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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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親人,不一定要修什麽道,成什麽仙,那樣地事情,雲炎杉總覺得做起來少了些灑脫,多了些刻意。但是雲炎杉卻不介意讓親人過得好。過的高興,過得幸福。自己修自己的長生道,親人也過親人的幸福人生。那不是最好的事情嗎?

    也許十幾年的時間對於很多人來講,也不過是一個睜眼閉眼的地時間差而已。但對於他來說,卻是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覺。整個下午的時間裏。雲炎杉摸著那已經變得陌生無比地錘子和榔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不是因為這種生活的遠去,而是因為他地生命中與這些東西,已經再沒了交集。因為這十幾年來,摸慣了飛劍,如今再拿起這雲家祖輩靠著吃飯的家什。已經從一種生存的本能,變成了追憶了吧。

    直到太陽已經落山後,他們父子三人才從房間來出來。卻見那炊煙如垂暮之雲,父子三人相視而笑,真是難得今日如此高興。

    “母親,嫂子我們今晚有些什麽好吃的?”雲炎杉開心地問道,整個下午地時間裏,雖然再也讓他找不回來那種凡人的感覺,但卻讓他深深地沉浸在那濃濃的親情中,仿佛就是那歲月之聲,也像是在在訴說著這個家的命運在他離開之後所發生的改變,卻也訴說著這裏不變的溫情。

    晚飯自然是極豐盛的,吃過了晚飯,一家人端著凳子坐在後院裏,望著那稀朗的星空,雲炎杉先是給父親上了煙,沈秋靈又給母親打扇,這才聽著雲炎杉講起了自己這些年在外麵的一些經曆。

    “當年,我跟著維諾他們卻縹緲宗,我去了那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那麽一點點修為在哪裏,也不過事一個天賦比較好的人而已。”雲炎杉說道。

    雲炎寧問道:“弟弟,我以前沒去過咋們雲家鎮縣城,可後來去了以後,也發現那是一個神奇而又神秘的地方。”

    雲炎杉去搖搖頭,說道:“這天地間的事情,猶如一個巨大的軲轆在碾壓著歲月,如果說蒼生早晚會被那軲轆壓碎的話,那麽,有一群人或許卻能逃過這種苦難。”

    雲博遠道:“老一輩人不過是行那商賈之事,我與你母親做牛做馬又有何不可?隻須讓你兄弟二人學有所長,將來上對得起蒼穹先祖,下對得起赤腳百姓,那便是我二人唯一的念想。”

    “爹,娘,孩兒定當爭氣。”雲炎杉、雲炎寧二人齊齊跪下。雲炎杉起身說道:“孩兒從外麵帶回幾樣小吃之果實,專程帶回來孝敬父親、母親,你們嚐一嚐,也算是孩兒一番心意了。”

    說完,雲炎杉就拿出了那枚朱果和得自虎嘯峰的那隻五千年何首烏,羊角洞的三隻老黃精。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來著?我年輕時也是走南闖北運送石料,也走過不少地方,都未曾見過。”

    看著瓷盤裏放著的幾樣東西,雲博遠有些摸不到門道地說道。雲趙氏正要伸手去拿,卻被他打了一下手,道:“這東西金貴著呢,炎杉沒說怎麽吃,你個女人家動什麽動。”

    雲炎杉也不禁苦笑,對於自己父親這種傳統的思維,他是無奈的,即便他能赤手空拳地對付一個敵人,甚至是一群敵人,可麵對父親身上那種最傳統的民風,他也是頗為無力:“父親,這個最小的是朱果,這個是五千年的何首烏,你看,都成人形了。還有這個,肉質肥大,好似長滿疙瘩的好像生薑一般的東西便是老黃精。”

    “呃?朱果倒是聽過,好似那回聽那說書先生說書,說是有什麽那些武修得到了一枚……”

    雲博遠說的當然是那些坊間傳言,江湖之人偶得奇遇然後吞服靈藥的傳說,他哪裏知道,這朱果即便是修道之人都隻聽說過,吃過的人全天下用手指都數的出來。

    雖然這朱果遠比傳說中珍貴,唯一的原因是因為它生性喜火,尤其是先天南明之火,曆來隻長在朱雀家門口,除了彩兒這個被誘拐出來的小孩兒以外,這這個修真世界和凡間世界就再也沒有第二隻朱雀。朱家有女初長成,就和這雲家爺倆給帶走了,連朱果樹也帶走了,外人即便僥幸掉進巨淵之地不死,也休想再找到什麽朱果。

    “朱果……五千年的何首烏……拳頭大的老黃精……”雲炎寧是最激動的一個人,因為曆來飽讀詩書的他。對於那些雜史帙記特別感興趣。這三樣東西都是他在那些道家布道天下地一些經書裏看來地。他何曾想過自己居然有親眼看到的一天,更別說居然還能吃。這就是大哥口中說的帶回來孝敬的小吃果兒?

