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和珠兒看著這幫痛哭流涕認錯的人心中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叫你們平日裏好吃懶做又捧高踩低，今日就讓你們知道知道大小姐的厲害！

    孟婆子哭的是涕淚橫流，拽著蘇白卿的裙角就不撒手，把往年大夫人和宋姨娘那些背地裏的髒事說了個幹幹淨淨。

    “您不知道，大夫人在府裏的威望那是一年勝過一年啊！從前宋姨娘在的時候好歹咱們還能喘口氣，宋姨娘不在之後那更是一手遮天啊！手上有什麽大夫人交待的事情做不好了，下一刻就會被打出府去，奴婢們實在是害怕啊！”

    其他人紛紛跟著附和：“大小姐，也就隻有在您的院子裏奴才們才能喘息片刻，若是您也要奴才們的性命，奴才們真的不知道蘇府還有哪裏是奴才們的容身之處了啊！”

    這幫人也算是機靈，眼看著講道理不行，又開始賣慘求活。

    可惜蘇白卿並不是那些好糊弄的主子，她拽起裙角，手上使力將衣裙從孟婆子手中拽出來，孟婆子又伸手想要再抓，蘇白卿卻抬腳將孟婆子的手直接狠狠踩到地下，再左右碾過，孟婆子立即痛得哇哇大叫。

    前麵是大叫的孟婆子，後麵是沒了舌頭的出頭人，處在中間的人在這痛苦的雙重音中瑟瑟難言。

    “你們在府中沒有好日子過與我何幹？”蘇白卿冷臉道。“說了這麽多，一點子新意都沒有。綠冰，將他們直接殺了拖出去，若有人問起，便回答叛主。”

    說完這句話，蘇白卿收起踩在孟婆子手上的腳，緩步走回屋中。而綠冰則沉著應聲：“謹遵小姐安排。”

    這群下人頓時呆住，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在頭上，這可不是開玩笑，大小姐當真要殺了他們！幾人顧不得其他，起身邁起步子向蘇白卿遠去的方向狂奔，可下一刻就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製四肢。鮮血從脖頸噴湧而出，連珠斷線似的澆灌在院子中開敗的垂絲海棠上，原本枯黃的花瓣濺上鮮豔的紅色，仿佛受到滋潤一般稍稍舒展枝葉。

    他們生命的最後隻能看見被自己鮮血浸潤的潮濕的土地和仿佛重綻生命的滿院的垂絲海棠，還有自己身後陸陸續續同樣的“咚”、“咚”的倒地聲。

    珠兒的身子尚且僵硬，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而綠竹雖然還是害怕，但勉強著自己向綠冰遞過一份手帕。

    “擦擦吧！”

    綠冰看了綠竹一眼，隨後衝她搖了搖頭。“不需要這些。”說完這句話，她就將銀劍向地下用力一甩，銀劍上沾染的血跡全都順著劍身落到了地上，足見這把劍有多鋒利，劍身又有多平滑。

    正當她們幾人在院子中喚人進來處理這幫人屍體的時候，蘇白卿又在屋內喚道：“綠竹——”

    被點到名字的綠竹疑惑地看向屋子，蘇白卿見綠竹沒有過來，人走到門前又喚一聲“綠竹。”

    綠竹立刻小跑到蘇白卿身邊，“小姐有什麽吩咐？”

    蘇白卿取出手中的一封信，微微提高聲音。“將這封信送與楚初辰，不要叫大夫人的人發現了。”

    綠竹接過蘇白卿手中的信，有些不明白，既然要躲過大夫人的眼線，應該將這件事交給綠冰才是，怎麽反而交給了自己？可既然小姐吩咐下來，就一定有小姐的用意在，綠竹不敢多問，剩下的事應該由她自行揣度才是。

    信封薄薄一層，握在手中仿佛空無一物，綠竹將它小心地藏在衣服內，又回去做事了。蘇白卿卻看著明珠苑周圍，嘴角微挑。

    是夜，星空密布，蘇府中有一道黑影潛入綠竹房中，片刻後悄無聲息地又離開了。而明珠苑主屋內原本應該沉睡的蘇白卿卻在黑夜中突然睜開雙眸，眸色深深。

    一炷香後，楚初辰飛掠至明珠苑上方，恰巧蘇白卿支起屋子的窗架，披著一身大氅，衝著夜色中的他溫婉笑道：“楚公子一路攜霜露而來，辛苦了。”

    燭火搖曳，卸去妝容的蘇白卿透著一股不知世事的純真來，可楚初辰知曉，那些都是假的。“楚某對蘇小姐，向來是有求必應。”楚初辰從懷中拿出日間蘇白卿給綠竹的那封信，打開信封，其中空無一物。

    楚初辰沒有盜信的尷尬，蘇白卿也沒有欺人後的愧疚，兩人相視一笑，卻也是各懷心思。

    蘇白卿笑著說道：“夜深露重，楚公子還是下來說話得好。”

    楚初辰足下輕點，落在明珠苑中。“那楚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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