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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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裏,沒人說話。

    屋外,風輕輕的吹,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唐墨沒多久就回來了,麵帶著笑容。

    看著他微笑的摸樣,時淩一的腦子裏卻是浮起暗夜冥之前的話語。

    用過午膳,時淩一便起身跟唐墨告辭,唐墨一見時淩一那麽快就要走,心裏還有很多話想要跟時淩一說。

    可是,他也知道留不住,一臉的遺憾。

    “真的要走了嗎?”

    時淩一點了點頭,雖然能夠在這裏相遇的確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不過,她還有事要處理,耽誤下去也不好。

    唐墨也不是那沒眼色的人,知道時淩一有事也不會跟以前一樣執意跟著,便點點頭開口,“你知道我住的地方,若是你處理事情回來了,那麽就過來看看我吧。”

    聞言,時淩一眼眸閃了下,輕點下頭應了下來。

    跟唐墨分開,時淩一幾人離開那竹屋,走在林間小道上,此刻看著周圍的環境極為幽雅,倒是一個很適合隱居的地方。

    司長歌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可卻還要處理那麽多的公務,這樣的情況下如何養病。

    等她找到藥引,她便讓他好好的休息。

    他,太累了。

    也不知道這會他怎麽樣了?

    有白慕雲在他身邊照看,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怎麽辦呢,明明才分開沒多久,自己就想他了。

    時淩一抬頭看著天空,天空很藍,很清澈,可是她的心卻全然給了此刻遠在異鄉的人。

    而看著時淩一的神情,一旁的暗夜冥微沉下眼眸,明明他就在她的身邊,可她卻在想著別人。

    她在想誰,是花臨淵,還是司長歌。

    一想到花臨淵,暗夜冥心裏的殺氣就忍不住的上湧,若不是他截胡,自己現在跟時淩一的關係也不會那麽僵。

    而現在她雖然是讓自己跟著,可卻對自己愛理不理的。

    暗夜冥知道她心中有氣,便隻能忍了,誰讓自己做錯了。

    看著她走在自己前方,暗夜冥知道自己真的是栽了,他一向隨心所欲慣了,沒想到會栽在一個女人身上,而且還是他隨手收的徒弟。

    一路上,時淩一不跟暗夜冥說話,暗夜冥便靜靜的跟著。

    很快,他們在天黑之前便到達屠鳳教的總壇。

    暗夜冥看著那些機關,眼裏很不屑,就這些東西他還不放在眼裏。

    時淩一已經見識過屠鳳教裏頭的機關,而她又是被沐玄遠邀請過來自然那些機關都解了。

    來過一次,時淩一對這屠鳳教也有了點印象。

    雖然身邊的暗夜冥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但到底是跟著時淩一來的,在屠鳳教的人匯報給沐玄遠後他也被放進來了。

    屠鳳教裏頭的機關雖然眾多,但風景卻也不錯。

    而且,教裏頭,因為都是男子的緣故也都沒有戴麵紗,看著倒也是賞心悅目。

    當然,跟身邊的暗夜冥一比就遜色許多。

    隻不過,時淩一並不大想理會暗夜冥,哪怕他一路上已經很克製自己的脾氣了。

    “到底該怎麽樣你才能原諒我?”

    暗夜冥的聲音很低,透著絲憂傷。

    時淩一自然是聽的清楚,但她還是沒有反應,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原諒他。

    “花臨淵的事——”

    暗夜冥想要道歉,話才開了一頭他就氣的想打自己一拳,他怎麽好死不死提到花臨淵呢?

    而時淩一在聽到花臨淵的名字,心裏頓時複雜起來。

    他現在估計還忙著打仗,一時半會也不會想到自己。

    就算是想到了,以他的性格也不會丟下軍隊自己離開。

    花臨淵那人,責任心也是極重,在跟他相處的那些日子裏對他也有些了解。

    若拋開移情丹,像那樣的男人,估計沒有那個女人不動心吧。

    隻是,他們估計不會再見麵了吧。

    時淩一微微的垂下眼簾,更加的沉默。

    暗夜冥也沒有再說話,以免說多錯多。

    自己應該要怎麽樣彌補呢?

