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算盤？”蕭墨蘊冷聲問道，知道韓啟山說的算錯了是哪一步。

    更知道，為了阻止韓啟山的這盤如意算盤不得逞，自己的父母親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一雙赤火一般的眼眸怒瞪著韓啟山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是傅遠打來的。

    立即接通問道：“傅遠，你吃好飯了？”

    “是的夫人，您剛才說讓我吃好飯了給您打個電話，您現在有什麽事情需要我的，盡管吩咐我。”電話那一段，傅遠畢恭畢敬。

    “小事兒。”蕭墨蘊說的淡然無波：“就是你家少將的辦公室有點髒亂差，你去幫他清理清理，正好我們這邊還沒審訊完畢，估計你清理好了，再來這裏接我們，正好趕上我們這邊審訊完畢。”

    “是，夫人！”傅遠在電話那端立即回應道。

    收了電話線。

    蕭墨蘊即看到冷家幾位子女臉上不自在的表情。

    “怎麽，我辦公室很髒亂？”程湛問了一句。

    “沒什麽，傅遠去收拾了，咱們繼續審問吧。”

    “好。”程湛緩聲的回答道，然後看著韓啟山：“繼續說。”

    韓啟山遂開口道：“我原本打算的是，蕭遠清和冷禦軍兩敗俱傷，更或者到最後冷禦軍把蕭遠清生擒，然後蕭遠清手下的那些誓死效忠的部下再來個對冷禦軍的絕對反撲，那麽，蕭遠清必死無疑的情況下，這邊的冷禦軍不死也得脫層皮，到那時候，我再從中挑撥冷禦軍跟程輔庭的關係。卻沒想到，我這一切的如意算盤，都被顧馨茹打破了。”

    “我媽。”蕭墨蘊呢喃出聲，她已經猜到，可從韓啟山的嘴裏說出來，她依然是心口撕裂痛。

    “你媽挺身而出，拿自己來交換平息了冷禦軍和蕭遠清的對峙局麵，既救了了蕭遠清的性命，又保留了蕭遠清的大隊部實力。她的一個舉動，讓我十幾二十年的心血，功虧一簣！”

    “韓啟山我想用刀片一下一下刮你身上的肉，你知道嗎？”蕭墨蘊問的很平淡，可誰都知道她有多恨。

    就連冷家的幾個子女，這一時刻，甚至都能體會到蕭墨蘊心中的那種撕心裂肺。

    “你媽和蕭遠清兩個人真的是心有靈犀啊！當時的那種情況，若是蕭遠清和冷禦軍殊死拚搏的吧，雖然冷禦軍集結了真個帝國的的兵力，而蕭遠清僅僅隻是他的部下，他們之間兵力懸殊五倍不止，可如果蕭遠清殊死反抗的話，冷禦軍也落不著什麽好，他們最終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麵，可，你父親得知你母親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交換的時候，他便立即明白了你母親的用意，以至於，忍痛咬牙帶著蕭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扣家眷，以及他的親近部隊五萬人，一夜之間從海上消失了。”

    “當然了，也不是消失，而是你父親將一腔子的怒火轉而發泄在了和帝國一海之隔的加國。”

    “加國，彈丸之地，怎麽抵抗得了你父親本就帶著滔天怒火的攻擊？也就是那一夜，整個加國淪為了你父親的殖民地，這也是我為什自那天起便蟄伏起來不在出招的原因，因為你父親還在。”

    “阿湛，有刀嗎？去給我拿把刀來，我現在就刮了韓啟山，我抵命！去給我拿刀！”韓啟山說道這的時候，蕭墨蘊已經比剛才的程輔庭還要激動。

    還要憤怒。

    雖然冷禦軍已經坦然交代了父母親生死離別的經過，可這時候再一次聽到韓啟山這樣交代，蕭墨蘊依然心如刀割。

    她現在正在承受著被人用刀一片片刮的感受，以至於，這一時刻，她根本不在考慮自己性命，就想刮了韓啟山！

    韓啟山也看到了蕭墨蘊的憤怒，他的心中不必蕭墨蘊煎熬，但他別無他法，他隻有看著程湛：“程少將，部隊上有軍法規定，我這樣的罪行，應該是立即處死吧？”

    程湛一邊胳膊將激動的蕭墨蘊摟緊，這邊問韓啟山：“接下來的事情呢？就是蕭墨蘊來了雲江，然後我們知道的這些？”

    “是的，蕭墨蘊來了雲江對我來說是大好機會，我隻要能擒到蕭墨蘊這條大魚，就不怕蕭遠清不卷土前來攻打冷禦軍和程輔庭，可我又算錯了。”

