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康站在門口，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這味道極其可惡，將他肚子裏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旱災的這幾個月，米家也是打到過獵物，吃過肉了，要說難也就這幾天才開始艱難一點，但是這酸味卻讓他感覺自己好似已經大半年沒有好好吃過一頓了。

    抬起手，米家康敲響了米蘭兒家的門口。

    他貌似可以肯定這附近也就他這古怪的妹子能整出這樣的味道來了。

    果然，門打開的同時，一股濃鬱的酸菜味逸散了出來。

    “你來了？”米蘭兒看著米家康淡淡地道，讓開了一點讓米家康進去，“正好，土豆已經燒好了。”

    米家康微挑了眉，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

    隨著米蘭兒走進去，坐在門檻的兩個小孩抬頭看他，小虎嘴甜，一看到人就喊著“舅舅”。

    這娃娃在米蘭兒的精心照顧下，越長越可愛，兩頰有些肉，模樣還是之前的模樣，但看起來竟覺得粉雕玉琢的，像個年娃娃。

    米蘭兒撇下米家康在院子，自己就進屋裏盛了些土豆酸菜出來，豆腐沒舍得給。

    自從米蘭兒給他透露了底之後，米家康便很好奇米蘭兒的菜，看著那邊纏滿枯藤的籬笆，米家康的好奇心更加重了。

    正對麵兩個四歲的小孩子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口小口地咬著土豆，眼睛卻看著這邊。

    小虎眼見米家康抬腳往菜園子走去，心裏糾結了一番，鼻子一皺，正想著要不要阻止這個舅舅。

    米蘭兒就出來了，“不用看了，裏麵就是你想的那樣。”

    米家康剛走了兩步，就聽到米蘭兒的聲音響起，他剛剛餘光也瞥到小虎他們看著自己。

    米家康自己心裏也感覺自己像是做賊似的，現在被他們母子三六隻眼睛盯著，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了。

    摸了摸鼻子，“還真能種得出來？”

    米家康還是感到不可置信，盡管已經吃過很多米蘭兒給的青菜，但真實看到還是很驚訝。

    米蘭兒將盆往水井蓋上一擱，走了過去，將拴著籬笆門的鐵絲拔掉，推開籬笆門，示意他進去看。

    與籬笆上纏著的枯藤截然相反，這裏別看才巴掌大的地方，被米蘭兒一利用，既然種了許多菜，有菜有累累的瓜果，種類多，數量少，但是因為規整得好，倒是看起來很舒服。

    青菜，黃瓜，土豆苗，紅薯苗，還有野蔥野蒜，紅紅的小孩子小指頭粗的辣椒，米家康看過去，掃過一寸寸地，十分地驚奇。

    “看完了吧？看完了就出來吧。”米蘭兒微微皺著眉催促道。

    要不是米家康說能給她找到門路脫手，以及平時她觀察來，看著還算是個牢靠的人，米蘭兒才不敢讓他知道。

    不過現在菜都給二姑一家拿去種了，看看能不能種得活吧！

    米家康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心裏的疑惑。

    “你種了不久了吧？現在還有多少？”

    米家康將心裏的疑問壓住，開始說起了早上的事來。

    本來隻是想讓米家康過來端點吃的回去，倒沒想到會聊到這些。

    不過也正好，米蘭兒朝他勾了勾手，“過來。”

    米家康眼裏閃過精光，跟著米蘭兒朝著廚房走去，

    搬來這麽久，自從紮了籬笆之後就沒人進來過了，小虎看著娘和舅舅神神秘秘地去廚房，拉著呆呆的大虎也跟著進去。

    兩人扒拉在門邊，小虎探頭看向裏麵，眼裏滿是好奇。

    “大虎，你說娘和舅舅是在捉迷藏嗎？”

    顯然不是的，米蘭兒帶著米家康進了廚房，走到了那個陰暗的角落，又是冬天，整個房子，就這裏是一整天都照不到太陽的，所以這裏總是涼颼颼的。

    米家康走到這，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卻見米蘭兒掀開了一個木板蓋子，光線太暗，米家康並不能看得仔細。

