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看清楚是毛嬸子。

    “不好了，不好了，長水，你娘帶著你妹子去你家翻你們東西了，安子他娘被打了。”

    毛嬸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累得氣喘籲籲，憋著一口氣也先把話給說完了。

    “我娘怎麽了？”

    米家安聽到錢氏被打，衝到了前麵，毛嬸子跟前。

    米長水一聽，就知道他娘又帶著他那妹子來作祟了，臉一黑，大步朝家裏走去。

    見大家都朝家裏去，米家安也顧不得問毛嬸了，跟在米長水和米家福他們身後小跑回去。

    “嬸子，麻煩你了，那我們先回去看看了。”

    其他人先走一步，米蘭兒還要帶兩個小孩落後了一步，跟毛嬸子道謝道。

    “不用客氣，我這是剛好回家就看到，你快去吧，看看怎麽樣了。”

    毛嬸子示意她先走。

    米蘭兒要走，毛嬸子又叮囑道：“兩個小孩就別讓他們上了跟前去。”

    這米蘭兒懂，點點頭，快步朝家裏去。

    回到了村子，先把兩個孩子放家裏，米蘭兒才急急忙忙朝米家去。

    米家，米長水和米老太僵持對立著，兩人麵上都怒氣衝衝。

    錢氏和米芙站在米長水身後，兩人臉色都不好看，而且頭發都亂糟糟的，像被人扯過一把似的，兩頰也有點紅腫，上麵還帶著巴掌印。

    “老二，你有沒有良心？我養你養到這麽大，就是讓你們對我忤逆不孝的？”

    餘光瞥到米蘭兒進來，嘴裏更是念念叨叨的，指桑罵槐著。

    “盡是養著些賠錢貨，敗家精。”

    “這是我閨女，我樂意養著，但我就沒聽說過當哥哥的還得給妹子一家養到老的。”

    米長水麵色陰沉，盯著米老太身後的米蓉，聽到米老太的話，十分地氣憤。

    以前米長水也不是像現在這樣對米蓉和米老太這麽疏離的，全是讓她們母女倆給作的。

    米老太疼米蓉護著她就護著她，偏偏總要拉上其他兒子，尤其米長水為甚。

    就算不撞上旱災饑荒，誰家不是勉勉強強隻夠過日子而已。

    一而再地得寸進尺，再好的耐性也要被磨沒有了。

    “憑什麽？憑什麽你肯養著她兒子，就不能讓我們家浩文有一口吃的？我們家浩文比那個病殃殃的短命鬼差什麽了？”

    米蘭兒還沒到的時候，米長水就已經發了一通脾氣，把米蓉給嚇得躲到米老太身後去，此時一聽到米長水堅決拒絕的話就再也忍不住跳了出來。

    她的話刻薄得就是米老太心裏都覺得自己寶貝閨女不應該這樣說話，不過不是因為覺得她說得不對，而是怕她惹怒了米長水，她們心裏想的事更加成不了。

    而事實確實如此，在場聽到她的話的人麵色都很難看，米長水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米芙聽到她的話，向來任打任罵的人都忍不住要撲上去同她們撕咬一番。

    白大牛臉色鐵青，“我看你今天出門是沒涑口，你要是再滿嘴噴糞，我不介意幫你洗洗嘴。”

    米蓉向來是看不上白大牛的，“哼，一家子窮鬼，你這老牛，自己不要臉不要皮好意思娶了我二姐那個廢物，這便宜讓你占了就該識趣點，管好你那短命的兒子，別到處蹭吃蹭喝的，臉皮咋那麽厚，反正都是要死的了，還吃那麽多幹什麽。盡會浪費糧食。”

    “嗬，對，反正你兒子都是要死的了，你都這麽清楚了，那你還來我們家要吃的幹什麽？”

    米蘭兒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譏誚地看著隻會說別人，自己卻能夠死皮賴臉地上門要吃的的米蓉。

    “我要你糧食了，你個嫁出去的下堂婦還有臉老是賴在娘家，果然有什麽樣的母親就有什麽樣的女兒。”

    “出去，給我滾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

    米長水臉色已經陰沉得要滴水了，他驅趕米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這人卻從來沒感到羞恥過，一次次的，該登門還是要登門，明知道已經沒法從米長水手裏要得到東西了，卻還是死性不改。