    “你沒想到的是，是我一直都在派人調查，你以為柳科諾是冷禦軍的人，你派趙茜吧柳科諾做掉了，其不知，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已經注意到了趙茜，也注意到了你。所以，自蕭墨蘊一登陸帝國國土那一刻，我便開始對她實施了保護措施。”程湛冷笑著看著韓啟山。

    “後生可畏！”看著程湛的笑，韓啟山不得不說道，然後又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你，也配是前浪？”程湛冷然一聲笑問。

    “是什麽都不重要了，程少將我已經一五一十的將我的罪行都交代了，你是否也履行承諾，一旦審判結束給我定罪之後，就可以對我執行死刑了？”

    “你說呢？”程湛卻反問道。

    “你？你什麽意思？你什麽決定？”韓啟山的臉色頓時變的慘敗如灰。

    “我什麽決定，會告訴你一個犯人嗎？你現在連人權都沒有了，你當然沒有權利知道我什麽決定！”程湛故意在他麵前笑得陰鷙冷桀。

    然後，起身，攬著蕭墨蘊出去了。

    “我要殺了他！”出了門，蕭墨蘊依然抓住程湛的衣襟，懇求他：“阿湛，讓我親手殺了他，不然我一輩子都不好過！”

    “蘊蘊！聽我說蘊蘊，聽我說。”程湛捧著蕭墨蘊的臉，心疼的眼圈都紅了：“韓啟山是你的仇人，更是我的，他害得你爸爸媽媽離散二十年，而他害得我嶽父嶽母離散二十年不說，還害樂我們程家兩條人命，我豈不是更恨他？老公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局，老公不忍心你親手殺了他，因為那樣一個糟老頭子老淫賊，他會髒了你的手，懂嗎蘊蘊？”

    “我知道，可我恨他！”

    “相信你老公，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程湛這些話是在羈押室外麵說的，當時的門還沒有關閉，被銬在羈押室裏的韓啟山聽的心肝都由衷破裂的感覺。

    可他，欲哭無淚。

    眼睜睜看著他們將羈押室的小門關上，他欲外界的聲音也隨之隔絕。

    在那一刻，帶著腳鐐手銬的韓啟山很想拿著手銬砸向自己的頭顱，可他，夠不到。

    很想掙脫腳鐐撞牆而亡。

    可他已經沒有了那個力氣。

    恐懼，無邊無際的襲擊著他，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麽滋味？

    是冷了，是熱了？

    是冷熱交替？

    沒有人知道。

    羈押室外，蕭墨蘊烈焰婆娑的看著程湛：“真的嗎？”

    “真的！”程湛斬釘截鐵的說道。

    “老公，嗚嗚嗚。”

    “快別哭了，再哭，眼泡又該腫了，你眼泡一腫，整個人都變醜了，你變醜了，你就不怕那個冷婉來搶你男人麽？”程湛這樣開玩笑的擰著蕭墨蘊的鼻子說道。

    “噗。”蕭墨蘊破涕為笑了。

    正想告訴他，那個來和她爭搶的女人這個時候有可能還在他辦公室，也有可能被傅遠趕出來的時候，傅遠已經驅車來到了台階下。

    車停，拉來車門，傅遠下車，沒有和程輔庭以及程湛匯報什麽，而是看著蕭墨蘊道：“夫人。”

    “怎麽樣？”蕭墨蘊問道。

    “夫人！您放心吧，保證給按照您的吩咐，將少將的辦公室清理的一點異味都沒有。”傅遠說這話的時候，眼眸極為犀利的看向了冷家極為子女身上。

    看的冷家人很是不自在。

    雖然蕭墨蘊沒說什麽，傅遠也沒說什麽。他們冷家幾姐弟也沒說什麽。

    可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辦公室裏能有什麽異味？”程湛一臉茫然的問道。

    “沒什麽。”蕭墨蘊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看了看傅遠道：“阿遠，你先送程老將軍回去吧，我和阿湛在軍區內走一走。”

    有件事，她隻是懇求了劇組，卻還沒有和自己男人胡同有無呢。

    “是，夫人。”傅遠對蕭墨蘊行了個軍禮，便一轉身看向程輔庭說道：“程老將軍，請。”

