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被注射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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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若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楚玦看著納蘭凝,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但是她現在的樣子,卻讓人真的很不安。

    “楚玦,我以為你應該懂我才是,畢竟有時候,在兩個優秀的男人中間,做選擇是很困難的事情。”

    納蘭凝嘴角勾著笑意,看著楚玦,一本正經地說道。

    “顧若楠!”

    楚玦聽著納蘭凝的言外之意,氣得不行。

    納蘭凝笑著看著楚玦,淺笑著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

    “好,很好,你愛怎麽樣怎麽樣,我管不了。”

    楚玦說著,轉頭走出了納蘭凝的房間。

    房門才關上,納蘭凝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剛剛的紈絝痞意稍縱即逝,此刻臉上的表情沉寂而痛苦,將頭輕靠在一旁的立柱上,表情有些扭曲。

    突如其來的頭痛讓她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頭痛在一天一天地變得劇烈,她的心中隱隱也有些不安。

    納蘭凝伸手,再次拿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才好似稍微緩解了一下頭部的劇痛。

    納蘭凝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麽病,但是此刻她頂著秦甄的身份去醫院,所有的曆史症狀,一切都不能跟醫生說,生怕萬一出了問題被陸遠看出端倪來。

    所以她隻能忍,等任務完成以後,再去醫院查看。

    。

    歐陽穹開著車子已經在高速路上飛馳了兩個小時了。

    整整兩個小時,納蘭承一句話都沒有說,全程都在閉目養神中。

    歐陽穹原本也沒有在意,隻是時不時地抬頭從後視鏡裏看一下納蘭承,直到剛剛匆忙中一瞥,看到納蘭承蒼白到極致的臉色。

    “少爺,你沒事吧。”

    歐陽穹依舊開著車,沒法回頭仔細看,隻能出聲問道。

    “沒事。”

    清冷的聲音,一如往常,讓人聽不出什麽異樣。

    納蘭承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拿出紙巾,擦拭幹淨了。

    剛剛覺得後腦有些悶悶的疼痛,他就伸手隨意地摸了一下,就沾了一手的血。

    應該是納蘭滄打偏的那一拐杖打到頭了吧。

    納蘭承也不是很在意,依舊安靜地坐在後排,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

    “少爺。”

    “開車。”

    歐陽穹沒有辦法,隻能盡快把車開到目的地。

    車子在路上疾馳,終於在傍晚時分到了D市。

    歐陽穹按照納蘭承說的,直接把車開到了秦家。

    納蘭承打開車門下車,歐陽穹便也急急跟了出來。

    “少爺,您的衣服。”

    納蘭承自然知道歐陽穹說的是什麽。

    “圍巾拿給我。”

    納蘭承依舊站著說道,這會是深秋,圍個圍巾也正常。

    “少爺,您真的不去醫院看看?”

    “不急。”納蘭承說著,接過歐陽穹遞過來的圍巾,披在脖間,遮擋住了血汙,這才向著屋內走去。

    。

    納蘭凝靠在陽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一直到樓下有人上來說納蘭少爺來了。

    納蘭凝摁滅了手中的煙,緩緩起身,看了一眼那滿櫃子的旗袍,然後緊了緊身上白色絲質的睡衣,就打開門,向著樓下走去。

    楚玦聽說納蘭承來了,原本是跟納蘭承隨意地在說著話,結果看到納蘭凝居然穿著睡衣就下來了,整個人頓時愣住了,跟納蘭承道了歉,便快步上前,想要攔住納蘭凝。

    雖然說她這一身睡衣款式很保守,長衣長褲的,但是再怎麽樣這也是一身睡衣,穿著睡衣在納蘭承麵前,楚玦總覺得不妥。

    “秦甄,你想做什麽,穿成這樣下來,像什麽樣子。”

    楚玦快步上前,一把拽住納蘭凝的手,大聲道。

    “姐,我就從這,坐車,到他那,除了他,一路上不會有別人看到,有什麽關係?”

    納蘭凝說著,動作曖昧地指著納蘭承。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眼神陰鷙深沉,不過是短短幾日未見,她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

    “秦甄!”

