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程輔庭一臉錯愕。

    然後回頭看著身後的小不點兒柳柳。

    “爺爺，我外公讓你把電話給我。”柳柳看著自家爺爺，一臉的無奈。

    如今的老年人，都是這麽癡呆麽？

    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爸爸追媽媽的時候需要教。

    笨笨的不開化的外公需要教，看樣子現在爺爺也是需要她來操心的了。

    哎！

    自己這個年假，可真的是忙啊。

    “喂，外公。”柳柳立即換成了一副說教的語氣。

    “哎，乖外孫女。”蕭遠清在電話那一端，洗耳恭聽。

    “外公，我可想你了。”柳柳短短的幾個字，比程輔庭一堆的懺悔，一對的對不起要管用多了。

    “外公也想你啊，外公恨不得現在馬上就抱抱你。”

    “外公，那你可得快著點，等我在長大一點了的時候，你卻變得越來越老了，你都抱不動我了呢。”柳柳的話語裏的雖然沒有要蕭遠清回來雲江的半個字。

    但，意思卻很明確。

    蕭遠清：“……”

    有時候，再多的力量都不足以讓他低頭，子女們勸他了，阿宏親自在雲江周旋著，然而蕭遠清卻一直都致力於，一定要武力相向將小茹從雲江接加國去。

    即便是到最後他丟了這條性命。

    他也要把自己辛苦二十年調教出來的雇傭兵，從全世界各地調攏回來。

    他要血洗雲江城！

    然而

    當他麵對這樣純潔又空靈的聲音的時候，他的心中由於了。

    他不是沒構思過那樣的藍圖。

    和小茹一起，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看著兒女們忙進忙出的準備聚餐的食材，而孫子們則在園子裏細小吵鬧的跑著。

    跳著。

    甚至是大腦著。

    什麽是幸福？

    那就是幸福吧。

    “外公，我知道你很難，我聽媽媽和舅舅說了你很多事情。柳柳不強迫外公，外公你自己要想的仔細一點，但是外公，茹奶奶我隻幫你看一段時間，時間長了，我就不保證她會不會被別人追走哦。”別看小姑娘才五歲，可她慣會軟中實硬的手腕。

    “讓外公靜下來想一想，好不好？”蕭遠清第一次這麽軟下來的語言。

    “嗯，外公，過年好。”馬上要過年了，柳柳的壓歲包都已經收到了，她也提前對外公道了新年祝福。

    蕭遠清的心裏更是五味雜陳。

    收了線，他久久的坐在沙發上，腦海裏想的都是年輕時候的，他的家鄉。

    而這一端，將柳柳抱在懷中的程輔庭也頗為的感慨，沒想到他極盡所能的懺悔，不如一個孩子的三言兩語。

    “柳柳乖孫女，爺爺謝謝你啦。”

    “爺爺，不客氣！”柳柳十分的大方。

    坐在一邊鬱鬱寡歡的程洢都被柳柳的大方逗樂了：“柳柳，除夕夜那天早點來哦。姑姑給你留著大紅包呢！”

    “還有四叔，四叔可比你姑姑有錢！”程沛也不甘示弱。

    “爺爺奶奶的最大。”這一次，廖秋語也爭著搶著對柳柳示好。

    “嘿嘿嘿，我都成了小富婆了。”

    因為有了這個孩子的原因，程家的老宅裏有著一種極為輕鬆的氛圍。

    從老宅內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三人開車在路上的時候，蕭墨蘊忍不住問柳柳道：“柳柳，這次對你外公說話的語氣，好像改變了許多啊。”

    以前都是說教的語氣。

    而今天，卻更多的是包容和同情的語氣。

    “其實後來舅舅跟我說了很多外公的事情，我覺得外公好可憐……”

    柳柳的小心肝酸楚了一下。

    繼而他忽然想到：“咦？舅舅那麽愛湊熱鬧的人，今天怎麽沒有跟著我們一起來爺爺家吃飯？”

    蕭墨蘊：“……”

    她無法告訴柳柳，舅舅從今天開始就要和棲廬公館決裂了，思緒的同時，柳柳也歎氣了一聲：“怎麽就那麽巧？姨奶奶也不在。”

    顧馨竹和鬱鴻放一起回了他的老家去見家裏長輩，兩人畢竟年歲大了，人生到了三十多歲快到四十的時候才遇到彼此認為最合適的那個人的時候，他們反而不會像小青年這般黏黏膩膩卿卿我我，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顧馨竹和鬱鴻放兩人雖然認識很短，但彼此都覺得對方是自己醫生認定的那個人。他們相互理解相互包容，很多話都在無言之中。

