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北辰血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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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前,坐著一身穿紅衣婚袍的女子,旁邊站著一紫衣華服女子。
“師父,你快點,齊夜他們估計都好了。”。姬凰眉宇微蹙,神情間幾分焦躁。
知蕘手拿胭脂盒,在姬凰白皙柔嫩的臉頰上輕勻塗抹,嬌美無匹的臉上,一雙機靈的鳳眸微微上挑,給容色絕麗的容顏上增添幾分張揚與驕傲。
“都要成夫妻了,還這麽心急啊!”。知蕘打趣道。
拿起桌上玉盤中的鳳冠戴在姬凰的頭上。
姬凰淺笑,望著鏡中已經梳妝完畢的自己,心中一得意,這樣的她,他的齊夜看到了一定會很喜歡。
知蕘正要給姬凰蓋上霞披之際,銅鏡中出現一白衣女子。
姬凰知蕘皆為一怔,轉身望向站在身後的月初。
見清來人,知蕘環臂冷笑,“我道是誰來了,原來又是你這個賤畜啊!”。
月初沒有答話,嫣月紅淩便襲了過來。
知蕘姬凰快閃一邊,招出各自修煉的仙家法器,與月初打了起來。
高估自己,她們目前根本就不是月初的對手,沒過半招,便被月初雙雙打倒在地。
“咣鐺……”霜遲劍如琉璃落地,斷成四截。
知蕘心中一緊,見她倆都占下風,便大聲召喚宮中的護衛。
“你別召了,他們聽不到的。擋路的人,早該消失了。”。月初淡道。
“賤畜,你休得猖狂,這裏是仙界,你若敢傷本帝姬,仙界絕不輕饒你。”。姬凰怒道。
姬凰有骨氣地站起身來,冷眼望著眼前妖媚至極的女子,頭頂的鳳冠搖搖欲墜,傾側一邊。
月初冷道“我管你是仙界的帝姬還是公主,傷我爺爺者,我絕不會讓她好過。”。
姬凰一向驕傲,絕不勢弱,她再一次持劍向月初攻去。奈何劍還未躍起,就被月初再一次狠狠打倒在地。
這一次,她似乎傷得過重,躺在地上,吐血不止,幾次站起又無力跌倒。
月初冷眼掃了她們一眼,見她們都是惶恐地看著她,她收回嫣月紅淩,轉身便走。
她雖痛恨她們,恨不得將她們魂飛魄散,挫骨揚灰,可到底她是清醒的。一個仙界強國的公主,一個仙界界主捧於手心的帝姬,她若殺了她們,仙界必定沒有容她之處。
況且,就算不為自己想,她也該為塵愔想,他是她夫君亦是仙界的仙尊,無論他偏袒哪一方,都會讓他萬般為難。
然不盡人意,隱約間似有一道力量暗中控製她。
月初眼眸一沉,腳不受控製地停下來,緩緩轉身,嫣月紅淩如一條緋紅的火蛇纏上姬凰周身,頃刻,隻聽到姬凰骨頭捏碎的聲音,以及姬凰還未罵出口的吱呀痛苦聲。
知蕘恐懼往後一縮,望著已經被嫣月紅淩擠壓變形的姬凰,她嚇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她怎麽也沒想到,月初竟然如此決絕。
“咚……”待姬凰已無生氣,便如一塊石頭砸落在地。
姬凰躺在血泊中,麵色猙獰,側臉瞪眼死死盯著知蕘。
知蕘恐慌就逃,還未出門,便被月初拽著她腳猛力拖了回來。
“你殺了姬凰帝姬,仙帝不會放過你的。”。知蕘哭道,由於恐懼,她的麵相變得有些扭曲。
一陣寒意,月初恢複神識,入眼便是躺在血泊中變形血糊不成人樣的姬凰。
她後退幾步,神情十分惶恐,眼眶紅得可怕。
這一切被知蕘看在眼裏,不過比起驚愕月初為何會是如此神情,她更想逃出去報信,反正她殺不死她,自然有人清理她。
趁月初還未回神,知蕘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果然,外麵的護衛已經在月初來時被殺死。
知蕘發了道隨身備用的信號,拖著重傷的身子往婚宴的地方逃去。
月初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閃現站在知蕘的前麵。
“既然我已經闖下這禍,反正也逃不過了,不妨再殺一個公主”。月初冷道。