    雲博遠見大兒子這樣,不由罵道:“你這畜生,有什麽出息?一點吃的,就把你饞成這般,日後如何能夠成為我雲家的支柱?”

    雲炎寧卻委屈的說道:“爹。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這,這幾樣東西,別說三樣。就是任何一樣也是千百年來的傳說而已,遠遠不是你想象的什麽武修之的奇遇,吃了這個,雖然不至於長生不老,但百病不侵,延年益壽、提高修為亦是必然的。”

    雲炎杉點點頭。

    “這……”雲博遠知道大兒子不會撒謊,在一想也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定不會拿出一些什麽普通地尋常小吃果兒,沒想到居然像兒子說的這般珍貴。“炎杉,父親,父親也不是老頑固,隻是這東西太珍貴了。不如你和你大哥、嫂子、侄子、侄女他們分了吃?我和你母親都已經一大把年紀,免得浪費了好東西。唉,有你這份心意,我雲博遠就是死了,也會很高興的。”

    “父親!孩兒早就愧疚於心,日後父親若是再言及這般。孩兒定然長跪不起。”

    於是。一家人好好地洗漱了一番,雲炎杉這才運功分果。因為雲家的人都不是修道之人,隻能靠用雲炎杉的功力將靈藥的藥力壓在他們體內,積年累月之後才能吸收完,正如雲炎杉說的那般,豈止是簡單地延年益壽。雲炎杉也給了東方寒和沈秋靈、陸孚靈三個人一個朱果,給了個雲陽、彩兒一個老黃精,對於他們來說,權當是嚐嚐味道而已。

    雲炎杉將三樣東西混雜著給他們幾個人服下,卻是特意留了一小塊。

    “若是真如炎杉所說,以後他們的身體就更加輕快了,百病不侵,唉,我們算是沾了炎杉的福了,別的人家便無這福分了。”雲博遠感覺體內有一股很明顯的熱氣升騰起來,尤其是關節處的老風濕幾乎瞬間便被衝沒了,也知道炎寧說的都是真的了。

    雲炎杉何嚐不知道自己父親的想法,於是道:“父親,孩兒特意留下一小塊老黃精,明日便擺幾桌酒將親朋好友盡數請來,將這小塊老黃精燉老黃雞,倒也能祛病益壽,也算是我雲家不忘本,恩澤親朋了吧!”

    凡事有一個度,雲炎杉沒想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把真正的親朋好友請來,喝喝酒,分點好處,將一些經年累月地病痛緩解下,也算是盡力了。有病的緩解緩解,無病的強身健體。

    “炎杉想你得周到,如此倒是甚好。”果然如雲炎杉所想,自己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有好處不敢獨享,質樸到了骨子裏。兒倒是愈發俊朗了,莫不如選個日期,讓老婆子我說說喜事去……

    第二天,雲炎寧就跑東跑西去請來了親朋好友,也不多就十幾桌人。客人們吃的賓朋盡歡,這才散去,雲博遠兩老夫婦更是一一地將這些親朋好友送走,他們並沒有因為多了個會道術的兒子,而覺得有多麽的高人一等,凡人地樸實,從骨子裏。

    ……。

    “小屁孩兒,你是太沒用了。彩兒都為你感到害羞……”

    神仙嶺上,兩個小孩兒站在一起,彼此逼視著對方,恨不得用雙眼把對方吞下去。

    “他大爺地,彩兒,你,你咋又罵我呢?小心我,我打你啊。”小屁孩兒見彩兒再也不害怕自己說打她了,也就使勁地扯著自己頭上那壽星狀的頭發,奶聲奶氣地罵道,“俺真的看到了,彩兒,俺說的是真的。俺那天和陸孚靈出門玩的時候,明明看到那個老頭。他大爺的,居然還想跑,我……”

    “呸呸呸,不要臉。小屁孩兒你說謊不要臉,還不臉紅。哼。一個土地老頭,你怎麽抓不到他?你不是很厲害的嗎?現在可好,彩兒都和你找了兩天了,土地呢?土地在哪裏?”彩兒氣嘟嘟的,這兩天時間裏三個小鬼都在找借口亂跑亂竄,還是沒找到小屁孩兒口口聲聲說地那個土地老頭,“都說了隻有名山大川才可能有土地和山神,這裏怎麽會有。”

    看著彩兒一副鄙視地眼神,小屁孩兒氣的直想朝地上撞,指天發誓地說道:“俺說地是真的,他大爺的,你再不相信,俺真打你了啊。你看這神仙嶺,我總覺得怪怪的,這裏有老爺身上那股氣息,雖然非常淡,卻是真的有,你自己不也聞到了嗎?也許老爺在這裏得到過什麽寶貝呢也說不定。如果神仙嶺有寶貝,那有山神土地看著,也不是不行啊。”

    “就,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土地老頭在哪裏呢?”

