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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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月國,誰都知道司長歌是一個病秧子,縱然有俊美無雙的容貌,雷霆般的手段,但那也改變不了他命不久矣的事實。
司羽辰他們幾個一直都希望他們的大哥能夠活的很久,可是,連白慕雲這個被他們寄托希望的大夫也沒辦法,他們也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在知道司長歌隻有半年時間,司家的幾人臉上都沒有笑容,但同時,有的人心裏也活躍起來。
而這人,便是司諾。
司諾雖然是敬畏這個哥哥的,可是,他雖然敬畏,但他更嫉妒。
他的大哥太耀眼,太出色了,因為有這樣出色的大哥,他們無論去哪,所有人看到他們總會說是司長歌的弟弟,或者是司家的四公子,誰都不在乎他叫什麽?
以前,他知道自己比不上他,所以他讓自己活得很開朗,隻是為了讓更多人記住他,喜歡他,因為司長歌總是冷冰冰的,沒有人敢靠近,因此,他讓自己看起來討喜也的確是成功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偽裝下去,直到時淩一的出現。
她會喊自己的名字,會叫自己司諾,而不是某人的弟弟。
他的確是對她有些動心。
但是,更多的,其實還是為了賭一口氣吧。
若是時淩一喜歡上自己,那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也贏了自己的大哥。
他那麽出色,那麽耀眼,若是自己的妻主喜歡上自己的弟弟,那他該多傷心,而他傷心,自己就開心了。
因為,他終於有一件事能贏得過他。
但,他沒想到自己會真的動心,還付出那麽慘重的代價。
他受了那麽多的苦,若是自己什麽都得不到的話,那未免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司長歌若是死,那自己也能得到他名下的產業,可他給自己的隻不過是那些產業中的毛毛雨而已,他想要的,更多。
好不容易忍耐到現在,他絕對不能放棄。
司諾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前,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一雙眸子幽幽的。
而就這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司諾收回心神應了聲,便見自己的父親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著已經不年輕的父親,司諾的聲音還是帶了關切,“爹,那麽晚還不睡?”
“我看你房間還亮著,所以就過來看看你,而且,為父怎麽睡的著呀!”
程君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又想到司長歌,眼裏都是憂愁,這司長歌若是倒下了,這司家可該怎麽辦呀?
司諾聞言,眼眸閃了下朝著程君走去,替他倒了杯茶端了過去,“爹,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程君溫柔的看了眼司諾,伸手接過抿了口,坐了下來,而司諾也坐到程君的一旁也替自己倒了杯。
“諾兒,你有打算嗎?”
放下茶杯,程君開口了。
這事若不盡早解決,他一日不安。
聞言,司諾疑惑的皺了皺眉,“打算,什麽打算?”
見司諾一臉疑惑的樣子不似作假,程君也是急了,“諾兒,你大哥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你也歲數不小了,該找一戶好人家嫁了。”他要在司長歌徹底倒下前將司諾嫁出去,起碼那樣的話,他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些。
不然,司長歌一倒,那有些事可就都變了。
程君雖然是小門戶裏出來,但到底讀了一點書,又在這宅鬥裏僥幸活到現在,多少也是有些眼光的。
因此,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司諾的婚事。
而司諾聽到程君又催促自己嫁人,皺起眉頭,聲音也有些不滿了“爹,你難道還不明白兒子的心嗎,反正,我除了她誰都不要。”
這個“她”是誰,程君也好,司諾也好心裏都清楚。
程君是司諾的父親,知子莫若父,他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呢,若是時淩一真對自己兒子有心,那麽一切可能也成定局,但,問題是,這時淩一根本就不喜歡他呀。
可他怎麽就那麽固執呢?
“諾兒。”
程君的聲音有些沉,有些無奈,也有憤怒。
司諾看了眼程君,對他的不滿隻是抿了下唇,那俊秀的臉上卻都是認真,“爹,他們已經和離了,現在她是自由身,我怎麽就不可以跟她在一起了,更何況,大哥的身體又那樣,為什麽不行?”