    “不準，誰敢趕我閨女出去，今天我老婆子就賴在這裏了，你這是要磋磨死我老婆子啊。”米老太見狀，她們這邊隻有她和米蓉，米長水那邊那麽多人，幹脆就躺在地上賴在不起來了。

    米蘭兒見過潑婦罵架，但還沒見過這無賴的，跟鄭婆子也差不離了。

    “蓉兒，去，去請族長來，就說你二哥這不孝子要餓死他老娘了，這不孝子不給我活路啊。”

    賴在地上，米老太不忘推著旁邊得意看著米長水他們的米蓉。

    米蓉立即意會，像是抓住了他們的把柄似的。

    人興衝衝地跑到門口，結果快要跑出去的時候就被人一把扯住了腳。

    差點米蓉就向前撲去了，驚怒地朝後一看，見是那個跟自己兒子爭食的病癆鬼。

    米蓉鬼使神差地就順著被抱住的腳，一腳朝著山子的胸口踹去。

    誰也沒有察覺到山子是什麽時候從房裏溜出來的，更加沒有防備到米蓉竟然敢這麽對一個小孩下這樣的狠手。

    因為離得遠，沒一個人來得及阻止，紛紛目眥欲裂地看著這一幕發生。

    山子被踹到了胸口，本來身子就不比別的小孩來得強壯，現在這一腳讓他的臉色一下發白。

    白大牛和米芙夫婦看得眼睛都要滴血，他們精心嗬護的兒子就這麽被人糟踐。

    米長水怒不可遏，上前狠狠就一巴掌朝米蓉臉上甩去。

    米蓉原本看著米芙夫妻倆著急，心裏正得意，冷不防臉上被甩了一巴掌。

    米老太也顧不得賴在地上了，見女兒被打，像護崽的母雞一樣，在米長水又一巴掌要朝米蓉甩下去的時候護在米蓉麵前。

    “你個不孝子，你要打你妹子就先要了我這條老命吧，反正你們個個都不把我看在眼裏，我不活了我。”

    米長水咬牙切齒地看著麵前要死要活的老娘，手指頭狠狠地指著米蓉，“你看清楚你閨女了沒有？山子才多大，難道她不知道山子的身體不好嗎？她下這樣的毒手就不怕有一天遭報應嗎？”

    “遭報應？遭什麽報應？老天爺要收也得先把我的命收走，不然誰都別想對我閨女怎麽樣！”

    擋在米蓉身前的米老太狀若癲狂，而米蓉見狀原本對米長水的畏懼一下子變成了得意。

    有米老太在，米長水奈何不得他老娘如何。

    氣不過，米長水上前一把拽住米蓉的手，“走，給我滾，滾出我家，我沒有你這樣心思歹毒的妹妹。”

    “爹，別管她了，山子看起來不好。”米蘭兒喊著米長水。

    “二姑丈，把山子抱起來吧，抱到房裏去，我去請村裏的大夫過來看一下。”

    米家康看著白大牛夫婦，一個急得眼淚直轉，一個氣急得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麽辦，輕輕拍著山子的臉，孩子的眼睛卻依舊緊閉著，不由提議道。

    白大牛和米芙才突然想起來，趕緊抱起孩子朝房裏去了。

    讓錢氏看著山子一點，山子被踹了一腳昏迷不醒，白大牛和米芙此時都慌了神，有些地方可能顧及不到。

    叮囑完錢氏，米家康急急忙忙離家去找秦大木過來看看。

    白大牛夫婦擔心孩子，一直守在山子旁邊寸步不離。

    米蘭兒讓錢氏去燒點水，讓米家福看著米家安，不要嚇到他，本來米家安和山子兩個玩得來，感情又好，看到山子這樣難免嚇到。

    米蘭兒陪著米芙夫妻倆，錢氏水還沒燒好，米家康已經把人給請來了。

    “姑丈，二姑，大夫來了，你們讓開點好讓秦大爺給山子看看。”

    人還沒到，米家康先朝白大牛他們喊道。

    一聽到他的話，白大牛和米芙趕緊起身，讓開了，著急地拉著到了跟前的秦大木的手。

    “大夫，麻煩您給我們家孩子看看，他身子本來就不好，剛剛還被人踹了胸口一腳。”

