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入心髒的十字架20

字數:3391   加入書籤

A+A-




    如果千媱沒記錯,原主的相貌平平無奇,與秋月一比更是相差十萬八千裏,再回憶安爾那張雋永絕倫的臉,現在這認真固執的口吻,若不是她知道原主的過往,險些都要以為原主真與這安爾有什麽舊情。

    不過這些稀奇古怪,變幻莫測的事千媱暫且沒心思想這麽多,如今既然死而複生,當務之急便是完成任務,畢竟這原主心髒好像不太好,別忽然發作什麽病狀可就虧大了。

    如今又欠他一命,這讓她格外憋屈,就像背著一大筆債縛手縛腳,不知何時才能還完。

    思量好,千媱恢複正色:“可以拉開窗簾嗎?我看不見你在哪。”

    也不知是這假裝無事發生過要談正事的模樣讓安爾一怔,還是千媱的話讓他一怔。

    就在千媱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室內突的亮堂刺眼,溫暖炙熱的陽光傾斜而下,灑在床頭,包裹住床頭整個纖瘦的身軀,如同鍍了一層淩波仙光。

    千媱收回下意識保護眼睛的手,側頭望去,另半邊沒打開的厚重的深黑絲絨窗簾下,挑高的身影正隱躲在黑暗下,目光可尋,望著千媱。

    千媱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為什麽有種在欺負小孩的感覺啊。

    “你……”想了想又頓住,她能說什麽?能說“欸,你個傻瓜,正值中午你不會說嘛,你這麽乖做什麽啊?”,當然不能,這種尷尬又任性的事,千媱選擇無視。

    “我昏迷了多久。”千媱開始整理她想知道的事情。

    “一旬。”

    千媱微微凝眉,十天……這麽久嗎?

    “樹林裏與我一起的一男一女也在這裏嗎?”這是當下千媱最在意的事,說話不免加了幾分語速。

    暗處傳來他清晰淡漠的聲音:“他們沒有資格。”吸血鬼有強烈的領地意識,這裏是安爾的地盤,別說闖入這裏,便光是靠近也要付出代價,幾千年來,除了不長眼的吸血鬼獵人,也隻如千媱步入過這。

    若是千媱不提,安爾是如何也想不起那兩個沒存在感的人類。

    千媱聞言心裏一沉:“那你可知他們去往何處?”

    如果他們兩人還活著,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去北區找死了,除非路上殺出個吸血鬼又給捉回去給治夜邀功。

    也有可能……不要是被安爾咬死了吧,秋月的馥鬱體香,簡直是一隻行走的烤雞腿,還加了孜然的那種,千媱可是深刻體驗過其帶來的不靠譜,安爾被吸引也是極有可能的。

    安爾不知道她的想法,若知道了也會對此嗤之以鼻,他不僅厭惡人類的鮮血,更沒有如此差勁的自控力。

    盡管沒什麽興趣,還是回答道:“所料不錯,他們會帶著那兩個包袱打道回府,以他們的龜速前行,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與申家的人碰麵,至於會被怎麽處置,顯而易見,運氣不好,便是餓死,被野獸咬死在那片無垠的森林裏。”

    千媱:“……”所以說來說去就是死的方式。

    他說的“兩個包袱”也就是薛資與韓風了,也虧得他這個罪魁禍首能如此平淡找形容詞,千媱捂住鶉布包住的一隻瞎眼,平靜吐出一口氣。

    仿佛又回到最初的起點,以安爾的角度來看確實如此,但以千媱的角度,顯而卻不易見啊。

    “他們會活著。”倘若秋月真與申銘等人狹路相逢,哪怕是申銘與薛資兩大家族有過節,在女主光環下,也極小可能性會下手的,甚至還會成為秋月的刃。

    到時候申銘定會把秋月帶去北區見證他的勝果,把人送到治夜家門口,後麵會發生什麽千媱已經能預見了。

    “但願。”既然她在乎那兩個人類,安爾不介意附和一聲。

    千媱的手移至傷口處,稍微用力往下摁,麻痹神經的痛從心髒蔓延四肢,頃刻便是沁出薄細的汗,痛感猶在,但傷口外麵似乎已經結痂。

    沒想到傷勢愈合如此快。

    “有個問題一直想問,我是如何活過來的。”陽光在千媱細睫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看著安爾的眼神認真專注。

    思來想去千媱沒想出所以然,在此之前她也穿過類似的世界,但都沒有過這種情況,死而複生,這又不是在修真界,千媱放心不下的是,安爾有沒有因此付出過什麽。

    安爾見她發跡染上汗水,眸色微沉,隻是他還未開口,“喵~”奶貓的叫聲從門口傳來。

    黑貓豎瞳一轉,完全意識不到氣氛異常,邁著步子走到安爾腳下,乖巧蜷縮在他腳旁,並蹭了蹭。

    千媱:“……”不爽。

    “如此,我亦有個問題想問。”安爾坐在絲絨單人沙發上,手微微向下伸去,黑貓順勢攀上自然窩在他懷裏。

    千媱平靜看著這畫麵“溫馨美好,歲月和諧”的一幕,更不爽了:“……什麽?”

    這時,安爾抬頭看向她,眸子深如湖畔,伏鷙著危險的獸,不可揣測。

    “一問換一問,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

    “真實”兩字加重語氣,足以讓人一個激靈,千媱愕然一瞬,幾乎以為之前的話都是他裝的,幾乎以為……他其實什麽都記得。

    千媱知道,這種可能性為零,他如若是轉世,前塵往事早就煙消雲散,連渣都不剩,那他說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畢竟穿過幾千世界,她很快恢複正色,似茫然不解般歪了歪頭:“名字沒有對一個人講兩遍的道理。”

    也就是說,她曾經說過,既然他忘了,也就沒有再說一遍的理由。

    安爾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麽,很快他站起身:“我不逼你,但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不,你不會。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