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願放手的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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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B市的度原吾,到底是沒有聽從胡之玉的指令去嚐試喝喝瓊漿玉液。而是另辟蹊徑地與湖裏的魚兒談起了戀愛。
窗外的湖邊上,一溜排的釣杆,就是度原吾工作之餘的全部。
一根又一根的小魚大魚吃餌了,上鉤了,那都是度原吾興奮的源泉。收線,收鉤,摘魚,再然後將魚兒把玩在手掌裏,端祥又凝視著,似是要記住它的樣子,不要在下一次的遇見裏錯過。
直到手裏的魚兒掙紮得厲害,度原吾才不得不放下,讓它歡快地回歸水鄉,重溫舊夢。
有的魚兒盡管進水了,還要在那兒打著轉兒逗留,遲遲地不願離去。
度原吾就會哄著魚兒離開,“走吧,走吧,去找你的愛人吧,它等你等得該著急了。”
戀戀不舍的魚兒走了,度原吾的目光依舊在水麵上盯著不動,直到將那水中的波紋看平,沒有一絲絲的皺折為止。
嗯,魚兒走了,走得無影無蹤,從此再也見不到了嗎?度原吾傷懷著。
哪天運氣好了,魚兒爭先恐後地來約會,那份忙碌就會充盈著度原吾的心田。
哪天運氣不好,魚兒集體失蹤,煙支就成了度原吾的最愛。地麵上一堆又一堆的煙蒂,似是開敗的百合花,紮堆嗚咽著。
那個劉意媛,還是會經常晃悠在度家。度原吾迎頭碰上就點點頭打個招呼,不迎頭碰上就視而不見。
隻是,隻要劉意媛在,度原吾在家裏就不會呆太久,匆匆地換身衣服或者填飽肚子,就去尋他的魚兒去了。
如果劉意媛留宿度家,度原吾就會與魚兒整宿地談情說愛。一個人在窗內數月光,一個人在湖裏撈月亮。
無奈的月老羞羞地遮去了半張臉,這根紅線牽得實在是差強人意。
慢慢地,度原吾似乎也理解了劉意媛。將心比心地看過去,如果將他度原吾比做劉意媛,那又是何其地相似呢?
所以,度原吾不會冷言冷語劉意媛,也不會熱情洋溢劉意媛。你愛來則來,你愛走則走。既然我度原吾左右不了你的思想與行動,那麽任你隨意又隨性。
度原吾的思緒依然在胡之玉那裏。那一根根來鉤上約會的魚兒,就是變幻著的他的玉女。
你看,紅色的、金黃色的、黝黑色的……就是不斷變換著顏色的她。你看,小巧著、活潑著、蹦跳著、靈動著的……就是不肯屈服的那個她。“玉——”“魚——”“玉——”“魚——”……他呢喃著,輕喚著,似是她聽得見。
叫得久了,耳畔就有了回音。陶醉在其中的度原吾,僵化的臉上會布上笑意,幹裂的唇一張一合地,似是與她在柔情蜜意著。
那個對著魚兒呢喃,對著月光長歎的度原吾,無人能懂,無人能助。
誰都不肯退後半步,為他讓出一條圓滿的路來。也正如他不肯為別人讓出路來是一個道理。
這段人生路,走著走著就僵化了。
原力感覺她的堅持是無比正確的,她不能退後半步。仿佛她退後半步,度原吾就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劉意媛不肯退後半步,她感覺這麽久都堅持了,眼見著光明就在眼前,她不能在黎明的前夜死去。
胡之玉正在努力地向前使著勁用著力,更別說退後半步了。
人生就這樣將度原吾囚在了迷茫的路中央,沒有人拉他一把,沒有人安慰他一下。隻有魚兒與他凝視又凝望著,相對無言。
人生如果沒有遇見,又會如何?是不是他已經與劉意媛成了家?
不可能,他到處的遊走,就是要躲過劉意媛的糾纏。
那麽他到處的遊走是對的嗎?
或許是對的,因為在不斷的遊走中,他遇見了自己的心。又或許是不對的,因為他見著了自己的心卻無力跳動下去。
一愁莫展的度原吾權衡著親情與愛情,就是做不出決絕的決定。現在的他,即使他做出了決絕的決定,也得不到胡之玉的有心配合。因為理智的她也不會配合著他胡鬧。
所以,度原吾掙紮著掙紮著就氣餒了。無人合聲的獨唱,無論如何是牽強了興致。度原吾苦澀地笑了,唉,在她胡之玉眼裏,他度原吾的努力掙紮就是胡鬧。
好啊,既然是胡鬧那就不鬧了吧。看看不胡鬧的明天,是不是能令大家皆大歡喜。
度原吾對誰都無語。
工作起來的度原吾,就是一個不要命的度原吾。在辦公室裏熬上幾天幾夜都是常事。
煙薰火燎的總裁室,隻有他一個人能承受得了那彌漫著的煙霧。似乎離了那煙那霧,他就是那離了水的魚兒,無法存活下去。
劉意媛也會時常光顧這個總裁室,度原吾不鹹不淡地打過招呼就不再理會她。沒有必須要處理的事務,他就借機走出去,到處晃悠晃悠。
劉意媛將室內通風換氣後,好久好久也不見度原吾回來,悻悻的她隻有離開。她知道,他是在躲避她。
已經為度原吾改變很多的劉意媛,實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她劉意媛哪兒哪兒配不上他呢?
既然配不上就撤退吧,可是那份發自內心深處的向往,使劉意媛做不出後退的決定。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觸摸他,真實地擁有他。所以,她依然故我地爭取著,令劉憲不解又憤怒著,令常寧無奈又無可奈何著。
常寧開始質疑自己當初的自作聰明,是不是錯了。也許不牽這根紅線,她的女兒早就成家成媳成娘了。可是,這些透過歲月回過頭來看清的真相,已經與擺在現實的事情無補了。好在,度原吾現在仍是未婚,似乎她們的期望還在。
度原吾已不再去定義劉意媛的對與錯,兩個較上了勁的人,誰都不肯輕易地論輸贏。
唉,當倔強的人遇上倔強的人,就是折磨啊!
也許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地執著,一如他度原吾吧,一如她劉意媛吧,一如世上所有的癡情男女吧。
情啊,世上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呢?
月老,你為什麽就不能用心地點緣呢?
世上那麽多的男男女女,那麽多的情和債,我月老也不能稱拿得精準無誤啊。差了點厘毫,自己去掂量平衡吧。
我月老沒有一把筆直的刀,將每一對情侶刻在一個框中央。試想,如果打小一出生,就告訴他,這是你的她。那麽成長的他,還會有期待和希望嗎?還會有激情與奮鬥嗎?那樣沒有起落的情路,你會不會生厭呢?
度原吾無語,卻在傷懷,傷懷月老都不救他。
劉意媛無語,卻在憤怒,她在努力地尋找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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