    小屁孩兒雲陽又是一陣罵娘,當時那個土地見了自己就如耗子見了貓一樣,忽的一下就鑽進地裏去了,自己神識一探,居然沒找到他了,現在想起來就氣,要是抓到他了,非得揍個半死不可。“氣死俺了,氣死俺了,他大爺的,氣死俺了……”

    彩兒目瞪口呆地看著小屁孩兒在那裏指天罵娘一般地發怒,也不敢在懷疑他了,想勸他又不敢上前,半響卻看到小屁孩兒大罵一聲後,身體一搖。居然變成了四個小屁孩兒。看了彩兒一眼,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喊;“他大爺的,俺今天抓住你這土地老頭後,定要揍死你。”

    雲陽被氣的大發雷霆之下居然用出了一種連彩兒也沒見過的法術,吃驚是肯定的,也忙著去追,卻不知該追哪個方向,隻好在原地等。

    等了不久。彩兒忽然見到雲陽從雲家鎮地方向回來,一邊跑,手裏還一邊提著一個蜷縮在一起地老頭,罵罵咧咧的。看來是怒氣衝天啊。

    “他大爺的,你跑啊?你再跑,再跑,俺,俺打你啊。”雲陽把那穿著錦繡山河玄服的老頭,一看就是土地的老家夥扔在地上。作勢就要去打。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啊……”土地一看這架勢,有一個小惡霸不說。居然還有一個同樣透著危險氣息的小女孩,難道今天出門忘了算命了?

    他可是跟當年那個天天路過自己家門口的小家夥學的,那個叫雲炎的人,每次路過自己山神土地廟都要來陪一陪自己,幾來年後居然連他也養成了這習慣了。剛才那小鬼頭仿佛從天而降一般,從一個大院的地下直接揪了出來,自己當時可是在土遁。居然還是被他抓到了。

    “老爺爺。你倒是老實道來,不然。他可真打人的。”彩兒小聲道。土地老頭回頭一看那貌似幼兒,卻一臉怒氣地雲陽,就不由打顫,急忙道:“我,我都說,我都說還不行嗎?”

    但是他卻是心裏暗罵道,這都多少年沒有人來管過了?上萬年了吧?別說仙界的來使和點卯等,就這是人間修道之人也再也沒有人能發現自己了,怎麽今天一來就來了倆,還揪著自己不放呢?

    “那你告訴俺,你那天看見我,你為什麽跑?還有你究竟是怎麽跑掉的?”小屁孩兒問道。

    “跑?我,我……”土地老頭一看,原來是因為那天跑了,弄得著小瘟神不高興,今天才被抓來的,卻是暗怪不走運,隻好道:“本,本神在執行日常巡視之事。監察這雲家鎮四方的。”

    “彩兒,你相信他說的不?”雲陽也不過是想證明自己那天碰到了一個土地老頭而已,倒是沒想過其他什麽。隻道彩兒相信自己後,放了這土地就是,他倒也不凶殘,隻是脾氣太臭還喜歡罵人。這土地老頭看起來就有些狡猾,不過小屁孩兒倒是不想管閑事,隻想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他好像在說謊。”彩兒盯著土地老頭的眼睛看了半天,純潔無比地眼神居然讓那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土地害怕了,一個躲閃就讓彩兒發現了問題。

    “這丫頭不簡單啊,許是先天神物。”土地心中驚駭道,他剛才居然在這小丫頭眼裏看到了南明之火,哪裏還敢對視下去。一不小心,心裏就慌了,露出了破綻。

    “說謊?他大爺的……”小屁孩兒本來還想就這麽算了,讓彩兒知道自己沒騙她就行,誰知道這土地老頭不合作,提起拳頭就開打。

    “哎喲,哎喲,別打了,哎喲……我,我都說,我都說……”

    “老實點兒,他大爺地,再騙俺,俺打死你啊。這次可不是騙你的。”小屁孩兒真的發火了,從來沒人敢騙他,這下居然屢屢被這土地老頭騙,還讓他在彩兒麵前丟臉。

    “說,你怎麽跑掉的?”

    “小,小神當時見了大仙,卻是,卻是驟驚之下,躲入了地下靈脈中去,這才逃過大仙追捕。”

    “不許停,你接著說。”

    土地老頭心裏都快嚇死了,這兩個瘟神怕是哪個仙界大神通之人的座下弟子,不然哪裏有這般厲害,自己雖然隻是一個小山神土地,但萬年之前可是見過不少仙界的高人的,即就那些仙界的兵將也比不得這眼前的兩個小兒。這兩個來曆不明地小兒,其中一個好似是妖,卻又不似,另一個好似是仙,卻更不似,弄得他現在也糊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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