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晨光一點點地亮了世界，胡之玉在床上清醒著思維。一夜無眠的她，還在論證著思緒。

    她在想，滾到溝裏去的兩個人，即使是在一起，那是值得倡導的人生嗎？她胡之玉為什麽要走那樣的人生路？條條大路通羅馬，她不必非得走出一條陰暗的路來，是吧。胡之玉又一次，明辯了自己的方向。

    感覺進程已經有所突破的程之賀，第二天早早地就來到了校園，他要繼續昨天的戰績，他感覺他已經撼動了那塊別扭的石頭。

    遠遠地瞧見胡之玉的程之賀，滿臉都是笑，興衝衝著步伐就靠了過去。伸過手想要攬過她的肩，可是胡之玉躲開了。

    你看，那個溫順的玉兒又不見了。程之賀無奈地攤了攤手，並行在胡之玉的身側。

    胡之玉自顧自地走著，似是沒有旁人存在。

    程之賀按捺不住地急切，“玉兒，怎麽一覺醒來，又變回了我不認識的你。”

    “玉兒，笑一個嘛，你別這樣，我的小心髒承受不了你忽冷忽熱地啊。”程之賀繼續討好著。

    胡之玉繼續她的路，絲毫不被動搖。

    既然軟語不行，那就武力吧。他程之賀還就不信，對付這麽一個小丫頭，還需要多大的力氣。

    程之賀環手一抱，就將胡之玉的腳離地。輕輕地一俯首，就吻向了那個掙紮的人兒。“不許動，再亂動，我就抱著你在校園裏一直走，看你有沒有麵子。”

    保守的胡之玉，哪能在眾目睽睽下如此激情呢？她停止了掙紮，將頭埋向了程之賀的胸口，夾起了尾巴。

    程之賀並沒有讓胡之玉有多難堪，很快就將她送到了車上，為她係好了安全帶，還不忘捎帶啄上一口。

    上了車的胡之玉，膽子又大了，衝著程之賀就火將上了，“程之賀，你欺人太甚。你到底要怎樣，為什麽要這樣得寸進尺地？”

    程之賀笑了，壞壞地，“我如果不欺人太甚，恐怕早就被人踢到地球的另一端了。我得寸進尺是為什麽你還不知道嗎？”

    “我就不明白了，我們昨天還好好地，今天怎麽又變樣了？難道你就是一隻善變的貓？”程之賀調侃著。

    胡之玉恨恨地嘟著嘴，“誰和你好好地，我才沒有呢。”

    程之賀笑了，“玉兒，別鬧了，好不好？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有什麽解不開的結，拿出來我幫你解決，或者我們共同麵對，隻是不要這樣別扭著，行不行？”

    “我不需要你解決什麽，隻需要你現在從我的眼前消失。”黔驢技窮的胡之玉，可能唯有逐客令這一妙招了。

    可是，招數天天用，就不靈了。程之賀再也不會去細品這逐客令的滋味了，“你讓我走，我就走啊。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胡之玉無奈，無奈這個耍賴的程之賀。“程之賀，我不是已經多次言明立場了嗎？你為什麽還要這樣。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是擾民，是犯法的。”

    看吧，這個黔驢技窮的丫頭，竟然搬出了法律來約束人，程之賀由著她跳腳，好笑地應承著，“好啊，那你告啊，我等著。”

    胡之玉見威懾不起作用，惱意就上了頭。她不跟一個無賴理論，又要打開車門離開。

    可是程之賀先於她將車落了鎖。你胡之玉想走也走不了。

    被困的胡之玉，轉眼就咆哮上了，“程之賀，你欺負人，我討厭你，討厭你。”

    “對，今生我就欺負上你了，怎麽，不行麽？胡之玉。今生再怎麽討厭，你也得跟著我。”

    “我恨你，恨你，”胡之玉吼吼著。

    任憑胡之玉再怎麽發威，再也激不怒麵前這個無賴。

    “嗯，恨就恨吧，有愛就有恨，隻怕不愛也不恨。”程之賀已經被胡之玉磨練出了耐性，就是不起火了，任你胡之玉蹦躂又蹦躂。

    不再與一個無賴費口舌的胡之玉，將臉側向了窗外。窗外的霓虹妖嬈著辯不清的光束，攪亂著胡之玉的思緒。

    程之賀的目光紮根在胡之玉的側顏上，五彩燈光映襯下的玲瓏，奪目奪魂。

    僵持了許久，程之賀伸出手，想要牽住胡之玉的手。可是胡之玉縮向了一邊，抗拒著程之賀的有心。程之賀無計可施，隻得聽任這隻任性的貓蜷縮著。

    車內的空氣太過壓抑，程之賀解了車鎖。胡之玉急急地就下了車，奔逃而去。程之賀沒有讓那個急速離開的腳步得逞，大步一跨，就靠近了那抹嬌小的身影。不由分說地伸手一拉，那份柔弱就輕輕地入了懷。雙手緊緊地扣住，嗯，綿柔可意的人兒。鼻嗅處的清香再次襲來，迷蒙了程之賀的神智。