    米蘭兒也考慮到這個問題，推了米家康一把，米家康人高馬大的，隻是向前踉蹌了一小步，撞上了什麽東西。

    伸手摸索，眼睛漸漸地就亮了起來。越是摸著，眼睛越發晶亮。甚至將手插進去，米蘭兒看著微微皺眉，這些菜本來就脆嫩，有一點菜爛了，很容易就全部都會開始發爛的。

    突然，米家康回過頭，“夠了，這麽多菜夠了。”

    米蘭兒點了點頭，情緒不是很高，沒有米家康想象中那麽激動。

    “那就你盡快安排吧。”米蘭兒抱胸倚靠在灶台邊。

    門口照進來的光此時正好是最亮的時候，讓黑暗中的米家康一時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米家康剛要開口，門口小虎就撲進來。

    “娘，你和舅舅是要在這裏躲貓貓嗎？”小虎看看米蘭兒，又看看米家康，一臉天真地詢問著。

    米蘭兒聽清了小虎的話，嘴角抽了抽。

    米家康蓋上蓋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著米蘭兒低頭看向掛在她腿上的小虎，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突然間，他似乎明白了每次看到米蘭兒的時候總會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了。

    他向來沒看在眼裏的妹妹原來也並不認同他，在她眼裏，他應該和米家福那個繼兄沒多大區別吧！

    這個念頭一出，米家康心裏不太舒服，他們才是至血至親的家人不是？

    但同時，無法反駁的是，這麽多年，本來應該相依為靠的他們卻是漸行漸遠，米家康輕笑了一下。

    “我明天再上鎮上一趟，談妥了再過來拉。”

    米家康打斷他們母子之間的和樂氣氛，跟米蘭兒解釋道。

    米蘭兒同意了，現在拉出去也招人眼。

    “這麽多菜，到時候要是成了的話，你一個人怕是運不走，就讓大哥過來跟幫忙吧。”

    米蘭兒是顧忌到外麵現在找不到吃的乞丐，還有冒險搶劫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才有此打算。

    誰知米家康聞言臉一黑，悶聲悶氣地應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怎麽做。”

    說完，米家康臉色不好地快步走了出去。

    米蘭兒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間就發了脾氣，是不想理會的。

    但聽到米家康打開門的聲音，米蘭兒喊住了他，“把這鍋土豆燉酸菜帶回去。”

    米家康腳下一頓，收斂了一下情緒，轉身過來，接過米蘭兒手中的鍋，看了她一眼，“我才是你親哥。”

    米蘭兒頓時意會他剛剛突然一下子黑臉的原因，嗤笑了一聲，“是嗎？”

    這嘲諷的語氣讓米家康的腦袋嗡地一聲，臉一下子就白了，米家康嘴唇微微張合。

    米蘭兒沒有多說，轉身就走人了。

    直到走到門口，米家康也想不通為什麽他們兄妹之間感情會變得這麽淡薄。

    日子將將就就地過著，鎮上施粥也不是時時都有的，就是有，能搶到的希望也不到，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一早，米蘭兒就被外麵的哭喊聲吵醒。

    去看了兔子，五隻兔子度過了剛出生的那段時間，全都活了下來，米蘭兒還是要每天一早起來就去看一下。

    她很懷疑是不是被兩個小鬼給帶的。

    喂完了兔子，外麵的吵鬧聲依舊不斷，這種哭聲很喪氣，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米蘭兒開了門，出去看了看。

    在巷子盡頭，一戶人家門前飄著零零散散的紙錢，兩個男子正抬著一個擔架，上麵蓋著一張破布，粗略可以看得出上麵躺在一個人。

    一個婦人跟在擔架後麵哭，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孩，一個五六歲大，一個八九歲大。

    站在巷子看的不止她一個，各戶這陣子不怎麽見麵的鄰居都冒出頭來了。

    “真是可憐了，林氏今年才二十五六歲，年紀輕輕丈夫就沒了，還要拖帶兩個孩子，家裏頭還有兩個老人要養，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誰說不是呢？都是天災害人呐，要不是沒辦法了，慶子也不會跑到那麽高的地方去，現在這樣，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可怎麽辦？”

    “這老天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肯下雨？”

    “唉”

