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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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出門之際,卻見夙涅早已等候在院中。
“落殤美人,你這是要去哪呢?”夙涅負手而來。臉上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整個院子被他所帶來的死士圍了個水泄不通。
傾歌目光灼灼瞄了一眼夙涅,恰好夙涅與她目光相撞,似乎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他的笑容越發詭異。
夙涅漸漸靠近傾歌,故作打量,勾唇輕笑道“以前,我怎麽沒發現,傾歌姿色不亞於落殤。”話畢,他伸出右手,想要去觸碰傾歌的臉。
傾歌躲了下,如避蛇蠍,若是眸子能噴火,早就把夙涅燒成灰。
“你不要碰她,你不是想要我不好過嗎?反正我也逃不出去,我跟你走。”落殤冷道。
“哈哈哈,落殤啊,落殤,你倒挺自覺的。”夙涅大笑道。不知為何,他笑著笑著,眼眶突然紅了,血絲霎時布滿整雙眼睛,麵色凝重,眸中透著一股恨意與不甘。
“落殤,你知道為何你會來煉獄,為何會做了執傘的暖床丫頭。”
落殤沒有說話,說實話,她還真心不知道,總覺得這就是她的命,她的命運該是這樣。
“因為,他要報複?”夙涅笑道。笑著笑著,淚水流了下來。他看起來,很痛苦,卻在掙紮著什麽。
落殤同傾歌見狀,都愣住了。
“我不知道執傘出於什麽目的把我留下,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對我好過,我沒必要去追究什麽。”落殤道。
“嗬嗬,你倒真的是忘的一個幹淨。”夙涅笑道。
聞言,落殤心猛怔,夙涅沒事吧,莫名其妙。
“也罷,反正你是他的人。從小,你就愛隨他”夙涅轉過身,眸中一冷,冷喝道“把她倆帶走。”。
話落,夙涅便向前走去。落殤和傾歌被他帶來的死士關進了陰冷潮濕的水牢。
為了防止她們逃跑,他用鎖靈針封住了她和傾歌的筋脈。這樣,她和傾歌就如同廢人,即使能掙脫這鐵鏈,也沒力氣逃出去。
“傾歌,待會執傘公子的人來了,你先走,能逃出去,就不要回頭。”落殤望著傾歌淡淡道。
方才在夙涅抓她和傾歌的時候,落殤就看到有幾位死士神情似乎不一樣,仔細想到傾歌說的執傘已經在各個逃亡的地點安插了護她的人,落殤想執傘不可能考慮不到她被抓的情況。
“姐姐,我們以前就說好的,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你若走了,我也不會留下。”。
心裏一陣暖意,落殤微微一笑,道“我沒說讓你走了就不想辦法回來救我了,你出去以後,去淨欲門找蕭墨弈,他知道了,一定會來救我的。”。
不這麽說,傾歌又怎麽放心逃出去,執傘從來不是一個心善的人,他真的要護一個人出去,就不會拖泥帶水的護多人出去。那些聽命於他的死士,若是因為一個不在命令範圍內的人而出了任務失敗的插翅,必要的時候,他們會選擇殺之。
至於蕭墨弈,他是否在淨欲門,落殤連自己都沒把握。他雖是淨欲首席大弟子,可平時他都隱居於山林,撫養年幼的封宸,再加上他設的結界,除了百裏冥寒能找得到,就連淨欲門掌門也要費點心神。
若是他不在淨欲,傾歌就算找破天涯海角,也未必找得到他。
傾歌望著落殤,欲再說什麽,卻被進來的人打斷了話語。
來人是兩位玄衣蒙臉的死士,蒙臉死士是煉獄最常見的死士,為了在執行任務時,不透露死士主人的身份,他們從頭到腳,除了眼睛,無一暴露之處,就連手都是被玄色手套裹得嚴實。
一位死士手中提了一壺酒,悠閑散漫地坐在原本在這水牢看管的死士對麵。那位死士和他倆一樣,蒙著麵,看不出什麽模樣。光看他的身體動作,大概是自己沒有留神,偷偷睡了一覺。
