊。
樂采薇目光有些閃爍,吱吱唔唔了許久。
“是不是要等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告訴我。”雲紓安歎了一口氣,眼神有些淩厲。
樂采薇嘟嚷道:“我這不是正想找個機會告訴你嗎?”
雲紓安說道:“樂平公主的嫁車已經跟著使臣團離開了京城,由丁懷玉親自護送的,不免得她半路生出什麽妖蛾子,我已經命人時時看護,必會讓她順順利利的進入北越皇宮。”
北越皇宮的新皇是從前的攝政王,攝政王之子沒了之後,攝政王也沒有其他的兒子,便直接端了前皇帝的窩,然後自己當皇帝了。
要說這個事情吧,還有宗政述的一分功勞呢,雲紓安防都沒防住他會將攝政王之子的信息傳給攝政王。
樂采薇想起那個嫁不出去在大齡公主,直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有身份有相貌,為什麽就非要作,把好好的公主生活作成這樣,若是她早些找個如意郎君成了親,也沒必要遠嫁他鄉。
不過皇後也是作,如果能讓皇帝後宮裏的妃子們多生幾個孩子,說不定還能有其他的公主,也不一定非要自己的女兒去和親嘛。
“人嘛總想著得到一些,得到了之後呢,又想著再得到一些。”樂采薇想著此次回青州也是棘手得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雲紓安說道:“放心吧,我會陪著你的。”
樂采薇朝他燦然一笑,“你若陪著我回家,到時候我怎麽跟我爹解釋啊。”莫名其妙的被和離,然後又莫名其妙帶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回家,也不知道家族裏的那些人會怎麽想。
雲紓安見樂采薇緊皺著眉頭,道:“你想怎麽跟人解釋我的身份?”
“也不知道到時候你跟著回了家,若被人知道你不是我的夫君,他們會怎麽想,想想都覺得挺煩惱的。”琴川離京城很遠,就算知道樂采薇被下堂的事情,他們也最多是聽說,並不了解情況,再說樂家可是琴川最大的江湖世家,就算有人想說些什麽,沒有十足的證據,沒人敢說。
但若是把雲紓安給帶了回去,也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子。
傍晚的時候,元寶抱著一大堆東西,回了客棧,見到采薇之後,獻寶似的將所有的東西全部都倒在桌上,說道:“師父,我在侯府收拾了點東西。”
樂采薇看到那一堆玉器古玩字畫還有夜明珠怔了許久,問道,“怎麽拿到的?”
元寶俊朗的臉上露出傲然的笑意,說道:“我把藥方給了吳管家,我爹也在,我跟我爹說我離不開你,要跟著你離開,我爹同意了,還讓收拾收拾一些東西。”
宗政述本以為元寶會收拾收拾幾件衣服,結果人家把府裏最是值錢的東西拿走了,若不是他年紀小,有些拿不動,隻怕還能拿得更多。
吳管家看到小少爺平安回家,而且還健健康康的,心裏自然高興,想著那個繼室夫人帶著小少爺離家出走,居然沒把小少爺的玩死,還把小少爺給玩活了,這可是一件好事,就是侯爺一直沒有提那位繼室夫人現在如何了?吳管家問了小少爺,小少爺也沒有說,想著怕是離府半路上被殺手給害了吧,公主那麽的心狠手辣,估摸著也活不了。
吳管家見宗政述盯著那張藥方發呆,便道:“這位采薇姑娘真是醫術精湛,侯爺不過吃了她的幾顆藥便好得差不多了,還有藥方從未見過,但是奴才請京城中最好的大夫看了看大夫直呼大好。”
宗政述眸色幽沉,緩緩而道:“元寶如今活蹦亂跳的,跟隻猴子一般,也虧了她。”
吳管家一聽,頓時呼道:“這姑娘這麽好,侯爺可得想辦法報答她啊。”
宗政述抬頭,幽深的眸瞳泛著冷銳的清光,緩緩而道:“吳管家也覺得我應該好好報答好嗎?”
吳管道:“是啊,這世間長得漂亮,又醫術高明,心地善良的姑娘少之又少,就是有些江湖氣,不過可能這也是俗話所說的,十全九美吧。”
宗政述揚起一抹淺笑,言道:“還是吳管家懂得本侯的心思,本侯想著這報恩是必須要報的,自古報恩皆以以許相身為最高境界,不如吳管家替本侯想想,應該怎麽樣才能讓本侯報到恩?”
吳管家嘿嘿一笑,說道:“侯家這意思是用以身相許的方式報恩?”