    圍觀的人哪一個不唉聲歎氣，他們在說的是慶子一家，何嚐又不是哀歎自己什麽時候也要遭遇這樣的事情，既是同情也是自哀。

    米蘭兒看著遠處，哭聲漸遠，哀傷的氣息卻縈繞在周圍久久不傷。

    今天的太陽被雲遮得朦朦朧朧的，天空有點灰暗，北風不知是吹走還是帶來了些什麽，呼呼呼地，聲音像是在哭嚎，像極了慶子家的淒淒慘慘的哭聲。

    “妹子，你站在門口幹什麽？”

    米蘭兒發著呆，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嚇了一大跳，米蘭兒不悅地轉頭看了過來。

    “今天到日期了嗎？你怎麽過來了？”

    扭頭一看，陳茂才正腆著臉朝她笑。

    陳茂才不好意思地笑著，不敢直視米蘭兒，“這不是管家逼得急嗎？我也沒辦法，你看能不能多加量，不然他們老是催。”

    米蘭兒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道：“不行，這是之前就約定好的，要是說加就加，他們保不準還以為我們家還有多少菜呢！”

    “真的不行嗎？”陳茂才歎氣道，想到管家說的，要是能讓米蘭兒多加點菜，就給他漲工錢，便又多問了一句。

    “不是不行，是做不到，這種天氣能種得出菜就是很奇跡的事了，你以為現在還是當初那會嗎？”

    米蘭兒直言不諱，看著陳茂才的眼神漸漸不耐煩。

    要是讓王員外那邊知道他們家要多少菜有多少菜，到時候誰知道他們為了利益會做出些什麽。

    他們一家就在這，用什麽跟人家鎮上的土富豪對抗。

    米家康那邊又不一樣了，米家康隻是個中介，他那麽老油條，自然不會蠢到將人帶到自己麵前來了。

    沒錯，對之前陳茂才將人帶到自己家裏來存有很大的意見。

    他就沒有考慮過要是王員外直接和自己這邊搭上線了，他還有什麽底牌可用。

    聽到米蘭兒直截了當地拒絕，陳茂才還是很不甘心。

    但是看她那麽堅決，咬咬牙轉身走了。

    皺著眉看著陳茂才走掉，米蘭兒沉思了一會兒，走門口了兩步，突然轉頭朝米家去了。

    米家康在家裏磨著砍柴刀，看到米蘭兒進來，停下手中動作。

    “什麽事？”

    “剛剛陳茂才又過來找我了，要求加菜。”米蘭兒直接將這事說了出來，看米家康的反應。

    聞言，米家康擦著刀的動作一頓，眉頭微蹙，“他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嗎？”

    斷定米蘭兒沒有將家裏有多少菜告訴陳茂才，米家康帶著濃濃地不悅道。

    “你對這人的了解怎麽樣？”

    “人品不太行，你要小心點，這人向來愛貪蠅頭小利，你和他來往的話仔細著點。”

    米家康顯然對陳茂才的影響不好，對他的評價不高。

    “那你怎麽和這樣的人來往？”米蘭兒似笑非笑地看著米家康。

    米家康很淡定地回答道：“我和他隻是相識沒有相交，不算來往。你沒法決定和什麽樣的人相識，卻可以決定和什麽樣的人相交。”

    米蘭兒被懟回來也不惱，臉上的笑意不變，隻是眼裏從頭到尾不曾帶有一點笑。

    米蘭兒撇撇嘴，攤攤手，無可奈何地道：“一時大意了。”

    “對了，我已經和那邊商量好了，他們可以接受的價格在一斤一百文錢到兩百文錢之間，要是可以接受的話，我就帶人過來收了。”米家康將結果告訴米蘭兒，神情鄭重很多。

    “可靠嗎？可別再弄出個陳茂才來。”

    米蘭兒一點不怕惹怒米家康地道。

    “那是自然，人家看不上我們這點小生意。”米家康無所謂地道。

    “這樣就更好了。”看不上就不屑於跟他們搶了。

    “既然那邊談妥了，那談談我們之間的生意吧。”

    話鋒一轉，米蘭兒的語氣也變了。

    “什麽生意啊？”

    米蘭兒話剛說完，米家康還未接上，米長水突然從裏麵走了出來。

    米家康看向米蘭兒，兄妹兩眼神一交接，米家康頓悟。

    於是米家康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將米蘭兒家菜園子的事告訴了米長水。

    米長水足足愣了三十息，才回過神來。

    神情激動地望向米蘭兒，“大妞，你哥這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把娘和大哥他們也一起喊來吧，讓他們也知道一下吧，我也還有事要跟你們說。”