    倒不如,把花臨淵殺了吧。

    想到他將自己關進暗無天日的地牢,暗夜冥的心裏就克製不住殺意,他還從沒受到那樣的屈辱。

    越想越氣的暗夜冥雙眸越加猩紅,一股濃鬱的殺氣也釋放出來。

    竟是走火入魔了。

    時淩一在察覺不對的時候,暗夜冥卻是突然朝經過的屠鳳教教眾出手了。

    “暗夜冥,你做什麽?”

    時淩一看著出手的暗夜冥冷聲開口。

    而回應她的卻是一雙冰冷的,沒有人氣的血色紅眸。

    在看到那雙眼睛,時淩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暗夜冥竟然走火入魔了。

    他怎麽突然就走火入魔了,而且還是在人家地盤。

    時淩一皺起眉頭,看著一走火入魔就開始大開殺戒的暗夜冥。

    她可不能讓他真殺人,到那時候她可跟沐玄遠說不清了。

    無論如何,她必須阻止他。

    時淩一出手了,一手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對屠鳳教的人動手。

    而也因此,她也將全部的火力引到她自己的身上。

    暗夜冥一旦走火入魔就沒有自己的理智,見人就殺,以前為了克製就自己找了一個山洞發泄自己嗜血的。

    而現在,這裏都是人,若是讓他繼續下去,很快這裏便屍橫遍野。

    時淩一不會讓他那樣做的。

    也不會讓他將屠鳳教的人屠盡。

    時淩一的武功內力雖然有一小部分是暗夜冥傳授,但,她後來得到那無名前輩的傳授,內力,武功更是大漲。

    若是以前,她興許壓製不住暗夜冥,但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時淩一跟走火入魔的暗夜冥交手,竟也沒落了下風。

    她的動作幹淨利落,神情冷靜,舉手投足間如同一陣溫暖的風。

    而不知不覺間,周圍也站了不少圍觀的屠鳳教教眾。

    他們這動靜也是不小,原本等著他們的沐玄遠也來了。

    而一來便看到這一幕,不由挑眉,眼裏也多了抹沉思。

    才多久沒見,時淩一的武功就大為長進,而且,內力也醇厚,竟然能跟那男人交手那麽久。

    不過,那男人是誰?

    看他樣子,還有他的武功,處處透著邪氣,想來也不簡單。

    隻是,他現在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沐玄遠的到來一點也沒有驚到正交手的兩人,他在抬手阻止一旁的教眾出聲,看著那兩人。

    自己,要幫忙嗎?

    沐玄遠這個想法才剛冒起就壓下,就讓他看看時淩一現在跟以前有什麽不同。

    時淩一可不知道沐玄遠暗暗觀察著她,她的全副精神都在暗夜冥的身上。

    對付走火入魔的人可容不了任何的差錯,更不能分心。

    不過,他時不時的發狂也是麻煩。

    想到這,時淩一也是發了狠,一個轉身之際,朝著暗夜冥的後頸就是一下。

    而那狂性大發的暗夜冥也一下倒進時淩一的懷裏。

    她將人摟在懷裏,看著他此刻安靜下來,無聲鬆了口氣。

    在察覺到有人靠近,時淩一微眯起眼眸望去看到是沐玄遠卻也沒開口。

    “他走火入魔了。”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

    時淩一沒有回應隻是讓沐玄遠找一個房間先安置暗夜冥。

    沐玄遠自然沒有異議。

    房間裏,原本如同野獸般的人此刻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絲毫看不出之前狂性大發的樣子。

    不過,這男人是誰?

    跟時淩一又是什麽關係?

    沐玄遠戴著麵紗,那雙眼卻閃過一抹光。

    “他經常這樣嗎?”

    時淩一想到自己幾次見過他失去理智,當之前他還能自己恢複,這次,幾乎是失控。

    該不會更嚴重吧?

    雖然心裏還氣他,但到底他也幫過自己,也是她師傅。

    時淩一還是不希望看他出事,想著,時淩一轉頭看向沐玄遠,“你可有辦法幫他?”

    想到暗夜冥說過屠鳳教也是魔都分裂出來的,既然同根,那應該有辦法吧。

    沐玄遠微挑下眉,看向時淩一那雙無比清澈的眼睛,真是奇怪呀,她明明身上的煞氣比誰都重,都濃鬱,可卻又有一顆柔軟的心。

    真是一個奇怪,又矛盾的女人。

    沐玄遠本就對時淩一有些興趣,但更多還是處於利用,但發現她的不同,心思也是有些改變。

    隻是那改變也不是很明顯。

    他走上前,伸出手搭在暗夜冥的手腕上,眉頭微皺,這男人的脈像還真是奇怪。

    “他應該是在練功的時候出現岔子吧,內力有些受損。”

    聽到這話,時淩一心裏是驚訝的,他還真的看得出來,那他能幫得了他嗎?