    楚玦聽著納蘭凝那不著調的話,氣得不行。

    可是納蘭凝卻絲毫不在意,甩開楚玦,走到納蘭承的身旁,挽住納蘭承的胳膊。

    納蘭承眼神依舊深沉,不知道納蘭凝到底在做什麽,但是卻依舊縱著她,任由她挽著自己的胳膊。

    “秦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不要讓自己回不了頭。”

    楚玦看著納蘭凝,心情有些沉痛地說道。

    這句話外人聽來是說秦甄和陸遠,但是隻有納蘭凝和納蘭承知道,楚玦說的納蘭凝和皇甫閆。

    “我們走吧。”

    納蘭凝沒有理會楚玦那些話裏的意思,依舊挽著納蘭承,向外走去。

    納蘭承自然是由著她,聽到她說走,便跟著她一起向外走去。

    走到秦家門口,納蘭凝四下掃了一眼。

    陸遠果然沒讓她失望。

    納蘭凝一把扣住納蘭承,微微一帶,自己後背緊靠著門口的牆。

    納蘭承被納蘭凝一帶,伸手下意識地撐住牆壁,那樣子,從遠處看來像極了壁咚。

    “小凝。”納蘭承微微一驚,剛準備收手,就被納蘭凝叫住了。

    “別動。”

    納蘭承眸光頓時深了不少,看著近在咫尺的納蘭凝,眼中有些情緒在翻湧。

    納蘭凝身上那一身睡衣很寬大,但是納蘭承還是能看得出來她清瘦了不少,還有她身上那濃重的煙味,都讓納蘭承覺得揪心。

    納蘭凝越過納蘭承,看了一眼不遠處,再次看向納蘭承,“親我。”

    納蘭承瞳眸驟縮,雙眉緊蹙,“什麽?”

    “假裝親我。”納蘭凝小聲解釋道。

    納蘭承緊盯著納蘭凝,終於就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了。

    納蘭承靠近納蘭凝,納蘭凝身上的女式煙的氣味鑽入鼻腔,納蘭承看著納蘭凝,他多想真的就這麽親上去,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微微側過臉。

    從遠處看,隻能看到納蘭承的後腦,那個樣子好像是在和納蘭凝熱吻,但是其實隻是借位而已。

    遠處那人拍了好幾張照片之後,便匆匆地走了。

    納蘭凝看著那人走了,剛準備跟納蘭承說,餘光看到楚玦正從門口出門,雙手反而環上了納蘭承的脖子,笑著看著納蘭承。

    楚玦看著她這個樣子,氣得轉身就走開了。

    納蘭凝這才放開了納蘭承。

    “對不起,大哥。”

    隻剩下了納蘭承,卸下了所有的偽裝以後,納蘭凝臉上沒了一絲笑意,隻有勞累。

    “傻丫頭,沒關係。”

    納蘭承說著,帶著納蘭凝坐上了車。

    坐進車裏,車門關上,納蘭凝雙手微微捂著頭,壓抑著的痛苦感覺再也抑製不住,看向納蘭承,“大哥,有煙嗎?”

    “小凝。”納蘭承看著納蘭凝,表情滿是陰雲,“你什麽時候有的煙癮。”

    “大哥,先給我一支煙。”

    納蘭凝頭疼地厲害,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跟納蘭承解釋這麽多,隻是捂著頭,對著納蘭承說道。

    “去醫院。”納蘭承看著歐陽穹說道。

    “是。”

    歐陽穹應著,立刻向著醫院開去。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痛苦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遞了根煙過去。

    納蘭凝接過煙,就著納蘭承點的火,點燃,吸了一口,輕吐出來,整個人才算恢複了正常。

    感覺到車內煙霧彌漫,納蘭凝伸手打開了車窗,將手擱在車窗上,嫻熟地抽著煙。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一把扣住了納蘭凝靠近自己的那隻手的手腕,“小凝,你到底怎麽了?”

    “大哥,我不能去醫院,”疼痛緩解了一些以後,納蘭凝才看向納蘭承,嚴肅地說道,“我現在的身份是秦甄,去醫院,會出問題。”

    “回別墅。”納蘭承對上納蘭凝的雙眼,永遠隻有妥協的份。

    “是。”

    歐陽穹也沒有多言,依言向著納蘭承置辦的別墅開去。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還想問什麽,但是看著她望著車窗外,背影蕭索的樣子,卻有些問不出口。

    先讓她好好靜一靜吧。

    車子很快就到了納蘭承的住處。

    納蘭承下車,緊接著扶著納蘭凝下了車。

    跟著納蘭承回了屋子之後,納蘭承就讓歐陽穹先走了。

    歐陽穹應著,卻也沒敢真走,隻是到了屋外的車內守著。

    到了屋內,納蘭凝所有的防備徹底解除,坐進了沙發裏。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讓納蘭凝徹底地放鬆,在他麵前什麽都不用顧忌,那麽這個人肯定是納蘭承。

    納蘭承在納蘭凝的麵前,蹲下身子,雙手捧住了她此刻巴掌大的臉,目光格外地幽深,“小凝,你到底怎麽了,你到底在做什麽?”