    卻又同時都能為對方想很多。

    他們不想他們的愛情多麽轟轟烈烈，甚至覺得辦不辦盛大的婚禮都沒所謂。

    他們隻要能平平淡淡相互扶持一生就可以了。

    以至於，這個年關，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顧馨茹跟著鬱鴻放回了他的老家擺件鬱鴻放的父母親大人。

    這也是顧馨竹的意思。

    她平生兩個親人，女兒和妹妹。

    女兒已經覓得良人，就剩下妹妹了，而鬱鴻放的人品各個方麵，都是顧馨茹極為放心的。

    所以，她極力讚成他們盡快結合。

    如此以來，這個年關，棲廬公館便少了顧馨竹。

    對於旁人來說這倒是沒什麽，可對於愛熱鬧的柳柳來說，她喜歡顧馨竹姨奶奶呢，本想著這個年關能和姨奶奶在一起歡樂。姨奶奶卻走了。

    如今，舅舅也不在這兒過年嗎？

    雖然有時候她挺討厭舅舅的，可這不是昨天晚上舅舅才給了她大壓歲包嘛，還一給就是兩個。

    柳柳現在有點想舅舅了。

    “媽媽，我想舅舅。”她脫口而出道。

    “你回家睡一覺，說不定舅舅就會回來了呢。”蕭墨蘊隻好暫時穩住柳柳。

    心裏正在盤算著她和蕭正宏決裂的那一刻，最好柳柳不要在身邊。

    和蕭正宏的決裂是在軍區內。

    大庭廣眾下，蕭墨蘊咬牙切齒的和蕭正宏打電話：“蕭正宏！你這個該被千刀萬剮的畜生！你尾隨我到雲江來，吃我的喝我的，得到我這麽多照顧，原來你都是在利用我！”

    “沒錯。”電話那一端，蕭正宏邪性的笑道。

    “你苦苦懇求我，想要看韓啟山一眼，你說你是為了你母親報仇，其實真正的目的不是，你就是想告訴你父親，讓他心髒病發作，是嗎！”

    “嗯你說的都沒錯，不過你現在再說這個，好像晚了。”蕭正宏笑的更加不屑了，語氣裏也是輕蔑至極：“蕭墨蘊！跟我比，你終究還是嫩了點啊，更或者說我們兩個在人種方麵就沒可比性，要知道我親爹可是在手無任何兵權的情況下，將你那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爹，趕出帝國去的啊。”

    “蕭正宏！我要活劈了你！”電話這邊，蕭墨蘊氣的簡直抓狂，對著電話亂麻一通，罵完之後還磨穿擦掌。

    身邊的人見她都要瘋了一般，趕緊的勸住她。

    如此，整個軍區內鬧得沸沸揚揚。

    本來就是，軍區內逃跑了一個囚犯，而且是死刑犯，這是對社會的一個多麽大的威脅？

    整個雲江都在流傳。

    這個韓啟山，真不是一般的人。

    政治犯，軍事犯，殺人犯，綁架犯，重婚罪，累累罪行疊加一起，死一百回都不算少的人，竟然越獄了。

    這個時候的冷家人，有人憂慮有人雀躍。

    憂慮的是冷鋒。

    他極為擔心蕭墨蘊和程湛。

    第一時間得到韓啟山越獄的消息，冷鋒便打電話給了程湛：“阿湛！我說什麽來著！”

    電話那一端，冷鋒的語氣又衝又焦急。

    “怎麽了冷鋒？”程湛明知故問道。

    “我前幾日就提醒過蘊蘊！我感覺的到那個蕭正宏肚子裏不知道憋著什麽壞！蘊蘊偏不聽，我果然是沒猜錯！我別的倒是不怕什麽，最怕他那陰毒的性格，和韓啟山一樣，我怕他和他父親聯合起來，背後捅你們刀子！”

    “謝謝你，阿鋒。”程湛由衷的說道：“冷伯剛去世不久，這個除夕夜，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來程家過，你跟茹姨一起。怎麽樣？”

    “阿湛！這都到什麽時候了！韓啟山跑了！”冷鋒氣急。

    “跑？”程湛篤定的說道：“整個雲江，我已經部下了天羅地網，無論他是坐飛機，還是乘船更或者是徒步穿越森林，無論是哪一樣，他都行不通，如果他出不去，隻是在雲江的話，還不是跟過街老鼠一般？”