    看著傅遠開車載著程輔庭遠離，蕭墨蘊才手攀著程湛的臂彎，兩人攜手同步漫步前行，身後跟著的，是冷家的幾姐弟。

    他們之中除了冷鋒在國內，卻也不是軍區裏的人，而且冷鋒這次沒有跟過來旁聽，而是在家照顧顧馨茹。

    而剩餘的這極為兄弟姊妹，都跟軍區搭不上一點邊兒，更何況現在有事父親被貶為平民以後，以至於，他們有車，卻無法深入軍區內部，隻在軍區進門旁邊的停車處挺著呢。

    如此以來，即便是看著蕭墨蘊和程湛兩人閑庭信步，他們也隻能尷尬的在後麵跟著。

    羈押室到軍區辦公大樓並不遠，走著不過七八分中的路程。

    期間遇到一些部隊上的大小軍官幹部乃至最為不起眼的兵蛋子，在看到程湛和蕭墨蘊的時候，都會致以敬禮。

    軍區給予到程湛和蕭墨蘊的殊榮，讓身後不尷不尬跟著的冷家幾姐弟也看到了兩夫妻在軍區內的威望。

    兩人閑庭散步的姿勢，穩重而內斂，像並肩作戰極為默契多年的老夫老妻，又像是誌同道合的最佳夥伴，密不可分，銅牆鐵壁。

    兩人走在軍區的道路上，便是為這本就莊嚴肅穆不可侵犯的軍區道路上，又添了一份尊威的風景。

    二十二歲的年齡，若不是這段時間一而在再而三的經曆這些令她幾盡傷神的事情，又怎可能致使她變得如此穩重？

    想想比她大了七八歲的冷婉，在曆練方麵，還真的不如她。

    冷家幾姐弟，突然十分後悔讓冷婉跟著過來，然後讓她去了程湛的辦公室等程湛。

    軍區內是因為他們幾兄妹剛死了父親，又是前來了解一些父親和母親的死因詳情所以才準許他們出入軍區自如的，他們知道這個機會來之不易，便借著這個方便，讓冷婉跟著來了。

    很多事情已經知道了真相，並且，兄妹幾個人也知道冷鋒是顧馨茹帶大的，冷鋒隻跟顧馨茹親。

    可，看到一個不是自己母親的外姓女人，帶著女兒在冷家橫行霸道，而且冷家上下傭人都挺顧馨茹的。

    這，無論如何讓冷家幾兄妹咽不下這口氣。

    以至於，他們對冷婉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或者說，放任。

    這樣想著，冷家人在後麵跟著，不知不覺五六分鍾也過去了，突然的，程湛和蕭墨蘊停住了腳步。

    冷家幾兄妹也停住了叫住。

    正前方，軍區辦公樓外空地上，冷婉站在那裏，一臉的憤怒不平。

    就在剛才，那位叫傅遠的，她根本不認識，十年前她從加國離開的時候，這個傅遠在哪兒窩著的她都不知道。

    隻知道傅遠已進入辦公室立馬嗬斥她讓她出去，問她是什麽人，怎麽就那麽多警備在外麵守著，她一個外人竟然闖入少將的辦公室。

    這要是較真起來，她甚至要被送到軍事法庭上去審理。

    一頓嚇唬，把冷婉給唬弄的張口結石，到最後，傅遠幾乎是推搡著她的胳膊將她推到程湛的辦公室門外的。

    就跟趕一個前來倒貼的賣叉女似的。

    直接將她趕到了這片空地上，然後才一字一頓的說道：“冷小姐，我知道你今天的到來是有出入證各種證明齊全的，可，再證明齊全，你也不能撬我們夫人的牆角不是？你以為我家夫人的牆角那麽好撬的？就算是撬，你也得先把你自己弄幹淨了，要不然，弄得少將辦公室裏怪味濃重的跟那個發汙了的臭豆腐魚腥味似的，多難聞？”

    “你！”一個大男人，還是軍隊上的軍官，竟然能如此出口成章的罵人，冷婉被傅遠憋得差點噴血。

    “不送了，你就在這裏等你的兄弟姐妹就合適。”傅遠不等冷婉說任何話，便扯唇笑著開車走了。

    餘下冷風中的冷婉，想撞牆都沒地兒。哥姐們都還沒回來，她一個人又出不去，隻能在這裏幹站著。

    就這麽便看到了蕭墨蘊和程湛兩人攜手並肩的走過來。

    兩人很般配，都穿著軍裝，男人身高一米九，妻子身高最低不低於一米七，兩人的身高也屬於黃金組合，真的十分相配。

    冷婉的心中嫉妒的要滴血。

    蕭墨蘊卻笑了：“呀，冷婉，你怎麽出來了？不是在阿湛辦公室等阿湛，說是要和老情人敘舊嗎？現在阿湛在這裏，我把他交給你，你們好好敘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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