    “陸遠,派了人跟蹤我,我必須讓他看到我,秦甄,真的跟你納蘭承在一起了,而且必須是自暴自棄地跟你在一起了,這樣,他才有可能會重新相信我,不管會不會繼續給我貨,但是至少不會順藤摸瓜地懷疑楚玦,這樣,我們的任務就還有一絲希望。”

    納蘭凝看著納蘭承,認真地說道,她不想瞞著納蘭承,所有的一切,她憋在心裏太累,隻有告訴納蘭承,是最放心也是最好的渠道。

    “那你的頭痛呢,是怎麽回事?”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繼續問道。

    她剛剛在車上的頭痛的樣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這幾日頭痛地厲害。”

    納蘭凝說著,樣子看上去很累。

    納蘭承知道納蘭凝不會是在騙自己,看著她的樣子,心中的擔憂更甚。

    這種突然之間發作的頭痛都不會是什麽好的征兆。

    一陣一陣的頭痛,間歇時間越來越短,因為頭痛,睡眠質量也開始急劇下降。

    納蘭凝的樣子看上去憔悴至極。

    “大哥,我睡會,好累。”

    納蘭凝說著,就要躺到沙發上去。

    “好。”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此刻累極了的樣子,也不去打擾她,任由她好好地睡,自己則守在一旁。

    等納蘭凝睡得熟了一些,納蘭承才打電話,讓他們去查突然頭痛的所有可能性,還谘詢了好幾個醫生,在納蘭承說煙癮可以暫時克製之後,都沉默了,說是晚些給答複。

    打完了電話,納蘭承回到納蘭凝身側,看她蜷縮著縮成一團的樣子,滿心的心疼。

    這輩子,如果注定隻能做你的哥哥,那就守緊這份底線,護著你,希望可以換來來生的眷戀。

    納蘭承想著,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納蘭凝。

    睡著了的納蘭凝跟她小時候犯錯被納蘭滄懲罰時候的樣子那麽像,就好像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變過一般。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就像小時候看著她累得睡著在訓練場上的時候一樣。

    那時候的納蘭凝醒來看到納蘭承都會偷偷鬆一口氣,說一句還好不是爺爺。

    納蘭承想著小時候的事情,納蘭凝卻再次被夢魘扼住。

    許久沒有出現的那張惡魔一般的臉再次出現在了夢中。

    熟悉的畫麵一次又一次地在腦海中重播,納蘭凝才發現那個被按住的九歲小女孩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針管紮進後頸的感覺在夢中依舊清晰無比。

    “啊……”

    納蘭凝驚叫著醒了過來,渾身大汗淋漓。

    “小凝,你怎麽了?”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突然驚醒的樣子,以為她做噩夢了,一把將她抱進懷中。

    “小凝不怕,大哥在。”

    納蘭承的聲音才耳畔響起,納蘭凝才意識到自己又做夢了。

    深吸了一口氣,神思回歸到現實中,納蘭凝輕輕掙開納蘭承的懷抱,看向他,“大哥,你知道陸長鳴嗎?知道這個人嗎?”

    納蘭凝問的很急,抓著納蘭承的手,樣子很是緊張。

    “小凝,你怎麽會突然問起他?”

    納蘭凝的問題讓納蘭承蹙起了眉,納蘭凝,不應該會認識陸長鳴才對啊。

    “大哥,告訴我,他是誰。”納蘭凝看著納蘭承,因為剛才的噩夢,雙眼微微泛紅。

    “他是陸遠的父親,早年,是他跟爺爺一起開始的,後來他死了之後,才是陸遠接手了。”

    “陸遠的父親。”

    納蘭凝呢喃著,鬆開了納蘭承的手,跌坐回到沙發中。

    “小凝,到底怎麽了?”納蘭承看著納蘭凝,這種幫不上忙的感覺還真是糟糕。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同一個夢,夢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被幾個人按在一張書桌上,被人從後頸注射了一針管的東西,之前這個夢一直不清不楚的,我隻能看到有一個人的臉,是陸長鳴,但是今天我看清楚了,那個小女孩是我,那個被從後頸注射了一針管東西的人是我。”

    納蘭凝看著納蘭承,有些無措的說道。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

    頭疼,加上失眠,再加上這種精神壓力之下,饒是納蘭凝平日裏性格再冷靜,此刻也冷靜不下來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要讓她失去跟親人相處的童年,在日子好不容易步上正軌之後,卻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裏到底被注射了什麽東西,而這個東西,到底又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納蘭凝情緒失控,伴隨而來的就是劇烈的頭痛。

    抱著腦袋,納蘭凝滾到沙發上,又從沙發上滾落下來,樣子痛苦不堪。

    “小凝。”

    納蘭承看著納蘭凝,急忙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看著她痛苦地表情都扭曲了,一顆心更是跟著痛不欲生。

    “小凝,小凝……”

    為了緩解疼痛,納蘭凝不停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納蘭承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小凝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打我吧,你要發泄,就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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