“怎麽,本侯看你那表情是怎麽回事?”看起來挺為難的樣子。
吳管家當管家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為侯爺著想,他有些為難道:“侯家當真是要報恩?”而不是報複嗎?
“有恩必報。”宗政述眼前浮現了樂采薇那張巧笑嫣然的臉,當真是連心跳都歡快了許多,身體的某些部分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吳管家猶豫著,臉色有些不自然,期期艾艾的開口,“那個……侯爺,你若是想報恩的話……”
“怎麽啦?”宗政述一臉疑惑的望向他,說話吞吞吐吐的,太不敞亮了。
吳管家咬牙,小心翼翼的開口:“最近這些年裏侯爺也娶了不少的繼室,可每一個都活不長,奴才也知這其間可能也有公主作鬼,但是兩年前奴才給侯爺找來的繼室是江湖第一劍傳人的女兒,嫁過來的時候,身邊還帶了十幾個武林高手保護,結果好端端的就得了心悸而死了,與那公主一點兒衝突都沒遇到,後來奴才就替侯爺不甘,拿了侯爺的生辰八字找了個算命的給侯爺算了一算……”
吳管家說著說著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然後抬頭小心翼翼的望向宗政述。
宗政述那張臉漸漸難看,冷冷的說道:“算卦的怎麽說的?”
“這人……”吳管家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的說道:“算卦的說侯爺這生辰八字戾氣太重,殺戮太盛,很有可能影響到身邊的人,比如子嗣或者夫人。”
宗政述蹙眉,冷道:“說得具體點。”
吳管家咬牙,道:“就是所說的克妻。”
你看吧,你都死了七個了,還想著娶第八個呢,幸好兒子離開你之後,活蹦亂跳的,若是還呆在你的身材,估摸著您兒子這墳頭的草都快有您般高了。
宗政述冷道:“哪裏聽來的蠱惑人心之言?沒曾想吳管家你作為侯府的管家,居然也跟外麵那些膚淺的人一樣。”
吳管家突然就跪下了下來,急急的說道:“侯爺啊,這個事情吧,並非奴才所說,而是事實就是這樣的啊,而且大家都這麽認為的,先說前麵那七位夫人沒了也就沒了,可是那從北越而來的郡主不沒嫁入侯府呢,結果就家破人亡了。”吳管家真是覺得自家侯爺這道行啊,比起之前要高深多了。
宗政政述黑著臉,與北越郡主的婚事砸了,是他動的手。
吳管家想著反正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來了,也不怕再多說些什麽了,便道:“我看侯爺若是真的想要報恩,就應該給采薇姑娘優渥的生活,然後再給她找一個如意郎君,這樣報恩才實在。”
以身相許這個吧,哪裏是報恩,分明就是恩將仇報。
“依你這意思,是說本侯若是以身相許,那便是恩將仇報了?”宗政述那一身的寒氣,幾乎將要將吳管家給凍住了。
吳管家那個無辜啊,心底暗暗腹誹,明明是你說要報恩的,若是別人說以身相許,那也就是一陣美談,至於侯爺你嘛,您可能對報恩這個詞有什麽誤解。
宗政述盯著吳管家那張臉,冷冽如刀,嚇吳管家連頭都不敢抬頭,宗政述緩緩而道:“吳管家,你放心,本侯是不會把你趕出府的。”
吳管家連連點頭,奴才不是怕你把我趕出府,你把我趕出府也就罷了,我就怕你把我砍了。
宗政述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朝中局勢複雜。”
吳管家附和道:“陛下隻有太子一個。”沒其他的皇子,別說皇子,連個皇女都沒有,唯一一個還給和親了。
“陛下子嗣凋零,好在如今還有太子輔政,也算是一份心慰。”宗政述眸色沉沉,眼底有著冷銳的寒光,隻是嘛,這太子腦袋瓜子可能有點問題,不僅想要搞垮丁太師,還想要搞垮他,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想他與丁太師兩人相爭也就堪堪打個平局,丁太師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麽,可朝中哪個部門沒有他的人?
