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冰瞳。”遲鈍如靈鶴完全沒聽出師兄的不滿來，“不知道這個閻曦公主，是不是比她好看。不過啊，對於龍神陛下來說，容貌什麽的肯定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實力，據說這個閻曦公主是龍神河洛的後裔，很厲害呢！”靈鶴轉而又想到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冊封之事，恍然道，“不過也不對，龍神冊封了沈冰瞳，大約就是因為她模樣好吧……”

    “你若是沒事，就去修煉，不要在這裏打擾我。”崇寧心浮氣躁，語氣也不由嚴厲起來。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你別生氣……”靈鶴急忙捂住嘴，嗚嗚隆隆道。

    崇寧胡亂翻著手中的冊子，心裏想著的卻滿是沈冰瞳。

    那一雙眉眼帶笑，何其動人，隻可惜，那動人的眼波恐怕此生都不會在自己身上流連半分了。他從小拜入師門，是長老最得意的弟子，可是這次，他心中竟然隱隱有些恨師父。

    但是他又有什麽資格恨師父呢？他明明是可以選擇拒絕的。

    他明明可以選擇維護她，愛惜她。

    要恨，也該恨自己的懦弱吧！

    崇寧心緒紛亂，很想獨自呆會兒，遂將一旁閻曦公主的畫像遞給靈鶴道：“你若無事，把這個送去給寢宮的曼蘭姑娘吧，讓她得空了呈給陛下看一下。”

    “好嘞！”靈鶴急忙接過閻曦的畫像來，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等他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裏，便偷偷將那畫像的覆紙掀開來偷看。

    “恩……”靈鶴一看之下，難免大失所望，他仔細端詳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幸好那個丹爐被攆走了，不然你這模樣，八成隻能做個空牌王後了。”

    ~

    沈冰瞳身在戌境，漸漸漸漸有些舍不得離開了，尤其作為境界中主師之一的白秋練，性格沉穩寬厚，對自己也極其耐心，如果她不是如今的處境，如果她不是一心想著脫離沈家的束縛，大約真的會不遺餘力地勾引白秋練一番——啊呸！是不遺餘力地好好修煉一番！

    此時白秋練正在和她講解符咒中微小的差別帶來的影響，他的側臉有如刀刻斧鑿一般棱角分明，容貌雖然比之龍王與崇寧差了一些，但卻自有一種溫和與親切的氣息在，仿佛溫潤的白玉，正是謙謙君子的模樣。

    發覺了沈冰瞳直直的目光，白秋練轉過頭來，剛好與她四目相對。

    “額……”白秋練身體向後縮了一下，白玉般的麵龐上沾染了淺淺的紅，失笑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

    “沒有……”沈冰瞳咂咂嘴，心裏很是惋惜肉在眼前卻吃不到。

    白秋練似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般，複又邀請她道：“沈姑娘，這地支境的飯菜都乏味得很，你可還吃得慣？”

    “吃不慣也隻好忍了，”她撇撇嘴，“畢竟我也不是為了吃才來的。”

    “……我的意思是，今日課程並不繁重，若是沈姑娘不介意，我想邀你去……”他深吸一口氣，卻是說不下去了。

    “去吃好吃的？”她笑道。

    “恩……”白秋練麵色越發紅了起來，眉眼卻已笑彎了。

    “好吧，總是拒絕你，我都不好意思了。”明日便是血月之日，今夜便要動手，她需表現得一切如常，不叫人看出破綻來才是，“你說去哪呢？”

    白秋練的語氣裏多了一些輕快：“繡川江旁邊有一家魚店，很是好吃，我帶你去嚐一嚐？”

    “吃魚！好啊！我最喜歡吃魚！”沈冰瞳做狐狸時也喜歡捉魚吃，隻不過她技藝太差，捉到的總是那些半死不活的，如今白秋練的提議，倒是正中她的下懷。“那……那你等我，回去收拾打扮一番，好麽？”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那外露的喜悅讓白秋練越發如同被蠱惑了一般道：“好，我等你。”

    沈冰瞳雀躍地奔回自己的洞窟，換了一身鵝黃色的單裙，明藍色的腰封垂下幾縷絲絛，看著有如不經世事的單純仙子一般。

    阿秀見她如此，微微蹙眉，卻還是及時換了一副麵孔，強笑道：“六姑娘，咱們今夜便要入靈樹陣去了，你這是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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