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險死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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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賊人果然是從這邊走的!幾人對視一眼,立刻就要往蘇白卿指的方向追人,蘇白卿看著他們又要走,扯著身旁一人的衣服就不樂意了。

    “我的腳還傷著呢!你們就這麽走了我怎麽辦?”

    被扯著的男子回頭看一眼蘇白卿,發現她確實腳上無力,無奈地衝著身旁人低語:“咱們再和她糾纏下去就真的追不到人了,我先扶著她往外麵走,你們去追人!”

    那人聽見同伴說這話再看蘇白卿死死拽著同伴的衣角,明白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立即放開手離去。蘇白卿還不樂意地要抓那人,手臂卻被身旁人拽住,他隱含威脅地看著蘇白卿說道:“懷明郡主,還是由卑職扶您往外去吧!”

    蘇白卿收回伸出去的手,低下頭假裝害怕得“嗯”了一聲。看見蘇白卿這麽配合,這人也鬆了一口氣,扶著蘇白卿往明亮的地方去。

    蘇白卿最後往東邊看上一眼,隻幫他們攔下一人,還算可以吧!

    歐陽宇軒終於走到宮門前,宮牆高二十餘丈,憑人力根本過不去,手指拂過牆上的紅磚石,宮牆不僅高而且深,不管是從上麵還是從裏麵,都不可能一朝越過。他小心翼翼地將背上的薛寒月放到地上,低聲詢問:“你怎麽樣了?”

    薛寒月也看見了眼前的宮牆,衝著他搖搖頭。

    “我沒事,小表妹的藥見效很快,再過一會兒我就能站起來了,隻不過恢複內力恐怕還要一段時間。”她又看了一樣宮牆,眼中隱含擔憂。

    “別怕,會有辦法的。”歐陽宇軒忍不住伸手替薛寒月捋過散亂的頭發,語氣中滿是憐愛。

    歐陽宇軒因為常年練武手上都帶著粗繭,說是替薛寒月捋頭發,其實越捋越亂,薛寒月能感受到他手心滾燙的溫度以及他迫切想要安慰她的心,可是想到眼前讓人無望的宮牆,她還是忍不住帶著哭腔埋怨著:“別弄了,頭發都被你弄亂了!”

    不該哭的!被劉貴妃派來的人下藥言語侮辱的時候她沒哭;清醒了躺在養心殿的時候她沒哭;被小全子背叛被大皇子關押的時候她也沒哭;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忍不住了?

    明明都可以離開了!就像小表妹說的,宇軒放棄皇子的身份,她放棄身為薛家女兒的責任,隻做一回自己,一生就任性這麽一次,希望就在眼前了,可是又一次要從他們手中溜走了嗎?

    歐陽宇軒不明白薛寒月心中流淌過的惆悵難過,他尷尬地收回手,看著薛寒月的頭發也難掩自責蕭瑟。

    “你從前在邊疆時,從不用這些繁瑣的發式。你曾經是一隻自由的鳥兒,是我困住了你,是我給你造了牢籠。”

    薛寒月愣住,忽然又悲愴地笑了起來。

    “原來我曾經說過那樣的話麽?在京城待久了,我都要忘了,薛寒月原來是個什麽樣的人。”

    每日每日地學著菲菲的發式,菲菲的首飾,菲菲的行為作態,菲菲說這樣她才能討京城人的歡喜,就這麽學啊學,學了整整四年,最後也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甚至還將自己丟了,真是可憐。

    歐陽宇軒又一次將薛寒月背到身後,拽緊她賭咒般地發誓:“寒月,我一定會把你帶走的。”

    望著眼前高高的宮牆,歐陽宇軒深吸一口氣後退幾步,往前一衝再用上輕功,整個人拔地而起。然而這一起也不過兩三丈,他腳下失去支撐瞬間整個人就要落下去,然而他像是算準了落點般左腳竟然踩到了宮牆上的一處小小凸起,頓時整個人又拔高了兩三丈。

    薛寒月低頭看腳下,紅著眼睛說道:“宇軒,宮牆二十餘丈,不可能處處都有這樣的地方給你落腳。就算有,你的內力也不足以支撐我們兩人一起到上麵去……”

    “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回應她的,是歐陽宇軒沉著冷靜的聲音。

    薛寒月感覺自己似乎是回到了邊疆,那一戰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必敗無疑,隻有歐陽宇軒朗聲笑著對所有人說:“不試試,怎麽能知道我們就一定會輸呢?”

