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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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31日,那是範思一記憶中一個很美好的日子,是她憧憬了六年的日子。等這一天她不知道等了多少個日夜,終於迎來了這個期盼已久的現在,初中生活的第一天。
今天是晴天,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點點斑駁的光影,樹下小草綠茵茵的,隨著陣陣清爽的涼風搖曳著,遠遠看去猶如一張綠毯子,草地上的小花隨著風不時探出頭來,給這綠毯繡出了美麗的花紋,猶如一個錦繡的童話,美好的青春在這一刻萌發出新的嫩芽。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而美好,充滿青春的活力,生活充滿陽光,充滿希望。她踏著清晨的露珠早早的來到了學校,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早早的校園裏麵就站滿了人,這大概就是青春的吸引力吧!校門口來來往往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子女孩子,手牽著手肩並著肩,說著笑著走在這個充滿活力的校園。教學樓裏初二,初三的哥哥姐姐們拿著書本來回的翻看著,看得格外仔細,這讓她想到了那句古人常說的話“書中自由黃金屋,書中自由顏如玉”。她跟著大家的步伐,大步的向前走著,前麵牆壁上是學校張貼的宣傳欄,一切的分班事宜皆貼於此處。牆壁前麵擠滿了人,她努力想要擁進人群,可是奈何前麵人太多,以她一人之力又怎能擠進擁擠的人群,隻得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期待著。站了好一會兒功夫,還是沒有辦法擠進人群之中。終於遠處跑來了三個嬉笑打鬧著的姑娘,臉上掛滿了愜意的笑容,其中一個胖胖的女孩奮力擠入人群中,後麵兩個身材小小的緊隨其後,她靈機一動就跟著她們緩慢的步伐一步步挪進了人群之中。趁著人群挪動的縫隙,她終於來到了宣傳欄的牆壁前,仔細的看著這一張張貼滿牆壁的表格,生怕錯過自己的名字,她從第一張開始一點點的往下看著,注視著自己手指所劃過的每一個字。“初一年級實驗一班嶽琳瑞,範思一……”她驚喜的發現的名字竟會出現在實驗班的表格裏,更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是第二個,實驗班可是學校的重點教學班級呀,這可是要在小學升初中考試成績中成績優異的學生才能進的班級,這對於此時的她來說是莫大的殊榮。她生怕自己看錯又仔細的重複的看了幾遍,果然沒有看錯,她欣喜的不知何時嘴角已微微上揚,一旁的同學詫異地看著她時,她才察覺到,她竟這麽難以隱藏心中的興奮與喜悅。
看著旁人的目光,她尷尬的低著頭羞澀的慢慢地從人群的縫隙中擠了出來。事實上從她記事以來她都是別人眼中的乖乖女,爸媽的好女兒,學校的好學生。她不是很喜歡說話,或者說沒有什麽是值得去說的,不管別人說的是對是錯她不喜歡反駁,也不喜歡去評價。一直以來她都是以做好自己就好的態度,對比她年長的人,熟悉的她會覺得親切,陌生的她會畏懼也會害怕。她擠出人群向著教學樓的方向走著,學校現在隻有兩棟教學樓,兩棟宿舍樓,並不是很大,但是看著大家都是成群結隊有說有笑的在一起,顯然形單影隻的她看起來像一個異類,起碼在她眼裏是這樣的。一直以來她都不喜歡一個人,盡管她話不是很多,朋友也不是很多,但在她過去的成長曆程中身邊都有姐姐,弟弟,妹妹,上小學時有朋友。而眼前的校園卻時隻有自己了,正念著初二的姐姐,姐姐叫範思婷,姐姐一直以來都是以成績優異,漂亮聰慧著稱的,她現在正坐在教室裏認真的溫習著功課。也許她也想著她,想她是否已經找到了新的教室,也許她在想著未完成的功課。盡管沒有辦法得到姐姐得陪伴,想到今後能和姐姐在同一校園生活學習,覺得心裏多了許多的安慰,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她也不知何時,習慣了卑微,走路也時常低著頭,不那麽的自信,也不那麽理直氣壯。她不喜歡看從她身旁走過的人,覺得每一雙陌生的眼睛都具有殺傷力,害怕自己會被刺傷。她順著門牌上麵的字一棟一棟,一層一層的找著,終於在靠學校大門的第一棟教學樓的第一層找到了實驗一班的教室。教室門前站了許多人,略略一看也有五六十人,這一間教室是七十五人的座位,看起來很擁擠,但這對於一所農村的中學來說,已經是不錯的了。她輕輕的從大家的身後挪到了教室後門的一個角落,拉著衣角不停的卷來卷去,眼神在四周遊離不定,害怕大家看到我內心的孤獨與自卑。
過了沒多久,學校響起來叮鈴鈴的上課鈴聲,這時一個滿臉胡渣的中年男人,身穿一套寬大的褐色西服,腳踩烏黑發亮的皮鞋,鞋上還有未完全風幹的鞋油油漬,提著一串鑰匙,踩著鈴聲向著教室的方向走來。徑直朝著教室門口走去,隻聽“哢嚓”一聲教室門打開了,這個中年男人向著大家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進教室,她也跟著走了進去,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過了沒有多久,教室裏麵便坐滿了人,這個中年男人回頭在黑板上用紅色的粉筆寫下了三個大字“曹邵剛”。隨後回頭麵露自豪之色說道“我就是你們的班主任,曹邵剛,其他沒有什麽好說的”教室一片嘩然。隨即曹邵剛拿起講桌上的粉筆擦“啪”的一下狠狠的拍在黑板上,大聲的說道“看我”。大家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緊接著曹邵剛又從兜裏拿出一疊紙張,一條一條念著他所製定的班紀班規。當時也許是對於期盼已久新生活的熱愛與興奮,她竟依依都聽進去了,並記在腦海裏。可是看看周圍的同學卻不盡然能記住多少,可曹邵剛並不在意,依舊站在講桌那個最顯眼的地方繼續著他自認為最精彩的表演,口中的唾沫也不停的向著身前不停的飛濺著,最前排的一個男同學不停的用紙巾擦拭著課桌,雙手,卻也是敢怒不敢言。這個精於演講的男人,卻並未察覺有何不妥,還是故作視而不見,繼續沉浸在他精湛的口技之中。依舊那麽眉飛色舞,口若懸河,不知道從什麽開始曹邵剛的嘴角已經掛滿了泛黃的唾沫星子,嘴角還不停的滲出水泡,舌頭攪拌著唾沫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含糊,那聲音足以令人作嘔。她不禁細想這樣一個邋遢的男人,怎麽會是她的班主任呢。可是當時的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令人作嘔的男人,卻讓她的人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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