    相對米長水的激動，米蘭兒就表現得語氣平平。

    錢氏和米家康被喊回來還一臉納悶，大清早的有什麽事。

    直到米長水重複了一遍米家康的話，兩人也怔愣住了，倒沒有米長水愣那麽久，幾息之間就回過神來了。

    米家福一臉興奮，“這麽說我們家就不怕餓肚子了。”

    這願望何其渺小，容易滿足啊！

    錢氏則一臉複雜，看看米蘭兒兄妹，一臉的淡漠，又看看米長水，雖然極力壓抑住了，看得出來還是很高興的。

    米家安也被叫了過來，聽到有得吃也高興得手舞足蹈。

    屋子裏聽到這件事的人都是一臉喜悅，除卻錢氏，早已知道的米蘭兒和米家康神色各異。

    “我今天叫你們過來不僅僅隻是想要告訴你們，還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興奮了一會兒，米長水聽到了米蘭兒的話，疑惑卻又興奮地看向米蘭兒，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什麽事？需要爹幫忙嗎？爹別的沒有，力氣一大把，對了，還有你兩個哥哥。”

    米長水說著還順手扯了一邊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米家康一把。

    米蘭兒看著覺得好笑，搖了搖頭，“我之前給了二姑一些菜讓他們回去種種看，我看這邊地也很大，就想讓你們也種上些試試看，但還是問一下你們的意見的。”

    一聽這話，米長水聲音一提，“這還用問！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你早該說了，哪裏有不同意的，這些日子閑在家裏，都要發毛了。”

    不止米長水這麽讚同，一旁的錢氏聽到這話，瞬時也提起了精神。

    “那我就回去拿了。”

    “誒誒，大妞，等等，先別急著走。”

    米長水見米蘭兒要走，又急忙叫住了她。

    “我還沒問你呢，這菜要怎麽種？沒有水這菜怎麽可能種得活。”

    米長水才想起來這個問題，頓時愁眉苦臉的。

    米蘭兒也知道這個問題早晚會被提起的，一抬頭，屋子裏頓時幾雙眼睛刷刷地看了過來。

    頂著壓力，米蘭兒清了清嗓子，“說起來也怪，這菜我是一直種著的，從還沒開始大旱就種了，就是後來許多人家都種不了菜了，我們那院子裏的菜還是生長得很旺盛，但是因為後邊毛嬸子她們家也種得了菜，我就沒多在意，直到這陣子，連毛嬸子家的菜也種不了了，我才發覺了異樣，我甚至嚐試著減少每次的澆水量，菜園子裏的菜也沒見有枯敗的現象。”

    說到這，米蘭兒一臉真誠地道：“然後才有了後麵我給二姑他們菜去種這事。”

    米蘭兒說完，屋子裏一片寂靜，唯有一束灼熱的視線從身旁堅定不移地射來，不用說就知道是米家康。

    靜寂了一會兒，便米長水他們才神神叨叨地念了起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這是老天爺在保佑著我們啊，不忍心我們餓死。”錢氏雙手合了起來，朝上舉著，頭低了下來，喃喃道。

    米長水嘴裏也念叨了幾句，米家福也是一臉神奇，就連一旁的米家安也虎頭虎腦地看來看去，看向米蘭兒時一臉的驚歎。

    隻有米家康看向米蘭兒的眼裏帶著笑，顯然是不相信的，從一些細枝末節就可以看得出來。

    米蘭兒給的菜從來都是不帶頭的，雖說一般人摘菜都是不會帶頭的，但米蘭兒從來沒有一次例外，這是嫌疑之一，嫌疑之二，米蘭兒送菜從不含糊，從來沒有擔心菜不夠吃，嫌疑三是米蘭兒種的菜裏頭有一些是從來沒見過的品種。

    不過懷疑就懷疑，她隻是想糊弄住大部分的人就可以了。

    “他們也真是夠了，不感謝我，去感謝老天爺。”

