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是不夠成熟，想問題也簡單，至少她活的真實，她想要什麽會勇敢的去說，努力的去爭取，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後悔。而你，看似成熟、事故，以大局為重、萬事力求考慮周全，其實卻膽小如鼠，連自己的那點事都弄不明白，何以守護蒼生。若是我太師傅還活著，恐怕也會被你這個畏首畏尾的丫頭氣死！”

    “我……”白若冰想要辯駁。

    “你怎麽樣？你敢說你沒有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你敢說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你敢說你打著為我好、為雲水謠好的幌子，最後不是傷了她、傷了我，也傷了你自己？還連帶著師傅、師伯一起跟著擔心？”江蘺的語氣有些重，他知道這樣說會傷了她，雲水謠一直是她心中的痛。但是不給她下點猛藥，他恐怕還是找不回她。

    “說的和你在一起的人會受盡磨難、不得善終。我且問你，是我怕受盡磨難、不得善終，還是你怕？以為是為別人好，就是為別人好了嗎？別自欺欺人了，你所謂的為別人好，別人不一定領情，你為雲水謠好，她就快樂了？恐怕她現在心中更是難過吧。”白若冰臉色有些微微發白，確實……她的好意卻在雲水謠的心中憑添了一處深深的傷痕。

    “就像紫歌，如果讓你做，你是不是又要用你自己的好意，留住她的命，抱住那孩子呢？我且問你，即便那孩子生下來了，他的爹爹被他母親親手殺死，她的母親又整日活在悲傷與憤恨中，那他能過的好麽？難道就是隻為了讓他活著麽？難道不是應該讓他好好的或者麽？我和你不同，而我更願意讓紫歌自己選擇，如果她覺得她能走出心中的黑暗，那我保她和她孩子的一世無憂。如果她走不出來，不想在痛苦中沉淪，我更願意尊重她，給她一個長眠的所在。如果他選擇將那孩子生下來了，我會注意那個孩子，如果那孩子確實是可造之材，我不會埋沒了他。如果他爛泥扶不上牆，這世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說不定還會害了別人。”

    白若冰的臉色更白了，江蘺的話她聽進去了，是單純的追求活著，還是應該好好活著呢？這個問題她想過卻沒有答案。

    江蘺再次將白若冰擁在懷中，“冰兒，能不能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們一起努力，如果結局真的是那樣，我認了，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卻同你形同陌路，那樣，我都不知道我這些年的拚殺是為了什麽。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站在你一邊，無論什麽事情，無論你是對是錯，我都會站在你一邊。那時候我什麽也不是，微末如凡塵，我也沒有什麽非分之想，我以為我可以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想法，隻是站在你身邊，看著你好、看著你做你喜歡做的事，甚至看著你去嫁給你喜歡的人。我以為你喜歡博古通今的男子，所以我拚命的讀書。明知道因為蛟珠不適合修習，我也還是強行修習，隻是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你身邊，即便沒有能力為你遮風擋雨，至少也能為你做些事情。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感情，惹惱了你，為了你我才願意離開。說句沒有什麽誌氣的話，我沒有什麽宏圖大誌，就連繼任這妖帝，也是為了助你完成心願，守護這世間的。回頭想想，如果沒了你，那我這些年不是都白活了麽？說句有可能你不會信的話，如果你真的有了真心喜歡的人，我會放手，會放你走，會站在身後看著你快樂，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了，我還會無條件的站在你一邊。但是我有了些能力，能幫的到你了，而且現在我很確定，你心裏的那個人是我，所以我絕不放手，也不可能放手，你明白麽？這世間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難事時刻都會有，但說不定某個時候就會迎刃而解。”江蘺說著，聲音又些沙啞，“而我有麵對這件事情信心、能力和勇氣，而我唯一缺少的，就是你一個肯定的眼神，一句讚同的話。”

    他的眼淚又落在了白若冰的肩頭，將她的血煮的沸騰，將她的心燙的顫抖。她承認她喜歡他，喜歡的很深，但跟他的感情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白若冰問自己，如果今日易地而處，她能不能做到他那樣呢？她嚴重懷疑。她真的傷了他許多，也欠了他許多吧。得一如此絕世公子，又傾盡一切為自己的男子，夫複何求呢？活了這麽久，經曆那麽多難事不都解決了嗎，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她輕輕推開江蘺，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淚。

    “堂堂妖帝哭成這個樣子，你怎麽好意思的，能出去見人麽？”白若冰微笑著道。

    “我都難過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打趣我，就不能說句好聽的麽？真是不解風情。”

    “我改不了了，老身就是這麽不解風情，帝君可還要？”

    江蘺怔了下，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沒有出聲。

    “怎麽，後悔了？”

    “嗯！”江蘺眼角噙著淚。

    “你這是沒死過！”白若冰咬牙。

    江蘺又一次將她狠狠的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塞進身體。

    “我後悔沒早點用這招，這樣我就不用多難受那麽久了！”

    白若冰窩在他的懷中，輕輕的閉上眼，雙手環上他的腰身，“我真不知道如此陪著你瘋究竟對不對。”

    江蘺忽的又一用力，白若冰下意思的嚶嚀一聲。

    “你既已經答應了我，便不許在反悔了。”

    江蘺板正她的肩膀，正色的對白若冰道：“我不是威脅你，你若在敢反悔，我可真對你不客氣了。”

    江蘺說著威脅的話，但那聲音、那表情卻沒有一絲嚴厲的味道，反而滿滿的都是寵溺。

    “這麽霸道，我現在好像就後悔了！”白若冰道，她的眼圈也紅紅的。

    “別以為我在開玩笑哦，我是說正經的，以前我不能說，也沒有資格說，現在若你在敢反悔，我便是掀翻了三族，也要把你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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