    “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嗜血的瘋子。”

    自古以來,練武之人最忌浮躁,因為那樣很容易便入了魔,失去心智。

    而顯然,這男人離成為那瘋子不遠了。

    “那你可有辦法?”

    見時淩一眼裏閃過的擔憂,沐玄遠忽視心底那奇怪的感覺,淡淡的開口,“他是你什麽人?”為什麽她那麽關心他?

    “他是我師父。”

    時淩一還是心軟了,她不希望他變成沒有理智的殺人機器,就算氣他之前的所為,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師父?

    他們是師徒關係?

    為什麽自己不知道?

    看來那些人收集情報的能力還有待提高。

    沐玄遠微微的蹙了下眉,眼裏的不滿閃過,耳邊再次傳來時淩一的話語。

    “你真想救他?”

    沐玄遠再次問出聲。

    時淩一一臉認真的點頭,看向沐玄遠,難道他有主意了?

    “走火入魔的人,要救很難,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一聽這話,時淩一就知道他有辦法。

    不過——

    “你的條件?”她不相信他會無條件的幫她,她又需要付什麽代價?

    沐玄遠唇角微微勾了下,“你放心,這個你能夠辦到的。”

    聞言,時淩一微微皺眉,看著他的眼神,想到他上次讓自己盜玉璽。

    “你該不會又讓我偷玉璽吧。”

    一聽到這話,沐玄遠輕輕搖頭,那雙眼如同月牙般彎起,聲音裏也帶上一絲笑意,隻不過說出來的話讓人感到冰冷,“這次不是讓你偷玉璽,而是殺人。”雖然上次的玉璽她沒有完成,不過也不怪她,也是他思慮不周,但這次不一樣。

    “殺誰?”

    她就知道不會那麽簡單,所以她不是很想跟沐玄遠合作,這個男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不過,上次玉璽的事他也沒對自己怎麽樣。

    隻是,這次卻讓她殺人。

    難道還有誰是他們屠鳳教殺不了的嗎?

    時淩一心下疑惑,而沐玄遠卻已經彎起身子湊到時淩一的耳邊低聲開口。

    而聽到他的話,時淩一的臉色一沉。

    “其實,你也可以選擇拒絕的,反正這男人也不是什麽好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成為師徒,但,看那男人的武功就知道不是正派,而且,他展露的那些武功跟他所練的很相似,極有可能還是同一個宗門裏出來的。

    屠鳳教的來曆,沒有誰比他這個現任教主更清楚。

    因此,他在看到暗夜冥的武功之後就已經有了猜測,而替他把脈更是進一步的證實。

    這個男人,的確救不救都無所謂。

    隻不過,若是救了他能讓時淩一為他做事,那也不虧。

    但,為什麽心裏有那麽點不爽呢。

    沐玄遠搞不懂自己心裏隱約的不快,麵紗下的唇微微的一抿。

    時淩一自然知道暗夜冥不是好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但,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好人。

    “可以,我答應你。”

    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殺人。

    而且殺人還是她的行業。

    說起來,自從失憶跟花臨淵在一起後,她都感覺自己性子變了許多,也很少染上血腥,因為,任何想要傷害她,甚至不尊重她的人都被花臨淵暗中除掉了。

    這些,雖然沒有人告訴她,可她還是知道了。

    也因此,她可以在他的寵溺下任性,隨心所欲。

    若不是——

    正想著,隻聽一道低低的呻吟聲響起。

    時淩一回過神看向此刻幽幽轉醒的暗夜冥,在對上那雙剛開始茫然,而後犀利的血色紅眸,時淩一一點都不覺得可怕。

    “你之前走火入魔了。”

    暗夜冥醒來便聽到一句,皺了皺眉,之前發生什麽也記不太清了。

    但,以他發病的情況,還真的可能。

    看來,他成為嗜血的瘋子已經不遠了。

    若是他再也記不得她,變成一個隻會殺人的魔頭,那她,還會多看自己一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