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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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啊!”傾歌伸了個懶腰,轉頭對落殤甜甜一笑。
陽光照在她微露的白皙香肩上,晶瑩柔嫩。
落殤在她身後,閉上眼眸,靜靜享受著愜意的時光。洗去身上殘留的血腥味,浸泡在微暖的池水中,一切都那麽祥和。
沐浴後,落殤和傾歌便去執行任務。這次任務是取淨欲門首席大弟子蕭墨弈的性命。
聽聞淨欲門首席大弟子蕭墨弈乃是正道門派中驚世奇才,在他十六歲時,他的修為就達到淨欲門掌門修為的境界,如今的他二十三歲,在江湖門派中,更是無人與之較量,這讓正道門派都求之不得。讓人嫉妒的是他不僅才華出眾,還生的一副絕世好容顏。這樣的人,難怪會被邪道門派惦記,煉獄不取他命,多的是人取他的命。
落殤歎了口氣,冷冷地望著遠方。
“落殤,你說執傘公子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你啊!蕭墨弈是什麽樣的人,他都無法對付,讓你去,不就是讓你送死去嗎?”傾歌心疼道。要不是她偷偷聽到這次執傘公子給落殤下的任務,她恐怕還活在執傘公子善待落殤的美好中。
“他一項不怎麽喜歡我,這次又因為夙涅公子挑釁一事,加深了他對我厭惡。傾歌你回去吧,這次恐怕我要獨行了。”落殤淡淡道。目光有些清冷。
“你看,你又來了,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雖不同生,但求同死。我們起過誓的,若誰忘言,下輩子還是死士。我可不想下輩子還是這卑賤任人宰割的死士。”傾歌白了她一眼,無奈道。
落殤對她微微一笑,“好了,不說了,我也不想下輩子還做死士。待會遇到他們,我們見機行事,能逃絕不戀戰。執傘公子沒有對我下死令,就算完成不了,大不了多流流血,痛個幾年。這樣也算是為我們做的壞事出氣了。”。
傾歌開心一笑,“這才是落殤,不會丟下傾歌一人。”。
“是啊,落殤永遠不丟下傾歌”。落殤笑道。望著已經長大生得貌美的傾歌,內心的確很甜,從進煉獄那天起,她不離,也不棄,無論她做了多少令人發指的壞事,無論在天下人口中怎麽評價她,她都信她,護她。
很快,落殤和傾歌來到執傘公子給的地點,部署好了陣法,在暗中等待蕭墨弈的經過。
許久,便見一白衣男子緩緩到來。白衣若雪,氣如白蓮,他目光淡然,步伐從容。用四個字形容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就是“溫潤儒雅”。
男子走到落殤部署的陣法前,便停了下來。斬塵劍一出,純陽的劍氣,直直地劈向了落殤。落殤快速閃躲,便出現在他麵前。
抬眸間,落殤心微微驚痛,許是他有這一副絕世容顏,讓落殤心這般淩亂。
“煉獄妖夢,落殤”。蕭墨弈冷道。說罷,斬塵劍指向了落殤。
本該溫和的目光在叫出她名字時,變得冷冽刺骨。
落殤心中一苦笑,罷了,她落殤何時受過別人的好臉色。
“正是!”落殤冷道。對上他冷冽深沉的目光。
令她詫異的是,他的目光在與她相視時,多了一絲憐憫。落殤別過他奇怪的目光,找準他的要害,手中涅霜劍刺了過去。
他徒手捏住她的劍身,微微用力,將她掀飛。涅霜劍承載著他的靈力,使她隨著那劍,重重摔倒在地。涅霜劍入土半身,雙腳深深陷土半鞋。
在落殤還未拔劍而起時,斬塵劍便揮了過來。幸好傾歌手中若水鞭纏住了斬塵劍,不然就被他劈成兩半了。
落殤將涅霜劍拔了起來,趁著傾歌纏住斬塵劍,躍身,從他頭頂,直直刺了下去。
隨後,不知從哪飛過來兩片葉子,如箭般的射了過來。落殤收回涅霜劍,擋了下飛來的箭葉。
“我說蕭墨弈,你今天怎麽了,處處讓著她們。”聞言,一淡藍華服的男子,快速斬斷傾歌與蕭墨弈的糾纏。
“一人一個”說罷,他一掌劈向了傾歌。傾歌躲了下,看樣子來者不比蕭墨弈難對付,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淨欲門與蕭墨弈同門的師兄弟冥寒。他故意引開傾歌和落殤,到別處打去了。
傾歌走後,蕭墨弈並沒有對落殤有所仁慈,他每出一招,都是致她於萬劫不複。她落殤沒什麽蓋世武功,有的便是一身能躲的本領。從她做執傘公子的暖床丫頭時,每天都要失去大量的精血,又加上長期沒好好休息,各種變態式的懲罰,她的修為很難提上去。當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如此求生想要變強大的她,修為也不至於在煉獄低於中等的死士。她隻是善於用計布陣取人性命,各種心機狡猾脫身。才給天下人以至於煉獄所有人一種錯覺,覺得她修為頗高。
蕭墨弈冷冷一嘲笑“聽聞煉獄妖夢殺人無數,武藝高強,所到之處血流成河,殘忍血腥,無人能敵,為何今天處處隻躲不攻。”。話畢,他又是一劍斬了過來。
落殤躲了下,連續躲過他十幾招,已將他的出招方式和技巧摸熟。
他下一次出招,他便可以反攻回去。
果然正如落殤猜的,他出招的方式技巧她可以用她涅霜劍第二十七招破解。隻是落殤沒想到的是,眼前的人善於讀心術。
斬塵劍刺穿了她的心髒,隨後便是一掌。
落殤從地上吃力地爬了起來,捂著血流不止的心髒,顫顫抖抖地站了起來。他的那掌震碎了她全身的經脈和內髒。落殤擦了擦眼角鼻子流下的血液,顫抖地將涅霜劍拿了起來,指向了他。