這飛月國裏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三夫四侍的,他就不相信時淩一是一個例外,以前估計是因為入贅所以她才遲遲不敢踏出那一步,但現在她們已經和離了為什麽就不可以。
而且,他看的出她是對自己有好感的。
那他就更不可能放棄。
程君見司諾一臉的固執,就知道這次的談話又跟以前一樣的失敗,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兒子什麽時候變得那麽的固執了,以前的他明明那麽開朗活潑,聽話也懂事,現在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自己都快看不懂他了。
房間裏,一陣沉默。
“諾兒,不管怎麽樣,你現在要做的事好好關心你大哥,要知道,你大哥可是家裏的頂梁柱,若是他塌了你也不好過——”
“夠了。”
司諾一臉憤怒的站了起來,打斷程君未落的話。
他緊握住雙拳,憤怒的瞪著自己的父親,不甘的開口“爹,你總是口口聲聲的說大哥如何如何,他就那麽好嗎,難道我就比他差嗎?”
為什麽,他們明明都是一個母親所出,他憑什麽就要屈居他之下,就因為他比自己年長,就因為他長得比自己好嗎?
“諾兒,你發什麽脾氣?”
程君也是皺起眉頭,沉聲開口,這孩子的脾氣怎麽越來越暴躁了。
見程君也生氣了,司諾抿了抿唇,低聲開口,“反正,我的事,你別管。”
聞言,程君的臉色一變,他狠狠的咬唇,隻覺得心口痛,他疼愛多年的兒子,竟然讓他這父親的不要管他,他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他怎麽能不管,怎麽能不在意?
可是此情此景,自己再說下去也隻會是跟以前一樣生氣收場。
程君深深的歎了口氣,看著自己兒子俊秀的臉,意味深長的開口,“諾兒,為父要說的也都說了,也都勸了,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話落,帶著疲憊的身心起身離開司諾的房間。
司諾看著程君的身影在自己麵前離開,暗暗咬唇,可到底也說不出半句挽留的話語,他沒有錯,父親他遲早會明白的。
司長歌這一病,似乎已經沒有好起來的可能,這次的病跟以前不一樣,當真是病入膏肓了。
時淩一雖然取得些藥引,那些藥也很珍貴,但就如白慕雲所言,他的身體太過虛弱,哪怕是得到再珍貴的藥草也隻是為他吊著口氣罷了。
如今,也是活一天,算一天。
時淩一已經失去過一個她深愛的男人了,再也不能失去司長歌。
可是,她該怎麽做呢?
她可以為司長歌做任何事,可,卻無法從死神的手裏奪下他。
看著他的臉色,越發蒼白沒有血色,時淩一的心也是空蕩蕩的,難受的很。
而他身體不好,赫林月也是清楚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經對司長歌失去興趣,竟然一次也沒來過。
時淩一也不想再看到赫林月那女人了,她現在最關心的依舊是司長歌。
但,她關心他的身體,而他自己卻不那麽在意。
時淩一看著被她抓一個正著的司長歌,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自己不過到廚房看粥好了沒有,結果一回來就看到他偷偷的處理賬本。
這些天,他雖然一直是躺在床上,可卻還是擔憂商場上的生意,因此,總會讓人將賬本拿來給他處理。
時淩一是不願他帶著病處理,所以都不讓下人將生意上的事來打擾他,可是,在這上麵他卻意外的固執,就算她不同意,他還是會偷偷的處理。
“長歌,你就不能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嗎?”
