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問,天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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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八章

    居冠辰點了點頭,兩人來到了居冠辰休息的地方,屏退了他人。

    李明昔問道:“姨父,宛馨是否在您這裏?”

    居冠辰回答道:“唉!這丫頭啊,她前幾天女扮男裝,混進了軍營來見我,被我臭罵了一頓,這打仗的地方哪裏是她該來的地方呢?可她不聽,偏要在我這裏住下,我拿她沒轍,隻能派親衛專門保護她的安危,也不知她是玩夠了還是覺得這裏沒意思,今天一大早,連個招呼都沒跟我打,隻留下一張便條,就走了。你說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四處亂跑,多危險啊,我趕緊派親衛去找她想要護送她離開,但回來的親衛告訴我說沒有追上她,這丫頭,到現在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是否安全,真是讓人不省心呢!”

    李明昔聽後,心裏很是失望,沒想到尋到此地,仍未找到居宛馨,難道她是已經知道自己要來了,所以趕緊走了而特意避開了自己麽?

    既然此地找不到居宛馨,李明昔便沒有理由繼續停留了,他辭別了居冠辰,向北騎去,他要到之前與湘盈停留過的天問客棧等湘盈。

    李明昔心想:如果湘盈能找到永慶,她一定會經過天問客棧,她與自己心照不宣,即使現在已經到了客棧,沒有看到自己,她也會在那裏停留一晚來等自己的。所以,自己要快點趕至那裏啦!

    這家客棧,名字起的很大氣,天問,讓人不自禁的想到了屈原的一篇長詩,便是叫做《天問》。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斡維焉係,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隈多有,誰知其數?天何所遝?十二焉分?日月安屬?列星安陳?出自湯穀,次於蒙汜。自明及晦,所行幾裏?夜光何德,死則又育?厥利維何,而顧菟在腹?女岐無合,夫焉取九子?伯強何處?惠氣安在?何闔而晦?何開而明?角宿未旦,曜靈安藏?········

    那天李明昔和湘盈共同路過此地,看到了客棧的名字,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屈子的天問辭賦,當進入這家客棧時,赫然看到大門對麵的牆上,刻著上麵那些天問中的詩詞。

    那些詞的大致意思如下:請問遠古開始之時,誰將此態流傳導引?天地尚未成形之前,又從哪裏得以產生?明暗不分渾沌一片,誰能探究根本原因?迷迷蒙蒙這種現象,怎麽識別將它認清?白天光明夜晚黑暗,究竟它是為何而然?陰陽參合而生宇宙,哪是本體哪是演變?天的體製傳為九重。有誰曾去環繞量度?這是多麽大的工程。是誰開始把它建築?天體軸繩係在哪裏?天極不動設在哪裏?八柱撐天對著何方?東南為何缺損不齊?平麵上的九天邊際,抵達何處聯屬何方?邊邊相交隅角很多,又有誰能知其數量?天在哪裏與地交會?黃道怎樣十二等分?日月天體如何連屬?眾星在天如何置陳?太陽是從暘穀出來。止宿則在蒙汜之地。打從天亮直到天黑,所走之路究竟幾裏?月亮有著什麽德行,竟能死了又再重生?月中黑點那是何物,是否兔子腹中藏身?神女女岐沒有配偶,為何能夠產下九子?伯強之神居於何處?天地瑞氣又在哪裏?天門關閉為何天黑?天門開啟為何天亮?東方角宿還沒放光,太陽又在哪裏匿藏?·········

    李明昔在小的時候曾拜一個專為他人測風水之人為師,學習風水與天象,便是因為看了屈子的《天問》之後對他提出的問題很是感興趣。

    一切的事情皆有因果。

    正因為他懂得如何看天象,才會為平西將軍居冠辰等人想出了那個借風勢放風箏落炸藥的妙計。

    進入客棧,李明昔再次看到《天問》這上千字的辭賦,腦海中不禁浮現了當時二人在一起時的畫麵。

    不知是因為湘盈和李明昔二人皆被這家客棧的別致所吸引還是其他原因,總之,兩人都說,等到回來的時候,定會再入這家客棧住上一日。

    湘盈當時還打趣的說道:“如果有機會,要把柳河東先生的《天對》刻在《天問》的旁邊呢!”