他神情淡然,眼中無悲無喜。靜靜地看著眼前垂死掙紮的她。
“你走吧!”他淡道。話畢將斬塵劍收入劍鞘中,便轉身離開。
落殤深知她不能這麽耗下去了,因為據她多年來的受傷經驗,她很可能沒幾個時辰可活了。在她死之前,她還想看看傾歌,還想看看執傘,這些唯一對他好過的人。
落殤拖著殘缺疲憊的身體跌跌撞撞地向煉獄的方向走去。
……
“我說蕭墨弈,你該不會是看上那煉獄落殤了吧,剛見你出招處處給她留後路,好不容易等到你出大招傷了她,大快人心時,你又把她給放了。唉,不過放了也好,反正她也活不過一個時辰了。你也算狠了,廢了她一生修為不說,她五髒六腑還被你震碎了。”。冥寒躺在樹上,嘴裏叼著根野草,雙手撐著頭,打趣道。
“我讓她隻是看著她可憐,起了憐憫之心。死了也好,至少她不用活的那麽累。”蕭墨弈歎了口氣,眼中透露出一絲憐惜。
蕭墨弈此刻的眼神,著實嚇著冥寒了。
“我說你該不會真的對她有意思吧!”冥寒從樹上跳了下來,一臉驚訝地看著蕭墨弈。
“還是,你看了她的記憶”。冥寒質疑地問了句。
不可否認,初次見麵,抬眸與她對視的那一眼,他便將她有生之年的經曆看遍。她經曆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遇到過的每一個人,他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原來江湖人稱的女魔頭,卻是一個命運坎坷極其可悲的可憐人。
“你先回去吧,出門時,淩憶托給她買一盒胭脂。”蕭墨弈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看了她的記憶,聽聞煉獄落殤十歲就承歡與男人身下,這麽勁爆又刺激的事,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來,不妨我們來聊聊。”冥寒對蕭墨弈挑了個眉,很感興趣地笑了笑。
“無聊,我走了”。話畢,蕭墨弈快速地消失在冥寒的眼前。
冥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說是給淩憶師妹買胭脂,還不是放不下心,怕她死了沒人收屍。”。冥寒搖了搖頭,感歎了下。他這個師兄,打小就知道他的性子慢熱溫雅。表麵上給人一副不苟言笑,沉穩淡定,實際上溫文如玉,儒雅謙和。
……
走到這條道的盡頭,落殤停下了腳步,扶靠在旁邊的樹上,喘了幾口氣。全身傳來的痛感,連呼吸都那麽痛苦。她扶著樹坐了下來,從袖子處扯下一塊布塞進心口。然後又是撐著涅霜劍站了起來。
抬眸,便見執傘站在她不遠處。他手執紙傘,身著淡藍長袍,目光清冷,默默望著她。
落殤慢慢走到他麵前,對他行了個禮。
“公子,我”
未匯報任務完成情況,他便將她擁入懷中。
“挺住,我給你療傷。”他溫柔道。
落殤愣了下,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執傘。可他身上的血腥味,她一直都認識。
話畢,他抱著她走進他剛開始發現的一處山洞。
脫下長袍,將她放在上麵。隨後便是脫掉她血染透的上衣。
落殤羞怯地將還未脫完的衣服又蓋了回去,神情有些恍惚。
“不想死,還想見傾歌的話,就別掙紮。”
執傘冷道。
給她包紮好傷口後,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紅色盒子。打開盒子,將裏麵一顆發著淡藍光芒的珠子,取出,叫她吞下去。
落殤將珠子吞了下去,便覺得身體霎時不是那麽痛了,反而暖暖的,很舒服。
“好些了嗎?還疼嗎?”他摟著她,寵溺道。
“不是很疼了。”落殤顫抖道。畢竟她光著身子被一個男的護在懷裏,著實有些讓人犯羞。再者,執傘身子是半鬼,沒多少體溫,他摟著她使她有些寒冷。
“公子,你給我吃了什麽”落殤虛弱道,雖說那珠子止住了她的疼痛和血液,可她的經脈還是盡斷,五髒六腑還是碎的。
“保命的東西。你的命是保住了,可你的修為功力盡散,如今隻是個廢人。”執傘歎息道。本以為借這次夙涅挑釁之事好好懲罰一下她,沒想到縱使她再怎麽狡猾聰明,也打不過蕭墨弈啊。
“哼,沒了修為,我落殤恐怕在煉獄也活不過幾天。”落殤苦笑了下。
“你是我的人,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裏,我沒允許你去死。”執傘拿起地上的衣裳,將她的身體包裹住。他的目光很溫和,與以往不一樣。不,應該說,她每次受傷,他都是這樣,傷好了,便又是一副討厭她的模樣。
“煉獄不是最忌諱善良嗎?為何公子處處救我。”落殤有些不解執傘的作為。
“因為你叫落殤”他淡道。這些都是他欠她的,若沒有那時的衝動,她可能活的好好的,不用被那人灌忘憶水,也不用醒來就街市乞討,甚至因為要報複,還把她帶進煉獄。以前以為,隻要折磨她,那人便會心痛,現在看來,那人似乎比他還厭棄她。
落殤沒有再問,關於執傘,他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很神秘。
因為執傘是半鬼,所以必須要等到晚上才能出山洞。
由於太困,落殤在他懷裏一覺睡去,便沒有醒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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