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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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藥放下,就出去吧”。
話畢,黑衣男子放下藥便退了出去。
落殤緩緩醒來,虛弱地坐了起來,穿上外套,起身拉開簾帳,便見執傘坐在桌旁望著她。
“公子,你的床暖好了,我先走了”。落殤將被子嚴嚴實實地蓋住,以防床上的溫度散去。
“留下”
落殤愣了下,心中一顫抖,他該不會又要喝她的血和元氣了吧。她深知自己命保住了,可畢竟失去了畢生修為,若向以前他那麽吸她的精血,她還不躺個半月。
“好!”落殤解開衣服,走到他麵前。
他將她摟在懷裏,望了眼他長期吸血的傷口留下的疤痕,猙獰可怕,因為長期都是咬的同一個地方,被咬周圍的肌膚蒼老粗糙。
執傘將她的衣服拉上,端起桌上的藥,目光柔和,道“今晚你就睡在這吧。”
他吹了吹微燙的湯藥,揺了一勺,放在她嘴邊。
落殤泯了一口,好苦。
“喝了它,我明天帶你出去看看。”執傘笑道。
落殤端著藥,一口悶進嘴裏,無一不剩。
“我喝完了,公子又有什麽新任務”我淡道。
“今晚,你我同床共枕。”
落殤手中的藥碗跌落在地,整個人抖了下。
“公子,我還沒準備好。”落殤結巴道。
“你還需要準備嗎?”執傘笑道。目光中帶著一戲弄。
“不,不需要。”
執傘將落殤橫抱起來,走到床榻邊,將她放在床上,放掉簾子,也躺了下來。
他側了個身子,望著她。落殤穩住呼吸,逃避他的目光。
“落殤,如今你功力盡失,修為散盡,留在煉獄連個普通的死士都如,我若不寵你,在煉獄不少有想要你的命的人。”執傘靠近她,將被子裹在她身上。
“公子不是一項不喜歡落殤嗎?為何會想起寵落殤了。”。落殤平躺著,淡淡問道。
執傘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淡道“睡吧。”
落殤應了聲,確定他不會行風月之事,便安心閉上眼眸,很快入睡。
執傘睜開眼睛,心事重重地望著睡下的她。
……
“門主,公子還未起,你有什麽話,小人轉給公子。”一個黑衣死士行禮道。
“好久沒見執傘了,今天來看看。”葉秋落道。
話畢,便推門而入。
進屋,走到內屋,便見一地的衣物。屋內密不透風,空氣中彌漫著淫靡的味道。
葉秋落坐在桌旁,眉頭緊鎖。
執傘掀開簾帳,散漫地係著自己的腰帶,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喲,門主今天想起來我這了,實在是抱歉,昨夜美人入懷,春宵苦短,身體有些乏,貪睡了會,忘記來接門主了。”執傘披上外套,慢道。
葉秋落眉頭更緊,右手拳頭握緊,瞬間又鬆開。
執傘見憤怒的葉秋落,甚是心喜。
“執傘,你到底是恨我的。”葉秋落閉眸道。
“恨,嗬嗬,你也配我恨,你別忘了,恨是愛過了才有,而我眼裏從小就沒有你。”。執傘諷刺地笑道。
落殤按執傘的吩咐,穿著微露的睡衣,將頭發散亂,躺在床上。寬大的被子遮住了她的睡衣,給人的感覺,像是光著身子躺在床上。
落殤有些不解執傘的做法,按理說,執傘是個男人,寵幸一個女人很正常,何況執傘的弟弟夙涅成天沉迷於酒色中,葉秋落都不聞不問,為何見到執傘寵女人,他的神情就如此排斥何其憤怒。
