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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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炎杉和沈秋靈、東方寒他們站了一炷香後,雨停了,看了看路上地稀泥,不禁想到了一些事情,回頭說道:“你們不許在司淩域顯現出你們的神通,比如走路,須得這般……”

    雲炎杉邊說邊示意,一腳踩進了路上雨後的稀泥中,雖然看似陷入了泥淖,卻是讓他找回了當年赤腳在雨天跑來跑去地感覺。沈秋靈、東方寒見這個時候的雲炎杉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心裏也是十分的高興,至於雲陽、彩兒、陸孚靈這三個小屁孩兒,他們倒是擔心他們一塵不染地進鎮去會讓有心人發現什麽問題。

    不過照看現在的這個情況這倒是多他慮了,因為這三個小屁孩兒都是來去如風,今天見雲炎杉這麽有情致,也就在泥地裏跑來跑去,一會兒功夫弄得滿腿稀泥,還嘻嘻哈哈的逗玩著。

    雲炎杉也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心緒,收斂起了臉上的那份凝重,走入了司淩域之中的雲家鎮。

    “嘿,這位客官,您不知道,我們這的石材可是天下第一。您看看,這可是上等的雲嶺山的虎跑石,可謂珍惜無比,您可是第一次來司淩域雲家真,這……”

    陣雨剛過,雲家鎮就又熱鬧了起來,來往的客商倒也不少,大部分是來挑選石材的。雲家鎮的人民的身上普遍穿著比雲炎杉記憶中好了許多,他見了倒也有些高興。那個嗓門最大的就是雲家鎮上專門騙外來石頭商人的李滿益,他總是將那山中染了異色的青石說成是什麽名貴的虎跑石蒙人。

    “李掌櫃,您生意可還好吧?”雲炎杉還像以前倒是做過戳穿李掌櫃的事,後來卻被自家嬸嬸罵了一頓,原來這個李滿益那個家裏非常困難,雖然沒有做賊卻依舊討不上老婆,最後找了個妻子,乃是天生殘廢,女兒生下來就失明,妻女病痛不斷,這個李滿益年紀也很大了,倒也無法,隻好靠著小坑小蒙騙點錢。能買得起石頭的都是有錢人,所以在的雲炎杉的嬸嬸看來,或許那樣的人被騙總比李滿益可憐的妻女吃不上飯,買不上藥好些。

    李滿益正在喋喋不休地勸著眼前這個腰纏萬貫的暴發戶商人買點石材,卻忽然見到一個年輕人跑到自己麵前,還麵帶微笑地叫自己李掌櫃,不由微微一愣,半響卻是驚喜道:“你,你是雲家的炎杉吧!天啊,這都多少個年頭沒見你了?讓我想想,五年?不對,好像是十幾年……”

    雲炎杉心裏暗自愁苦,這李掌櫃比十幾年前又老了許多,本已是知天命的年齡,如今已經是雙鬢斑白了,雖然還能依稀記得自己,記性卻是不好了,“,雲炎杉已經有十幾年時間沒有回雲家鎮了,以前好幾次影響您做生意,真是不好意思。”

    “喲,炎杉,你這連孩子也有了?雲家如此早就有後了?”李滿益湊到了雲陽、彩兒、陸孚靈他們幾個麵前看了看,喜道。

    “李掌櫃你誤會了,他們是我在外麵收養的三個小家夥。”

    就在這個時候沈秋靈和東方寒也來到了雲炎杉的身邊,“哦!李掌櫃這兩個人一個是我的末婚妻,一個是我的師兄。”

    “老頭兒,你這石頭就不能便宜一點兒?小子,你是本地人,你說說他這石頭是真的還是假的?”那個一看就富得流油的暴發戶問道雲炎杉,也許他也認為這個小子看起來很可靠。

    “倒是不錯的。”雲炎杉說的很籠統。也許那富人會認為他說地是石頭不錯,其實他說的是李滿益為人不錯。

    “炎杉,改天帶著你的末婚妻和師兄來我家坐坐,現在我先去談談生意了,嗬嗬。嗬嗬……”李滿益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雲炎杉會這樣說話,心裏卻是很高興的。

    六個人又繼續沿著這條不長的街道走著,沈秋靈和東方寒還有三個小屁孩子兒自然是對自己情郎,師弟、老爺,師傅,祖籍之地的所有東西都感到好奇。

    “也許自己是修道之人了,也許自己還算厲害。也許自己有了逃脫生死的種種可能。但是。自己依舊是雲炎杉。依舊是些鄉鄰們口中地炎杉。和自己所有認識地打招呼,這才是最真實的自己不是嗎?”