宗政述若不是因為擁有這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權,隻怕也難以與之抗衡,而太子嘛,不過有著幾萬京城軍,和一個太子的身份而已,那幾萬京城軍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丁太師的眼線呢。
白澤走了過來,語氣沉沉,“太子殿下來了。”
宗政述擺了擺手,“吳管家,你去迎太子殿下進來。”
吳管家聽聞,便馬上出去了,還好太子來了,不然以他剛剛所說的那些,侯爺肯定要罰他的。
柳長風進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個柳元瑾,柳長風那臉色難看,他來定北侯府中見宗政述,若是平常的官員得知他來,必定會跑到門口來迎接了,可這個宗政述躺在太師椅上,他進去的時候,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太子殿下來了,上茶。”
柳長風咬牙切齒,眼底有關憤憤的光芒,氣得嘴角在抽動強忍著沒有發火。
柳元瑾嬉皮笑臉的進來,就往宗政述的旁邊一坐,“大哥的傷勢如何了?看大哥這臉色倒是不太好。”
臉色不好那是被吳管家給氣的。
柳長風聽聞宗政述受傷,心下冷冷一笑,怎麽不傷得再重一點,最好站不起來才好,不不過這麽一想想,宗政述沒站起來迎他,他心裏也就舒服了許多,很自然的坐在了一旁,接過丫環送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柳元瑾見他如此表情,便道:“太子殿下,是不是我大哥府裏的茶不合口味啊?”
柳長風冷冷一哼,“你自己喝喝看。”
柳元瑾端起來喝了一口,說道:“沒什麽毛病啊,就是有些發黴了,想我大哥一年到頭不在家,陛下過節賞點茶葉吧,也沒人喝,隻能收著囉。收著收著不就黴了嗎?”
“那照這麽說來,倒是我父皇的不是囉?”柳長風冷道。
柳元瑾嗬嗬一笑,放下茶杯,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不過你想啊,我大哥為了保護這大曆的一方疆土,真真是鞠躬盡悴死而後已了,你看他都三十歲了,連個兒子都沒有,別說兒子了,就是連個夫人都沒有啊。太子殿下也不過比我大哥年輕那長幾歲,我可聽說太子殿下的第五個孩子都要出生了。”
柳長風心想,他沒有夫人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沒有娶過夫人,不是已經娶過好幾個的嗎?
“所以啊,我大哥這種舍小家為大家的精神,太子殿下已經稟明陛下,給我大哥頒發個什麽錦旗或者獎狀什麽的。”柳元瑾想了想,雙眸頓時一亮,說道:“要不下回陛下給太子殿下選秀的時候,也替我大哥留意幾個?”
柳長風那表情似咬碎了一口牙,給他留幾個,那不是造孽嗎?
宗政述對柳元瑾道:“柳二,我聽說你與許二小姐的婚期定了?”
柳元瑾一聽,頓時黑了臉,擺了擺手道:“我們這聊天聊得好好的,你幹嘛跟我說這不開心的事情。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嶺南附近有一夥叛軍作亂,皇上讓我去平亂,這一去可得好幾個月呢,我這婚期是定不了的。”
“那你怎的還不回去準備?”宗政述推了一把柳元瑾。
柳元瑾差點就從椅子上被推下來,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宗政述看了許久,這力氣挺大啊,看起來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
柳元瑾站了起來,堵氣道:“既然大哥不歡迎我,那我便走了。”說著便站起來了,朝門外走去。
白澤趕緊跟了上去,走到門口柳元瑾停了下來,對白澤道:“你去跟述哥說一聲,就說此次去嶺南平亂,副將是丁太師的親戚,我打算半路把他給整沒了,讓大哥給我收拾收拾爛攤子。”
白澤臉色沉沉,“二少爺,你就少給我家侯家惹點事,多替我家侯家著想一下,他也不容易。”
柳元瑾一聲冷哼,“是他非拉著我結拜,要當我大哥的,還說要代替我大哥照顧我,我哪裏不在為他著想了?我這分明就是在替他著想,讓他感受到當大哥的應有的責任。”最重要的是非說采薇是他的夫人,不允許我與采薇的關係太過親密。我與采薇關係這麽好,都是朋友一場,居然還要看他的臉色?那是不可能的!
有好些個時候,柳元瑾想每頓都吃餃子,換著個口味的吃。
------題外話------
吳管家本名吳有根,今日聽主子說要報恩,而且是以身相許,突然感覺,主子怕是又要造孽了。
對了,吳有根的主子有個稱呼叫做定北侯。
吳有銀:侯爺對報恩二字肯定有所誤解。
毛毛:報恩最深刻的理解不就是抱在一起滾個床單,或者說以後一直抱一起滾床單。
樂采薇:用錢能解決的,盡量用錢解決,恩情亦如此。
毛毛:若是沒錢……
樂采薇怒:沒錢你談個毛線的報恩!神經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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