    《天對》是柳河東也就是柳宗元為回答屈原在《天問》中所提出的問題而寫的作品。

    李明昔當時為了調侃湘盈,隨即說道:“刻字多沒創意,不如我們就在對麵開一家客棧,名為‘天對’便好!”

    詢問了店老板,店老板說沒有看到長相如同湘盈樣貌般的女子入店。

    李明昔要了個天字號房,隻能先入店耐心等待,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有一句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李明昔和影衛遍尋居宛馨都未能尋到,居然就在天字號客房門外,看到了正要出門的居宛馨。

    “宛馨?”

    “表哥!”

    李明昔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居宛馨,就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客房內。

    “啊!表哥,你輕點兒,你快鬆手,你弄疼我了。”

    李明昔將居宛馨拽進了屋內,甩下了她的手,憤怒的說道:“宛馨,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麽‘好事’?”

    居宛馨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委屈的說道:“表哥,你在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呢?”

    李明昔上下打量了一下居宛馨,說道:“宛馨,你不要再裝下去了,你把永慶公主給怎麽樣了?”

    居宛馨故做驚訝的說道:“她?她是公主,不在皇宮裏享清福呢麽?我能把她怎麽樣!”

    “行,你還裝是吧,你以為你能控製的了蓮兒?我既然這麽問你了,又怎能不知是你想要借刀殺人,暗害公主的呢?”

    居宛馨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小賤人,等我再見到她,定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李明昔聽了此話心裏一驚,說道:“宛馨,你怎麽心變得這麽狠毒,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玩火自焚呀?”

    居宛馨突然抓住了李明昔的手,溫柔的說道:“表哥,你知不知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李明昔隻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大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邊退後了半步邊說道:“宛馨,你瘋了吧?”

    “不,表哥,我沒瘋,我很正常,你知不知道,從我記事起,你就是我居宛馨認定的夫君了,我那時就盼著自己快點兒長大,好能夠讓你娶我進門,我等啊等,盼啊盼,終於盼到你要成親了,可是,成親的對象不是我。老祖宗說隻給你納一個侍妾,權當衝喜,可是侍妾也是能跟我分享你的啊,我不希望任何人分享你的愛,我隻想讓你把全部的愛都給我,但老祖宗的話我不得不聽。好,不就是一個侍妾麽,我忍了。我想早晚有一天,你會娶我做你的正房妻子的。結果,這三年來,你的魂魄都好似被那個妖女勾走了一般,她消失的時候,你茶不思飯不想的去尋她找她,她出現了以後,你將全身心都投入在了她的身上,何曾看過我一眼?她可是害死姨父姨母的大惡人,你為何直到現在都對她念念不忘呢?”

    “湘盈不是妖女,她更沒有害死任何人,她絕對不是殺人凶手,宛馨,玉佩是你找的的,她的清白你應該最清楚。”

    “我清楚麽,沒錯,我最清楚,我隻不過是找到了一塊和你身上佩戴的外表看似一模一樣的玉佩而已,但隻是多了個玉佩,又如何證明她是清白的?她仍舊是殺人凶手,這一點,表哥還要自欺欺人麽?我當初本以為妖女和你已經絕對的不可能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了那個笨蛋公主,她那麽一個又傻又嬌縱的人,怎麽配和表哥在一起?可她是皇帝手掌上的明珠,我不能直接動她,那麽,就讓妖女來對付她吧,隻要她們兩個都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表哥在一起了,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阻礙我們了。”

    “居宛馨,你真是個瘋子。”

    “表哥,你還不明白嗎?我做的這一切,真的都是為了你好啊!我才是那個最愛你最適合你的人,她們都不配與你在一起。”

    “居宛馨,你給我住嘴,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表妹嗎?你的心腸怎麽變得如此歹毒,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會害死多少無辜的人,在你即將要害死的人中還包括我的命!”

