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都城中央大道的一樁血月慘事，讓尋常百姓私下裏議論了許久。

    沈家的庶女自絕於眾目睽睽之下，讓一直以來羨慕世家生活的人們很是唏噓了一番，同時又暗暗慶幸，雖然不是世家子弟，但是畢竟生活安康，這樣普普通通過著，倒也不錯。不然，似那世家庶女一般，縱然國色天香，出身又好，最終還不是落得個香消玉殞的結果？

    而這個消息的熱度，並沒能保持多久，很快便被白家的崛起所替代。

    血月之日，龍神入尊，人皇隕落於其手中，白家的嫡長子白秋練也在這時進階成功，成為了寧國新一任的人皇。

    茶館裏，一群低階的武者聚在那裏，小聲議論著白家的事兒：

    “……聽說人皇才完成修煉，立刻就去了沈家……”

    “去沈家做什麽？”

    “你不知道麽？據說那他與上一任人皇的天妃是青梅竹馬，情意深厚啊，這眼下他成了新一任人皇，自然要重修舊好……”

    “是沈天光麽？”

    “不錯，就是她，哎，你說，本來這沈家本來都開始落寞了，這沈天光倒也厲害，得了兩位人皇的青眼，又清風直上了。”說話的武者，很是不堪地砸了砸嘴。

    “我可是聽到了風聲，說人皇要重娶沈天光入宮做王後呢！”

    “真的？那沈家可真的翻身了，這一個沈天光，可是救了沈家一族呢！”

    “可是那死在中央大道的庶女又是怎麽回事，聽說那日龍尊現身是為了她……”

    “噓——”眾人急忙噓止了那個人，“不要這麽大聲，沈家現在正在得意之時，最不願別人提這事兒。”

    “好好，那老哥哥，那你小聲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啊。”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龍尊現身，想要救那個女人，可是卻晚了一步。龍尊自然是盛怒，然後你猜怎麽著，那沈天光突然跪下，說是因為人皇進階受阻，怪罪下來要拿她妹妹，她也是被逼無奈麵臨手足相殘，求龍尊主持公道……”

    聽者聞言不由愕然：“果真如她所說麽？”

    “那誰知道呢，然後龍尊盛怒之下，把乾元人皇給……”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但人皇本來也無法再進階，他的修為都已經被天道收回了，龍尊隻是他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一行人正議論著，眼見得門前一陣鑼鼓齊鳴，大小不一的金絲楠箱子紮著紅綢，向沈家而去——原來是沈家的女兒沈如霜馬上要嫁人了，宮裏送了賞賜去沈家。

    “看看看看，”也不知誰幽幽感慨了一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此時沈家的宅院裏，沈如霜憑窗而坐，看著流水般的賞賜送進自己的院子來，木人泥偶般，無喜無悲。

    “三妹，”沈天光逆光走進來，妝容精致，笑容淺淡，頭上華麗精致的步搖隨著她的每一步走動折射著日光，一閃一閃地晃人眼：“來，看看，這些可都是你喜歡的。”

    沈如霜如泥人木偶一般，沒有回應。

    “三妹，”沈天光坐到她身側，“我知道你傷心，可母親若是能見到你出嫁，想必心裏也是歡喜的。”

    “你住口！”沈如霜猛地站起身，尖利地喝斷了她，“你不配在我麵前提母親！”

    沈天光一愣，微微攥拳，向著身後的宮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沈如霜看著宮人避禍般匆匆魚貫而出，忍不住冷笑道：“怎麽了，你怕了？你怕別人知道，你做的好事？”

    “你住口，你知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們！”沈天光低吼道。

    “為了我們？”沈如霜望著她淚如雨下，“長姐，你別自欺欺人了，你隻是為了你自己！”

    “你是這樣看我的麽？”沈天光眼中閃過一絲傷痛，“我若不是為了沈家，何必委身於人皇這麽多年，你們隻看到我光鮮，可曾看到我受過的罪！可知道我在那宮裏過得什麽日子！”

    “是，正因為如此，母親為了補償你，什麽都願意為你去做！”沈如霜痛苦道，“可是長姐，那是母親啊，她已經為你做了那麽多，為什麽你還要她送命呢！”

    “我願意讓母親喪命？”沈天光反而笑了出來，“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害死母親的，是沈冰瞳啊！”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