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教授？犯罪組織怎麽會盯上一個教授。”沈煜明將金屬碎片裝入證物袋，起身走向陽台：“調出肖瑾辰所有的資料，看看他的研究領域跟這個犯罪集團經營領域有沒有交叉。”

    宋柯翻看著重案組傳送過來的資料，將一張人物圖片點擊放大，驚訝叫喊：“老大！你過來看一下，這個肖瑾辰居然是……”

    “居然是什麽，核武器的研究人員嗎？”沈煜明隨口附和了一句，轉身走到電腦前。

    當看到圖片中的人時，神情一頓，目光瞬時冷下來。

    原來這個肖瑾辰就是上午在醫院遇到的那個衣冠楚楚的小白臉，沒想到居然是個教授。

    “什麽野雞大學畢業的冒牌教授？”沈煜明厭惡地看著圖片中的人，不屑哼笑：“這年頭，阿貓阿狗都可以隨便買個學曆當教授。”

    “老大……”宋柯咽了口唾沫，小聲說：“人家哈佛畢業，十八歲就取得了生物學和心理學雙博士學位。二十二歲獲得了生物學和醫學兩項諾獎，現在擔任著多所知名大學的名譽教授職位。”

    “……”沈煜明噎了半天，不甘道：“教授了不起？學曆高能怎麽樣？他能像我們一樣保家衛國，保護人民，拯救受害者嗎？男人要胸懷天下，眼界寬廣，多讀幾本書有什麽了不起！”

    宋柯翻看著資料，毫不留情地打擊自家隊長：“他不久前研發的抗雪病毒的特效疫苗已通過臨床試驗，投入使用，遏製了大型傳染病的傳播，拯救了R國疫區千萬人民。”

    沈煜明扶住牆壁，氣哼哼地訓斥宋柯：“我讓你查他的研究領域跟S國犯罪集團有沒有關係，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他有多牛逼關我屁事！”

    宋柯噤了聲，和厲川對視一眼，默默收起同情的目光。

    其實在知道這個肖瑾辰的身份後，他們突然覺得，老大輸給這樣的有顏又有才的天之驕子，好像……理所應當。

    “等等！”沈煜明突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爆炸發生在淩晨一點，為什麽當時肖瑾辰不在房間？”

    “老大，你……猜不出來他去哪裏了嗎？”宋柯一點都不想回答這個紮心的問題。

    “廢話什麽，快說！”

    “根據他昨晚做的筆錄，事發時……他在沐曉莘的房間裏。”

    宋柯惴惴說出實情，沈煜明卻沒了後話，轉身去勘察現場，之後一直保持著沉默。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想象力可以腦補出很多東西，他必須放空腦袋轉移注意力才能讓心裏好受些。

    —

    B市人民醫院精神科，大夫向沐曉莘交代輕度抑鬱症的注意事項。

    “你弟弟的情況不算糟糕，隻要好好照顧，不要再讓他受刺激，病情慢慢會好轉。”

    “那恢複到正常狀態需要多久，他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開學了，會不會影響他上學？”

    “這個要看他自己的情況，抑鬱症會伴隨著自暴自棄的情緒。患者通常會以為沒人關心他，沒人在乎他。隻要你給予足夠多的耐心與照顧，引導他積極生活，避免他陷入一個人的孤獨的環境中，恢複速度會快一些。”

    沐曉莘擔憂地看向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沐雲曄。

    一夜之間，那個愛笑的溫糯少年變成了現在這個沉默自閉的樣子。不肯說話，不敢抬頭，將自己封閉在一個角落裏。

    上天已經對他很不公平了，為什麽還要製造這些意外來折磨他？

    沐曉莘心情沉重地帶著沐雲曄走出精神科，肖瑾辰已經繳完費取了藥等在門口。

    “怎麽樣？”肖瑾辰看沐曉莘麵色不好，於是建議：“你應該盡快將你弟弟送回家，然後做係統的治療。”

    沐曉莘點點頭：“那我們現在訂票，今晚就能到家。”

    “畫展……”沐雲曄拉著沐曉莘的衣角，固執地低喃著這兩個字。

    沐曉莘有些意外，半蹲下來，仰頭看著沐雲曄，溫聲問：“小曄，你很想參加畫展是不是？”

    沐雲曄對上沐曉莘的視線，純澈的眸光中帶著些許畏縮，又流露著些許渴盼。

    “那我們參加完畫展再走好不好？”

    沐雲曄點點頭，嘴角勾起一個疑似微笑的弧度，伸出食指撫平沐曉莘眉間微微的皺痕。

    沐曉莘展顏一笑，伸手捏了捏沐雲曄的鼻子。

    即便是患有輕度抑鬱，他依舊是那個關心她男孩，一點不高興都能被他看出來。

    肖瑾辰沉默地看著沐雲曄和沐曉莘的互動，眸光一點點沉寂下去。

    為什麽他總覺得沐雲曄有些奇怪，從第一眼見麵就有這種感覺。但是從細微表情裏又看不出任何端倪。

    是他隱藏的太深，還是他想的太多？

    —

    爆炸案發生後，酒店發生火災的大樓拉了警戒線被封鎖。位於湖對麵的另一棟樓裏，畫展如期舉行。

    沐曉莘將沐雲曄的畫交給主辦方，帶著他來到展廳。

    偌大的展廳早已人滿為患，聽說這次畫展是一個叫“曉光”的國際知名畫家舉辦的，各國繪畫愛好者慕名前來參展。

    沐曉莘不懂繪畫，也沒關注過這方麵的情況，第一次聽說這個叫“曉光”的畫家。

    “你聽說過這個叫曉光的畫家嗎？”沐曉莘抬頭問身邊的肖瑾辰。

    因為她名字裏恰好也有個“曉”字，所以對這個畫家格外好奇。

    肖瑾辰從隱匿在牆角的兩人身上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對沐曉莘介紹：“國籍和身份均不詳的印象派畫家，開創了一種叫做地獄迷途的黑暗畫風，作品寓意厚重，獨樹一幟，近幾年迅速在世界範圍內名聲大噪。”

    “黑暗畫風？”沐曉莘有些奇怪。

    名字叫曉光，走的卻是黑暗畫風，這很矛盾。即便不認識這個畫家，她也能感覺到他必定是一個活在糾結和矛盾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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