    米蘭兒直視回去米家康，一臉你奈我何的囂張，係統就突然出聲了。

    “感謝你？你臉真大。”米蘭兒對係統的話表示不認同。

    “難道不該感謝我？這菜是我給的，又不是老天爺給的。”係統聽到反駁，氣呼呼地道。

    “行了，本來就不是你給的。”米蘭兒對係統的不要臉表示翻白眼。

    為了不讓係統繼續叨叨下去，米蘭兒說完趕緊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麽突然出來了？”

    “差點忘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水稻可以成熟了，已經在收割了。”

    米蘭兒微挑眉，“那倒是快，晚上去看看。”

    “大妞，我跟你去拿吧。”米長水終於感慨完，喊了米蘭兒一聲。

    “大家都去吧，去看看菜園子。”米蘭兒朝米家安招招手。

    “這樣也行。”米長水點點頭。

    不過臨出門前，米長水突然一臉嚴肅地叫住了所有人。

    “大妞今天說的事就到我們這裏為止，我們聽在心裏，卻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米長水鄭重地道，凝重的表情讓誰都不敢無視。

    包括米家安在內，大家都點了點頭，米家安也到了懂事的年紀了，聽到米長水這麽說也很認真地重重點了點頭。

    雖然被米長水的臉色唬了一跳，但是錢氏和米家福還是難掩興奮。

    走出門，看到他們一家，路過的人還問了一句，“長水，你們一家這麽整齊的，去哪啊？”

    “沒去呐，就去一下閨女家。”米長水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米蘭兒的家。

    那人看到了米蘭兒，這不就是之前的傻閨女米家大妞嗎？家這麽近，三天兩頭地見，有什麽好高興成那樣的，不住回頭看，沒瞧出啥，一臉納悶地走了。

    一進門，米家眾人才發現原來那麽久沒來過米蘭兒家了。

    米家安到底還是個小孩，聽了一耳朵，進了門還是首先去找了小虎大虎玩。

    米長水和錢氏他們則在院子裏轉了轉，“這菜是種在籬笆裏麵？這院子不大，難為還能種出那麽多菜來。”

    米長水說著，邊走到籬笆邊，米蘭兒在他旁邊，就伸手給他打開了籬笆門。

    米長水沒急著進去看，而是注意到了那籬笆門，握著竹竿稍稍用點力搖了搖，不太滿意地道：“不行啊，這籬笆誰紮的，這麽不牢固。”

    跟在身後遠遠的綴著的米家康莫名躺槍，撇撇嘴，卻沒有頂嘴。

    進了菜園，米長水三人又一番驚歎，米蘭兒趁著他們在看的時候，就開始挖菜，折瓜苗。

    米長水他們參觀完了，就看到米蘭兒已經推了一堆的菜在籬笆外了。

    正要推辭，米蘭兒就開口道：“先去種吧，挖都挖出來了，我這裏夠的。回去就立刻種上，剛種上的時候要多澆點水，後頭活了就不用天天澆水都可以，隔個三五天澆一次都行。”

    聽著米蘭兒的叮囑，米長水和錢氏精神都專注在這上頭了，兩人緊張地把菜帶回去，急急忙忙地去種菜去了。

    米家福和米家康也被叫去幫忙把院子裏的土給翻了翻。

    米蘭兒趁著剛挖出菜，就趕緊把種子給埋上，這樣還能少澆些水。

    因為這些種子是米蘭兒用藍色藥劑泡過的，剛埋上一沾到水立馬就生根發芽了。

    這種情況隻有泡過藥劑的種子才會有，米蘭兒種的那些菜的種子直接種卻是不會的，不過那些種子除了沒法立刻生根發芽，後期的效果跟泡過藥劑的種子卻是一樣的。

    米家康被抓去當苦力，卻也沒有耽誤其他事。

    第二天就來找米蘭兒的，將事情敲定好，並告訴了米蘭兒約定好的時間。

    “後天他們才過來，那我明天再來將菜拉到家裏。”米家康提了一下意見，米蘭兒也同意。

    又問了一下米蘭兒的意見，“你到時候要不要跟著去看一下？”

    “這樣行嗎？”

    米蘭兒有點蠢蠢欲動，但是又怕壞了事。

    “到時候打扮一下就行了。”

    米家康上下打量一下米蘭兒，摸了摸下巴，才決定道。

    既然米家康都這樣說，米蘭兒自己也想去就這麽約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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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加快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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