    胡之玉企圖掙紮，可是程之賀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腦袋，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腰，牢牢地，由不得她掙紮和用力。

    再說了，這個充滿特殊味道的胸膛，靠過一次，就再也沒有了抵抗力。胡之玉掙紮的力量或許隻在心裏有，手腳似乎都不太聽指揮。

    程之賀俯身欲吻向那個可愛的唇，卻被不甘於降服的一扭頭躲開了，隻吻得了一角秀發。

    唉，這個任性的小東西，身上的刺還不少，看來還得慢慢地去磨平她的棱角。

    程之賀被根根小刺刺著，卻是幸福著又甜蜜著。心中洋溢的暖流輕輕地拂過發際，傳至耳邊，“玉兒，別鬧了，聽話，好不好？”

    “搬到那兒去住，你放心，我不會騷擾你的。倒是將你放在外麵，令我不放心。”程之賀耐心地誘惑著羊兒進圈。

    “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學校的功課、公司的事務，所以，求你，不要再折騰了，行不？過去看看，你會喜歡上那裏的，真的，玉兒。”程之賀肯切地求著。

    胡之玉當真能丟了理智，被狼的幾句巧語就惑住了嗎？哪能。她哪能輕易聽從狼的安排，說入圈就入圈。那豈不是入了狼窩，再出逃不出來，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她胡之玉躲還躲不及呢，還能主動地往狼洞裏鑽。“不好，我在這兒挺好的。你不要浪費不必要的心思，安心地去做你的學業和事業吧。”

    程之賀也甚是拿胡之玉沒有辦法，她怎麽就那麽地倔呢？那麽地固執呢？那根根突出的刺兒，得拿著耐心去一一地拔掉。

    程之賀的手加大了力度，即使懷裏抱著的是一堆刺兒，他也是滿足的。誰叫他一根筋地認定了這個人，再也長不出第二筋了呢？唉，可能是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就得無怨無悔地、心甘情願地去還債。

    依靠的胸膛太過誘惑，迷離了胡之玉清醒的理智。如果不是家庭差別懸殊，胡之玉樂意享受此刻愛人溫暖的懷抱。一味地為愛掙紮，她也好累，好累。可是，她怕這又是黃梁一夢，一覺醒來痛苦流涕。所以，她在猶豫複猶豫中，甜蜜又彷徨著，難以取舍啊。

    回過神的胡之玉推開程之賀，苦笑一下，“程之賀，我不可能搬過去住。也求你，放手離開，好不好？我真的愛不起，也傷不起。”

    胡之玉哽咽了，滿含淚珠地乞求著程之賀，“不要一再地誘惑我，我快沒有抵抗力了。”

    這話在程之賀聽來是得意的，我程之賀的目的就是要誘你投降，你沒有抵抗力了，那就恰恰好。

    胡之玉繼續肯求著，“你說，程之賀，我拿什麽與你共赴未來？也許我隻是你手裏的一隻小螞蟻，你想怎麽拿捏都行。可是，為了我和我的尊嚴，放手好不好？”

    程之賀本來是想霸道地讓胡之玉服從自己，可是看著他的玉兒楚楚可憐地求情，他的心又見著柔軟，痛上了。

    程之賀也動容了，沙啞著嗓音說：“玉兒，前麵的路，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布滿荊棘，世間的人，也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千篇一律。世間的事，不能一概而論。或許站在你的立場上，你有你的理解，可是，站在我的立場上，我有我的安排。或許你過去碰過壁，但是你不能拿過去的經驗判斷未來。你委屈過，所以你拒絕打開心扉容納我。你知道，這樣做，對我是不公平的，對你也是不公平的。你也知道，你拒絕，我是痛苦的，難道你就不痛苦？”

    “所以，玉兒，”程之賀低沉的聲音帶著滿腹的誠懇，“拿著你的心，拿著你的才情嫁給我，你就是我心中千金不換的寶貝。”

    “玉兒”，程之賀激動地蠱惑著，“勇敢地邁出一步，就是無限美好的明天。到我的心裏去看看，看看我為你準備的世界裏，裝著的都是什麽。看看我為你儲存的是全心全意，還是一時激情。”

    胡之玉倔強的淚水又不受控製地流下來了。程之賀擁著她，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在她耳邊叮囑，“這個周末，我帶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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