知蕘聞言嚇得腳趴手軟,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她瘋了似的往回跑,無奈無論她跑得多快,嫣月紅淩總是能將她拖回來。
月初冷笑,手中嫣月紅淩化成一把匕首,她快閃到知蕘的身旁,抓起她的衣領,手中匕首瘋狂地在知蕘漂亮的臉蛋上隨筆作畫。
“啊……”。女人痛苦的尖叫聲劃破上空。知蕘顫抖地捂上血肉模糊的臉,整個人崩潰跌坐在地。
月初丟掉匕首,留她一命,轉身回眸之際,她看見澤冶邪魅笑看著她。
很快,她便聽到稀稀疏疏趕來救援的腳步聲與呐喊聲。
“我的妖後,跟我走吧,他們要殺你,讓我來護你。”。澤冶走至月初的跟前,大手撫上月初蒼白的小臉。
“他們殺我都是拜你所賜,殺姬凰的人是你。”。月初躲開澤冶的觸碰,目光冰冷地望著他。
澤冶魅笑,“不,是我的妖後親手殺的,我隻是助你一臂而已。”。
聞言,月初更加惱怒,要是她能殺死他,她恨不得也用嫣月紅淩擠死他。
“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是我!”。月初吼道。
“因為你是我的妖後,也隻能是你!”。澤冶笑道。
他意味深長地笑看著她無助,見她久久不說話,他便瀟灑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月初哭紅雙眼,捂著微隆的小腹,什麽都完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那孽畜在那!給我抓起來,我要為我的凰兒報仇。”。
男人的痛哭嘶吼聲傳來,月初回神,本能求生的意識,讓她沒有目的地朝著一個方向狂逃。
整個北辰國亂成一鍋粥,北辰宮內宮外四處都是搜捕她的仙兵仙將。
月初擦幹模糊眼眶的淚水,多次掙紮,她還是選擇逃亡。
“塵愔哥哥,塵愔哥哥……”。她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他的名字,她怕前路未知,她沒有機會再喚他的名字。
她知道,眾仙在北辰宮施了結界,她這次真的在劫難逃。
逃到一處荷塘池旁時,她停下腳步。
前方一白衣男子靜靜站在路中,手執風燼仙劍,白衣若雪,風華絕代。
月初望著他,眼淚再一次劃落。腳底發虛,頭痛欲裂,她毫無征兆地跌倒在地,模糊不清的視線下,他緩緩走來,風燼仙劍殺氣騰騰。
……
再次醒來時,月初躺在柔軟的床榻上。
屋內檀香繚繞,撲鼻清香。
她捂著沉痛的頭坐起身來,下榻走到桌邊,端起還未涼的安胎藥喝了下去。
“月初醒了。”。塵愔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捧著新鮮剛摘的青梅。
月初回眸,鼻子一酸,眼睛發紅,幸運的是他原來還在。
塵愔將青梅放在桌上,心疼將月初拉至懷中,大手輕撫她筆直微露的背,低沉寵溺道“怎麽哭了,是不舒服嗎?”。
月初搖了搖頭,自責道“對不起,塵愔哥哥,月初又一次破壞了塵愔哥哥的安寧的生活。”。
塵愔閉眸,久久親吻她的額頭,淡道“沒有什麽對不起,為夫說過,今後你無論是何境地,為夫都會陪著你。”。
“可我已經與仙界為敵,此生再也不能與塵愔哥哥同道同行。”。
“是敵是友又如何,我又不博愛,也沒有心懷蒼生之責,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妻子,我愛的隻有一個你,負責的也隻有你一個。”。塵愔拭去月初眼淚,心疼淡道。
這一點,他在前世就看得很清楚。
月初破涕而笑,踮腳上仰,雙手緊扣他結實的臂膀,紅唇覆上他的唇瓣。
塵愔見她踮腳踮得辛苦,俯身一攬,反被動為主動,反覆回去,粗魯啃噬她的唇瓣,霸道撬開她的貝齒,肆無忌憚地周遊她的身子。
月初現在才反應過來,她夫君其實是生氣的。
他不是聖人,他怎麽可能不生氣,又怎麽可能不在乎她目前的境地。
他寵她如命,既然她犯錯,他打不得,罵不得,那他就寵她,寵到她認錯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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