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白眉間浮上些許優越感，慷慨道：“沒關係，如果那兩盒用完不夠的話，我可以再拿幾盒給你。”

    “謝謝，這兩盒就夠了。”沐曉莘笑著道謝，桌下的手緊握成拳。

    如果她真的用了這藥，這兩盒已經足夠將她變成神經錯亂的癡呆人。

    “不用客氣，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江皓白倒了一杯白水遞給沐曉莘。

    兩人點了餐開始閑聊，沐曉莘摩挲著手中的水杯狀似不經意地問：“學長有聽過紅處方嗎，我在一本小說中看到這個，不是很明白它是什麽？”

    “這個我剛好知道。”江皓白一笑，眉間浮上得意之色。

    這是展示他博聞強識的好機會，於是極盡詳細的解釋：“國家醫藥管理局公布的《處方管理辦法》中要求醫院醫生在使用處方時用紅、黃、綠、白顏色的紙張來區分處方。紅處方用於開精神管製類藥物，一般開出的藥都是精神類藥品。”

    “精神類藥品……”沐曉莘了然地點點頭，仔細留意著江皓白的表情，問道：“那藥品中含有丙烯酰胺算是紅處方類藥物嗎？”

    “丙烯酰胺？”江皓白想了想，認真答道：“據我所知，丙烯酰胺有致癌和神經毒性，食品中要嚴格控製其檢出量，藥品中是不可能含有的。”

    “我可能看了個胡編亂造的小說。”沐曉莘吐了吐舌頭，隨口轉移了話題：“學長你知道的好多，那有什麽好書可以推薦給我嗎？”

    江皓白被讚揚的有點飄飄然，越發努力地向沐曉莘展示自己的才識。

    俘獲一個女人的心就要讓她被自己的才學和出色的外貌所折服，由衷的崇拜自己。搞定眼前的蠢女人是輕而易舉的事。

    沐曉莘時不時微笑著點頭附和，心裏卻在思忖著藥品的事。

    從江皓白剛才的表情基本可以斷定他並不知道他給她的藥物中含有丙烯酰胺，也就是說，他是被人利用了。

    這就說得通了，他確實沒有給她下毒動機。

    思前想後，沐曉莘隻能把這件事聯係到沐雨翎身上。

    可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好妄下定論，隻能進一步探探江皓白的口風。

    —

    第一院醫院的病房裏，洞開的窗將一陣清風送進來。紗簾搖曳，光影交錯。房間裏依稀有交談的聲音。

    “少爺，沐小姐上午的複查結果中沒有檢出丙烯酰胺。”

    “知道了。”少年低沉潺緩的聲音極為悅耳，聽不出情緒。

    掛了電話，他看著素描本上的“紅處方”三個字緊抿起蒼白的薄唇。

    —

    A大四樓410的辦公室裏，棕發藍眼的外國人伸著懶腰從休息室裏出來。

    “辰，你不會一夜沒睡吧？”戈爾吃驚地看著在電腦前工作的肖瑾辰。

    肖瑾辰抬頭看了戈爾一眼，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份文件：“把那個送到A大紀委監察審計處。”

    “你這樣使喚兄弟良心不會痛嗎？”戈爾說著上前翻開文件，裏麵是一些檢測報告和視頻資料。

    隨手翻了翻，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扔，倒頭躺在沙發上：“你幹嘛要這麽費勁地檢舉那女人，要我說直接黑她電腦就行了。”

    “我不想再看到她。”肖瑾辰揉了揉眉心，閉上眼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

    他絕對不允許像潘瑩那樣心思惡毒的女人留在沐曉莘身邊。從第一眼見她就覺得她心術不正，結果真的出了這樣的事。

    竊取實驗室病原菌惡意傳染是嚴重違紀的行為，那些資料上報後學校會就開除潘瑩，這是她應有的懲罰。

    如果沐曉莘下不了決心，那就由他來做。

    “我不去。”戈爾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賴定了不起身：“我又不知道那什麽監紀委在哪，萬一走丟了怎麽辦？”

    肖瑾辰涼涼地開口：“要我給你準備個指南針？”

    “準備什麽都不去！”

    “或許你可以順道找一找那張貼著招音樂助教的公告欄在哪。”

    “好主意。”戈爾一陣風似的拿著文件跑出去。

    肖瑾辰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撥通沐曉莘的電話。

    先斬後奏，不知道她會是什麽反應。

    —

    “圓潤卵石間，繚繞重生的火種……”

    沐曉莘看了眼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滑動屏幕掛斷。

    “你和肖瑾辰……”江皓白欲言又止。他看到了來電顯示——肖冰糕。

    “就是你想的那樣。”沐曉莘將一杯白水盡數倒入江皓白為她切好的牛排中，擦了擦手，抬頭笑道：“他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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