    雲家鎮最西頭的雲府就是雲炎杉這一脈的根了。但是現在雲炎杉卻站在那雲府門前久久不能動彈,明明聽到屋子裏有人時話的聲音,卻不敢去敲門,或許對未知的恐懼,在親人身上也尤為重要。

    沈秋靈和東方寒還有雲陽、彩兒、陸孚靈這三個小屁孩兒也跟在他們的後麵沒有說話,叫我人們幾個人都知道現在的雲炎杉是最需要安靜的。恰在這時,西邊卻飛來了兩隻喜鵲,停在房子邊的竹棚子上,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

    “老爺你聽,這外麵的喜鵲叫的那般響亮,莫不是我們家今日會有什麽喜事不成?”一個女聲從屋中傳來。

    “這喜鵲叫的這般圓潤,想來今日我雲家今日一定會有什麽喜事上門的。”一個略微有些別扭地嗓音響起。雲炎杉卻聽出了那是大哥雲炎寧的聲音,他現在也長大了,他現在應該快有二十五六歲了吧!

    “唉,我們能夠有現在的好日子都是因為炎杉,可是現在我們卻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唉,也知道他現在在縹緲宗的日子過的好不好。”這個時候雲父的聲音也響起了,也許是因為喜鵲登門讓他們想起了那個為了他們付出了那麽多的兒子和弟弟了。

    砰砰雲炎杉含著淚。再也忍不住。為人者雲炎。當至情至性,他擦掉了眼角地淚,毅然地敲響了雲府的大門。

    “誰呀?來了。”今日有雨,雲府的下人就把大門給關上了,雲府的下人聽見有人敲,很快就出來開門了。

    “你們是什麽人!什麽會出現在我雲府的麵前,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雲府的大管家就出現了!”

    “他剛剛想要問是誰來了,就看見雲炎杉含著淚站在大門口,你是…。你是…。二少爺!”

    “這個是的大管家卻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就對著正在大堂的幾個人叫了起來,老爺、夫人、大少爺你們快來啊!是二……。是二……。是二少爺他回來了。”

    因為很快大堂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人,那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那朝思暮想的親人——自己的母親又是誰?滿臉多了些皺紋,卻不減當年那份賢淑與和藹,一身衣華麗的衣服,去突然見雲炎杉了這個她思念已經的兒子,這些就這樣站在了他的麵前,居然一下子也愣在當場,兩手使勁擦了又擦。這個時候的雲炎杉再也忍不住,兩腿一曲,重重地跪在地上。

    “啪啦!”門裏傳來兩聲飯碗撞到桌麵地聲音,隨即便見一個人影極快地竄了出來,卻是那雲炎寧。

    “弟弟!你,你回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今天有大喜事,那喜鵲腔調圓潤,音色清朗乃是大吉,果然,果然,哈哈……弟弟,你來讓我抱抱!”雲炎寧幾乎沒怎麽變,除了臉上少了些當年地稚氣外,卻多了穩重和睿智的樣子,看來大哥也是學所有成了。

    “炎,炎杉……”

    雲博遠的興奮勁頭絲毫不比自己妻子好大兒子少,一手哆哆嗦嗦地掏出旱煙袋子,他一高興就會想抽煙,手裏拿著火折子晃了又晃卻不知早已點燃了,幾乎差點燒到了眉毛。

    “父親,還是來,孩兒幫您點。”雲炎杉跪在地上,恭謹地接過自己父親手上的火折子,然後給點上雲博遠煙袋子。

    “好,好……回來就好……”雲博遠這小小的商人也不懂什麽大道理,隻是知道說好字。

    “炎杉,你快,快進家裏來,別跪在地上了。”雲趙氏這才看到雲炎杉背後居然一男一女還跟了三個小孩,也不禁猶豫道:“炎杉,這兩位是,還有這三個娃娃是誰家的?莫非……”

    “這個時候的雲炎杉才反應過來,秋靈你來父親、母親這是你們還沒有過的兒媳婦沈秋靈,沈秋靈見過伯父、伯母,雲博遠夫婦看著沈秋靈落落大方的舉止也還是高興。”

    “父親、母親這位我的師兄東方寒,東方寒見過伯父、伯母。”

    “父親、母親他們三個人是我在我們收養的孩子雲陽,彩兒,孚靈。”雲陽,彩兒,孚靈似模似樣地行禮道。

    “見過奶奶,見過爺爺。”這稱呼倒也沒錯,真是有些滑稽,雲博遠夫婦不過卻忙的二人趕快去扶起三個可愛地小童,心裏都不禁發喜,也不知炎杉從哪裏收了這麽三個金童玉女一般的小孩。

    眾人進了屋,雲博遠還不忘那些報喜的喜鵲,興衝衝地走進屋,舀了一大瓢平日裏也舍不得吃的白米,灑在地上,吆喝道:“別搶,別搶,都有份……”