    冷鋒：“……”

    好像程湛說的的確如此。

    韓啟山出逃，不一定是壞事，反而是好事。

    因為整個雲江的邊防都被程湛布控，現在雲江是連一隻沒有身份的螞蟻都爬不出去，更何況一個大活人？

    而出不去的的韓啟山在雲江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豈不是既有希望，卻又都是泡沫希望？

    如此，對他來說隻會是一種打擊。

    心理上的打擊。

    “阿湛，總之你和蘊蘊要當心，韓啟山那個老東西，狡猾的跟個鬼狼似的。”

    “我懂，謝謝你阿鋒。你那個女朋友，華佑婷還在？”程鎮轉移了話題問道。

    “剛把她送走，這不是馬上就臨近除夕夜了嘛，她總是要和她的父母在一起過團圓年。”冷鋒沒有完全說實情。

    華佑婷其實不想回去，想在冷宅內過年。

    然而，冷鋒不同意，畢竟她還沒過門，他不想讓外人覺得，他把一個沒過門的未婚妻霸占著，逢年過節都不讓和父母親團圓，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對華佑婷真的越來越沒感覺。

    一開始還覺得小姑娘跟俏黃鸝似的，很可愛。

    可現在接觸長了，他越來越覺得，這些可愛嬌俏沒心沒肺都是表象，她其實很貪。

    是那種骨子裏很虛榮卻常年壓抑了這種虛榮而今又把這種虛榮全部釋放出來的一種貪心。

    不是他冷鋒出不起這個錢。

    是看不慣她這樣貪得無厭還故意掩蓋的樣子。

    還有一點，冷鋒總覺得她和冷婉在是在攪和事兒。

    所以一心想送她走，讓彼此都冷靜一下。

    “這樣就更好了。”程湛的內心深處也是對華佑婷沒有太大好感：“這樣的話你和茹姨你們倆到時候來程宅過年。”

    “我們是沒問題……”冷鋒有些為難：“婉婉她……”

    冷鋒笑的冷婉對蕭墨蘊和程湛做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都是冷婉的錯，然而，臨近年關，冷家的那幾個兄弟姐妹都紛紛回國和自己家人子女團聚的時候，雲江這邊也就隻剩下冷婉一人了。

    冷婉縱然錯處再多，冷鋒也不能把她一撂下。

    “我估計，冷婉現在忙得很大約。”程湛輕描淡寫說道。

    “什麽？”冷鋒問道。

    “冷婉跟蕭正宏在一起。”

    冷鋒：“……”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關你事阿鋒，你別把這事放在心上，冷婉她是個成年人，又不是你親妹妹，說實在的，連你堂妹也算不上，冷伯父和冷勝軍才是堂兄弟，你和冷婉，都又隔了一代了，她想做什麽做了什麽，也不是你能控製的，你就別想這麽多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了。你隻管帶著茹姨和我們在一起過個團圓年。”

    “嗯。”心中五味雜陳的冷鋒也隻能答應。

    掛了程湛的電話。

    冷鋒立即打電話給冷婉。

    此時的冷婉，正在如火如荼的跟蕭正宏，韓啟山，赫連藍汐，容婉芝，程皓珊，韓雪晴幾人在一起商量置頂韓啟山的出逃計劃呢。

    表麵上雖然是如火如荼。

    但，每個人的心中都各懷鬼胎。

    每個人的目標又都是一致的，都是衝著韓啟山國外的那一百個億來的。

    他們彼此都防備著對方。

    同時，又都恨韓啟山恨的咬牙切齒。

    都想在拿到韓啟山的錢的同時，將韓啟山一口一口的咬碎他的肉，讓他慢慢死去。

    當然了，這些韓啟山都不知道，韓啟山的氣色越來越好，情緒也越來越高漲。

    高漲到，他狂浪的說道：“哈哈，蕭遠清怎麽也沒想到，我韓啟山還活著，而且他還幫我養大了我的兒子，還把我的兒子養的這麽出色，還再把我這麽出色的孩子給我送回來，阿宏啊，你說說看，要是蕭遠清親眼看到你把爸爸救出來，然後跟隨我，為我效力東山再起，把他打的片甲不留，你說說蕭遠清會不會氣的一下子吐血三丈遠，氣的當場暴斃？”

    “我想，那樣的時日，應該不遠了吧？”蕭正宏同樣狂肆的語氣回答韓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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