    “不,不,表哥,你會沒事的,公主死了,皇帝也不會怪到你的頭上,隻要我們把那個賤婢殺了,就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了,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官職,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貴,我都會始終陪在你身邊的。”

    瘋子,簡直就是個瘋的無可救藥之人。李明昔沒有想到居宛馨已經達到如此喪心病狂的狀態了。

    不過,居宛馨畢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他還沒到鐵石心腸的地步,所以,無法做到帶她去皇帝麵前認罪,現在,找到公主是首要的任務。

    伸手抓住居宛馨的胳膊,以命令的口吻說道:“走,你現在必須帶我去找到永慶公主!”

    “不~”,也不知道居宛馨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瘋也似的擺脫了李明昔的手,向屋外跑去。

    李明昔立刻奪門追去,眼看著就要追上了居宛馨,結果,不知從哪裏冒出了三個人,站在居宛馨的身邊,一柄泛著藍光的軟劍阻擋李明昔伸出去的手。

    李明昔看清了來人是誰,大吼道:“藍淩羽,你要做什麽,給我讓開!”

    藍淩羽好似沒有聽到李明昔說話一般,對旁邊的楊竹和楊菊說道:“兩位護法,護送大小姐去教主那裏!”

    楊竹和楊菊點了一下頭,一左一右護著居宛馨,便要將她送走。

    “站住!”李明昔怎能讓居宛馨被聖月教的人帶走呢,抬起一腳就向藍淩羽踢去,逼他撤劍。

    藍淩羽早有防範,身形變換,躲開了這一腳,但軟劍仍舊攔住了李明昔的去路。

    居宛馨已被扶上了馬,眼看著便要離開了。

    李明昔不再手下留情,飛身而起,就向居宛馨的方向趕去。

    怎奈楊竹和楊菊突然出手阻住了空中的李明昔,兒藍淩羽更是淩空而起,從後麵刺出了軟劍。

    三麵夾擊之下,迫使李明昔不得不出手應對三人,錯過了抓住居宛馨的大好時機。

    居宛馨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被李明昔抓走,馬鞭使勁兒打了馬的屁股,馬兒吃痛,嘶鳴著衝出了客棧的大門,向外奪路而去。

    藍淩羽對楊竹和楊菊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虛晃一招跳上了自己的馬匹,追向居宛馨。

    李明昔更想去追居宛馨,可是他被藍淩羽的軟劍死死的纏住了。

    李明昔這個氣啊,他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何藍淩羽要幫助居宛馨逃走。

    李明昔與藍淩羽打在了一處,他此刻手裏沒有兵刃,赤手空拳對付藍淩羽,有些吃虧。不過以他的武功,即使沒有了兵刃,也不至於落敗。

    半空中,一人身著藍衣,一人身著白衣,鬥在一處,隻見藍白身影不停的晃動,帶起房頂的瓦礫翻飛。

    藍淩羽的招數很是陰柔,而李明昔的招數比較陽剛,這一陰一陽,恰好相互補充,真是難得的棋逢對手,兩人打的不亦樂乎。

    不過,就算李明昔再武癡,他也分得清輕重緩急。他知道此刻不應與藍淩羽過多的糾纏,抓住居宛馨才是要緊的事情,所以,他邊打邊試圖甩開藍淩羽,向外麵掠去。

    藍淩羽看懂了李明昔的心思,所以他更不能輕易的放李明昔離開,他要給居宛馨他們爭取時間,所以,他發揮出了自己看家的本領,就是死纏著李明昔讓他逃脫不開。

    李明昔邊與藍淩羽過招,邊問道:“藍淩羽,你們為何要把居宛馨帶走?”

    藍淩羽邪魅的笑了笑,說道:“李公子,這個麽,教主有令,恕我現在還不能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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