“執傘,你真的要一直這樣嗎?她走了這麽多年,你該放下了。”。葉秋落道。
執傘眼眶微微泛紅,目光中帶著殺意。
“我一直在想,你為了她能順產,不惜我的命,放我心頭血給她喝,讓我成了半死半活不人不鬼靠吸人的精血存活的怪物,這一筆帳,我可以放下。可你為了她,親手殺死我娘,你的發妻,我的娘。這一筆帳,對不起,我放不下。”執傘握緊拳頭,冷冷地望著葉秋落。
“執傘,是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但求你,放過她,她畢竟是你的”
“夠了,你可以走了,不送。”執傘幾乎是吼出來的。指著門的方向,冷道。
葉秋落心中一沉,望了眼躺在床上光著肩的她,轉過身便拂袖而去。
葉秋落走後,落殤緩緩坐了起來,穿好外衣,走了下來。拉了拉執傘的衣袂,心疼地望著他。原來他變成這樣,都是他親爹所致,怪不得他對葉秋落在沒外人麵前,這麽冷淡。
“落殤,我給你準備了衣服,你把它換上,我帶你出去逛逛,順便我拜訪一個人。”執傘拿起他備好的衣裳,遞給了他。
落殤接過衣服,有些詫異,從小到大,還真沒穿過如此漂亮女性化的衣裳。執傘挑的衣服是一件淡藍到白的長裙,很仙,很淑女。
落殤猶豫了下,見他走了,便把衣服換上。
……
來到街市時,已是下午。執傘怕她穿這麽淑女的女裝不習慣,故意給她帶了個麵紗。
“你有想買的東西嗎?”執傘拉著她的手,溫和道。
“沒錢”落殤道。
執傘從懷裏掏出一袋鼓鼓的錢包,放在她手上,笑道“你功力盡失,怕是帶上你執行任務,拖後腿。剛見你眼睛飄忽在各種女孩用的攤位上,這些錢給你,剛好五十兩,去買一些你以後要用的首飾服裝之類的吧。我去拜訪一下聶家莊,天黑之前,在這等我。”
受寵若驚,執傘好像變了,以往她好奇,將頭發稍稍梳的像個女人時,他一副恨不得把她頭發剪掉的模樣,今天怎麽就很心願地給她買飾品。
“是,公子。”落殤握著錢袋,對他甜甜一笑。當然,他看不到,因為她帶著麵紗。
他勾唇淺笑,把他手中的涅霜劍給了她。
“護身用。”
落殤接過劍,對他樂嗬嗬笑了笑。心中甜甜的,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就是覺得現在的他很好。
……
執傘走後,落殤四處逛了逛,長期沒有用錢買過東西了,如今看到琳琅滿目,應有盡有的物品,反而找不到買什麽好。
“見姑娘膚如白脂,我這有些飾品很適合姑娘,姑娘要不過來看看?”。一個黑瘦的灘主熱情向她招了招手。
落殤走了過去,正好看到一對雕刻精細的白玉。拾起,手感光滑涼潤。
“姑娘真會識貨,這對玉產自西域南疆,觸感細膩,色澤光亮,玉質溫潤,又是一對。見姑娘氣質脫俗,眉清目秀,雖是蒙著半張臉,仍能感覺得到姑娘傾城。”攤主一番誇獎,她有些不勝,臉有些微微發燙。
“多少錢,我買了。”心裏想到,回去給傾歌給一半,她看到一定很開心。
“姑娘喜歡,那我就便宜點,十兩銀子”。落殤想了下,十兩,的確有些貴了。她猶豫了會,又想到這錢是執傘送她的,不花白不花,反正他挺有錢的。
落殤從錢袋裏掏出十兩銀子給了灘主,正欲走時,一陣風吹了過來,吹掉了他的麵紗。
落殤有些慌,將白玉無意識地放回灘位上,便去找她的麵紗。
轉身,落殤心猛怔了下。這個時候遇到蕭墨弈,執傘又不在,她還被他弄的功力修為盡失,恐怕不是件幸事,想到她就算用計直接逃,也有些牽強,畢竟他有著一雙會讀心術的眼睛。
