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曉莘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潘瑩帶回家，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來到廚房倒蜂蜜水給她醒酒。

    “啪！——”黑暗裏一聲脆響，杯子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沐曉莘甩了甩手，先前打架的時候腳不方便，全是手出力，所以現在連一杯水都端不穩。

    正擔心響聲有沒有吵醒肖瑾辰，客廳裏的燈驀然亮起來。

    “為什麽不開燈？”肖瑾辰陰著臉走進廚房。

    “不好意思，剛才失手打碎了杯子，吵醒你了嗎？”看肖瑾辰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沐曉莘不自然地把手背到身後“我是夜行俠，習慣了在黑暗裏穿行，不開燈也能看見。”

    “你打架了？”肖瑾辰上前拉起沐曉莘的手，雙手指骨紅腫，並不是擦傷。

    他早知道她能打架。初遇時，八歲的女孩子，擋在他麵前，書包一甩，敢單挑一群十幾歲的男孩。

    那纖小卻倔強的身影在腦海裏印了十幾年，不同於當年崇拜的心理，他現在隻有擔心。

    “有人欺負我朋友，出手教訓了幾下。”沐曉莘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試圖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你腦殘是不是？有什麽事可以找警察。小的時候打架叫頑皮，長大了還打架那叫鬥毆，萬一受傷了怎麽辦？”肖瑾辰越說越氣，白皙的麵色漸漸脹紅。

    “當時情況緊急，你以為警察是召喚獸，叫一聲就能出來？”

    “那你為什麽不等我回來一起去？”

    “你也不是召喚獸，帶你有什麽用？”

    “你……”肖瑾辰語噎，這跟召喚獸有什麽關係？能不能不要在嚴肅的場合扯出這些無厘頭的東西？

    “莘莘？”潘瑩站在門口，雙眼迷離地看著肖瑾辰。

    肖瑾辰厭惡地瞥了一眼潘瑩，鬆開沐曉莘的手去打掃碎玻璃片。

    沐曉莘跑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潘瑩“現在感覺怎麽樣？”

    潘瑩點點頭開始痛哭流涕“莘莘，我好難受。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到處都能看到他的幻影。”

    她以為看到肖瑾辰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沒事，回頭我幫你去教訓那負心漢！”沐曉莘哄著潘瑩往房間走：“乖，咱們去睡覺。睡一覺就不難受了。”

    費了很大勁將哭鬧不止的人哄睡著，抬頭看到肖瑾辰不知何時等在門口。

    不由分說，她被拉到另一間屋子裏。

    沐曉莘看著冷著臉一言不發為自己擦藥的肖瑾辰，試探著開口“學長，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通過這幾天相處，哪怕再遲鈍的人也會有所察覺。

    “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這句話你有聽過嗎？”肖瑾辰緩和了語氣，打算跟她好好談談。

    “聽過。這是《論語》中的一句話。意思是交友以誠實和信任為主，不要和不如自己的人結交。”這跟她的問題有關係嗎？

    “我認為，你不該和潘瑩成為朋友。”這樣的人隻會拖累她，傷害她。他不想再看到今天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沐曉莘陷入沉默。其實這個問題她早就想過了，她和潘瑩不是同一種人，基本沒什麽共同語言。高中時雖然是同班同學，基本上也隻是點頭之交。

    但是換了身份後，以前的同學朋友都徹底斷了聯係，隻有她和潘瑩恰好上了同一所學校，他鄉遇故知總比陌生人要親近，所以和潘瑩走這麽近並不是有什麽交情，而是出於對過去的一種緬懷。

    “我隻有這一個朋友，你不要勸我放棄。”沐曉莘聲音低下去。潘瑩是個極度自我的人，大學三年她一直在幫她處理各種事情，被利用了三年，她也累了。

    “我也隻有你一個朋友。”肖瑾辰反握住沐曉莘的手，五指相扣，最直截了當地暗示。

    “嗬嗬！看來我們都是注孤生。”沐曉莘幹笑一聲，慌忙甩開肖瑾辰的手，逃也似得往外跑“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

    “哐！”剛打開的門被猛地一把按住。

    沐曉莘的身體被掰轉，眼前一黑，肖瑾辰的俊顏在眼前放大，隨即雙唇傳來微涼而柔軟地觸感，像一道電流傳入大腦。

    沐曉莘屏住呼吸，雙唇麻木，大腦已處於短路狀態。事情來得太突然，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現在明白了嗎？”肖瑾辰起身，纖長的手指撫上沐曉莘的臉頰，眼裏溢滿溫情。

    他的心意終於挑明了，不用再辛苦地假裝冷漠，不用再費力地暗示。以後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關心她的一切。

    “明白什麽？”沐曉莘被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傻。尤其這個人還是有高冷男神之稱的肖瑾辰。

    “那我再暗示你一次。”肖瑾辰目光落在沐曉莘精巧粉嫩的唇上，作勢又要吻上去。

    “等等！”沐曉莘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慌不擇口地說：“這是耍流氓我告訴你，有話可以好好說，為什麽要動嘴？”

    她是不是應該學電視裏的女孩那樣甩他一個耳光？

    表達出心意的肖瑾辰突然之間像是換了個人，往日冷淡疏離的形象不複存在。眉眼間三分痞氣，七分寵溺。

    慢慢俯身湊近沐曉莘，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眼裏都是蠱惑的意味“那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讓我考慮一下！”沐曉莘忍住想要一口答應的衝動，用力推開肖瑾辰，打開門一瘸一拐地跑出去。

    母胎單身突然被表白，太驚魂了，她一定是在做夢。隻有夢裏才會發生這樣毫無征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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