    母親雲趙氏忙碌個不停,讓下人又是重新下鍋煮米,又是讓大管家殺雞找蛋,在買一些其他的東西一並地下鍋做了。倒是雲炎杉,支開了三個小孩兒後,就帶著沈秋靈、東方寒和自己的父父母兄弟聊起家常來。

    雲炎寧說他現在已經在家幫這父親打理家裏的生意,也已經娶了一個賢惠的妻子,還有了一雙可愛的孩子,隻是今天他們都回娘家去了。

    啪啪雲博遠在凳子腿上敲了敲煙灰,說道:“這十幾年時間,我雲家鎮的稅收城主府都免了,我們現在商家的日子倒也好過不少。”

    “雲博遠雖隻是一個商人,但是好歹大半輩子了,說話還是很有主見的,做人也不差,不然也不會因為擔心自己小兒子,在那城主府裏不會做人。對了炎杉你這一次回來,就你們幾個人嗎?那城主就想小和慕容、上官、南宮家的少爺他們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他們現在有很幾個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這一次他們就沒有回來了。

    “你這一次回來準備呆多久啊!”父親、母親我這一次回來也隻是路過雲家鎮的,所以我應該過幾天就要離開了,因為我和師兄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雲炎杉看著父母兄弟眼睛裏的不舍,他也想要多留一段時間,但是尋找天地奇書的事情也是迫在眉睫的,所以他隻好裝做滿月看見父母兄弟眼睛裏的不舍。

    雲炎杉望了望桌上極為豐富的飯菜,在想想自己平日裏別說靈果、丹藥,就是黃精這些東西也是吃了不少,而她不是雲炎杉也不是那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人,但他也前所未有的愧疚,自己現在修道也樂得逍遙了,但是家人人卻依舊受生老病的威脅,自己這是哪門子道理?不孝,委實不孝啊。

    這樣想著的雲炎杉幾次張了張嘴,但是他卻始終沒有臉開口,難道說自己在外麵不但學會了飛來飛去,有了高人一等本領;還餐餐吃飽,偶爾飽餐一頓靈物?這事雖然雲炎杉對來說是正常的,但在這時看來,是那般的諷刺。

    “倒也不差,隻是就心裏頗為牽掛父親和母親還有大哥你們的。”雲炎杉微微低頭,愧疚的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來來來,吃飯了。炎杉,沈秋靈把你的師兄和那三個個小童也叫上吧。”雲趙氏說道。

    “東方師兄、雲陽,彩兒,孚靈你們……”雲炎杉還沒說完,就見那三個小童眼尖無比地跑了進來,坐到了桌邊,這三個小屁孩兒雖然是無山貨靈藥不喜,但對家常飯食,對自己老爺、師傅曾經吃過的東西早已好奇不已了。東方寒和雲炎杉他們倒也無所謂,隻是以為他們三個人喜歡凡人夥食罷了。

    一家人這飯可是吃的熱熱鬧鬧,酒足飯飽之後,雲博遠也離開了,就擺開桌椅,眾人坐在屋後的小院裏閑聊,這裏靠山,倒也安靜無比。

    “炎杉,你這些年你都在那個,那縹緲宗學習什麽道法嗎?”

    雖然現在雲炎杉擺在麵前的選擇很簡單,一是隱瞞家裏,用一個不以修道影響家人的借口來閉口不談或者說謊;另外一條路就是實話實說,麵對養育自己的父母,麵對自己唯一的哥哥,麵對一份至情至性的親情,也許任何的隱瞞和欺騙,即便是出於善意的,也是一種罪責。

    對於父母的問題,雖然讓雲炎杉左右為難,但細細想來無外乎是一件在欺瞞與坦陳之間做出選擇的事情。

    雲炎杉沒有直接回答,拿過牆角上掛著的幹煙絲給叔爸裝滿煙杆,細心地按了按,點上火,這才說道:“父親,母親,大哥,這幾年我在外麵經曆了很多事情,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不會隱瞞你們的。”

    吧嗒雲博遠也是活了大半輩子了,見了自己自己兒子眼中的誠懇,知道這個兒子沒有因為外出幾十年就變得高高在上,也不像那些人修煉的就六親不認了。

    不論怎麽說現在的雲炎杉也算個出家人,修道之人雲博遠也就見過就不如那城主大人就是,不過坊間傳言,天下的道士和和尚差不多,都是酒肉不沾,葷腥全禁,現在看來倒是沒有那麽嚴重。

    雲炎杉的想法也很簡單,雖然在傳說中那些最頂尖的大神通之人看來,這種親情不說有沒有,即便有也是可有可無。但對他來說不說,這樣的親人,是從一開始就無私地對自己好,將自己視作生命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那麽,自己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才是。

    成仙成道又能如何?還不是孤寡一人去做那對著天地間頤指氣使的人?或者帶上幾個美嬌娘過一過緋色曖昧的生活?那樣的生活,一直都是雲炎杉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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