    秦大木一路上都是被米家康拉著跑的，此時累得還沒喘均過氣來。

    朝白大牛拍了拍手，喘著大氣，話說得斷斷續續地道：“別…別急，我這就…就看看。”

    聞言，白大牛緊張著看著秦大木，卻不敢打擾他了。

    等秦大木緩過勁來，坐在床前，呼吸了幾口氣，平緩了氣息，才抓過被子下山子的手，給他把起脈來。

    錢氏此時也提著一壺水進來，看到屋裏凝重的氣氛，都不覺放輕了腳步。

    一家人圍著秦大木，都緊張地看著他。

    既害怕秦大木診斷出什麽毛病來，更怕他診斷不出來。

    過了一刻鍾，隻見秦大木麵色越來越凝重，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一起了。

    眾人看著他把山子的手塞回被子裏，才一臉嚴肅地看向白大牛夫妻，像是在斟酌話語。

    “這孩子胎裏出來就體弱，又營養不足，現在內髒受創，剛好還是在心肺處，以後恐怕要弱於人，恐有心悸心痛的症狀。”

    秦大林說完，又見白大牛他們一頭霧水的樣子，“一時或許還察覺不出什麽，但這種病一旦受刺激就容易複發，且很難根治。”

    聽完了秦大木的解釋，白大牛和米芙更加茫然了，這次不是因為聽不懂，而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連溫飽都滿足不了，現在又擔負上這樣的富貴病。

    一時之間，白大牛和米芙夫婦有點崩潰。

    米蘭兒和錢氏他們都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們。

    秦大木這時又說話了，“對於這病我也隻是很久之前從醫書上看過，現在有沒有根治的法子還不一定，最好還是到鎮子上給大夫看看最好。”

    聞言，白大牛和米芙眼裏有一絲希望閃現，感激地朝秦大木彎腰，“謝謝秦大爺。”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以後千萬要小心，不要讓孩子受到刺激。”

    秦大木把該忌諱的，要小心的給他們說了說，才從米家康手裏接過他的小藥箱。

    “那我先走了，要怎麽做你們看著辦吧。”

    “大爺，我送送你吧。”

    米家康見人要走了才回過神，連忙跟出去，去送一送秦大木，順便把診費給他。

    秦大木說山子現在暫時沒有問題，但這病是隱藏著的，誰知道什麽時候就發作了。

    所以白大牛夫婦一臉的愁眉慘淡，錢氏安慰著他們。

    米蘭兒想起了家裏還有兩個小孩，出來了這麽久，不放心，跟錢氏說了一聲就回去了。

    白大牛和米芙在米家等到山子醒，經此一事，他們是不放心讓兒子繼續留在這裏了。

    每次和米蓉扯上關係都一定沒有好事的，這也是米芙這些年不怎麽回百家村的原因。

    錢氏安慰了他們一頓，就去廚房，把米家福他們省下來沒喝的粥放到灶上熱了熱，端出來放在山子床頭。

    “等一下山子醒了就給他喝吧，鍋裏還有一點，要是山子還想喝的話就去盛給他喝。”

    米芙抬頭看向錢氏，眼裏帶著感激，“二嫂，真是麻煩你了。”

    “麻煩個啥，山子是在這裏受傷的，說起來也有我們的責任。”

    山子在躺了大半個時辰後，終於悠悠轉醒，米家安也被放出來看山子了。

    守在山子旁邊，白大牛和米芙被米長水打發去收拾一下，喝點青菜湯。

    米家安一看山子眼睛動了動就喊了起來，“二姑，二姑丈，山子要醒了。”

    話剛喊完，兩人就出現在門口，跑進來看兒子。

    山子真的醒了，看到米芙就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娘，我想要回家。”

    “回，回，娘帶你回家。”米芙眼睛微紅地看著山子道。

    白大牛碰了碰米芙，米長水他們也出現在門口，米芙便打住了話。

    米芙端起錢氏給熱了又熱的粥，“來，吃點粥。”

    米長水他們過來看了山子一眼，就出去了，留米芙和山子在房裏。

    米家安一臉關心地看著山子，山子被米家安看著，都不好意思讓米芙喂了。

    在屋裏聽到米芙提起的話，米長水心裏也早就有預料到了，但是等到了白大牛說，米長水還是挽留了一番。

    跟白大牛說完，終究還是沒能挽留住他們要接山子回去。

    米長水和錢氏商量了一下，決定將這些日子一直節省著能不用就不用的銀子裏拿出一些給米芙他們。

    “聽家康他們說，阿芙他們夫妻倆早上是去粥棚那邊領粥了，家裏應該是過不下去了，現在又要把山子接回去，這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米長水想要給妹子錢，還是要跟錢氏商量商量的。