他一襲白衣如雪,目光清冷,氣質淡雅如白蓮,容顏宛如天人,在人群中一站很是搶眼。他右手手握斬塵劍,左手拿著她剛飄落的麵紗,淡淡地望著她。
落殤猛然反應過來,還未拿走白玉,便落荒而逃。心裏千萬個,執傘你在哪,快救落殤。
“姑娘,你的白玉,姑娘。”攤主拿起白玉,便看見跑的比狗還快的我。又見麵前容顏絕世的白衣道長,搖了搖頭,無奈道“這姑娘是怎麽了,見到道長就跑。”。
蕭墨弈走了過去,拿過攤主手中的白玉,笑道“我認識這位姑娘,你把玉給我吧,我替你給她。”。
攤主猶豫了會,又見蕭墨弈通身儒雅溫文的氣質,也不像是騙子。便將玉給了他。
“道長有勞了。”攤主笑道。
蕭墨弈做了個禮,便朝落殤逃跑的方向走去。
落殤跑到個窄胡同裏歇了口氣,許是沒了武功,跑這麽幾段路,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落殤輕微咳嗽了下,便找了個門口坐了下來。
“還好,他沒追上來,不然,我恐怕就見不到執傘傾歌了。”。落殤平定一下慌亂的心,用手扇了扇臉,給自己涼快涼快。
“這女裝跑起來怎麽這麽礙事”。落殤理了理拖在地上的裙擺,抖了抖衣料上的灰塵,無語道。剛才要不是他提著它跑,估計就被它絆倒了。
“落殤”聞言,她心一驚,緩緩抬起頭來,便對上他清冷又不失溫柔的目光。
正想起來,不料踩到自己的裙擺,又跌坐了下去。人要是倒黴,接連一項都在黴。
“蕭墨弈,你認錯人了。”落殤立馬捂住嘴,該死的,把自己暴露出去了,誰沒事幹,無緣無故直接就能叫出別人的名字。
“道長,你,你認錯人……人了”說的好沒底氣。
“好吧,我煉獄落殤認命了,上次你一把斬塵劍廢了我畢生修為功力,如今再遇,我也逃不出你的掌心,要殺要刮請便吧。”落殤坐了下來,心突然放鬆,反正逃不過了。
“跟我走,我不殺你。”他道。
落殤苦笑道“跟你走,然後帶我去淨欲門,受你們正派人士的審問懲罰,然後宣告天下,惡人落殤落網,大快人心,最後給你們淨欲門添光。”。
“跟我走,不去淨欲,我護你一生一世。”他淡道。目光柔和,少了之前的清冷。
聞言,落殤愣了好久,沒聽錯吧,那個白衣宛如天人的男子說要護她這個殺人如麻的惡人。
“蕭墨弈,你可想好了,我煉獄落殤,可是全天下的公敵,你若與我在一起,會被全天下唾罵的。這時,你還敢說要護我?”落殤站了起來,見他目光溫和,沒有殺氣,想必不會殺我了。她抖了抖裙子,打算走。
“我敢”。他肯定道。
落殤心中一沉,微微皺眉,他看起來不像是騙他。
不知怎麽,落殤眼眶一紅,鼻子很酸。
“為何?”她問道。
“不為什麽,隻為我這顆心。”他淡淡道。
“那你等我,我說過,我去哪,傾歌就去哪,等我回煉獄帶傾歌走。”他眨了眨眼睛,將淚水憋了回去。
落殤這一生,經曆過最美的事,就是與傾歌同生共死,聽過最好聽的話,就是眼前這個溫文如玉的美男子說要護她一生一世,感受過最安全的懷抱,便是她修為散盡時,執傘將她摟在懷裏,給她療傷。
“好,我等你”他的目光堅定無疑,帶著憐憫,帶著憐愛。
落殤別過他的目光,便走了,回與執傘約定的地方等執傘回來。
走在繁華的長街上,腦子裏無數次回想起蕭墨弈說過的話。每想一遍,落殤的心便開始淡淡痛癢,他的話真心很有誘惑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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