看著司長歌放在枕頭下的藍色賬本,那本賬本一小半都藏在枕頭下,還是因為時淩一來的快,他藏不及時才被她發現。
這樣的事,也不是偶爾發生了。
時淩一也是無奈,又心疼。
司長歌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的,他好不了了,也隻是想在自己還能動的時候處理一些事情,讓她,還有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隻是,看著時淩一擔憂的眉眼,他也知道自己又讓她難過了。
“一一,你別擔心,我會注意的。”
時淩一聞言,朝著司長歌走去,雖然氣他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氣他總想著別人,可是,這才是她愛的司長歌呀,哪怕外表再冷,但心卻是火熱的。
隻要是被他所重視的人,他就會將他們納入羽翼之下保護,為此甚至不惜燃燒自己。
這樣的他,怎麽能讓人不愛,又怎麽讓人不心疼呢。
“長歌,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生意上的事,交給我好嗎?”
時淩一握住司長歌帶著冰涼的手,一臉認真的開口。
“一一。”
司長歌想要說什麽,可看著時淩一認真的神情卻還是沒說下去。
“長歌,我隻是想替你分擔,而且,你教過我的我還記得。”
司長歌聽言,像是妥協一般,那雙如琉璃般的眼眸看著時淩一盡是溫柔,他微微的揚起唇角,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好。”
司長歌雖然臉色蒼白,但他五官生得極好,哪怕氣色不好,也依舊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目光,甚至因為他的病弱而更讓人增添憐惜。
時淩一是不願意見他操勞的,尤其他的病如此之重。
因為終於說服司長歌,而這天氣也好,時淩一讓人打造的輪椅也做好了。
司長歌已經沒辦法自己獨自離開床,離開房間,時淩一便隻能讓人連續趕工做出一部輪椅。
這天,陽光正燦爛,風也清爽。
司長歌也許久沒有出門見過太陽了,時淩一便扶著司長歌坐上輪椅,推他出門。
院子裏,大樹底下,陽光透著雲層撒落下來照在樹下兩人的身上。
司長歌雖然是坐在輪椅上,可他還會繼續看著賬本,而時淩一就坐在他的身邊,將自己不明白的指出來。
時淩一了解司長歌,他一直都是一個很認真的人,若真讓他什麽都不管也不可能,而她,也希望讓他明白自己可以。
因此,她會在處理事情以後拿來讓他做最後決定,這也是對他的尊重。
司長歌知道時淩一有天賦,但沒想到她天賦那麽好,很多東西自己才指點一二,她已經能夠舉一反三,自己,似乎沒什麽好不放心的。
“一一,以後,生意上的事你處理就好,不必再問我了。”
司長歌看著時淩一微笑,司家若是交給她,他也可以放心。
聞言,時淩一伸出手握住司長歌放在腿上的手,一臉認真,“那可不行,你可是我的老師,老師若不點頭我怎麽能做主呢。”
司長歌握緊時淩一的手,感受那手的柔軟,他,又怎麽會看不懂她的心呢。
她,一直是很溫柔的人,總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著自己。
司長歌的心,真的很暖很暖。
樹下,兩人一坐,一蹲,皆是一身白衣,風輕輕的吹拂,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美得就如同一副畫般。
這樣的一幕,任誰看到都會被吸引住。
因為司長歌的身體不好,時淩一也不願意太多人來打擾,那不利他養病,除非是白慕雲每日例行的檢查,其他的時候她是不願意其他人靠近他的。
而其他人也是清楚這點,便都沒怎麽打擾司長歌休息。
“司大公子,淩一。”
白慕雲是不太願意打擾,甚至是破壞如此美好的一幕的,但,司長歌該檢查了。
時淩一跟司長歌聽到白慕雲的聲音都跟著轉頭望去,見他走來,時淩一也站起身子。
白慕雲看了看天氣,陽光雖好,但起風了,司長歌這身體可不適合在外麵待太久。
而時淩一也明白,在他開口的時候就已經朝司長歌開口,“長歌,我們先回房吧。”
司長歌微微笑了下點點頭,能夠出來曬會太陽,他已經很滿足了。
而就在時淩一推著輪椅要回房間的時候,院子外傳來通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