    就是在那一刻,她才覺得這個京城裏出來的嬌公子還算是個有血性的男人!她抹去眼角還未落下的淚,拚命地揚起嘴角讓自己不再那麽頹喪,不在乎地說道:“好,大不了摔下去咱們一塊兒死,也不虧了我這四年!”

    歐陽宇軒嘴上應著她的話,拽著她的手卻越發使勁,如果,如果真的摔了下去,他也要給寒月做肉墊保她不死。是他害得寒月四年來痛苦不堪,若今日他們倆注定逃不出去,他隻能做二皇子,寒月卻還可以隨她兄長再回邊疆,脫離了他的束縛,寒月一定還可以恢複從前的快樂……

    歐陽宇軒眼中黯然,隻是寒月的未來裏終究不會有他了。

    歐陽宇軒看著自己逐漸靠近宮牆最上麵,可是內力已經所剩無幾,隻能再躍五丈了……歐陽宇軒心中明白,喉頭也幹澀得要命。現在摔下去,他真的能保住寒月不受傷嗎?歐陽宇軒心中沒有底。

    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交給他思索,眼看著五丈已到,他再沒有內力往前半分,他眼中泛過狠色,拽起薛寒月用最後的內力將她送了上去。

    最後,他脫力地整個人往下跌去,對上薛寒月恐慌又震驚的臉,兩人的指尖在半空中隻碰了一下又分開,他隻來得及朝著薛寒月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

    大概,寒月會恨他,不過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吧!他遲鈍地這麽想著。

    事實上薛寒月根本來不及想那麽多,她因為慣性一直往上飛,歐陽宇軒卻在她眼前不斷下落,她隻是徒然地張開手想要抓住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越來越遠。她恨自己為什麽中了藥,為什麽沒法用內力?隻能這麽傻傻地看著愛人在眼前消失。

    就在歐陽宇軒和薛寒月都已經放棄的時候,一道黑影帶著一聲悠長的歎息自薛寒月身旁閃過,薛寒月根本看不清這道黑影究竟做了什麽,因為轉瞬間黑影又回到了她身邊,手上還拽著一個人,薛寒月還來不及做什麽反應就被這黑影的另一隻手抓住,然後她就落在了宮牆上。

    下一秒她就被一人緊緊地抱在懷中,薛寒月看著活生生在眼前的歐陽宇軒,原本要溢出的淚全都憋了回去,狠狠推開他。

    “你不是要死麽?不是要成全我麽?現在又來抱什麽?”

    歐陽宇軒沒想到薛寒月對著他火氣這麽大,尷尬地摸摸鼻子,身旁又有一個不知來路的高人,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麵薛寒月。

    薛寒月怒氣衝衝,歐陽宇軒尷尬不語,反倒是高人率先開口指點迷津,“小夥子,這時候就該男人點,到床上去什麽都解決了!”

    純情的兩個人登時紅了臉,互相撇開頭,更加不敢說話。

    “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討女孩子的歡心。”高人惋惜地搖搖頭。

    正好此時遮住月亮的雲層散開,明亮的月輝下兩人終於得以看清這忽如其來的高人長得是什麽模樣。

    白麵高鼻,不像是青霄人,一條白色的長胡須遮住下半張臉,高人神采奕奕,眼中還帶有輝光,若不是那白胡須,說他三十他們二人也會信的。

    高人也不在乎,就這麽站著任由他倆打量,甚至揚起臉龐驕傲地說道:“曾幾何時,老夫也曾靠相貌風靡西域女子數十載,小夥子,你可得看好你的小媳婦兒,別讓她跟著老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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