蒙臉死士要判斷死士與死士之間的身份,則是通過他們身上的氣息與令牌辨別。不同於不是蒙臉死士隻靠令牌,通常,每個蒙臉死士所隨從的主人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氣息,主人一旦確認他的死士,就會在死士身上賜一種特有的氣息,終身無法去除,除非死了。
“主人心情好,賞的酒。”那位蒙臉死士拿了個桌上的碗,倒了三杯酒。一杯酒給了和他同進來的人,一杯給了剛睡醒的那位死士,剩下一杯給自己。
剛睡醒的那位死士猶豫一番,見那位蒙臉死士將酒喝下去,也一飲而下。不一會,便趴在桌上不起。
“落殤,我們是執傘公子的人。”一個玄衣人道。另一個玄衣蒙麵人拔掉她身上的鎖靈針,解開她身上的鎖鏈。
“把傾歌也放了。”落殤道。
兩個蒙麵人麵麵相覷,似乎在猶豫什麽。
“那這樣吧,你們把他身上的服飾幫我拔下來,我換上,跟你們走。等逃出去了,找到昔日隨我的死士,我再回來救她。”落殤指了下趴在桌上的死士。
他們沒辦法,隻好將趴在桌上死士的衣服拔了下來,遞給她,然後用水牢中的幹稻草將死士的身體遮住。
“你們不打算回避一下嗎,我可要換衣服的”落殤見他倆直直地望著她,完全沒有要回避的趨勢。
又是目光一對,便轉過身,朝水牢外麵走去。
見他們走遠,落殤拔掉傾歌身上的鎖靈針,解開鎖鏈,將衣服塞給傾歌。
“傾歌,你快把這個換上,他們會帶你出去。”落殤把衣服披在傾歌的身上,急著給她細好腰帶。
傾歌抓住落殤係腰帶的手,道“姐姐,還是你走吧,我的處境比你好。”。
“傾歌,聽話,你出去找蕭墨弈,他會救我的。若是我出去了,他不一定會跟我來救你。”落殤肯定道。
自然她說的都是胡話,讓傾歌先走,除了不希望看到她走了,夙涅拿傾歌泄氣,還有其他目的,夙涅今天苦苦隱忍、欲言又止的神情,落殤隱隱約約感受到他似乎有話要對她說,而這些話跟她昨夜無意之間做的離人夢有著絲縷的關係。
落殤留下,或許還能知道些什麽。
“可是,落殤,我”
“快穿,不要說話,記得找蕭墨弈。”落殤快速地係好傾歌的腰帶,將麵罩帶在傾歌的頭上,使傾歌看起來與蒙麵死士無差別。
落殤從腰帶上的袋子裏,掏出一根銀針,紮傷自己的手,將手指上的血擦到傾歌的唇上。
“傾歌,公子曾經讓我查夙涅一些事時,給我服下過改變身上氣息的藥,你喝了我的血,就算被發現,在短時間裏,也沒人會發現你是傾歌。”
“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傾歌整個人撲到她身上,緊緊抱著她。
“嗯,一定等你。”。落殤見那兩個蒙麵死士快回來,她取下頭上的發飾,將頭發打散,撕碎自己的衣服,站在綁傾歌的鎖鏈前,將自己鎖住。
傾歌裹得嚴實,看不出她的神情,但落殤知道她在哭。成年以後的傾歌就再沒哭過,無論她受了多重的傷,受過多少令人發指的屈辱,她都從未流過一滴淚。
“落殤,可以走了吧。”一個玄衣蒙麵死士冷道。
傾歌回頭看了她一眼,裝成她的聲音,冷道“要是你再胡說八道,我不會顧及往日的主仆之情。”。
傾歌說這話時,落殤能感覺到她在顫抖。
聽傾歌冷言冷語,加上低著頭、頭發散亂、衣衫不整,依舊被鎖鏈鎖住的她,那兩蒙麵死士自然認為她與傾歌發生了爭執,便未懷疑為何她與傾歌感情那麽好,卻沒有強求帶她走。
“你不就是承歡與公子身下嗎?你以為你有多幸福,如今公子走了,你逃出去,也沒人要,孤獨一生,萬人唾棄”為了讓蒙麵死士不起疑,落殤故意裝成傾歌的聲音嘲諷道。
“夠了,我們走!”傾歌冷喝道。話畢,她隨那兩玄衣蒙麵死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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