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賭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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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蘇輕寒應下了韓纖的戰術,都有些微微驚訝,韓纖的棋藝雖說達不到前三甲的地步,但每次棋會也都是榜上有名的,蘇輕寒就這麽魯莽地應下了,還答應了那樣的要求,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麽多人看著,她若是輸了,估計就要名聲掃地了。
方圓堂內設有梅蘭竹菊四棋室,身無官職者在菊室對弈,外朝官員及子女則在竹室,朝堂官員及世家子女在蘭室,皇族子弟則在梅室,秦衍等不參與第一輪的則另有雅室以供休息。
四間棋室是不許外人觀棋的,隻有臨寒寺的僧人會在裏麵記錄每人的落子情況,最終結果也隻有等棋局結束後才能知曉,一個是齊王殿下青眼有加的草包小姐,一個是棋會上榜上有名的名門閨秀,比起其他人的對局,蘇輕寒與韓纖的棋局關注的人顯然更多些。
等棋局結束的過程中,已經有人暗暗下了賭注,賭韓纖與蘇輕寒誰會贏,和書也有些心癢,悄悄問秦衍蘇輕寒棋藝如何。
秦衍揚眉:“做什麽?”
和書不好意思地笑笑,將有人以棋局為賭的事說了,秦衍眯了眯眸子,和書有些忐忑,正當他以為秦衍不悅準備告罪的時候,就聽他家王爺道:“你去外頭開局,下一注三百兩銀子,十倍賠率,有人想賭,爺就讓他們賭個痛快。”
和書吃了一驚,十倍賠率,也就是說下一注三百兩銀子,若壓準了便能得三千兩,夏國如今最高的賠率也不過是三倍,秦衍張口提出十倍,萬一真的賠了,到時候可不是幾千兩銀子的事。
見他猶豫,秦衍薄唇微勾,單指點了點麵前的矮幾,道:“怕什麽,前幾日蘇小姐送了十幾箱金銀,足夠了。隻管去!”
和書回過神來,想起那十二箱“重禮”,嘴角微微一抽,應聲出去了。
和書的效率很快,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賭桌已經擺好,眾人見齊王殿下派人設局,便也都來了興趣,紛紛上前壓注,但壓韓纖的明顯要比壓蘇輕寒的多出幾倍有餘,隻有幾個可憐的銀錠子,還是有人壓了韓纖之後抱著碰運氣的心態隨手放的,看起來十分蕭條。
“外頭在做什麽?”
安平侯世子聽著外頭吵吵嚷嚷,有些疑惑道。
小廝迎通笑著從外頭進來,道:“回世子,是齊王殿下命人設了賭局,賭蘇小姐和韓小姐誰勝誰負呢,三百兩一注,”頓了頓,他伸出兩隻手掌比了比,道:“十倍賠率。”
慕書易眼眸微微睜大:“十倍?”
“正是,外頭客人都去下注了。”
慕書易摩挲著手中書的頁角,有些心動,迎通見狀笑了:“世子若是想玩,也可以下一注。”
慕書易猶豫著:“但母親不許我玩物喪誌……”
“隻是一注賭局,應當不算什麽的吧。”
迎通也有些猶豫了,安平侯夫人膝下隻有慕書易一個兒子,可謂是望子成龍,平常莫說賭局,宴會都不許他多參加,就怕玩物喪誌移了心性,好端端的世子,管教的竟比女兒家還要嚴格。
“要不,奴才替世子壓一注?”
迎通打小跟著他,自然知道自家世子過的是什麽日子,也有些不忍他活的如此刻板禁錮。
慕書易眉心動了動,半晌才下定了決心般搖搖頭,從腰間解下一塊紫玉玉佩,迎通一驚:“世子,這玉佩夫人不許您拿下來的。”
“無妨,母親不會怪罪的。”
慕書易說著將玉佩塞給迎通,道:“我不能用你的錢,你替我壓蘇小姐勝。”
迎通還想再說什麽,慕書易瞪圓了眼睛,不悅道:“你若不肯,那便不賭了。”
迎通喉頭一哽,要勸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歎了口氣出去壓注了,出了門卻換了自己脖子上的一枚玉佩,將那枚紫玉玉佩塞進袖子裏,世子身上的東西,丟了一件半件夫人都要問個沒完,尤其這枚玉佩更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拿下來的,萬一輸了玉佩拿不回來就麻煩了。
與此同時,另一間雅室內,一藍衣女子正手捏一枚玉白棋子對著棋盤思索,瑩潤水靈如蔥節一般的手指支著下巴,半晌後落下一子,隨後又微微蹙眉,將棋子從棋盤上拿回來,儀態優雅地放進棋盒裏,歎道:“罷了,不下了。”
“小姐怎的不下了?奴婢瞧著,小姐下的極好。”
身旁的粉衣婢女彩衣上前替女子揉著手指,笑著道。
藍衣女子淡淡道:“無人對弈,下來做什麽?”
彩衣不由一笑:“誰說無人,今年齊王殿下不是來了?小姐棋藝進益了許多,想來王爺要破不念長老的棋局,還需小姐出手相助呢。”
藍衣女子,也就是丞相府大小姐傅雅茹皺了皺眉,從婢女手裏收回手指,道:“這是什麽話,難不成我是專程等著他,好助他破局的麽?叫人聽見像什麽樣子!”
“哎喲小姐,您莫氣莫氣,是奴婢說話不當,您若氣罰奴婢兩下便是,可別自己生悶氣。”
彩衣無奈賠罪,又歎了口氣道:“不過小姐您不這樣想,外頭那些人卻等著看小姐的笑話,奴婢聽說,齊王殿下今兒請了安國侯府的蘇小姐進望虛亭,玉嘉郡主替小姐不平,都被罵哭了。”
傅雅茹聞言微驚,起身道:“何時的事?”
“就棋局開之前的事,那時小姐正在琢磨棋局,奴婢便沒告訴小姐。”
彩衣愣了愣,道。
“胡鬧,這種事怎麽能瞞著我?”傅雅茹輕斥一句,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不好再做什麽,便問道:“玉嘉郡主呢,去哪了?”
彩衣回過味來,忙點點頭:“奴婢這就去找。”
傅雅茹擺擺手:“快去,找到了請她過來。”
“哎。”
彩衣離開後,傅雅茹微微歎了口氣,望著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纖細的手指輕輕在白子上拂過,那枚白子被她拂動,顫巍巍到了棋盤邊緣,一時不穩掉了下來,傅雅茹一怔,低頭看著地上的白棋,久久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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