    忍著心痛，錢氏咬咬牙還是拿了出來了。

    “家裏的錢不多了，後麵還不知道要熬多久，最多就隻能給這麽多了，家裏還有那麽多張嘴。”

    錢氏看著米長水解釋道。

    米長水接過，看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看看最近能不能再上山打些獵物。”

    看米長水理解，錢氏好歹安慰了一點。

    米長水和錢氏說了會話才出去，看著米長水出去了，錢氏收拾收拾，將剩下的銀子放好。

    將櫃子的門關上，動作一頓，然後匆匆出門。

    米蘭兒回到家，就開始打掃院子，收拾菜園子。

    又開始準備要是米家康給找的路子走得通的話，她又能拿得出多少菜來。

    米蘭兒便琢磨著，便給兩個孩子弄吃的。

    前幾天鄭賴子給帶來了幾塊豆腐，用菜跟人家換來的。

    而且家裏又有醃了許久的酸菜，酸酸的，很下胃口，米蘭兒便拍板決定做個豆腐土豆燉酸菜了。

    豆腐不多，但是土豆米蘭兒自己種了不少，主要是種了吃不完，平時也隻敢送送一些青菜給米長水那邊，還有鄰居，其他的卻是不敢了。

    這麽一想，米蘭兒倒覺得先前的自己還是顧慮過多了，畏畏縮縮的，做生意最忌諱這樣。

    削完土豆，米蘭兒開始燒柴燉，土豆和酸菜放得不少，就是今晚盡吃土豆都能吃飽了。

    剛蓋上鍋，錢氏就找來了。

    “你二姑他們要帶山子回去了，前幾天你送過來的菜已經沒有，你這邊還有沒有多的菜，要是有的話就給他們點吧。”

    錢氏說著這話，臉上的表情有點訕訕的。

    米蘭兒聽著，一挑眉，在想是不是米家康給錢氏說了。

    但轉念一想，米家康雖然很討厭，但是倒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

    這麽想著，米蘭兒也不含糊地點了點頭，“有，我去拿。”

    錢氏等了好一會兒，米蘭兒才出來，手裏拎著捆好的一大把青菜。

    “我順便過去看看吧。”米蘭兒此時心裏做了個決定。

    錢氏接過米蘭兒手中的菜，才聽到米蘭兒說了這麽句話。

    要不是菜已經遞給自己了，她怕是會以為米蘭兒是怕自己搶功勞呢！

    錢氏隻是一頓，又讚同地點了點頭。

    然後才發現剛剛第一眼看到這些菜的時候的異樣感是怎麽回事了。

    菜還是跟以前米蘭兒送的那些那麽翠綠青蔥，但是不同的是她第一次見米蘭兒送帶了頭和根的菜。

    心裏訝異，還沒問出口已經到了家裏院子。

    兩人一同進去，錢氏把米蘭兒送的菜說給了米芙聽。

    米芙看著米蘭兒的表情有點欣慰，但米蘭兒並不是單純想要他們認同。

    “二姑，姑丈，你們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們說。”

    米蘭兒將兩人喊了出去。

    錢氏看米蘭兒好像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由探頭看了看。

    “舅母，大姐叫我娘去幹什麽？”

    坐在床上的山子同樣好奇，朝錢氏問道。

    錢氏這才發現身後有人看到自己在八卦，有點尷尬，也不去看米蘭兒叫白大牛他們出去幹什麽了，轉過身來撫慰山子。

    “他們去說會話，很快就回來了。”

    山子看著錢氏想要撇撇嘴，又把他當小孩子哄，不過作為一個乖巧的好孩子，山子還是忍住了。

    白大牛和米芙被米蘭兒叫出來，完全不知所以然，但還是出來了。

    “二姑，姑丈，我摘了些菜給你們，回去你們把沒有帶頭的菜就吃了，帶頭的菜你們就找個空曠的地方種。”

    米蘭兒想了想，還是決定直白點跟白大牛和米芙說。

    聞言，白大牛和米芙夫妻倆愣了一下，神情有點為難。

    “大妞啊，這，這現在這麽久沒有下雨，連野草都種不活，這菜怎麽可能種得活呢！”

    兩人說完，覺得米蘭兒麵子上可能會過不去，就有點尷尬地哈哈笑著。

    米蘭兒看著他們幹笑，嘴唇也微揚。

    “沒事，你們回去就試試看嘛，沒有水也可以，但是要是有水的話會更容易種活點。”

    米蘭兒發覺這兩人也是個可愛的，所以才這麽反複叮囑著。

    “你們要是能找得到水的話，每天澆一瓢水就夠了。”

    言畢，米蘭兒覺得可能講的不是很清楚，又道：“記得，是所有的菜用一瓢就行了，省得浪費水。”

    兩人看著米蘭兒講，聽著她的話，越聽越覺得詭異。

    但是兩人到底是性子淳樸的人，也沒有往不好的方麵想。

    見米蘭兒這麽熱心，就應承下來了，“好好，回去我們就試試。”

    見他們聽得進自己的話，米蘭兒心裏舒鬆了一些。

    總比遇上那些不相信你的，反複質問的好。

    白大牛夫婦迷迷糊糊地應下了，回去的路上，白大牛背上背著一個麻袋，裝著米蘭兒給的菜。

    在白大牛他們應下之後，米蘭兒又回去拿了一些瓜果。

    直走了一半路程，夫妻倆才回過神來。

    “大牛，你說大妞說的會不會是真的？不然她哪來的那麽多菜？”

    還是米芙先丈夫一步提出疑問，心裏卻已經信了個七八成了。

    白大牛心裏也疑惑，想到米蘭兒的話，便道：“等回去我們去種種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兩人神情隱隱都有激動，又壓抑住這種心情，生怕太過期待反而沒法成真。

    米蘭兒給白大牛送完菜之後，看到米家康，想到灶上燉著的酸菜土豆。

    “等半個時辰後過來一趟。”

    米家康以為米蘭兒是想要跟他商量早上討論的事，考慮了一下，很快就點了點頭。

    回到家，米蘭兒還是忍痛從模擬場景裏得的米裝了一杯出來，洗過之後開始蒸了起來。

    米飯的香味很久沒有聞到過了，就是從王員外那裏換來的也沒有這個的香。

    那一些米蘭兒隻煮過一次，味道相差甚遠。

    “娘，你在煮飯嗎？”

    小虎這個鬼靈精的，在外麵逗雞喂兔子，一聞到香味就跑了進來。

    米蘭兒看著他嘴饞的樣子，看鍋裏燉的土豆雖然還沒燉爛，但是卻是熟了。

    見他這麽一副乖巧的模樣，忍不住用筷子給他戳了一塊土豆吃。

    從米蘭兒手裏接過土豆，小虎蹦躂著朝外麵跑去。

    然而很快又回來了，“娘，我把土豆給大虎，你能給我再串一塊嗎？”

    米蘭兒聞言，覺得這個理由很合理，自然同意了。

    但等她重新拿了筷子準備給他串的時候，小虎日漸趨向包子臉的小臉蛋一皺，可憐巴巴地道：“娘，我這麽乖，是不是應該再獎勵一塊。”

    米蘭兒舉著手中的筷子，聽到他的話，才知道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木著臉搖搖頭，“不行。”

    令米蘭兒詫異的是，小心思沒法得逞，小虎也不惱，吸著氣小口小口地吃著筷子上串著的土豆塊，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讓米蘭兒都要以為自己誤解了他的意圖了，果真是個小鬼頭。

    在心裏笑歎著，米蘭兒卻叫住了小虎，“去拿個碗來。”

    小虎剛要跨出門的腳一頓，接著腳下生風地去拿碗了。

    米蘭兒無聲地笑著，嘴角微挑。

    等到小虎拿回來，米蘭兒才道：“土豆吃多了容易脹氣，等下就吃不下飯了，先吃點豆腐和酸菜，也很好吃。”

    小虎聽著米蘭兒的解釋，小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般，似乎隻要有吃的怎麽樣都行。

    沒大會，米蘭兒就端著個碗，母子三排排坐在正屋門口，嘴裏都吃著東西，廚房裏的灶火還燃著，鍋裏傳出咕嚕咕嚕冒泡的沸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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